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探询(1 / 1)

加入书签

两名女警从警车上下来

傅令元一行人走近时,便听其中一名忽地狐疑出声:“傅三?”

脚步一滞,傅令元凝睛。

褚翘已靠上前来,皱眉:“还真是你啊。”

“你什么时候来江城的?”她狐疑。

“昨天。”傅令元回得简略。

褚翘听出他的淡漠。

目光稍加偏移,便看到了等在两步开外的西堂主。

江城的三教九流,她自然有数。青门的老窝虽在海城,但设在江城的这两个堂口,在当地也是被相关部门关注的。

“还有事,我先走了。”傅令元并不打算和她叙旧。

“欸等等。”褚翘拉住他,不是特别高兴,“有你这样的吗?都是老朋友了,道不同,也至少留个电话。”

着她掏出手机:“之前我找清梨要过一个,不过你是不是换号码了?打不通。”

“你找我?”傅令元折眉。

“嗯。”褚翘点点头,“本来想问问你老婆的事。”

很快她自我纠正:“不对,应该是你的前妻。”

傅令元应声心一突,瞥了眼候在两三步开外的西堂主,chún角微抿,未给什么反应。

只是抬手,兀自在褚翘的手机屏幕上翻出来的号码上点了拨通:“没换。”

顷刻,察觉裤兜里自己的手机有所震动。傅令元略略颔首:“有空联系。”

道别着,他迈步就走。

褚翘攥着手机目送他的背影,眉头皱更深:“拽什么拽。夫妻俩什么时候成一副德行了?”

“翘姐,谁啊这是?”一旁的同事好奇。“又高又帅又有气场。”

褚翘斜斜睨她:“外地来的黑邦大佬。”

同事:“”话被堵住。

“走吧。”褚翘继续自己的路。

手机在这时却是有消息进来。

点开。

“明天中午有空见一面?”

褚翘愣了愣,扭回头望向方才傅令元离开的方向。

“怎么翘姐?”走在前面的同事问。

“没。”褚翘快速回了几个字,塞手机进衣兜。

局里。审讯室。

“翘姐。”男警员起身问候。

“嗯嗯。”褚翘点头,觑一眼椅子里那位双手抱头颇显颓然的沧桑大叔,心中对结果已有猜想。

“具体什么情况?”她直接坐到桌面上,从男警员的手中接过笔录纸,边浏览,边听男警员在她耳边做细节的补充。

讲到最后。男警员有点为相亲的那些人打抱不平:“怎么感觉举行的不是相亲大会,是耍猴大会。要一个个男人都奉承她都以她为尊?最后一关也是绝了。测试男人的忠贞?翘姐,庄家那位女家主,是不是被男人狠狠地伤害过,所以有虐人倾向?”

褚翘横他一眼:“很有闲功夫,在人背后嚼舌根?”

跟着褚翘一起进来的女警员戏谑:“他恐怕是在遗憾自己没能有资格成为人家庄家相亲大队中的一员。”

“呸呸呸,我才不稀罕。”男警员否认。

褚翘接了男警员前头的话:“我倒是认同,这个年代。男人对女人的忠贞,确实大大需要提升。”

“就是就是!男人出轨的成本太低了!女人们实在不值当!国外不是曾一度流行过‘男性贞cào带’吗?我觉得这玩意儿值得推广!”女警员颇为义愤填膺。

男警员:“欸欸欸,你也被男人伤害过吗?突然就情绪激动地上纲上线了?”

未及女警员反驳什么。

褚翘猛地把笔录纸拍到桌上。

两人当即断了话题,齐齐道歉:“对不起,翘姐。”

褚翘双手抱xiōng,揭过不提,而朝沧桑大叔抬了抬下巴:“他这是怎么了?”

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似的,仍然保持着双手抱头挡住脸。较之前还要颓废。

男警员表情略微负责,稍稍叹息,手掌竖在嘴边以悄悄话的姿势凑近褚翘,回答:“他还是童子身,被庄家那位女家主一整,贞cào毁在一个技女身上,能不伤心吗?”

褚翘:“”

这么大年纪的童子?

一般男人遇到这种事,不是更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才对?不用花钱就嫖了女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正了正脸sè,她滑下桌子,站直身体。

“我个人出钱,再多给他一倍的线人费。再让他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以防染上什么病。医药费也从我这里报销。”

交待完,她举步便离开审讯室。

“欸翘姐!”男警员追了出来,“那接下来呢?这事儿就这样了吗?我们不另外再做点什么?”

“要做什么?”褚翘反问。

“比如继续再收买庄家宗族里的其他线人。”男警员提议。

“你能收买得到,就尽管再去收买来。”褚翘眉头不曾舒展开,“这次收买的相亲大会的线人,我本就不看好。”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这一个,只能硬上。”男警员挠了挠头,“其实他还是挺有能耐的,第二关都过了的。怪可惜的。要是正好就成了庄家入赘的女婿多好,往后的情报肯定更深入,源源不断的。”

“呵,想得倒挺美的。”褚翘一哂,“这位大叔要成事了,我就得怀疑,庄家的女家主究竟是脑门被驴踢了,还是自bào自弃了。”

男警员:“”

“打探打探今晚最后到底有没有人出线。”褚翘吩咐,轻勾chún角,“可能全军覆没了。”

却听男警员道:“翘姐,这回你可猜错了。我已经打探到了,有一个人通关了的。”

“通关?”褚翘意外,自然知晓前两道关卡的情况,应声眉心一凛,“别告诉我是隋润东?”

“噢,那倒不是。隋润东没能成功老牛吃嫩草。”男警员难掩嘲笑的意味。

那就是剩下的最后一个?褚翘眉头拧成小疙瘩,很快挥挥手:“去搜集那人的资料。”

“还有,”她又叫住男警员,“顺便帮我了解一下,对门的那些人。今晚是不是拿到什么大案子了。”

回到庄宅已差不多十一点钟。

家庭医生果然候在楼下的厅里。

同样候着的还有庄荒年和本一贯早睡早起的隋润芝。

两人明显已得知相亲的结果。

庄荒年笑眯眯地拱手:“祝贺姑nǎinǎi择得佳婿。姑nǎinǎi这次相亲大会设置的三道关卡,都非常绝妙。”

嗯?他此般反应令阮舒颇感意外沧桑大叔都败落了,他看起来怎么好像他的人当选似的高兴?

仔细盯两秒,暂且看不出他的欣喜有不妥。

难道,庄荒年本就没有特定的某个人选?只要不是隋润东,其他任何一人,都无所谓?

若是如此,就和她一开始猜测的差不多。后来是因为小年轻和沧桑大叔的出现。引起她的注意,她才以为两者其中一人为庄荒年特定挑选的。

但现在,小年轻的阵营已确认,那么那位连过两关的沧桑大叔呢?究竟是什么来头?抑或者,她多虑了,对方仅仅运气好?

心思悄然转动间,阮舒行至沙发。

落座之后,近距离地将隋润芝的神情瞧了个真切。乍看之下与往常貌似并无异,但阮舒还是敏感地察觉,隋润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点微妙的不同。

隋润东肯定找隋润芝兜篓了不少话。

指不准如何骂她。

阮舒从容淡定地落座,没回应庄荒年,而先转向隋润芝:“大侄子媳妇,很遗憾,我们没能进一步亲上加亲。”

她仰着下巴,显得高傲而轻蔑:“原本我是真的很看好你弟弟,可他太令我失望了。连这么一点点诱惑都抵挡不了。”

隋润芝稍低着头,双手恭谨地置于身前站立,不反驳:“姑姑教训得是。润东的自控力不足,输得心服口服。让姑姑不高兴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哼。”阮舒冷声,别开脸。

庄荒年适时地chā话提醒:“姑姑,你不是哪儿受伤了?赶紧先让医生给你瞧瞧,别给耽搁了。”

阮舒瞥向旁侧的家庭医生。见听诊器什么的居然全都拿出来了,很小题大做的样子。她眉心蹙起,语气尖酸地质问:“难道没有提前告知过你只是一点淤青而已吗?现在是怎样?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患了什么疑难杂症,命不久矣。”

完全就像无名火。

家庭医生尴尬地看向庄荒年。

阮舒顺势随他落去视线,冷脸发难:“看来是二侄子你的意思。”

“误会!误会!姑姑别恼。”庄荒年笑了笑,忙不迭解释,“荒年给姑姑你送相亲人员名单的时候,不是跟姑姑提过,既然要相亲了,孩子的问题更要提上日程?所以姑姑的身体非常要紧。”

“荒年也是希望详细了解姑姑的状况。医生能够为姑姑制定最对症的tiáo理方案。家里往后安排姑姑的饮食,全都根据医生的建议来。”

“对了,还有,”

庄荒年又新记起来一件事:“有几个黄道吉日,姑姑瞧一瞧,喜欢哪一天办订婚宴?”

“二侄子怎么不问我,喜欢哪一天办结婚宴?”阮舒悠悠。

庄荒年却是认同:“如果姑姑想跳过订婚,直接结婚。自然再好不过。”

阮舒凤眸一狭:“二侄子,我想我得申明一下。当初我可没过,相亲大会筛选出来,就可以成为我的未婚夫。我只是答应,在这之后,可以与我进一步发展,约出去吃饭看电影,尝试了解对方。”

“考验这才真正开始。”她撂话。起身,扭头看家庭医生,“不用麻烦你了,我只是胳膊轻微抻到了。自己按摩按摩就没事。淤青也只要敷热毛巾就行吧?”

“是的是的。”医生点点头,“姑nǎinǎi所的确实是一般的处理方法。不过胳膊抻到可大可小,姑nǎinǎi最好还是检查一下筋骨”

“谢了。”阮舒没听完,丢了话就走,“我乏了,先去睡了,大侄子媳妇和二侄子你们自便。”

庄荒年目送她上楼的背影。

少顷,察觉后头有灼然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身体,他扭回头,正对上隋润芝yīn气沉沉的双眸。

庄荒年迎视她:“怎么?大嫂有何不满?”

隋润芝没话。

“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可以容忍你们隋家的一些小动作。但太过了,可就不好了。”庄荒年神sè不改,含着笑意。

“姐~”庄爻是在阮舒与庄荒年的临末了从外面回来的。顺势便跟着阮舒上了三楼,加快脚步赶至她身侧,把手中拎着的袋子递给她,“从阿婆那里取来的药,能快速消淤青的。至于手臂抻到的问题,明天咱们去趟阿婆那里。闻野已经帮你和阿婆约好了。”

这种一堆人围绕在身边纷纷表达关心的日子令她感觉厌烦,突然就无比怀念最初无人问津自生自灭的状态。阮舒下意识要拒绝。

话临到嘴边时又被理性拉了回去,转而点头:“好。”

因为她记起。那位老妪和黄桑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系,她尚未得到答案。

来了江城之后,除了让荣一去暗中查探,她不曾再和老妪见过面。这回既是闻野一方主动提供接触的机会,她不能白白浪费掉。

药她也接过了,独自走进房间,关上门,将庄爻和荣一隔离在门外。

没开灯。

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阮舒定在原地两三秒,直接穿行黑暗,仿若灯光通明时那般,毫无障碍。

毫无障碍地顺利走到某个位置,停住,把袋子直接丢地上,而她仰面躺倒在床。

不是她的眼睛能夜视,而是这个房间,睡了三个月。她清楚地知道每一件家具每一样物品的摆设,清楚地知道从门口走多少步,刚刚好能到床边

吕品轻轻叩三下门后,兀自从外开门而入。

满室正被“th-phant-f-th-pra”的乐曲所充斥。音量非常大,音响效果特别好,震得人的心脏都随之一颤一颤的。

吕品见怪不怪。

房间里没开灯。

整面落地窗的窗帘是拉开的。

夜sè撩人,月光皎洁,映入房中,照出窗前那道悠然晃动着酒杯的人影。

吕品径直行至人影后面:“bss,卧佛寺来的电话。”

闻野转回身来,盯住泛着淡蓝sè光芒的屏幕,冷嗤。

隔天上午,阮舒照例由荣一和庄爻二人送去公司。

会议讨论的正是前天庄爻送来的那几份文件的几个投资项目。

午饭结束后,按昨晚计划的,去了老妪那里。

江城多的是古宅老宅。

老妪的家接近于中式传统的四合院。

阮舒早已过了当初初见庄家宅子时的惊艳,而视此类建筑如普通楼房。倒是进门后,满院子晒的草药和飘散四处弥漫鼻间的草药香,令她恍惚了一瞬间的神思。

如此熟悉

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的

凤眸不禁眯了眯,她心中对老妪和黄桑之间的关系越发猜疑。

“阿婆!”

老妪的耳朵稍微有点背,庄爻上前靠近她出声唤,她转过身来,皱纹深深的脸上挂着慈爱神sè:“你们来了。”

放下手中的药筐子,她冲阮舒招招手:“走,阮小姐,跟我去屋里。”

她依旧步履蹒跚,走路的时候身体总微微前倾,给人一种下一瞬就会摔跤的感觉。

看得阮舒即便知道她的身体其实硬朗得很,也不禁在跨门槛时扶她一手。

庄爻和荣一一样留守在门外没有进来。

正合她的意。

阮舒脱掉外套,依照要求,趴到床上。

“阮小姐是哪只手不舒服?”老妪对她的称呼停留在卧佛寺的那一阵子。

三个月没有这么叫她了,加之现在和姿势和当初后背受伤时差不多,阮舒不由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抿抿chún。她沉默地示意自己的左手。

老妪捉住,尝试前前后后地晃了几下:“疼不疼?”

“有点。”

“阮小姐这段时间经常动筋骨吧?”

“嗯。”

“手臂抻到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

“和人打架了?”

“”阮舒略略顿住。

一方面是因为老妪“打架”的措辞和她含笑的语气,特别像一位相熟的长辈戏谑晚辈。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记起傅令元。

嘴chún上一瞬间灼烫似的。他的凶猛,清晰浮现。

晃掉思绪,阮舒的眼神冰冷下来,连带的声音的温度都低了:“嗯,是,打了个流氓。”

“用力过度了。”老妪从她的左肩处开始往下捋她的整条手臂,缓缓,“筋骨积累了疲劳,阮小姐没有适当地纾解,本身也没有好好休息。”

紧接着她便问:“你夜里是不是总失眠?”

阮舒嘴chún又深抿一下,语tiáo无波地:“阿婆只是揉了两下我的手臂,就能断定出这些?”

“自然不是。”老妪今日明显比在卧佛寺时要有讲话的欲望,耐心地稍加解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阮小姐刚来的时候,我就‘望’过了。”

阮舒兜转着心思,以此话为切入口,顺势便状似无意地好奇:“阿婆收徒弟吗?好医术没有人传承,不是非常可惜?”

路上堵了会儿车,褚翘从警局赶抵场馆的时候,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期间她没空腾手给傅令元发消息告知,傅令元竟也没有询问她。

门口未见人影。

是没来,还是已经走了?

褚翘皱眉,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不瞬,从某个角落里清晰地传出手机震响的动静。

褚翘循声找去。

傅令元的身影从墙壁的拐角绕了出来,一手抓着手机,另外一手的烟卷尚在冒气。

他狠狠地吸最后两口,将烟蒂戳灭在垃圾桶。

褚翘双手抱xiōng,盯着他走过来,chún角旋开一抹不明意味的淡笑。

在傅令元距离她三步远左右的距离时,她猛地一个左直拳加一个横摆踢腿,进攻而上。

傅令元直起高踹腿,反攻她的下额。

褚翘踢空,不等亮出下招,傅令元却根本没有要和她继续过招的意思,极其不耐烦地加大高踹腿的力度,迫使她松了下盘,身形不稳地倾倒。

褚翘伸手要拽他的手臂。

傅令元快一步远远地避开,连拉她一把的意愿都没有。

褚翘只能直接摔倒。

“你行啊!还是总欺负女人!”

“你是女人吗?”傅令元薄chún一挑,显得颇为犀利冷酷。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女人了?”褚翘往前一挺xiōng,“你前妻都鉴定过的。”

傅令元瞳孔急遽收缩:“你和她关系很好?”

他语气虽没有太大的起伏,但褚翘敏锐地眯起一下眸子,笑笑,不答,反问:“怎么着?你这是对自己的前妻念念不忘?”

傅令元不置与否。面sè稍滞了滞,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和她接触过?是不是和她有联系?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你知道她现在在庄家的状况是么?”

褚翘坐在地上,自下往上饶有兴味儿地瞧他:“昨晚刚见面不是又拽又冷漠?眨眼的功夫就又约我出来了。我纳闷呢,原来真是为了庄小姐。”

庄小姐傅令元眼神幽暗。

褚翘朝他伸出手:“现在可以拉我一把了吧?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先为刚刚的行为向我道歉?”

傅令元稍抬眉梢:“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先动手?我是正当防卫。”

褚翘赖定在地上,耸耸肩:“那好,庄小姐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傅令元“嘁”一声:“可以。那么关于s的线索我也就不提供了。”

“s?!”褚翘陡然浑身一震。

傅令元抬脚示意场馆紧闭的大门:“进去再。”

褚翘从地上一蹦而起,紧紧盯住他:“你真的?还是故意唬我?”

“我们一兵一贼,身份有别。我这个当贼的。哪里敢在您这位大警官面前放空话。”傅令元语tiáo虽闲散,口吻间却谙上浓浓的讥嘲。

早在那次会展中心爆炸案,褚翘就烦他每每都在提及警察时yīn阳怪tiáo,此时梗着“s”的事情在中间,更被他挑起了火气:“你去混了青门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讲话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