第二百九十八章 四个好奇宝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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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半小时至一小时就要观察一次,等到十点半时,张楠终于觉得差不多了。

“唐贵,拿个没什么用的垃圾桶来,不透水那种。”

如今专用的塑料垃圾桶市面上极少见,唐贵直接给了张楠个塑料水桶。

将大盘内的的醋液倒进水桶里,不直接倒掉是预防着过会如果腐蚀程度不够还需要再用:用醋来处理,要么不干,既然干了就要一次干到底,不能拖个几天再处理,不然反而会留下后遗症!

倒干醋液,用纸擦干边沿免得影响铜盘外沿。

底部铜锈已经被溶解掉很多,呈现一片黑色。还是用削扁了一头的竹筷当小铲子用,这一筷子下去就出现光洁的一条,显露出黑中带亮的的金属光泽。

关兴权眼尖,道:“有字!”

再快速铲了几下,“是大篆类金文。”

这时唐贵递给张楠一片一公分多宽的竹片,显然是刚才才削的。

“有前途,这都能猜到!”

对厨师同志的举一反三很欣赏:筷子横截面太小,花费时间太长。能猜到自己接下去要干嘛,再整出合适的工具,这样的厨师真不错!

忙乎了好一会,终于将铜盘内部用醋腐蚀过的部分全部处理完,内部的铜锈基本去除,显现出整整21行铭文。

没急着辨认,还要去出残留的酸醋成分。

青铜经醋腐蚀之后显现黑色,表面会有一层说不上名的物质——只要清洗掉残留醋液后,这层物质一般不会对铜器本身造成损害。

不过张楠要将这层黑色物质尽量去除:办法很简单,拿上一团餐巾纸死命擦就行了,直到擦出尽可能多的金属光泽就行。

至于露出金属本底后的青铜器表面还要不要进一步处理保护的问题,张楠真不知道,上辈子没接触过,过些天倒是可以问问农博升。

清洗就简单了,直接用自来水冲就行,顺便用猪鬃刷子里里外外仔细刷上一回,外壁那些残留的黄土也刷了个干干净净。

再用餐巾纸把盘子内部死命擦上几回:每擦一次就用清水打湿再擦,直到餐巾纸上再不出现明显的黑色物质为止。

“到了这一步照理要自然风干,晒干也行,咱们用快速办法,电吹风就行,野蛮的甚至可以用烤箱!”

张楠舍不得用烤箱,电吹风总是有的。

一下子拿了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吹了个透心干!

这下终于能安安心心辨认铭文,大盘子抱到客厅再说。

两位厨师没来,整理完厨房就去休息,留下的四位很好奇的看着张楠和铜盘,都想知道这里边到底说的是什么。

张楠知道这盘子铭文的大意是什么,但要全文背诵别说现在,当初看资料时也没全记住。还好有农馆长送的那套金文研究资料,张楠早就抽时间研究过几回,还是能够辨认出不少。

从头到尾看了一回,道:“这些铭文记述了文王、武王至厉王、宣王计12代周天子的业绩和单氏家族8代人辅佐王室伐商纣、建周邦、征荆楚、讨猃狁、管山林,致和天下,因功受册封赏赐等重要活动和事迹。

单氏家族第一代先人‘单公’在辅佐文王、武王灭了殷商后,对周朝新占有的土地进行国土治理;第二代先人‘公叔’辅佐周成王管理国家;

第三代先人‘新室仲’帮助周康王处理朝廷事务;第四代先人‘惠仲父’辅佐周昭王、周穆王讨伐楚国;

第五代先人‘零伯’辅佐周共王、周懿王;第六代先人‘懿仲’辅佐周孝王、周夷王;

第七代先人“龚叔”辅佐周厉王;第八代、就是铜盘主人‘逨’辅佐当朝天子周宣王治理朝政,并出任管理山林的官员。”

“咸鱼?”

张楠脑子都转了下才明白关兴权问的是什么,哭笑不得道:“是xiǎnyun,就是犬戎。自犬戎在公元前771年冲破西周都城后,犬戎就成了华夏民族最可怕的敌人,直到唐朝,中原民族还把一切西北游牧民族统称之为“犬戎”和“戎狄”。

在唐代宗年间,那都是西周完蛋1000年后了,太常博士柳伉上疏说:‘犬戎犯关度陇,不血刃而入京师...’

再几十年后的唐德宗年间,大臣柳浑对德宗说:‘戎狄,豺狼也,非盟誓可结。’

搞得很多历史专家都要经过考证,才能闹明白唐代记录中的‘犬戎、戎狄’到底指的是哪个草原民族。”

这会自个说的是汉语同英文结合,反正四个人连蒙带猜加互相解说也能闹明白,不然妮可两个听华夏文言文就是听天书。

妮可指了指盘内文字道:“这么多字就这点内容?”

“概括,是概括。我说原文你确定能听懂?”

“艾伦,2800年前的文字哦,想听!”

“确切说是至少3000年前就有的文字,仅次于甲骨文。你们既然想听,那我就念念。”

说着仔细看起铭文来,这就需要花点脑细胞了!

“丕顯朕皇高祖單公,桓桓克明慎厥德,夾召文王武王達殷,膺受天魯命,匍有四方,竝......通祿、永命、霝終,逨畯臣天子,子子孫孫永寳用享。

就这些。”

这下好了,别说妮可同珍妮这两个美国人,连项伟荣同关兴权都听得一头雾水——压根听不懂呀!

项伟荣道:“这就刚才你说的什么家主辅佐周王的原话?”

“姐夫,2800年的古人写东西和我们现在压根不一样,这盘子地方就这么大,估计比实际谈话用语更加简略,我要不是专门研究过也压根搞不懂。”

“那说能听懂的人话。”

“哦。”

没辙,面对四个好奇宝宝,组织一下语言再来!

“大意是这样的:逨说,我的赫赫有名的皇高祖单父,威武英明,知人善任,是一个有智慧有德行的人。他辅弼文王、武王,讨伐殷商,接受皇天大命,抚佑四方的诸侯国,建立了周王朝,操劳国家,顺应天意。

我的皇高祖公叔,能辅佐成王,为王所使,接受大命。当时北方的戎狄不来奉献天子,成王安定了四边万国.....逨感激天子的赏赐,赞美王得鲁休,作了祭奠皇祖考的宝盘,用来追念前世有文德先人的善德。

有文德先人的威严英灵在天,逨恭恭敬敬在人间,期望先祖蓬蓬勃勃降给逨多福长寿,心怀宽绰,并给我康和保佑,高官厚禄,灵终。

天子的贤臣逨子子孙孙永远享用。

说完了,大白话就这样。”

姐夫在那笑,“呵呵...你这还是大白话?”

妮可和珍妮还是一头雾水——没办法,就算要达到能够完全理解张楠刚才那个程度的“大白话”,两个美国女人没个几年的研究是别想了。

姐夫倒是满足了好奇心,看了看时间,问关兴权:“你回家还是?”

“回家。”

两个好奇宝宝心满意足离开,留下张楠苦逼的把刚才的话再挖空心思翻译成英文再说一次:两分钟能说完的话,最后画了老半天才搞定,这都快半夜了。

“睡了睡了,明天除夕不能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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