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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临近四月，天气回暖,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 太阳更是前所未有的灿烂, 成绩红榜前人头攒动，不时发出惊呼声。

祁止水盯着抬头的位置，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她眼底冒着火，恨不能将红榜第二的名字抠下来。

片刻。

她用力拨开人群, 从里面挤出来, 她同行的女生见状, 赶紧也追出来。

女生瞥见祁止水眼眶通红, 以为她是考得不满意心里不舒服, 赶紧柔声细语安慰：“恬恬你已经考特别好了, 988唉，全年级第三哦。如果祁湛和商陆不是成绩又双双上四位数，一个1008，一个1007，你就是年级第一了呢。讲真, 他们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考的分数，实在太逆天了。”

祁止水停住, 她睨向女生：“你意思我是普通人，比不上商陆，不配考四位数？”

祁止水此时神色与平时的天真烂漫截然不同，脸上仿佛覆了层冷冻的冰霜, 女生一时吓傻了，她连头都忘记摇，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啊……我……”

祁止水没有理她，她收回目光，重重掐着手心回了教室。

教室里，祁止山靠着椅子，大长腿横在过道里，若有所思盯着前面的祁湛，越看，他越想不明白。

他怎么又输了？！

986，班第四，年级第四。

挺好的成绩，唯独离祁湛的1008，越差越远，上次差3分，这次直接差22！

“唉，山哥。”佟木顺着祁止山目光看过去，随后回头叹息着拍拍他肩，“商学神是真没戏了，咱换一个喜欢成不？”

他以为祁止山看的是商陆，也误会祁止山还在喜欢商陆。

祁止山懒得解释，他收回目光，收回长腿，从桌肚抽出一本比新华字典还厚的习题册，翻开埋头做起来。

他偏不信邪，下个月，他绝对考过祁湛！

早上第一节课是夏宛的课，她简直是飘着进的教室，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她开心，她高兴，她激动。

这次月考，年级前四全在三班，简直夏宛教书生涯第一次如此荣耀。更别提，年级第一1008，年级是第二1007，这分数，妥妥的省状元苗子。

要是文理状元都是从三班出去的……

夏宛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声音温柔如水：“同学们这次成绩都保持得特别好，变动也不大，所以就不浪费时间出去排队了，依照名次，需要调位置的举手。”

祁湛第一，他眼皮都没抬过，全程埋头看着书。

这本书有两本新华字典还厚，封面用纸皮包着，商陆见过几次，上次见，祁湛只看到三分之一，今天见，他快看完了。

算算进度，他最近宅在家不出门，就是为看这本书。

商陆有些心动，这本书，真那么好看？

第二是商陆，她自然也不会举手。第三是祁止水，她余光瞪着商陆，同样没举手，轮到第四的时候，祁止山举手了。

佟木下巴差点惊掉，他疯狂使着眼色，小小声说：“山哥怎么回事，你要抛弃我了？别啊……喂喂，山哥你看我一眼！”

卢晓萧更是绞着手，死死咬着嘴唇，唯恐哭出声。

台上夏宛也甚是惊讶，她以为祁止山是锁定最后一排不动摇呢，要是他愿意往前坐，她那是求之不得。

她笑呵呵问：“想换哪儿？”

祁止山收拾好书包，径直走到靠窗这组第四排，他斜了宋思慈一眼：“让开。”

“我去，原来是……”佟木见状，自以为了然地点头，是为靠近商学神啊，他啧啧感叹，“想不到啊，山哥认真起来也是很深情嘛。”

“……哦。”宋思慈瘪瘪嘴，她偷瞄旁边的简默一眼，不情不愿收拾书包去了最后一排。

祁止山面色如常坐下来，眼睛不时瞥向祁湛手里的书。

他刚刚就注意到了，祁湛一直目不转睛看着那本书，难道……他眼睛微微眯起来，是什么学习资料？

这时祁湛总算看完书了，他合上小心塞回书包，他知道祁止山换到他后面一桌，没有任何表情，只头往右偏偏，低声问商陆：“为什么英语只考149？”商陆总分少他1分，要是她英语考满分，他们又是并列第一。

商陆眨眨眼：“你忘了？”

祁湛茫然，他忘什么？

“你去年说的呀。”商陆提醒他，“不许我英语考满分。”她其实也奇怪祁湛的这个要求，可既然他希望，她当然会办到，考英语时，她认真做错1分。

“……”

祁湛噎住，他那时是担心商陆英语满分，他再无借口阻拦她谈恋爱。后来他们在一起，他早抛诸脑后，忘记这事。

他心虚抿紧唇：“嗯……以后不用了，好好考，加油考，考年级第一！”

商陆觉得祁湛怪怪的，她眼神不自觉飘向祁湛虚掩着的书包，不会是……看那本书看的吧？

后面又有几个学生微调，位置总体变动不大，夏宛抬手看了眼时间，见只有几分钟下课，她又笑眯眯抛出今天第二件事。

“这周五放假，学校统一开家长会哦。”

*

周五转眼即到，这是苏美荷第一次参加家长会。

以前书中商陆认为她丢人现眼，哭闹着不许她参加。为此苏美荷躲起来悄悄哭过好几次，但她不敢让商易强知道，商易强重男轻女，她担心他对商陆有意见，因此每次她都是佯装不愿去，生病，次次让商易强去。

这次她总算能参加商陆家长会，然而她全然没有想象中高兴。

她听着夏宛和各科任课老师轮番夸商陆，感受着四面八方家长投来的艳羡目光，之前那股她强压下去的对商陆的怀疑和不安，却再次破土而出，野草般在她心底疯狂蔓延。

苏美荷攥紧衣角。

这个人人夸赞羡慕的好学生的商陆，于她而言，好似一个完全陌生的别人家孩子。

她的陆陆，真会变得那么优秀吗？

“您是商陆妈妈吧？”自由交谈时间，一个高瘦的女老师下讲台走向苏美荷。

苏美荷立即紧张起身，弯腰和女老师握手：“是是，您好。”她以为女老师是找她告状。

商易强提过，老师们夸赞后，私下才找家长说不足。

这样想着，苏美荷反倒不紧张了，开始期待女老师大数商陆的不足。

有缺点的陆陆，她才安心。

“您不用紧张。”女老师礼貌笑着说，“商陆是好孩子，上课又认真积极，我找您呐，主要是谈谈她过敏的事，这过敏可大可小，您平时在家里，可千万注意她的饮食，虽然还没到高三，但健康问题马虎不得。”

“过敏？”苏美荷愣住，“什么过敏？”

“鸡蛋呀，您不知道吗？”女老师诧异不已，“上次我的课，商陆喝了瓶鸡蛋饮料，严重到进医务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