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老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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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鸟笑声一出, 徐清钰不着痕迹的皱眉,好难听。

眉头皱到一半, 他又望向初元,眼底有些许忐忑。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怎么小红鸟这般幸灾乐祸?

初元又从碟子上拿起果脯慢慢吃着, 笑眯眯的开口, “我这形象,不太美观?”

初元语气好似在好奇,仿若随意一问,徐清钰却敏锐的感知到, 这个问题很重要。

因为初元从不是注重外貌的人,不会特意相问。

莫非, 这寄体有什么特殊含义,比如师父看重的人送的?

徐清钰压下心底酸涩,夸道, “没有,很漂亮, 这墨玉漆如点墨, 纹理细致, 贵美典雅。再看玉塑, 浑然天成, 看不出雕刻痕迹,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必然是大师之作。弟子手艺浅薄,不如这大师半成,是弟子妄议了。”

小红鸟再次嘎嘎嘎嘎嘎笑出声,它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徒弟这么有趣?

徐清钰再次微微凝眉,他又说错了?

他望向初元,有些不知所措。

初元慢慢嚼着果脯,道,“你紧张什么,照实说,我也觉得现在黑乎乎的,像刚从煤炭洞里挖煤出来,脏兮兮的不好看。”

初元微微抱怨的开口。

初元是这般说,徐清钰却不敢当真这般听,小红鸟还在旁嘎嘎嘎笑,让他不得不谨慎。

他心底思绪万千,笑道,“师父,你这就说差了,墨底墨玉一向稀少尊贵,特别是您此时寄身的墨玉,黑如纯漆,更是玉中精品极品,我是担心墨玉太过珍贵,不小心损坏了,所以才想着换个便宜的白玉。这样,这墨玉人雕,师父可以珍存。”

初元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果然年纪大了,耳背耳鸣,竟听到你说我现在这样不美观。”

徐清钰:“……”

果然是他说错话了。

小红鸟再次嘎嘎嘎的笑,蹲在初元身侧,幸灾乐祸的盯着徐清钰。

“师父正风华正茂青春年少呢,哪儿年纪大了。”徐清钰怕初元再抓着这点不放,连忙将手中袖珍茶杯放下,道:“师父,我给你泡茶吧。”

他取出小瓷碗,将袖珍茶杯茶壶放到碗里用开水烫煮,并开口道:“师父,你看这桃树,桃花全都开了,一簇簇的,像粉色烟霞喷染。如此良辰美景,当饮青茶。”

初元将空白小瓷盘往徐清钰面前一递,开口道,“那不是桃树,那是虚空之域特有的蘅树。蘅树花常开不败,若开始凋零,不是有大灾难发生,就是寿命到了尽头。所以蘅树又有报灾树、保家树之称。虚空之域的修士,都爱在家里种棵蘅树。”

“是弟子浅薄了,没有认出来。”徐清钰抬头,望向那棵无论是从花还是从树干来看,都是桃花的蘅树,脑中浮现的是有关蘅树的记载。

——有树曰蘅,其状如雷,其叶为刺,粉华而无实,树之报灾。

他完全无法把这记载和眼前这树联系起来,换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肯定的说,眼前这树是桃花。

徐清钰咽下喉中吐槽,果断认错,并取出糕点,将它切成丁,盘放到瓷碟上。

初元点头,“你确实懈怠了,到了新地方,居然都不懂得收集信息,学习对方的本土文化。”

徐清钰没有辩驳,将瓷碟放到初元身前,道,“是弟子做的不足,师父接下来还要闭关吗?”

“不闭了。”初元拈起粉糕,秀气的塞到嘴里,“这是茯苓山药做的?”

“是。”徐清钰应道,“师父看喜不喜欢。”

初元点头,“挺棒,你做的?”

“对,弟子试探做了下,做得还算成功。”徐清钰略为羞涩的笑笑,见初元吃得开心,自己也挺开心。

小红鸟在旁凑过脑袋,道,“初元,我也想吃。”

小徒弟小气死了,做了就收好,丁点都不分给她,她早就想尝尝味道了。

“有点甜。”初元抬头,望向小红鸟道。

“没事,我就尝尝味。”小红鸟张大嘴。

初元拈了一块放到小红鸟嘴里。

小红鸟舌头一卷,僵在原处,想将糕点吐出来,初元在旁笑道,“好吃吗?”

小红鸟似是从初元眼底瞧出杀气。

小红鸟艰难的咽下,含泪道,“好吃,小徒弟神仙手艺。”

好甜啊,腻死她了。

初元收回视线,笑道,“确实,小徒弟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红鸟飞远点,取出自己玉简,开始写,元初抓回逃跑的小娇妻钰雅,气他不识好歹,一心想逃,连孩子都不要,可是惩罚他她又舍不得,怎么办呢?

元初将钰雅裹上蜜和面粉炸炸,翻来覆去这样那样吃了。

吃完后,元初因为蜜太甜,拉了一-夜肚子。

至于仙人不会拉肚子?没关系,这是话本。

徐清钰捧着心瞧了初元片刻,又取出其余糕点和果脯切小,道,“师父,弟子到底年幼,阅历不足,需要师傅时刻看顾。师父既然无须闭关,不妨在旁多多提点徒弟。”

初元信以为真,道,“好。”

她放下糕点,抬头对小徒弟道,“我来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偷懒,基础功有没有放下。”

初元从桌上起身,往前一划,道,“进去。”

她用剑气划下一方空间,待会儿比试动静不会波及到周围。

徐清钰走进去,唤出本命剑。

初元飘在半空,手中黑色长剑细细的,比牙签还短,像玩具一样,感觉毫无杀伤力,可是无人敢看轻。

她随意挥挥剑,剑气无声无息发出,以八卦方位封住徐清钰躲闪路线,之后回到桌上,继续抓着糕点和果脯吃。

徐清钰手中剑起,剑气好似烟花绽放,刹那间遍布空中,似那繁星璀璨,雨点遍布,将中央的牢牢护住。

然而那些璀璨繁星似烟花般,转瞬即逝,无声无息湮灭空中。

剑气擦身而过,那寒凉的剑气与肌肤相贴,极致的危险从毫毛刺入脑什么。

要是徐清钰仅是她徒弟,再怎么傲气她也不会说,可是小徒弟是未来的万界之主,仙界还有个帝君虎视眈眈,小徒弟就不能傲,更不能飘。

徐清钰确如初元所说,越战越勇,越绝望剑越利。

他的夺命步在这密密麻麻好似毫无破绽的剑气帷幕中竟是又突破了,穿梭在剑气中,仿身形仿若连成一道道近乎实质的青墙,就像是他整个人变成笔刷,在极短的时间内移步换影,在剑气中画了一幅画。

看不出他真身在哪,看不出人影模样。

这是速度近乎极限而引起的视觉追不上运动轨迹。而在后来,更是无师自通了短瞬移,空中出现片刻空白,而他则出现在另一出。

他眸子晶亮,尽情施展平生所学,一道道剑气似暴风急雨,又似游龙闪电,好似能荡平一切。剑出时无声无息,剑落时力量在那一点绽开,撕裂一重又一重的空间。

徐清钰好似不知疲倦般,一重重撕裂。他出了最后一剑,一道亮亮的剑光轨迹停驻在空中,仿若闪电图案的强光灯,在黑夜中大绽光芒。

徐清钰从闪电裂缝间穿出,提着剑走到桌边,道,“师父,我出来了。”

小红鸟瞧清小徒弟此时的造型,又嘎嘎嘎的笑出声。

小徒弟现在衣服破烂,头发凌乱,像是过电一般,更搞笑的是,还有不前头发是往天上直立的,像刺猬一样。

初元欣赏片刻,道,“你这模样不太美观,先去换身衣服再来说话。”

徐清钰听到美观二字,秒懂。

“是。”他行礼退下,琢磨那黑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师父这般耿耿于怀——师父已经很久没耍这小性子了。

换了身玄色素袍,又将头发重新半束半放,确定没有不妥处后,才再回到院子,朝初元行了一礼。

“不错,基础功很扎实,没有因为剑道镜高了,就荒废了基础剑招。”初元指指对面位置,又指指茶水。

徐清钰坐下,用夹子将袖珍小茶杯取出一一放好,开始泡茶。

他问,“师父,我还是想问,你这黑玉,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泡茶时,凝神专注,手中动作有种特别的韵律,特别具有魅力,美得像幅画。

配上他后边一树蘅花,蘅花后边水墨似的青山轮廓,以及无边辽阔天幕,更显得古画意境悠远,画中人春-色无边。

初元仰视徐清钰,就算从这死亡角度看,依旧觉得眼前之人侧颜线条流畅,眉目如画,精致耐看,而不敢会如别人那般,鼻孔粗大,下巴太宽。

她见过美人不少,但再惊艳的美人看习惯了,也就习以为然不觉如何了,但如徒弟这般,初看惊艳再看依旧惊艳越看越惊艳的,还只这么一个。

初元仰头盯着小徒弟,沉迷美色,没有回答。小红鸟在旁用身子撞了下初元,道,“小徒弟问你呢?”

小红鸟没注意初元的失神,她幸灾乐祸的盯着徐清钰,一心瞧他神色,就准备捕捉他知道真相时那大惊失色的瞬间,这画面必定很美。

初元被小红鸟那一撞回过神,回忆起小徒弟刚才的问题,听到小徒弟说她丑的气彻底消了。

“不是黑玉,这是我剑魄。”初元开口。

徐清钰:“……”

他被迁怒得不冤。

“以身为剑,以魄为意,身心魂魄,俱为心剑。你讨巧凝出小剑域,窥到剑域境一丝奥妙,当明白剑为意使吧!神魂剑意愈坚,手中剑威愈强。”

徐清钰点点头,这是他在前不久悟出的,剑修重要的不是修为,而是剑。

手中剑,心中剑!

“我这剑魄,便是化魄为剑。”初元开口,“等你剑域境后,便可以修习剑魄。前期,都只是积累。”

徐清钰不知不觉放下手中开水,正色专注聆听。

初元关于剑魄没有深讲,略微提了提后,转而问道,“是不是觉得剑意化形没有头绪?”

徐清钰点点头。

“你剑意不纯,剑道不明。”初元直指核心,“你目前不知是从宏观世界世界道入手,还是从微观时空道入手,对不对?”

徐清钰继续点头。

“感悟时空,又感悟四季,偏又感悟起源,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千头万绪,找不到一根线将它们串联在一起,一时之间束手无策,对不对?”

徐清钰点头,脸上有些许羞愧,“是弟子愚昧,悟性不足,”

“不是,你不必怀疑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初元垂下眼眸,道:“这不过是你修炼时间太短,见识的剑意太少,积累浅薄。”

说到此处,初元对解梦成恨得不行,若不是他,小徒弟现在还在剑独界开阔眼界,领略剑意,哪会出现这种困境?

徐清钰抿唇,视线落到初元身上,越看越觉得剑魄初元好看。

虽然黑乎乎的,但更具有神秘魅力。

“你现在要做的还是见识与积累,别急。”初元温声安慰,“你来虚空之域正好了解了解他们这的文字和思想,了解宏观与微观的差别与联系,或许对你剑道有启发。”

徐清钰低头,继续泡茶,问,“我都化神了,原来剑道还不明确吗?”

“修为越高深,剑道越明,一开始只有个大概方向,一直走下去,剑道才会越来越清晰。飞升后再次发觉剑道不明的修士大有人在,好比看山非山。别想太多,这是正常情况。”初元开口。

“昂。”徐清钰小心的将茶水倒入茶杯中,再将茶杯放到初元身前,“师父,喝茶。”

茶杯很精致,白壁上有抹血红,似寒梅傲雪,这抹血红是白石沁入的颜色,此时做成茶杯,却相称极了,漂亮,独特。

徐清钰做的大小正好,初元端在掌心,不大不小。

初元小小的啜一口,双目微亮,“不错,这白眉茶,你至少泡出八分真意。”

“只八分?”徐清钰却有些不满意。

“你还想要几分?”初元摇头笑,“白眉茶极难泡,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白眉寿尾,天命之年,据说满分白眉茶能见到修士晚年,让人知天命。”

“平常修士泡得六分当属及格,八分为大家,十分就是传说了。”初元转动着茶杯,道,“虚空之域一直流传,这满分茶的传说是杜撰的,目的便是烘托这白眉茶身价,可惜白眉茶不行,身价炒不起来,依旧是平价茶。”

徐清钰又恢复甜甜的笑,“我还要继续努力,让师父喝到满分茶。”

“噢噢—”小红鸟甜得怪叫,飞到一旁,快速记玉简。

钰雅知道元初习惯喝茶,就买了茶温柔小意的哄元初喝。

这茶水里下了变小散,一旦元初喝了就会变小,之后他就能趁机逃跑。

元初被钰雅的温柔迷晕了头,竟然真喝了,瞬间元初变成黑乎乎的小人。

钰雅见状,赶紧跑,元初一怒,用剑气将钰雅捆了丢床-上,真人大的剑魄从小人里走出,之后钰雅被元初剑魄这样那样几十年,又怀上了黑乎乎的第三胎。

小红鸟边写边怪叫,被这绝美爱情甜翻了。

黑乎乎的小初元,多可爱。

初元屏蔽小红鸟的声音,她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一提,小红鸟就燃起写作热情,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她以为小红鸟早就知难而退了。

“小红鸟写的话本,有人收?”初元问。

如果一直单机,小红鸟几十年却几十年如一日的写,她就真佩服了。

“有。她写得还挺好的,畅销。”徐清钰没说自己也在写传记,看师父对待自己传说的态度,是不太想留名千古的,他不敢提自己做的事,心虚。

初元点头,“有她写的话本吗?我拜读一下。”

小红鸟正好写完,告一段落,听到这话猛地盯向这边。

她也心虚。

她写的话本虽然借助了初元和小徒弟人物原型,但人设魔改,故事也是自己编造的,并不能瞧出他俩影子,可是她嫌弃名字难取,每本话本都用的同一主角名,还很偷懒的只颠倒了一下,初元若是看了,必然知道是谁。

她心虚到没边。

她心高高吊起,紧张的盯着小徒弟,咽咽唾沫。

她一直跟在小徒弟身边,按理说没在小徒弟身边买过她的话本,万一呢?

“我没有买,师父想看?”徐清钰有些后悔,没买几本收藏支持下。

小红鸟长舒口气,感觉腿有点软。

还好没有。

看来虚空之域,这话本暂时不能卖了,等离开时再卖。

“没有就算了。”初元摇头,她只是想看个稀奇,至于话本,也没那么强烈的阅读欲。

徐清钰点点头,给初元续杯。

这时,姬九姝从房间内走出来,瞧见徐清钰坐在庭院,边走边道:“雅钰公子,明日就开始选拔了,你说我明天能被选上吗?”

初元眸子动了动,传音问,“那是谁?”

“姬王城的公子。”徐清钰简单的将来到虚空之域的事说了。

姬九姝做到一旁,也瞧见了初元,没有上手触碰,只好奇的盯着,问,“雅钰公子,这是你雕刻的?真漂亮,宛然如生。”

“不,这是我师父。”徐清钰开口,又将其他干果剥了切碎放到瓷盘里,方便初元取用。

姬九姝吃了一惊,望着眼前墨玉美人,又望望徐清钰,最后神情复杂的开口,“世祖好。早听说外域什么都能寻道,今日一见,诚不欺我。”

这是把初元当做玉石成精了。

初元和徐清钰都没解释,小红鸟在旁又乐的嘎嘎笑。

初元对小辈都很有包容之心,朝姬九姝点点头,开口道,“你好。”

她视线落到小红鸟身上,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寻件见面礼。

徐清钰从初元这一望,明了她的意思,拿出一块冰元石放到初元手中,道,“师父。”

初元低头,在冰元石里注入一抹剑气,递给姬九姝道,“小小玩意儿,带在身上玩儿。”

“谢谢世祖。”姬九姝受宠若惊的接过,寻了根兽筋编制成网将冰元石兜着打个死结,之后挂在脖子上。

姬九姝朝初元软软一笑,道,“世祖,我叫姬九姝,世祖怎么称呼?”

“初元。”初元对姬九姝印象还不错,又懂礼又乖巧的小孩儿,谁不喜欢?

“初元世祖。”姬九姝温温和和的喊了一声,“世祖是担心雅钰公子明天的选拔,特来看他的吗?世祖不必担心啦,雅钰公子这样的实力,必然能获得名额的。”

“你也不错,小小年纪就第七境了。”初元双目微凝,见他六百岁,脸不红心不跳的夸道。

两人商业互夸了片刻,徐清钰打断道,“师父,明天正式开始选拔,今日该养精蓄锐,休息吧。”

“行。”初元被打断谈话兴致也不恼,对姬九姝开口,“不必担心得不到名额,青年才俊这词,你还是当得起的。”

“谢世祖吉言了。”姬九姝起身,目送初元回到徐清钰肩头。

徐清钰收好茶杯甜点,朝姬九姝点点头,慢慢往上走。

他边走边问,“师父,您很喜欢姬九姝?”

“他挺不错。”初元开口,又乖又懂礼。

徐清钰心一刺,嫉妒的话脱口而出,“他都六百岁了,好老了。”

初元幽幽的开口,“原来为师在雅钰心中,竟然已经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幼草-清钰: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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