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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陆陆陆。”下早自习，商陆前桌的女生回头, 扒着商陆课桌的桌沿, 兴奋得眼睛都笑眯了, “下学期我们俩肯定是同桌了，哈哈，超开心！”

女生叫孟解忧，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特别喜欢找商陆说话, 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反正就感觉商陆说话莫名好听, 她特爱听商陆说话, 虽然商陆的话特别少, 总是她说二十句, 她回一两句。

三班一共60个学生，她这次考试排名55，商陆56，只有一个月就期末了，成绩应该没什么浮动。

她信心满满：“我绝对考不到更好了, 坚持55名不动摇。”

“期末考商陆一定能考到51。”孟解忧的同桌也回头，兴致勃勃加入谈话。

“孙志涛你怎么知道？”孟解忧好奇。

孙志涛悄悄瞄了眼商陆, 小麦色的脸泛起若有似无的红晕，他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次不是考了52名嘛……”

孟解忧嘴巴猛地张大：“你……你……竟然觊觎我家陆陆陆！”她撞了撞孙志涛的肩膀，八卦问, “你不怕祁止山揍你？”

“法治社会。”孙志涛缩缩脖子，“要讲文明！”

他们插科打诨，商陆并不在意，她在沉思她期末需要考多少，才能继续和祁湛同桌。祁湛的真实水平，她一清二楚。

他现在成绩那么差，完全是为引起祁昀的关注。

祁昀……

商陆眸色沉了沉，他凭什么？祁湛出生当日，因为贺音突然阵痛，他丢下在手术室待了一天一夜，宫口还未开的祁湛母亲，急匆匆跑去照顾贺音。

他这样的父亲，从未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人渣，凭什么得到祁湛的爱和期待？他根本不配！

可偏偏祁湛无比渴望亲情和父爱。

这次期末考成绩年前出来，不出意外，他肯定会为了祁昀在年夜饭时训斥他一顿，考全年级倒数第一。

商陆生起闷气。

“很吵。”她旁边，本来趴着补觉的祁湛突然抬头，清明眼里没有丝毫睡意，他冷冷睨着前面，“你们，特别吵。”

“……”

“……”

孟解忧和孙志涛一秒噤声，互相使眼色转身。平时祁湛睡觉，他们怎么闹怎么喧哗，他都没有反应，所以他们胆子也越来越肥，都忘了他是传言中的校霸中的校霸，他今天是怎么了？

祁湛也不明白他怎么了，听到孟解忧和孙志涛都想和商陆同桌，他就很烦，特别烦，控制不住的烦躁，连空气都特别压抑窒息。

他拉开椅子起身，出去透气。

刚刚下课没多久，走廊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吃东西，转角处，一道娉婷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之前嬉闹的男生都不由自主停住，有的吹口哨，有的举起手机拍照。

黎姚姚很享受这种感觉，万众瞩目，所有人的焦点。她微微笑着往高一三班走，突然，她瞳孔猛地收缩，惊艳望着迎面走来的男生。

这男生是转学生吗？她没见过。

她知道高一年级有两个帅哥，一个祁止山，一个简默，其他并没有听说过。从她审美出发，这个男生还比祁止山和简默帅。

黎姚姚心动了动。

她将披着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她最得意最漂亮的脖颈，加快脚步上前，甜美笑着问男生：“你好，请问你知道高一三班怎么……”

祁湛视若无睹走过。

“……”黎姚姚保持着微笑，偏头，问另一个男生，“同学，请问你知道吗？”

校花主动搭话，男生受宠若惊，指着前面的第二间教室：“前面就是！”

“谢谢。”黎姚姚说完转身。

她当然知道三班就在前面，不过是找理由和刚刚的男生搭话，没想到他竟然无视她，黎姚姚心里郁闷得厉害。

她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到了三班，她拜托了一个三班男生进去喊商陆，等商陆出来，她扬起真诚的笑脸：“学妹，中午有时间聊聊吗？”

*

自从商陆给了黎姚姚下马威，黎姚姚就在盘算如何反击。

她其实没有直接开口让张瑞去伤害商陆，是张瑞上赶着要去教训商陆，张瑞本人并不知道他被利用了，录口供也只说他见色起意。

所以商陆是怎么知道的，究竟知道多少，黎姚姚不确定。

越不确定，越未知的事情，越让人恐惧，现在商陆对她而言，就像一个不□□，指不定什么时候引爆，她必须先出手。

黎姚姚左思右想，总算想到一个办法，她先和商陆道歉，不管商陆怎么想，先稳住她，等她查清楚商清和商陆真正的关系，那主动权就到她手里了。

还有，她要找个最佳观众来观赏这场道歉戏码。

七中附近的咖啡厅，黎姚姚瞥见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走到她后面的位置坐下，她才细声开口：“我知道了一些事，上次的事起因还真是我，我、我必须和你道歉。”她双手紧握，一副不安的模样。

商陆静静看着黎姚姚装单纯无辜，她端起咖啡抿了口，有点苦，她眉心微微拢起，不是她喜欢的口味：“上次什么事？”

黎姚姚不想留把柄，含糊带过：“张瑞堵你的事。”

“哦。”商陆面无表情，“你现在才知道啊。”她一语双关。

“嗯嗯。”黎姚姚轻咬着下唇，她低垂着头，“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张瑞找我初中同学看过我朋友圈，然后……”她抬头，眼里润润沁着水雾，“对不起，我在朋友圈有提过你，然后张瑞他误会了，以为你说我脏……他一直喜欢我，所以……”她下唇咬出血色，“但是追根究底，还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先发朋友圈，张瑞也不会误会。你说得没错，害你差点出事的元凶，确实是我。”

黎姚姚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幸……幸好那天有人路过，否则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商陆往咖啡里加了两大勺糖，她逆着搅动咖啡，漫不经心说：“哦，还有呢？”

商陆没有任何反应，黎姚姚吃不准她的心思，只好继续说：“我还要和你道歉，我因为嫉妒止山喜欢你，在朋友圈发了不合时宜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商陆停住勺子，拿出来搁到精致的小盘里：“还有吗？”

“没有了。”黎姚姚眼巴巴摇头，“我保证就做过这一件错事。”

“那我走了。”商陆起身，头也不回出了咖啡厅，她来听黎姚姚废话，就是想分散点注意力，不再想令人的祁昀。

没想到，黎姚姚也不遑多让，她今天是不想吃饭了。

商陆离开后，黎姚姚半晌都没动，她双眼无神望着门口，须臾，她捧着脸呜呜哭出声：“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伤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太过分了！

这个叫商陆的女生，实在太过分了！

后面的男生再听不下去，他用力一拍桌子，起身走到黎姚姚旁边，拉起她说：“姚姚，你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郭……晓……”黎姚姚双眼通红瞪着郭晓，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对不起。”郭晓道歉，“课间操的时候我无意听见你打电话预约咖啡厅的两个位置，我以为你要……”他深深望着黎姚姚，“和祁止山告白。”

校花黎姚姚喜欢祁止山，七中大部分学生都知道，而当时校草投票第二，败给祁止山的郭晓喜欢黎姚姚，七中大部分学生也都知道。

一个校花，两个校草，不发生点狗血三角恋，都对不起他们投的那些票。

黎姚姚脸颊忽而红透，她没有推开郭晓抓在她手腕的手，语气恼怒中带着七分娇羞，三分娇俏：“你胡说什么呢？我早说过现在是学习的时候，我不考虑这些的！”

“我知道。”郭晓见她没有拒绝，心中一喜，顺势坐到她旁边，“姚姚，我这是担心你，祁止山不是好人，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太近。”

“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黎姚姚俏脸瞬间黯淡，她难过低头，“刚刚你不是听见了吗？商陆她差点出事，是因为我。”

“错的是那个叫张瑞的蠢货，是他自作主张替你出气。”郭晓果然如黎姚姚所想的一样说出来，他不屑勾起嘴角，“依我说，是那个叫商陆的女生自作自受。她要是不骂你，你不会发朋友圈，你不发朋友圈，张瑞就不会去堵她，说到底，是她先出言不逊，与人无尤。”

“郭晓你别这样。”黎姚姚猛地抽出手，起身严肃道，“商陆是很好的女生，我相信她那天不是真的骂我脏，是我理解错了，小肚鸡肠发朋友圈。你要是再诋毁她，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郭晓更喜欢黎姚姚了，和刚才得理不饶人的商陆一比，黎姚姚真是善良体贴，处处为其他人着想。

“这才对嘛。”黎姚姚露出笑容，她拿起书包率先往外走，“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嗯。”郭晓跟在她身后。

“啊，对了。”走到一半，黎姚姚冷不丁回头，眨巴着大眼睛问，“今天下午第三节体育课，听说你们约了高一年级的男生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