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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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姌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逛街, 又累又没意思还浪费时间。

她突然有点羡慕许沉,能够明目张胆拒绝秦婉。

秦婉每换一套衣服鞋子包包都会问她:漂不漂亮?好不好看?姌姌觉得我这样搭配怎么样?

舒姌过去几乎都是穿的邻居家姐姐不要的衣服,对于衣服裙子包包这些东西的审美都不太敏感, 只能绞尽脑汁地回答。

好在口才不错, 尽说些漂亮话哄得秦婉眉开眼笑, 顺带又给她添置了不少东西。

许沉在家跟私人教练上完课, 满头满身都是汗, 洗了澡整个人懒洋洋陷在楼下沙发吹空调看手机。

等他关掉手机起身准备穿拖鞋时,才看见鞋面一滩黄色不明液体,空气里隐隐飘散着一股骚臭味儿。

余光中一团白色一闪而过。

许沉冷脸骂了句:“小畜生。”

佣人们听见动静忙过来收拾, 还拿了崭新的拖鞋。

许沉盯着那边玩球的臭狗看了一阵,过去单手拎起它的后颈下楼扔去花园后面。

黄昏时分,私人定制的粉白色布加迪威龙停进别墅地下停车库。

秦婉下车摘了墨镜, 宋叔带着人去后备箱大包小包搬东西。

回来后,舒姌第一时间就是回房间看小白,发现小白不在,她又到处找,可许家实在太大了。

宋叔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 叫住她问了情况后, 去佣人房问了今天值日的佣人们。

秦婉听到风声后, 让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开始找狗。

天快彻底黑下来时,一个保镖在花园老桂花树下的土壤里发现狗的脚印, 树后面是大墙,墙边草木旺盛,他将草丛扒开, 赫然出现一个狗洞,直通向外面。

狗跑了。

晚饭时, 秦婉安慰舒姌:“寻狗启示贴出去了,姌姌别难过,等过两天就该有消息了。”

舒姌嗯一声,却是食不知味。

夜晚彻底降临。

舒姌侧卧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窗外的喷泉灯光。

这里很好,什么都有,就像小时候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城堡。

可她总觉得不自在。

片刻后,她自我鄙夷了一番,小声嫌弃:“矫情。”

第二天舒姌在家闲不住,在秦婉的应允下,带着一个叫大左的保镖亲自出去找狗。

许沉搞不懂,丢一只狗而已,用得着这么折腾?

天色渐黑,又值周六,大屏电视里放着搞笑综艺,许沉却连嘴角都懒得动。

秦婉皱眉,看着手机直念叨:“怎么还不回来,大左手机也不接。”

快五个小时了,实在是不得不叫人担心。

许沉拿着遥控,台换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看得进去,正好群里秦桉他们叫他开黑,他将遥控随手一扔,上楼开电脑点开lol。

天越来越暗,游戏开了一局又一局,门外却没有丝毫动静。

当几人集合准备在龙坑团一波时,许沉意外没有跟上,等秦桉四个都尸横遍野后,他才后知后觉出现在人堆,却连一个人头都没收割掉,被对面上单一下控住,几人的伤害尽数往他身上招呼,不到三秒就被彻底击杀。

团灭,对面一波直上高地,基地水晶炸裂。

几人都感觉出今天许沉的状态不对,甚至说是心不在焉。

秦桉问:“咋的了表哥,网卡了?”

“不打了。”

也不等他们回应,他直接退了游戏和语音,关电脑出卧室。

秦婉刚挂掉那通电话,神色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凝重,叫来宋叔商量。

舒姌被人绑架了,对方提出巨额赎金,并且声明敢报警立刻撕票。

·

天已经黑了,废弃工厂的玻璃窗户早已全部碎掉,四面透风。

里面没有灯,斜前方的生锈机器上点着几根白蜡烛,风吹得烛光摇曳晃动。

舒姌睁开眼睛,后脑勺还疼着,手和脚都被绳子捆得结实,嘴上贴着胶布,入目满是灰尘蛛网,地上遍布碎石瓦砾。

大左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近两米的肌肉大汉,全身被绳子绑了个扎实,身上伤痕累累,脑袋还被黑布袋子蒙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许家的别墅大宅坐北朝南依山傍海而建,站在天台上甚至能看见s市最有名的新月浅水湾和沙滩。

这样的地势驱车下来有段路较偏僻,她和大左在别墅区的盘山路段下车没多久,就遭了这群人袭击。

对方貌似常年混社会,也不怕见血,几个人上来就对着大左刀子棍子伺候,大左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还因抵抗得厉害下场更惨,不止脸上挂了彩,手臂和身上也被划了好几道血口子。

本想着跑的舒姌当时就乖乖不动了。

嘴巴一圈胡茬的光头中年男人穿着花衬衫坐在破机器上,将一根烟往烛火上凑了凑,点燃咬在嘴里抽。

脚下烟蒂已经好几个。

见地上不远处的小女娃看向自己,他笑,露出一口黄牙:“醒了?也别怪叔叔们狠心,要怪就怪你那个赌鬼爹,欠老子们一屁股债,现在人没了。”

花衬衫男人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鼻子嘴巴烟雾缭绕:“正好他闺女来了咱s市,怎么着也得请来做做客不是。”

他身边有三个人,抽烟的,玩刀子的,肩上扛棍的,平头脏辫大花臂,年纪看着都不怎么小。

花衬衫继续道:“听说你是攀上好人家了?老子开价一千万,你说这“好人家”舍不舍得来赎你?”

他这话说完,身边几个男人都笑起来。

这么多个小时不吃不喝,舒姌嗓子干哑得厉害,悄悄咽了口唾沫。

她爸早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彻底人间蒸发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欠下不少高利贷。

从小学起她和妈妈总是被迫四处搬家换房租住,就是因为总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找上门来讨债。

那些人要不到钱就在门上泼狗血,邻居们议论纷纷,房东更是没有好脸色,即便当时报了警,也没能掀起什么浪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望风的男人进来,向光头花衬衫道:“来了,有人来了。”

“几个?”

“一、一个,好像。”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空旷废弃的工厂里格外清晰。

少年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全身上下的行头看着简单,实际上贵得吓人。光头花衬衫眼光毒,即使光线不太好,也一眼就看出来。

一张银行卡朝他面前飞来。

少年放下手,声音冷淡:“一千万,密码六个零。”

花衬衫掐了烟,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银行卡。

他向周围使了个眼色,四人立刻抄起家伙开始动手。

这年头自大的富二代他见得多了,单枪匹马就敢来逞英雄,光有几个破钱真以为能使鬼推磨了?

而且当他傻吗,不直接汇款,拿张破卡来打马虎眼子。

少年脚背勾起地上一根铁棍,捏在手里躲闪着几人的围攻,找准机会就往人要害招呼。

动作反应和力道一看就是练家子。

生生挨了棍子的人纷纷疼得嘶气,有两个腿被打折,倒在地上哎唷连天。

一直躺地上装死的大左不知什么时候磨开了绳子,听见动静,一把扯开蒙在脑袋上的黑布,忙去到许沉身边帮忙,将剩下的人一个个放倒。

花衬衫早见情况不对,偷摸到舒姌身边,手里的刀横在她脖子上大声威胁:“棍子扔了!”

许沉停下动作,转头。

少年的眸极黑,阴沉冷刺得紧。

仿佛没听见花衬衫的威胁,他拖着棍子面无表情朝他们走来,铁棍摩擦地面的声音令人不自觉牙酸。

生锈的棍子不知道沾了谁的血,昏黄烛光下,隐隐可见它在地上画出一道暗红的纹路。

横在脖子间的那把刀很凉,舒姌连呼吸都屏住了,如此诡谲的气氛下,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异常的心跳。

光头花衬衫被这眼神刺得心生胆寒,手止不住一抖。

脖子上传来痛楚,舒姌忍住没出声。

许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依旧执着棍子步步逼近,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棍子快速划破空气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带着骇人的力道重重砸在那颗映着烛光锃亮如卤蛋的光头上。

花衬衫男人喉咙里嗬出一声,一个对眼儿彻底往后栽倒下去,短刀应声落地。

舒姌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忍着脖子上的剧痛,仰头看着这个居高临下俯视她的人。

因为背光,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模糊不清,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

舒姌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却能看清她的。

鹿眼里的恐惧不减反增,仿佛他才是那个要杀她的人。

许沉讨厌她这样的眼神。

“怕?”

他扔了棍子面无表情朝她靠近。

少年身上的血腥气隐隐扑面而来。

“你不该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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