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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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对我说这些,是见不得我过得好吗?”

薛瓷仍然低着头,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些话娘娘不爱听是自然的。娘娘虽然是娘娘,但也是臣女的长姐,卫国公府的长女,这些话作为宫中的女史当然不会说给娘娘听,但作为卫国公府的女儿,我却必须都说给娘娘知道。”

“你不过是个庶女,你凭什么对我说教?”薛璎恼怒地瞪向了薛瓷,大约是怒极了,于是便一手挥下了茶几上的茶盏。

哗啦一声,茶盏落地,茶水泼洒了出去。

这样的动静,一下子就引来了承香殿中的宫人们,就连张皇后身边的闵月也过来了。

薛瓷跪在地上,垂眸,只听见薛璎呼哧呼哧的粗重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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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月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让人去把张皇后请来了。

等到张皇后过来时候,就只看到薛瓷跪在薛璎面前的情景。

“姐妹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张皇后笑了一声,缓步进了偏殿,看向了薛瓷,“薛女史年纪小,惠妃好好教导就是了,犯不着动气。”

薛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瞪着薛瓷不说话。

薛瓷坦然道:“是我惹了娘娘生气,请皇后娘娘责罚。”

张皇后眉头微微跳了一下,转而看向了薛璎。

薛璎却别开了目光,口中道:“一切都听皇后娘娘处置。”

姐妹俩是这样的态度也是让张皇后觉得有些大开眼界,她看了一眼薛璎的肚子,便下了决定,道:“既然如此,薛女史便去罚站吧!站到明天早上,不许吃饭。”

薛瓷也没反驳,磕头谢了恩,便跟着闵月出去了。

薛璎却皱了眉头,仿佛是觉得这样的责罚无关痛痒——只是她也不能多说,只气哼哼地离开了承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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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女史知道薛瓷罚站的时候,特地绕到了前殿来看她。

这大太阳底下,薛瓷只沉默地站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范女史在回廊底下,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过去和她说什么,于是站了一会儿以后,便去找了闵月去问个究竟。

闵月简单地把偏殿的事情说了,又道:“惠妃的脾气,宫里面谁不知道呢?娘娘也就是做个样子了,等晚上,你直接带着回去就是了。”

范女史只觉得好笑,道:“这姐妹不像姐妹的,惠妃进宫这么多年,倒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闵月和范女史都是进宫多年的老人了,比宫中许多嫔妃们资历还老,于是私下里说起这些妃嫔都带了几分评点的意思。

“要是有长进,怎么会抢在皇后前头怀孕?”闵月语气嘲讽,“得亏是卫国公底子厚,在朝中站得稳,否则惠妃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未可知。”

范女史轻笑了一声,道:“怀孕这事情,谁能算得准的?”

在这上头,闵月是显然不及范女史知道得多,但她更知道这些事情不能问,于是只道:“反正我看啊,惠妃还不如在蓬莱殿烧香祈祷卫国公多打几个胜仗,换她在宫里面长长久久呢!”

范女史还是一笑,道:“得了,说这些还不如快伺候皇后娘娘沐浴更衣,晚上圣上还要来呢。”

闵月挑眉,压低了声音问道:“昨天是突发奇想来的,今天难道又是突发奇想要来?”

范女史道:“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圣上哪能不听呢?”

闵月闻言不再多问,便转了身去张皇后身边了。

范女史则重新去了前殿,见薛瓷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异状,便也放了心,转去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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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暮sè四合,空气中终于多了几分凉意。

薛瓷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正是头晕眼花不知东南西北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外面内侍叫起的声音,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走路声。

摇摇晃晃地转了个方向,薛瓷一时间有些茫然是应当站着行礼还是跪下行礼,然后便看到穿着朱红常服的赵玄从外面进来,身后只跟了几个内侍,并没有往常见到的那长长的好似尾巴一样的宫人们。

不等薛瓷脑子反应过来,那内侍已经上前来,压着她跪下了,口中低吼道:“懂不懂规矩!见到圣上不知道行礼吗?!”

薛瓷愣愣地跪下,站了一下午的腿此时此刻只觉得一片麻木,磕在地上也没觉得疼。

赵玄倒是笑了一声,道:“罢了,不跪就不跪——”顿了顿,他忽然弯下腰,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了薛瓷的下巴,露出了一个有几分探究的笑容来,“你是惠妃的妹妹。”

薛瓷这会儿倒是察觉到了小腿上如针扎一样的钝痛——这显然是久站之后突然换了姿势的后遗症——她大脑好像是停止了思考,听着赵玄说话都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只傻愣愣地看着赵玄,茫然地点了点头。

赵玄轻嗤了一声,收回了折扇,道:“走了,进去看皇后吧!”

闻言,内侍松开了薛瓷,一行人便簇拥着赵玄进去了前殿。

薛瓷一pì股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好半晌都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一直到范女史过来找她,才茫茫然觉察到了一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金玉其外

范女史一把拉起了薛瓷, 招手让一个小宫女送她回去, 又低声道:“回去以后就别出来了,今天晚上我在皇后娘娘这边伺候。”

薛瓷懵懵懂懂点了头, 便一瘸一拐地跟着小宫女往彤史住的屋子去。

回到屋子里面,她便扑到了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才觉得思绪渐渐回笼, 不再是之前那样茫然懵懂感觉了。

等到腿上恢复了知觉,薛瓷便捶着酸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腰背哎哎哟哟地坐起来,又换了个姿势给自己揉腿。此时此刻她倒是有些后悔了, 后悔不该对薛璎说那些她压根儿不会去听的话语,最后是自己也没落到半点好处。

这么想着,她起身从桌子上拿了范女史留给她的糕点吃,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裴氏——若说进宫以来她唯一还挂心的, 也就是裴氏了。

虽然只不过是不到一年的朝夕相处,裴氏对她的悉心教导,她是铭感于心的。不是每个主母都会像裴氏这样悉心地教导一个庶女, 更何况国公府那么多庶女,裴氏也没见着对每个庶女都像对她这样耐心又周全。

在做女史之前, 她心中所想的,还是出宫以后能听从裴氏的安排嫁个人, 不和在宫里面的薛璎起任何冲突,进宫前裴氏叮嘱的话语,都找到机会一一说给薛璎听;在做了女史之后, 尤其是看过了那么多彤史之后,又见过了薛璎在宫中的处境之后,她想到的便不仅仅是把裴氏所说的那些告诉薛璎,甚至想把这宫里面薛璎的处境来说给薛璎知晓。

只是今天再见薛璎,又是闹到这样的地步,薛瓷也是有几分灰心的。

她能怎么对薛璎说呢?说她现在在宫中虽然已经是惠妃,但是地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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