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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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似乎暂时还没有旁的更好的法子,既然连明驰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也就不再犹疑,终于下定了决心博一把,对于他的选择,沐昭晴颇为感激,凝视着他的神色异常郑重,

“多谢怡郡王替我解围。”

如此客气,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以轻笑来打破沉闷,“这个恩德先记下,你我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报答。快进殿去吧!总不好让太后等太久。”

欣然点头,沐昭晴随着他一道回往殿中。

眼瞧着二人一前一后进来,郭太后笑问道:“如何?昭晴你对怡郡王可还有什么疑问?”

敛下忧色,沐昭晴低眉顺目,佯装女儿家的羞容,轻声回道:“儿臣并无异议,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郭太后还在担心沐昭晴嫌弃连明驰的质子身份,会拒绝这门婚事,然而她此刻的情态颇有些娇羞之状,大约心底也是满意的,明驰这孩子也就是命运不济,其他方面可谓出类拔萃,一副好皮相任哪家姑娘瞧见都忍不住多瞄两眼,端方优雅的仪态更是令人好感倍增,这长公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会钟意他再正常不过。

如此想着,郭太后心下大慰,“长公主蕙质兰心,怡郡王品貌俱佳,实乃佳偶天成,璧人一对,王妃以为如何?”

信王妃还能说什么,陆修没过来,她想反对也没用啊!唯有勉笑着在旁附和,夸这二人般配。

事实上不管旁人是何态度,郭太后都会极力促成这段姻缘,“明日哀家会颁布一道懿旨,由皇上在朝堂中公开宣布怡郡王为和惠长公主的驸马。”

连明驰拱手道谢,沐昭晴亦随其后,长身玉立的二人互看彼此一眼,却不是男欢女爱的情意,而是达成共识的圆满。

敲定此事后,连明驰告辞出宫,沐昭晴则回往钟秀宫。

满目疲惫的她斜倚在座椅上,由宫娥为她按捏着肩膀,权作放松。

回想着今日之事,沐昭晴如置云端,至今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本连明驰并不在她考虑之中,最后阴差阳错竟成了她的驸马,他的胆识令她钦佩,同时又令她隐隐生忧。

虽说太后已定下婚事,但她这颗心仍旧不安稳,生怕再出什么变故,怕这婚事不能如期举行,最怕的还是贺临风再耍手段。

当选驸马的结果出来后,得知怡郡王被选中,正在看奏折的贺临风难压怒火,将折子一合,随手砸向前来回禀的侍卫。

尽管折子散落一地,侍卫也不敢去偷瞄上面的字,心胆俱颤,即刻跪地,“王爷息怒!”

“这就是你们办的好差事?一个腿被刺入毒针,受重伤之人居然还能入宫参选驸马?还被选中?”

侍卫只是来报信儿,至于当中的曲折,他也不甚明了,“还请王爷给卑职一日的期限,卑职定当查清此事。”

他要的不是失手的原因,而是满意的结果,如今这局面已脱离了他原先的设想,一个连明驰坏了他整个计划,现在再去追究,为时已晚,

“太后已然定他为驸马,查有何用?”

心知主子最厌恶听借口,侍卫不敢找理由,干干脆脆的请罪,“卑职失职,还请王爷降罪!”

降罪二字他不喜,意味着他们失利了,他手下的人办事一向利索,几乎不会出差错,其他五位皆未能去参选,怎的偏就连明驰例外呢?

究竟只是巧合,还是说,他低估了这个质子?

心有不甘的贺临风没工夫处置下属,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得入宫一趟。

当他疾步如风的赶至宜寿宫时,却见太后正怡然自得的坐在茶炉前品茶,蕴着怒火的他连声招呼也不打,径直入内,一挥袍袖,示意宫娥退下。

饶是这些宫娥属太后管辖,却也不敢违逆瑞王之意,未等太后发话,便已福身退却。

桦色衣袍最是挑人,如郭太后这般白皙通透的女人才敢驾驭这样的色泽,精致的妆容衬得她华贵冷然,然而她的气场只能震慑旁人,对贺临风毫无威慑之力,她也就懒得与他计较什么礼数,瞧见他并无讶然之色,也未嗤他无礼,微抬手,温声招呼道:

“哀家记得王爷喜欢碧螺春,秋日燥热,实该多饮茶,也好降降火气。”

低眉瞄见桌上早已备好的两盏茶,贺临风已然明了,看来她早就算准他会走这一遭!

愤怒容易使人失去理智,来的路上,贺临风已将怒火暂压,此时尚能心平气和的坐下与她说话,

“既知本王会兴师问罪,太后又何必做出令人不愉快的决定?”

抬起幽亮的眸子瞄了他一眼,郭太后红唇轻勾,“不愉快的怕是只有你一人,哀家与昭晴都很满意这位驸马。”

郭虹茵极力促成此事,贺临风早已对她起了疑心,“即便长公主要联姻,也该选一位对大越有利的青年才俊,那怡郡王不过是个质子,他没有能耐给大越带来任何好处,却不知太后此举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早已想好说辞的郭太后在他面前应对自如,“利于两国邦交,维护百年和平,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半是在掩饰她的真实意图,“若只为邦交,其他长公主亦可,为何偏偏是昭晴?”

“郎才女貌,他二人皆钟意彼此,昭晴并不在意他的质子身份,愿意下嫁,却不知王爷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跳脚?”

她面上的嘲讽意味明显,贺临风一拍扶手,登时起身,怒视于她,傲慢的态度不容置疑,

“就因为本王有摄政之权,朝中大小事务皆需由本王点头!长公主招驸马乃是国之大事,本王权衡利弊,认为此举不妥,这婚事作不得数!”

她既然敢做,就无惧后果,紧跟着起身的郭太后虽然个头不高,但仍旧坚持己见,扬脸拧眉与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公然叫板,

“沐昭晴身为长公主,便是后宫的一员,后宫之事由哀家做主,这也是先皇之意,即便你是摄政王也无权干涉哀家下懿旨!”

他本不想这么早与郭虹茵撕破脸,可如今看来,她的毒牙已经生出,开始在暗中反击!念及过往种种,贺临风耐着性子最后一次发出警示,

“你若敢颁布懿旨,就是与本王作对!”

这个男人早已将她的后路堵死,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面对他的警告,郭太后扬唇冷哼,笑得明艳又苦涩,

“反正咱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既已分道扬镳,那哀家也没必要顺应你的意思。”

话已至此,贺临风也没必要再从她这儿做文章,微歪头,他佞然一笑,“郭虹茵,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很快你就会知道,与本王作对的下场!”

他那半眯的双眼瞬时淬起一层寒霜,郭太后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多看一眼她都会心虚,忍不住想退缩,她素来深知这个男人的手段,踏出这一步,她就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可人活在世,总要做些有意义之事,为了心中的那个信念,她愿意下这个赌注!

道罢贺临风就此离去,连茶盏都不曾碰过,看着那盛放在杯水中碧螺春,她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某一日,有个男人耐心且温和的教她茶道。那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早已成为过往,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既然回不到过去,那就只能向前看,人生有太多的分叉口,一不留神就与重要的人背道而驰,光阴不可逆转,那就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吧!如今的她已不再需要谁扶持,踽踽独行,后果自负!

且说那醉酒的陆修一觉睡到大晌午,醒来时头脑昏沉,惊见自己竟躺在粉帐之内,一看这屋里的装饰,他便知这不是相府,应是归梦楼!

他明明记得自个儿昨晚回家了啊!怎的还会在此呢?诧异的他追问楼里的姑娘,姑娘只道他醉得不省人事,躺下就睡了。

窗外阴沉一片,他也不知时辰,赶忙穿鞋,未敢耽搁,匆匆赶至皇宫,却在宫门口被人告知竞选已然结束,太后已定下怡郡王为驸马。

那一刻,陆修只觉天昏地暗,细雨落面他浑然不觉,颓然的转身往回走去,仿佛被尘世遗弃了一般,那种无可挽回的无力感尽数袭来,呛得他快要窒息!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过是一厢情愿,可有可无,谁也无法理解他此刻的心绪,他错过了最重要的一次见面,这一错,便是一生!

回想昨夜之事,陆修越发觉得有蹊跷,他的酒量一向不差,怎么可能两杯就醉倒?而劝酒之人正是袁锦安!不由令他起了疑,径直赶往袁家,找到袁锦安,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避无可避的袁锦安只好说实话,说这是陆相的主意,为的就是阻止他去参选。

得知是父亲所为,陆修越发恼火,却又无处发泄,只因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他就算再怎么质问吵闹也于事无补,错过的机会不可能重来,怪只怪他交友不慎,居然没对袁锦安设防,才会被摆这么一道!

袁锦安一再向他道歉,还说陆相这也是为他好,陆修一句也听不进去,无人懂他的执念,无人理解他的悲愤!他的人生总在被安排,从不曾自己真正的做一回主,这样如提线木偶般的日子,当真可悲!

陆治还以为这孩子回来后又要大闹一场,已然喝了补汤润了嗓,就等着好好与这臭小子理论一番,出乎意料的是,他回来后也不吵闹,闷不做声的回到自己房中,一口气给自己灌下半壶酒,倒头就睡。

陆夫人瞧这孩子不似平日里那般嚣张,便知他是真的伤了心,直嗤陆治毁了儿子的姻缘。

儿子这般颓然,陆治自是心疼,可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这是在护他的命!”

即使夫人怨怪他也无妨,女人大都感情用事,根本不会往长远考虑,陆治身为一家之主,自得为陆家谋长远!

虽说这婚事暂定,可沐昭晴这颗心始终难以安定,听闻今日贺临风去了宜寿宫,后又沉着脸出来,她不仅在想,贺临风会因为她选定驸马而放弃吗?却不知明日太后是否能够顺利的颁布懿旨,但愿别再出什么岔子。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自宜寿宫出来后,贺临风忍着没去找沐昭晴,正是在忙于安排应对之策,郭虹茵的那道懿旨,他断不会让其有颁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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