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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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一样,端起了手边的玉露酒,浅浅抿了一口。

上头的刘太后仿佛并没有在乎身侧还跪着章湘和陆馨,她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地端起了酒杯,温柔大方又不是威严地笑道:“今日上元灯节,便为了那灯下的盛世,一起共饮一杯吧!”

这话一出,殿中所有的人都起了身,齐声唱和,共饮了一杯酒。

而跪在刘太后身侧的章湘和陆馨身子瑟瑟发抖,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的反应,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面容寻常的老嬷嬷给架着走了。

没有人注意到殿中少了这么两个人,气氛重新热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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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外头有小内侍进来通报,说是圣上亲自来请太后去城楼上看灯。

薛瓷回忆起了上次今上赵玄来到殿中时候刘太后那冷漠而古怪的语气,又想起了薛瑶对她说过的那些,正胡思乱想着,穿着赤黄的常服的赵玄进到了殿中,脚步轻快,面容带着笑。

赵玄见人们纷纷要行礼,便一摆手,道:“今天是上元佳节,朕前来请母后去看灯,诸位爱卿就不必多礼了!”这样活泼的语气,带着几分少年郎所特有的无忧无虑,他上前扶住了刘太后的胳膊,道,“母后今天赏不赏脸?若是不赏脸,朕今日可要哭给母后看啦!”

殿中一片寂静,没有人敢附和着发出任何声音,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薛瓷都被感染了几分紧绷。

而刘太后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漠然以对,她发出了一声宠溺的笑,道:“哀家当然要赏脸了,皇儿亲自来请,想来这满城花灯,一定是美丽极了。”

太后说出了这句话,殿中才有人开始迎合,气氛也开始变得融洽。

薛瓷没由来地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上头那母慈子孝的情景,她几乎都要以为上次遇到那样冷漠的对答只是自己的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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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赵玄来请,刘太后便带着内外命妇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长乐宫,一起去往城楼上看满城的花灯。

赏灯从来都是上元节最重要也是最花哨的内容,前朝有皇帝曾经作诗描述过上元节的灯火盛况:“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本朝较之前朝只更奢华更繁荣,此时此刻从城楼上往下看,只觉得灯火亮如白昼,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薛瓷挤在人群当中,看得出了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京城的花灯——说起来有些苦涩,从前还在国公府的时候,哪怕是上元节这一日,裴氏也只是让她们姨太太还有庶子庶女们在国公府的院子里面玩乐一番,不许出门,说是怕外面人太多冲撞着。此刻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灯,她一时间有些出神。

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薛璎来到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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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一收你脸上这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土包子神情吧!”薛璎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耳边,薛瓷吓了一跳。她侧头看向了身边的薛璎,只见她穿着庄重考究的礼衣,佩戴了极为繁复jīng致的首饰,额间的花钿也透露出了几分居高临下。

薛瓷下意识看向了跟在了赵玄身侧的张皇后,又看了看和赵玄一起并肩而站的刘太后,她们都只是穿着常服,发髻首饰也十分简约,并不似薛璎这样一本正经。

“母亲送你进宫来,是为了什么?”没有理会薛瓷的沉默,薛璎低声bī问道,“母亲说是因为太后让你进宫陪她——这话只能骗骗那些不懂事的人——太后哪里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又怎么会想起来你这么个小小庶女,还让你进宫?”

薛瓷抿了抿嘴chún,抬眼看向了薛璎:“太太没有胡说……事实上、事实上就是这样的。”

薛璎压根儿不相信薛瓷的话,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庶妹,虽然身量还没长开,但从面容来看,几乎能肯定将来会是怎样的妖孽模样——这样的庶妹送进宫来,说不是来争宠的,她都不信。“我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一次都没见过你。”她嘲讽地说道,“所以太后只是因为母亲拜托了的缘故,才勉qiáng收你入宫的,对不对?薛瓷,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们……你,母亲,还有父亲,你们这些背叛了我的人,我统统都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将来你们总有求着我的时候!”

掷地有声地扔下了这句话,薛璎扶着身边的丫鬟转身就往外走。薛瓷愣在了那里,一直到薛璎消失在了人群当中,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转身重新看向了城楼之下,这花灯仍然热烈……只是她却无心再欣赏了。

她想把裴氏嘱咐的话一一说给薛璎听,只是现在看来,薛璎一句话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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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薛璎的心态变化布吉岛大家能不能理解哇……欢迎讨论……

以及已经跟编辑商量啦,周四(5月18日)入v哟~到时候会有三更掉落~~~求撒花求包养~~~~

☆、前朝后宫

上元节京城中热闹非凡的时候,薛春回已经带着兵北上了。

本朝的最大威胁便是来自北方那如野草一样烧不尽的突厥人,他们一边学习着中原的文化,一边掠抢着中原的财富。在前朝时候,多是用和亲的方式来保证边关安稳,只是这样的法子总不长久,突厥政权更迭频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撕毁了条约重新南下;到了本朝开国之后,便一改前朝的怀柔和亲政策,用武力镇压,或许是本朝气数正盛,竟然数十年来没有败仗,于是突厥人便乖乖地俯首称臣。

到了先帝年间,朝内种种争斗,先帝本身性子绵软,有些放任,争权夺利之下,许多能带兵打仗的大臣受到了无妄牵连——那几年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先帝晚年,北边突厥再次蠢蠢欲动,朝中悚然发现能带兵的将领竟然不剩几个,顿时就是一片惶惶。在这样情形之下,与突厥的战事便不再像刚开国时候那样永远都是大胜,中间有过惨败,甚至有过突厥人差点儿bī近京城的惨况。

卫国公薛家这一系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崛起的,最初卫国公这爵位只是个虚的,老卫国公有荣耀在身,但并没有实职,到了薛春回这里,才因为能带兵打仗才实权在握,又在老卫国公死后不降等地承袭了卫国公的爵位。

从薛春回第一次打了胜仗到如今,只要是他带兵,便没有打过败仗。他解救过京城之围,曾经俘虏过突厥的汗王,还以以少胜多地以三千打三万把突厥人赶到了祁连山以外。

他的凶悍在突厥人心中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同时也在朝堂之中,在皇帝和刘太后心里留下了一些yīn影——这样一个能征善战大权在握的国公,能不叫人担心吗?

于是就有数年前薛璎进宫做了才人,又有了这次薛春回再领兵,薛瓷便进宫来陪着刘太后。

若能看清前朝和后宫的关系,这样的道理就再明白不过。

若只着眼于后宫,坐井观天,便无法想明白这许多。

薛璎并不能想到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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