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出宗历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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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晓双趴在地上, 捂着脸不想见人。

狗东西是仙兽, 它这一口, 必定见了血。

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还是在空凌这个和他不对付的人面前。

狗东西松开嘴,坐在余晓双屁.股上怀疑人生。

它脏了,嘤!

初元没分出心神留意余晓双和狗东西这一对,她注意力都落到‘皇后’身上。

她朝空凌摊开手, 开口,“窥魂镜。”

空凌挑衅一笑,“想要窥魂镜?行啊,你自戕,我就交出窥魂镜。”

余晓双忍不住侧目, 空凌真是个狼人,连这要求都敢提。

无数剑意凭空生出,看不见却混于这剑界内,好似能将剑界内一切生灵都搅碎。

余晓双和狗东西汗毛直矗, 都顾不得伤春悲秋了,同时喊道,“空凌你这大混蛋, 想死别拉上我。”

空凌视线扫向地上的余晓双和狗东西,手指缠着垂落到胸.前的一束长发,哼笑道, “她不敢杀人的。这具肉.身的原主人可没死呢,她要是杀了,不说日后会不会滋生心魔,光是这身体主人的她徒弟生母,她敢杀吗?不怕她徒弟和她离心?”

余晓双/狗东西:是啊,怕打老鼠伤玉瓶,她不会对付你这只藏头的老鼠,可是会对付他/它这个无辜路人啊。

“我跟你拼了。”余晓双愤怒地大喊,赶在初元出招前,攻向空凌。

狗东西也跳到‘皇后’腿上,张嘴一吸,就想将空凌从‘皇后’神魂内吸出。

初元,……

这样也好,不必她费手脚。

之前她说错了,余晓双这人还是有点用的。

在生死危机下,余晓双和狗东西十分卖力,连余晓双脑内的系统也跟着卖力,它可没有第二张瞬移符兑换了,鸣晨这虚灵,暂时不能和他散伙。

藏在‘皇后’皮囊内的虚灵受不了,大喊道,“放我走,我就交出窥魂镜,不然我就捏碎这女人的神魂,再将窥魂镜弄坏,谁也别想好过。”

余晓双停止将空凌往外扯的动作,心道,早这般识趣就好了。

“窥魂镜先给我。”初元再次摊手。

空凌猛地从‘皇后’皮囊中出现,直取初元面门而来。

一道剑气凝成的屏障凭空生出,空凌毫无防备地撞上剑气墙,刹那间被刺穿成筛子。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类似血的东西流出,剑意犹如刺入软泥中。

趴在剑墙上的流动的透明液体软趴趴地往下滑,好似根本不在意剑意的伤害。

初元眸子微凝,剑气墙似打碎的玻璃般裂成碎片散落空中。她心念一动,这方空间头。

“根据我对空凌的了解,他一向自负,也十分谨慎,所以我猜测,他肯定将窥魂镜藏在附近。”余晓双道,“就在这宫殿中。”

因为空凌神魂已逃,意识被压制的皇后眼皮动了动,初元心念一动,皇后忽而头一歪,陷入更深沉的沉睡中。

初元手一挥,皇后被送到床.上。

之后她神识扫过宫殿内,微微凝眉。

没有窥魂镜气息。

“最不引人怀疑的地方,且能让窥魂镜正大光明存在的地方,就是空凌藏窥魂镜的地方。”余晓双笃定地开口。

空凌那厮就喜欢玩灯下黑那一套,以前他不知被他嘲笑过多少次。

他走到梳妆台,将里边镜子都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问初元,“太宗,您瞧,这儿可有窥魂镜?”

镜子或可有伪装,初元一一摸过去,又放下,摇头,“不在。”

余晓双咬唇,道,“我再找找,肯定在这宫殿内。”

初元视线在宫殿内巡视,对上空中的狗东西。

此时狗东西不足篮球大小,挥扇着翅膀飘在空中,外观还挺可爱。不过初元扫了它滑溜溜的鳞片,就嫌弃地移开视线。

狗东西,……

不是,你这个几个意思?以前你撸我顺我毛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狗东西愤愤不平,渣女渣女,玩弄了它的身躯又将它抛弃,最后还要杀它,和那些杀妻证道的渣男有得一比。

狗东西抱着恶心初元的想法,挥舞着翅膀在初元面前飞来飞去。

初元视线锁定狗东西,眸子看不出多少情绪,可是却让狗东西寒意乍起,它扇了两下翅膀,瞬间从初元眼前移开。

随后它发现,初元不是在瞧它,而是在瞧它身后的大门。

狗东西,……

余晓双顺着初元的视线瞧去,惊喜地一拍巴掌,“我差点忘了,门口挡煞的镜子,谁也不会多瞧。”

他赶紧推开门,上去将大门口的铜镜取下,递给初元,“太宗,你看看,是不是?”

初元伸手拂过这面铜镜,铜镜伪装卸掉,露出真容。

雕花菱形,镜面模糊。

初元收好窥魂镜,道,“多谢。”

一码归一码,她能找到窥魂镜,多亏余晓双,所以初元觉得,这声谢道得。

余晓双受宠若惊。

被初元杀气威胁多了,他竟有种自己真是只小菜鸡,被大佬道谢倍感荣幸的错觉。

初元收回剑界,身形一闪,消失了。

余晓双左右扫视一眼,在被凡人发现前,也跟着一并消失。

余晓双再次跑到海边眺望,狗东西飞在他身边,问,“你真要去蛮族?符元那老女子看样子是不准备杀我俩了,我觉得在东大陆呆着挺好的。”

余晓双高深莫测地开口,“你不懂。”

他身上褪.去那些浮夸的谄媚,变得清冷又威严。

他直指大海,道,“你知道蛮族是什么吗?”

“是什么?”狗东西不解的问,“不就是生灵?”

“对,生灵。他们是同我们虚灵一样的,不同于人族的生灵。”余晓双露出个微笑,“仙界天人当道,对与他们同源的下界仙人还有两分香火情,对其余众生,皆以镇压为主。我虚灵一族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族地过日子,却被解梦成那瘪孙子扣上道途诡异,当属邪魔外道的帽子,率众仙修将我虚灵一族赶尽杀绝。我族群没法,只得离开仙界,前往下界寻个合适的居所。”

空凌所说的竞争族长之位便是由此而生,谁能带族人安顿下来,谁便是族长。

“有什么比星元界更适合?”余晓双开口,“你看星元界那些人族修士对待其余妖族兽族灵族是怎样的态度?大道面前,人人平等,就算厮杀,也是个体因果,不涉及种族,这不是我虚灵一族理想族地?”

噬元兽嗤笑一声,“你虚灵一族安分守己?全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嗤笑之后,它却也不由得望向大海,道,“要是我当初生在此界。”

它没说更多,余晓双却很懂它。

同是作为异类被人畏惧害怕,见之喊打甚至赶尽杀绝的生灵,他们更能理解彼此。不然当初不会余晓双一邀请,噬元兽就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

“现在你就生活在此界。”余晓双开口,“对面是蛮族,我们可以混在西大陆,假装自己是蛮族。我找过资料了,蛮族也是一群道途诡异的生灵,和我虚灵一族很像,我虚灵一族混入蛮族,一点都不出众。”

噬元兽却没余晓双那么乐观,“可是有符元那老女人在,虚灵真能在此界落根?”

“你当我那么卖力讨好她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在她面前有两分面子情。只要让她相信,我们虚灵一族很友好,她就不会对我们多做什么。她又不是嗜杀之人。”余晓双觉得空凌这队友卖得值,符元不就跟他说谢谢了?

现在说谢谢,等他再帮两回忙,就能称兄道弟当朋友了。

“不是我泼你冷水,看空凌那搞事的样子,就不像是想安分下来的。”狗东西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想要搞事的,就让他们搞去,我带领不搞事的融于星元界中。等那些搞事的被符元给弄死了,剩余的这些被吓破胆,就不敢搞事了。”余晓双信心满满,一切他都打算好了。

“侵略下界有什么好的,修养才是硬道理,空凌那战争分子不懂,要是照他的想法,我虚灵一族就要被他折腾灭族了。”余晓双摇头。

想侵略下界,在下界称王称霸?

真以为下界修士不会反抗?

一旦下界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天命修士,他们这些压迫其余种族的虚灵,头一个就是被开刀的反派。

他虽然搞事,但绝对拎得清,也能兜住自己搞的事;不像空凌,莽着搞事,完全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要是哪天空凌捅破天,他也不奇怪。

“好,咱们去西大陆。”狗东西跃跃欲试。

“不行,不能去。”余晓双忽然又否定了。

狗东西,……

“怎么又不能去了?”它不解的问。

余晓双想起空凌,忽而有些不安,“就当我们是蛮族遗族吧,当初蛮族被赶走,我们一族被留在东大陆。这也是有可能的,你想想蝶女、巫族、织娘,这些蛮族在东大陆还经常活动呢;特别是巫族,在东大陆占据一座山,活得美滋滋。”

余晓双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去西大陆会发生不好的事,东大陆就初元一个威胁,现在初元对我们都没杀心,连这唯一的危险都消失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离开东大陆?”

藏在云空中的初元听完余晓双和狗东西间的对话,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少年,你很大胆啊。

她还真没想到,余晓双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空凌是想带着族人侵略星元界,他想带着族人藏在星元界,无论是他还是空凌,都不约而同地盯上星元界。

初元麻爪,一时不知道拿余晓双怎么办?

杀了?那就真要发生大战了。

不杀?

又担心余晓双在她离开后搞事。

初元目送余晓双离开,回到玄坤宗。

玄坤宗内,因为大多数弟子都不知虚灵和蛮族之事,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长老被种了剑气,更是安下心,又咸鱼了下来,养养花,邀师兄弟喝杯酒,也没有紧张模样。

初元,……

我负重前行,你们倒都很轻松啊。

初元忽然有了个主意,她将窥魂镜递给掌教,道,“要是窥魂镜再丢,你就想个死法,以谢天下。”

“放心,师叔,镜在我在,镜丢我亡。”掌教决定与这窥魂镜时刻不离身了,至于庶务?那些长老不都闲着嘛。

初元点头,再次施展秘法,找到余晓双。

余晓双,……

他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符元这是盯上他了?

该盯的不盯,不该盯的瞎盯,想搞什么?

初元视线落到余晓双身上,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将自己偷听一事爆出来。

见初元良久地盯着自己,余晓双本来还算淡定的心又忐忑起来,他低声问,“太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什么时候离开星元界?”初元慢吞吞地问。

余晓双,……

这是容不下他了?

真是好冷酷的一女人,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那声谢谢,还留有余味呢。

初元微微凝眉,又道,“我没赶你走的意思,就是问问。”

看你什么时候,带族人下来。

余晓双含糊地开口,“玩够了就回去吧。”

“你还是我玄坤宗弟子,先回玄坤宗吧。”初元开口。

这是要幽禁他?

余晓双转身又跑了。

初元没追上去,她留在原地,细细思索。

她本意是,想让这群安分守己的虚灵落家玄坤宗,玄坤宗弟子都被她种了剑气,不怕虚灵俯身;同时玄坤宗的弟子可顺势监视这群虚灵,确保这群虚灵如余晓双所言,不搞事,安分守己。

这只是心念一动间的事,初元来找余晓双时,觉得这个主意极好。

现在想想,却有些不妥。

这群虚灵都从上界下来,实力纵然被天道压制到只有渡劫期,可对星元界其余修士来说,依旧是不可攀越的高峰。

这群虚灵,就算如余晓双说的那样安分守己,也是一群不稳定炸.弹,更何况那边还有空凌搞事。

万一住进玄坤宗内的虚灵有谁被空凌说动,杀玄坤宗弟子跟摘菜似的。

虚灵一事,还得再考虑考虑。

玄坤宗,青弥秘境内。

神树下陆陆续续有修士醒来,眼底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这一趟获益良多。

他们瞧了瞧其余还没清醒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着最后一名修士清醒,神树身上白光一闪,这群小修士就被传送出秘境。

外边早有掌事弟子守着,见他们出来,带领他们下青弥峰。

徐清钰没在外边瞧见初元,心底有些失望,不过在山脚下看到初元,顿时惊喜了。

他脚步不由得加快,走到初元面前时停下,望着初元,喊道,“师父。”

“不错,剑势成形。”初元扫视徐清钰一眼,道,“你三年磨剑,也该到了剑出鞘的时候。随我去领任务,出宗历练。”

“师父在为什么事烦心?有谁惹您不高兴了么?”徐清钰敏锐地感知到,初元心情并不太美妙,连语气都淡漠了不少。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之后的路怎么走。”初元否认,“走吧。”

“好。”徐清钰应道,“我跟越衡连烨,掌教师兄,柳永辛还有与我约战的两位师兄说一声。”

去任务处接了剿匪任务,初元没多停留,拎着徐清钰便到了山林——这里边窝藏了一伙邪修,因为邪修藏得严实,又爱打游击战,那附近的小宗门拿他们没办法,无奈之下只得上报给玄坤宗。

初元放下徐清钰,对他道,“看到没,这是吸食修士血液力量进阶的邪尸修。”

他俩对面,一名邪修正泡在血水里修炼,他的身侧,是一具具用貌美女修肉.身炼制的人儡。

“去吧,杀了他,用他的鲜血,为你剑峰开刃。”初元拍拍徐清钰的肩,收回遮住徐清钰气息的术法。

“谁?”泡在血水中的邪修猛地睁眼,和他一道睁眼的,还在墙边闭眼的人傀。

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其实是间很诡异的事,徐清钰不由得捏紧手中剑。

徐清钰之前从没杀过人,此时要杀人,他却觉得心情很是平静。

他心想,我真是天生冷血之辈,对生命没多少敬畏。

希望师父不会被他吓到。

他要不要故意挣扎下,再杀这邪修,以证明自己还挺良善?

“原来是名练气小修?”邪修冷笑,“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不要随意挑衅高阶修士?”

邪修是筑基后期修士,此时瞧清徐清钰修为,眼底下意识地闪过轻视。

不过练气七层小娃娃,就算是剑修,能有多厉害?能悟出剑气顶天了。

“高阶修士?”徐清钰玩味一笑,什么时候区区筑基,也能成为高阶修士了。

他出剑,剑芒在空中画下一道长线,似那光年般刺破虚空,转瞬间划向邪修脖间。邪修身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傀,将那剑芒挡住。

剑芒和人傀相撞的瞬间,人傀顿时四分五裂,迸溅如水花。

“竖子安敢!”邪修操纵七八个人傀同时击向徐清钰,自己却从血水中挑出,往洞府外逃去。

真以为他是个傻的,能无声无息地摸到他洞府而不引起阵法警报,又能一剑击碎他人傀的修士,肯定是大宗门弟子,他就是给这大宗门弟子用来历练的。

说不定,还有这修士师长在上边看着。

他要尽早通知大当家。

然而,他刚冲到洞府门口,撞上一层看不见的结膜上,他霎时明白,这是有人张开了结界,将他关在他洞府里边。

这是铁了心,要让他成为这弟子的磨刀石。

邪修缓缓转头,那边徐清钰已经斩碎人傀,用烈火符一把烧了,此时正拎着剑转身,视线落到他身上。

邪修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投降,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你们道修不是说,知错能爱,善莫大焉吗?感化一名邪修,岂不是比杀了邪修更具有意义?”

徐清钰冷笑,“你说这话时,要是能将你眼底的凶光收收,或许我会信你。”

他再次挥剑,白色剑芒犹如流火,在空中激.射而出。

邪修见瞒不过去,在地上翻滚一圈,避过那道剑芒。他站起身,手中拿出飞轮,怒道,“小修士,别太得意,就算你师长厉害,你也不过是个练气小修。”

他手中飞轮在空中回旋,带着青红双色亮光,呼啸着朝徐清钰而来。

徐清钰脚步一错,身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避过飞轮,又冲向邪修,在邪修不敢置信中,剑从他头顶劈下。

之后,徐清钰收剑后退,眼前邪修犹如被切开的西瓜裂成两半,血水如喷泉般四方喷.射。

“轰”地一声,邪修两半身子倒地。

徐清钰心底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和杀妖兽时一样,毫无感觉。

他收回视线,低声喊道,“师父?”

初元现出身形。

她拍拍徐清钰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临危不惧,迎难而上,心性很稳。

徐清钰心念一动,头埋在初元肩上,颤着声道,“师父,我杀人了。”

初元摸摸徐清钰的长发,给他安慰,“没事,别怕,你杀的是邪修,这邪修若是活着,就会再杀千万人。你是杀一人而救千万人,不必有心理负担。”

第一次杀人,再怎么镇定的人都会出现心理不适,她徒弟这个表现,已经很好了。

徐清钰嗅着初元身上的清香,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初元拍拍徐清钰的背,问,“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

徐清钰不语,在初元准备推开他时,开口道,“师父,我能抱抱你吗?”

初元微微凝眉,这会不会太亲密了?

他俩到底不是亲母子。

不过念着徒弟初次杀人,初元心内叹息,道,“好,仅此一次。”

她伸手抱住徐清钰,顺着他的脊背抚摸。

徐清钰反手抱住初元,露出个满足的笑,很好,师父没有误会他冷血。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

被劈成两半的邪修:我有句mmp不知该不该说,在我尸身面前谈情说爱,晚上不怕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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