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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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只能怀疑而已, 况且现在张皇后都已经没了……

越想越悲痛,史氏又不太敢大声哭泣,于是只能悲悲切切地擦着眼泪。

刘太后又道:“今日产室中的事情,太尉夫人也可放心,哀家会命人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真有人捣鬼,哀家也定不会轻饶!”

史氏哭着应了下来,又被刘太后留下用了晚膳,才被客客气气地送回了太尉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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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所说的彻查倒真是不作假,她直接命人把那一日产室出入过的宫人产婆太医等人都拘了起来,又派了人去挨个讯问,

对此宫中倒是忙乱了一阵子,只是这事情着实与后宫中的女人们没有关系,大家议论纷纷了一阵子,也就放在了脑后。

赵玄却是紧张了起来,他几乎不知道刘太后会做什么,于是只在昭阳殿中惶惶不可终日。

刘太后的手腕自然不必多说,小公主洗三的那一日,便已经把受到赵玄授意在其中做了手脚的太医和产婆子给审讯了出来。

于是长乐殿中小公主的洗三热热闹闹办完了,刘太后金口玉言取了小名叫凌波,大家也都送了各sè礼物,悲痛了小公主年yòu失去母亲。之后,刘太后便摆驾了昭阳殿,让人把那太医和产婆捆了扔在了赵玄的面前。

赵玄大约是早早就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此刻根本不敢去看面前的太医和产婆,目光闪躲,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刘太后。

“他们的家人哀家已经命人都抓起来了。”刘太后这样说道,“谋害皇后这样的大罪,我们必须给张太尉一个说法。”

赵玄心中在打鼓,只低着头不吭声。

刘太后又道:“理由哀家也已经定好了,便是这二人玩忽职守,当日接生时候用错了药。”

那二人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赵玄,可嘴巴已经被堵住,此刻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玄抬头看向了刘太后,又看向了那两人,好半晌才道:“是……可是……这是朕的意思……”

“那么你要去对张太尉这么说?”刘太后脸上又浮现了似笑非笑的嘲弄神sè,“要怎么说呢,皇帝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兄弟,杀死了皇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玄抿了抿嘴chún,仿佛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来。

刘太后示意把那两人带了出去,然后看向了赵玄。她平静地看着面前老老实实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的赵玄,语气放缓了一些:“你须得知道,你是一国之君。”

“母后……”赵玄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在刘太后面前露出了脆弱的颜sè。

“一国之君,并不需要、也不可以总在这样的小事上夹缠不清。”刘太后说道,“哀家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最近的你,并不像是一国之君了。”她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赵玄的头发,“一国之君,你所要做的是治理朝政,前朝安稳了,你的后宫自然安稳。”

赵玄低下了头,却忍不住红了眼眶掉了眼泪,他几乎哽噎:“可是母后……我想让青弟活着。”

“他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你繁衍子嗣。”刘太后语气平和,“你与他双生子的身份,你们流着的一模一样的血,正好能让你的血脉也一样流传下去。而除此之外,他的存在并没有任何意义。”

“可青弟是活生生的人。”赵玄抬眼看向了刘太后,满目都是祈求,“母后……我不忍心。”

刘太后却笑了笑,道:“可你想过没有,他究竟愿不愿意这样妾身未明地呆在宫里面呢?对他来说,皇宫是什么?你以为你分给了他那么多你以为的荣华,对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顿了顿,她语气更柔和了一些,继续道,“皇儿,你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道理吗?当初我让他进宫来时候,若你能督促着催促着他尽早与皇后与淑妃与丽妃或者已经死了的惠妃,尽早生下子嗣,恐怕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荣归自由,不再是如今这样的痛苦了。”

赵玄露出了一个迷茫的神情,颓废地跪在了地上。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把一切都分给他。”他似乎是喃喃自语,“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只想弥补他在宫外所没有享受到的荣华,我宁愿把一切都分给他——并且我想,他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刘太后道:“人,命中该有的,就是他会得到的。命中注定了他不该得到的,他看到了,只会滋生出不应该有的野心。他今日因为你的关系,与后宫中的妃嫔们发生了关系,焉知他日会不会想取你而代之呢?皇儿,你是真命天子,在这件事情上,你觉得你做得真的对吗?”

赵玄痛苦地扑在了刘太后的膝上,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一耸一耸地抽泣了起来。

刘太后从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出了一声轻叹:“身为皇帝,便不该有这么多的私情。你不是这一个皇宫中的皇帝,你是全天下的皇帝。xiōng怀天下,才应当是一个帝王应有的姿态。这天下之大,南边的碧海波涛,北边的草原万里,西边的黄沙漠漠,东边的山川河流,每一处都需要你来付之心血。先祖留给我们的大好河山,也需要的是你守卫。你实在不该,也不可以永远只看到这皇宫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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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用太医和产婆子的玩忽职守给张皇后之死画上了一个荒谬的句号。

太尉张岭虽然心有怀疑,但是这事情追究得深了就要卷入王室秘辛之类,于是便也只能咬牙认了。加上刘太后把凌波小公主养在了自己身边,满月之后便给了封号长安,这样的姿态,让张岭也无话可说,最后只能这样含糊认了下来。

皇后产女又因为太医和产婆的失职去世这样的事情,在京城中倒是引起了一番议论。

裴氏在知晓的时候,也忍不住与张姝说了起来,但话里话外也是担心着薛瓷。“若将来十二娘也生产的时候,遇着这种事情,那真真是哭也没地方哭了。”她心有余悸,“上回传了话进宫去,她可有回什么?”

张姝道:“倒是没特地传话出来,向来昭仪娘娘心中也是有计较的。太太且放心吧!”

张姝所说的倒的确是薛瓷现在的情形了。她在张皇后生产之前接了家里的消息,又对比了自己在宫中所见所闻,便并没有把张太尉等人想从刘太后手中夺权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正因为知道赵玄赵青这两人的情形,她便越发肯定宫中若不能首先解决这个巨大的隐患,那么从刘太后手中夺权便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究竟要不要把赵玄赵青两人的消息告诉裴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稳妥,便隐了下来,只回了卫国公府的人一句知道了。

对着镜子梳了头发,她看了一眼在身后摆弄着冰块的翠珠,笑道:“今天也不那么热,怎么又送冰块出来了?”

翠珠笑道:“是六局送来的,说是预备着可能圣上会来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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