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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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姌疼得昏迷前, 耳边只剩下男人的惨呼和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令她齿间发痒。

舒姌再醒来时, 脖子缠了一圈纱布,肩上伤口也进行了处理和包扎,手背打着点滴。

周围很干净,像个装修温馨的居室, 厨卫一应俱全, 绿植盆栽随处可见, 不过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提醒她, 即使装修格局再好, 也依旧是病房。

旁边坐着个看时尚杂志的女人。

秦婉见她终于醒了, 放下杂志连声问:“姌姌想不想吃什么东西?”

舒姌嗓子干疼,哑着声音回应:“……水。”

秦婉倒了杯温水, 扶她起来喝。

“……哥哥呢?”

“哥哥回去了。”

水润过的嗓子总算舒服些了:“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儿, ”秦婉不甚在意地放下水杯, “许家的孩子从小有私教训练,拳头跟骨头一样硬。”

许家祖上几代都是拿枪杆子的,只是建国以后为了更好的生存发展才逐渐开始转变为经商,因人脉广权力大,一路顺风顺水, 早已是家大业大。

舒姌试探问道:“那……不会被警察叔叔带走吧?”

之前学校有人打架斗殴, 都有学生被带去局里问话教育,还是班主任亲自过去领人, 当时差点把班主任气得进医院。

秦婉笑了:“哪能呢。”

她也不期望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懂什么, 只是想起那帮绑架讹钱的人,动手之前也不先好好查个清楚, 许家的钱也是他们敢讹的?

秦婉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你爸欠的那些钱我已经让人还清了。”

那笔钱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倾家荡产也难以承受,但对许家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

“谢谢干妈。”

“好孩子,”秦婉摸了摸她的头发,“我都听大左说了,干妈也该谢谢你。”

舒姌很有自知之明:“哥哥也是为了救我。”

秦婉便不再多说什么。

舒姌暗自松口气。

如果她不挡那一刀,现在躺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许沉。

本就是因为来救她,如果还让他挨了刀子挂了彩,秦婉心里肯定不舒服。

“哥哥其实很在意姌姌。”

秦婉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为儿子的鲁莽行事捏把汗。

虽说许沉很小就被老爷子丢去特训过,不过当妈的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她嫁过来十多年依旧不太能理解许家的养儿方式。

都和平年代了,还搞得跟个特种兵似的,要是这次那些人身上有个真枪实弹,那还得了?

“等再将养两天咱们就回家,干妈让厨师天天弄好吃的给你补补。”

看出秦婉似乎不愿多说,舒姌笑着应好,待秦婉走后,她才敛去笑意,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阳光格外好,外面金灿灿一片,洒在绿植上分外治愈。

可她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那才像人心。

·

大左躺在普通单人病房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的好友兼同事阿远提着一个保温壶来看他。

保温壶一打开,鸡汤浓郁的香味飘散在小小的病房内。

“喂,回魂了!”阿远的手在他眼前一晃。

大左眼睛终于动了动,扭头看他:“你说少爷真的只有十五吗?”

阿远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是什么傻逼问题。

大左继续喃道:“也太能打了吧。”

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亲眼看见少爷将人打瘫在地,两条腿都差点给人废了。

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听说少爷似乎很讨厌那位新来的小妹妹,小妹妹受了伤得尽快送去医院,他斟酌再三只能上去抱她,结果少爷冷着脸踢他一脚,还让他滚远点……

阿远听他如是说着,表情十分从容。

大左是许家这批保镖里来得最晚的一个,很多事不太清楚也实属正常。

“少爷性子古怪,天生力气就大,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你不知道吗,据说许家老太爷当年可是徒手杀虎的人,基因摆在那儿呢。”

大左就跟听书一样,五官都表现出惊讶:“还……还真有人能徒手杀死老虎啊?”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阿远舀了一碗鸡汤让他赶紧起来喝。

大左喝了一口,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道:“那小妹妹以前是不是跟少爷见过啊?”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阿远没好气,“没事少八卦,自个儿好好养伤,小心太太和宋叔扣你工资!”

·

秦婉刚回到家就见许沉穿着一身宽松球服,似乎准备出门。

她皱眉说他:“也不去看看妹妹。”

“你去过不就行了。”

秦婉放了包,倒也不想说他什么,坐下喝了口佣人刚泡好的红茶,拿出手机继续看着网上专柜最新上的奢饰品。

“妈。”许沉突然走到她身后。

“嗯?”

“你真觉得,她能帮我挡灾?”少年尾音略飘,带着几分不屑。

秦婉放下手机,转脸对他认真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接触过许家的人都知道秦婉有多信这些,不过秦婉也不算这个大圈子里最特立独行的那个,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看重这些,特别是风水和命理这一块。

“姌姌是早产婴,生下来的时候医生都说活不了,结果到现在还不是健健康康的,有些人天生命就硬,”说到这个秦婉话就多了起来,“奎先生说过了,你这命格看起来好,锦衣玉食富贵命,结果命还没人家一半硬。”

屋内陷入良久静默。

“她挡灾,然后呢?”许沉问得漫不经心。

他一点也不信这些的东西,当初秦婉请那什么奎老头上门,神叨叨的说要找一个什么命硬的小姑娘来。

当时他就反对过,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样的神棍,搞笑。

结果最后秦婉还是将人带了回来,正巧还带点故。

秦婉笑道:“放心吧,你妈我又不是那种人,早问过先生了,她不会怎么样,丑,几乎是瘦脱了相的皮包骨,腿脚和手臂都细成了竹竿。

那时他见了她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摔一下,骨头就会折掉。

“钱……追回来了吗?”

女孩声音柔中带着丝哑,轻轻的,像支随风飘摇的羽毛。

许沉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起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他口吻冷淡:“空卡,谁会蠢到真拿一千万来救你?”

话并不算好听,舒姌却放了一百个心。

如果再加个一千万,她真怕自己欠太多以后还不起,她知道赚钱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难的一件事。

许沉敛了笑意,看她半晌,淡声道:“你可能会后悔。”

女孩抬眸看他,一双鹿儿似的眼里盛满疑惑。

许沉每次看见这双眼睛,心情都会莫名烦躁。

他冷着脸转身,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舒姌翻了个白眼,有模有样学着许沉刚才的话,说完瘪了下嘴,满脸嫌弃。

现在的她还看不懂许沉,对她来说,这个哥哥不算坏更说不上好,而且嘴巴是毒。

她甚至还在想,如果许沉没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就这样的心性一定不讨人喜欢。

舒姌出院这日天上下着雨,空气依旧闷热。

再过两天就是珈伦中学正式开学的日子,她心情不怎么好,甚至一点都不期待。

小白最终还是没能找回来,它在舒姌的生命中就像昙花一现,没有缘分。

秦婉想给她再买一只小萨摩耶,舒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最重要的是她看出来,许沉不喜欢那些猫猫狗狗。

她甚至在心里恶意揣测,她的狗就是被他故意弄丢的!

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很想带这个哥哥一起看书学习但哥哥却不务正业”,她干脆一屁股坐在许沉房间门口,背顺势靠在门上。

正看得入神,这猝不及防的开门让她没个防备,手胡乱挥着想找搀扶物抓一下,晃了两晃还是没能跟上身子往后仰倒的速度。

看情况是要后脑着地,她的心凉了半截。

也不指望后面这人能扶她一把,舒姌眼睛一闭,只希望别把自己摔傻了。

一个略硬的东西抵住她的后背,微微用力,将她往前一带。

她回头,刚好看见许沉直了膝盖,单手扶着门框居高临下看着她。

“还不走?”

少年面无表情,黑眸深不见底,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由于刚才某人大概终于良心发现日行一善,舒姌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朝他笑:“谢谢哥哥。”

鹿眼里盛满碎光,小梨涡绽放,脸上的笑十分真情实感。

许沉到嘴边的风凉话在唇舌间打了个转儿,生生咽下去:“坐门口干什么?”

“等你开门呀。”

许沉:“……你是傻子吗?”

面对许沉一言难尽的表情,舒姌讷道:“干妈说让我看书带你一起…”

许沉眉心微拢,垂眸看她好一会儿,才来了句:“东西别乱动。”

身子往旁一侧,总算是让开门。

来这里三天了,今天是舒姌第一次踏入许沉的房间。

比她那个房间还要大,琳琅满目的手办和模型,整个房间呈现黑白灰三种色调,屋子里有种和他身上类似的薄荷味道。

许沉坐回黑色电竞椅上,重新戴上耳麦,“来,继续。”

舒姌在后边朝他的电脑屏幕上瞄一眼,花花绿绿看不懂。

她在距离许沉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翻开书清了清嗓子。

许沉的耳麦效果很好,戴上后几乎隔音,听不见身后的念叨,可语音里那几个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认真补兵的张野最先忍不住了:“不是,打游戏听什么小王子?我说沉哥你咋想的?”

秦桉吊儿郎当开玩笑:“表哥,什么时候带你这个妹妹出来耍耍,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我妹吧?”

许沉:“滚犊子。”

回城买装备的时候,许沉抬手将左边耳麦挪开一点,女孩念书的声音窜入耳朵。

“……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绵言细语,娓娓动听,像阳春三月的风。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没有去拿水……

书翻了好几页,也不管许沉听没听,舒姌只当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

许沉的房间没有钟,她估摸着时间合上书。

少年还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鼠标点得非常灵活,时不时说着令她听不太懂的话。

冷漠而专注。

今天她知道一件事,原来许沉真的会骂人,特别是打游戏的时候。

瞄见游戏似乎胜利了,舒姌才上前两步,轻声道:“哥哥晚安。”

转身前觉得这么几个字似乎有点敷衍,又多补充了句:“干妈说发育的年纪要早点睡。”

许沉没有理会她,舒姌也不在意,拿着书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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