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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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黑密的长睫毛很快地扇动了两下,酒窝浅浅地在颊边浮现。我猜他大概不信。

我手在桌子底下绞着校服衣摆,心想惨了惨了,我会不会成为校史上第一个因为非礼男生而被扭送公安局的女生呀……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枕着胳膊又闭上眼了。

我松了一口气,江辰突然睁眼说:“你给我把咬笔头的毛病戒了!”

我正无意识把笔往嘴边送的手顿在空中,你说这人的眼睛突然睁开又突然闭上的,好一双神出鬼没的眼睛啊……

“陈小希!”随着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背后有人拉住了我的马尾辫。

我转头,江辰一手拉着我的辫子一手晃着手机,“你干嘛不接我电话?还有你杵在路中央发什么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捂着后脑勺说,“别拉我头发。”

他说:“你刚刚打电话给我时我就在这附近了,今晚大学同学聚会,都让我带上你。”

“那你刚刚在电话你很凶地问我干嘛?还挂我电话?”我拎着他衬衫的领子说,“老娘不乐意陪你聚会了。”

他哦了一声表示收到,格开我抓着他领子的手,转身就要走,我连忙抓住他衬衫的袖子,“开玩笑的啦,我去我去。”

说完还主动把手塞到他手掌中去,“走走走,有哪些人会去?大师兄去不?”

江辰瞪了我一眼,“你管他去不去。”

大师兄比我们高两届,当年跟江辰一个宿舍,长相搁现在看是绝对是一锥子脸花美男,但由于当年我们普罗大众的审美还未和韩日两国接轨,导致我们都无法欣赏他的美,从而一致认为他长得尖嘴猴腮,还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美猴王,但成天美猴王美猴王地叫着有点侮辱猴,所以后来就都改叫大师兄了。

我和大师兄大学的时候关系不错,因为他大学的女朋友就是我们宿舍的王晓娟,还是我牵的线,我很抱歉。王晓娟是著名的大小姐脾气,大师兄被整得叫苦连天却也甘之如饴,每回他被折腾惨了就来找我诉苦,说陈小希早知道我就追你好了,我把你从江辰手里抢过来。我说是吧,后悔了吧,我也觉得我配江辰有点浪费。然后我们就相对大笑。这叫两个嘴硬的穷人在炫富。

大师兄毕业之后去了一家中学当校医,刚开始还常回学校来看我们,当然主要是看王晓娟,我们听他讲现在的小孩子有多变态,在厕所里就能把孩子生出来,也不怕孩子掉到窟窿里去什么的。后来王晓娟跟富二代跑了,他就没再出现过了。

我常在江辰面前缅怀大师兄,说大师兄怎么就消失了,王晓娟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他呢,以后哪个女的要是嫁给了他,真的是祖上积德。有次讲得江辰不耐烦了说陈小希你以后再在我面前罗嗦他一句我就掐死你。

聚会约在一家ktv,门一推开震天的音乐就滚了出来,好几把尖锐撕破的声音在狂吼“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江辰苦笑着摇头把手盖在我的耳朵上,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眼尖,一眼就看到死了都要爱里面有一个就是大师兄,扯下江辰的手摇晃:“大师兄。”

他给了我个不屑的眼神。

“观众们注意了,班长贤伉俪驾到。”拿着话筒的人突然说,全部的人齐刷刷看向门口,一时口哨声欢呼声四起,我挥手大吼:“同学们辛苦了,我又把你们班长拿下了。”

哄堂大笑。

江辰揽住我的腰推着我往里面走,沙发上已经七七八八坐满了人,左挪右挪才拨出两个位置让我们坐下,我才坐下就被旁边的人搂进了怀里,啵一声亲在脑门上,“小希,我亲爱的小希。”

我把人推开,再把她的脸捞起来,然后大叫着又抱上去,“雪人雪人。”

江辰拉着我的领子把我扯开,“你快把雪静勒死了。”

我和江辰他们班同学的关系特别好,甚至好过我自己班里的同学,而和雪静无疑是和我最好的一个,因为她说我有利用价值……雪静是江辰他们班的挂名的宣传委员,挂名是因为他们班如果有什么活动,宣传版画和传单从来都是我做的。

雪静捏着我的脸骂:“你还有脸来?跟江辰分手了连我电话也不接是吧?”

我手在身后扯江辰,“救命救命。”

他拍开,“活该。”

突然音响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电流声,大概是谁的话筒对到了音箱。砰的一声,原本欢欣鼓舞唱着歌的大师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话筒往地上一掷,骂咧咧地急冲向厕所。

我不解地看着雪静,她冷笑着指着大师兄跑去的方向说:“死了都要爱,这种是爱了都得死。”

我想追问,江辰却突然俯在我耳边问:“你晚餐还没吃,我叫碗牛rou面给你?”

我捂着耳朵转头瞪他:“很痒,我要加很多香菜。”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你当餐厅点菜啊?”

我转回头去继续问:“大师兄怎么了?”

雪静端着满满一杯啤酒在吹上面的酒泡沫,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冲向厕所还能是为什么,释放内存呗。”

“释放内存?”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她给我一个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说:“人的排泄物不就等同于电脑的内存嘛。”

电脑闻言泣不成声。

第三十八章

音乐换成缓慢的抒情歌,有人在唱那首《最浪漫的事》,但由于我刚被雪静普及了一下电脑知识,所以那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怎么听就怎么像“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卖卖电脑。”,这悲催的人生……

牛rou面很快就端了上来,桌子太低我干脆蹲在地上吃,边吃边跟雪静拉扯些有的没的,雪静说她毕业后没当上医生,跑到去当了医药代表,最近刚辞职,跟朋友商量着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末了问我:“我卖点什么东西能够即不需要资金又能短期内就有巨额盈利?你说有没有这种生意呢?”

我呼啦吸进一口面条,“有的。”

“卖什么?”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卖.yín。”

我才说完就被江辰推了一下头,差点把脑袋栽碗里去,我揉着脑袋委屈的说:“亦舒说的,青春不卖也会过去的。”

雪静气呼呼地说:“那你卖啊。”

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我的青春就剩个尾巴了,要卖就只能跳楼大甩卖了,太掉价,不干。”

雪静也学我打量自己,最后哀伤地说:“你好歹用尾巴卷了条长期饭票,我的尾巴只能去大甩卖了。”

当我们在为青春逝去这等感伤的事情感伤不已时,江辰在背后用脚尖踢我的背,“快吃,面糊了。”

我吞多了几口面把碗一推说:“我饱了。”

坐在雪静旁边的李大胖凑过来说:“剩这么多真可惜,我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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