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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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东南观礼台上,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生懒得往里走,不肯去自己的座, 一pì股坐在最外侧,很快引发了一场斗殴, 围观者还有人起哄架秧子,致使冲突迅速升级,把整个一块观礼台都拉进了无组织无纪律的群架。

西北角上,有个女孩被小流氓同学摸了一把pì股, 二话没说, 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激光枪, 一枪开出去, 把礼堂的座位撕开条口,四座皆惊, 差点造成踩踏, 安保机器人迅速赶来将其制住, 发现那把激光枪竟然还是自制的。

礼堂中间观礼区有一位更绝,坚持了动口不动手的原则, 自己带了个微型扩音器进场, 黑进了礼堂的音响系统,借用礼堂三百六十度环绕声,石破天惊地吼了一嗓子:“约翰吴, 我x死你!”

“约翰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反正他这一嗓子算是奠定了整个开学典礼的三俗氛围, 哄笑声四起, 前排三个院长带领一帮学究老师,格格不入地正襟危坐在其中,像一伙身陷盘丝洞的老唐僧。

陆必行看着满眼jī飞狗跳,心理状态十分稳定,因为陆校长一向认为,像他本人这样的天才是不用别人教的,自学成才足矣,恰恰是最不好教的,才最值得教。

只是……

他目光往空荡荡的vip座位上一扫,暗自叹了口气——四哥没来。

不过陆校长开学办校至今,还没让熊学生们气出心梗来,当然自有一番天地宽的心xiōng。他很快又想开了——四哥来了,是重大惊喜,四哥没来,也是理所当然,他没有损失。

很快tiáo整好自己的陆必行面不改sè地登上讲台,在一个能把穹顶掀起来哄声里,闪亮异常地亮了相。

礼堂灯光突然黯淡,只留下落在讲台上的一束,讲台缓缓升到半空,穹顶换上了星河遍布的图景,星星们缓缓旋转,目力所及之处,无边无际地绵延出去。

陆必行泰然自若地站在讲台上——虽然没人理他。

“亲爱的同学们……”

“砰”一声,讲台最近的观礼台上,一个学生被直接推了下去,随后,七嘴八舌的破口大骂愣是盖过了礼堂的音响,讲台底下成了一片战场。

bào脾气的机甲cào作院长猛地站起来,就要离席。

陆必行暂时闭嘴,不慌不忙地摸出一副耳麦扣在头上,脚尖在讲台上有规律地踩了几下,整个礼堂的音响“嗡”一声巨震,全体师生都成了骰盅里的骰子,所有不老实坐在座位上的都给震趴下了。

礼堂短时间内一片鸦雀无声。

陆必行取下耳麦,面不改sè地继续说:“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星海学院。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想揍我,但是不好意思,你们够不着。我还知道你们正在计划等我下去再动手——我的演讲大约需要十五分钟,诸位可以在十五分钟之内好好考虑一下是否真要殴打校长,毕竟,截至昨天,我校最大的股东变成了黑洞。”

闻听此言,前排教职员工们一起吊丧似的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的工资都被臭流氓们玷wū了。

陆校长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侃侃而谈:“我将与同事们一起,陪伴大家度过接下来的几年——也许是诸位一生中最重要的几年……”

方才黑进了扩音系统的男生突然chā嘴:“校长,你们教怎么泡妞撩汉吗?”

陆必行面不改sè地回答:“看来这是一位两边开花、八脚踩船的同学,我建议在座诸位记住这个声音,以后严加防范。另外您的建议不错,未来我们会开设相关选修课,重点讲讲怎样规避情场人渣。”

男生又利用扩音器抢话:“那你们教怎么赚大钱吗?”

“当然,”陆必行想也不想地回答,“不然你们以为建礼堂的钱是哪来的?”

众猢狲没想到他这么坦白,礼堂里安静了片刻。

“最好的机甲设计师千金难求,黑白两道跪着来送钱,收都收不过来;而如果你想从军、想干一本万利的星际走私、想当金牌打手,你就必须得是机甲cào作的高手;信息技术就不用说了,”陆必行一点那位不停chā嘴的男生,“同学怎么称呼?”

“怀特。”

“怀特,你旁边的同学要是手头宽裕,肯定愿意花点钱买走你黑进礼堂音响的小设备,不过……”陆必行说着在讲台上轻轻一踢,一个透明的屏幕弹起来,他悬空的手指飞快地输入一串代码,扩音器里的杂音立刻没有了。

“抱歉,你说得太多了,也该给其他人留点机会。”陆必行话音落下,一道荧光突然在礼堂里到处乱窜起来,他打了个造型感十足的指响,荧光应声而停,落在了边角处一个座位底下,变成了小箭头,指着座位上的人。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陆必行一点头,“这位同学,你可以试着说句话。”

被荧光指着的女生小声来了句“我cào”,扩音器立刻尽忠职守地广而告之,礼堂里一阵哄笑。

“笑pì,”被点到的女生粗鲁地骂了一句,她也不扭捏,让说就说,大声问,“校长,你们书呆子怎么也满口钱钱钱的,说话一点也不纯洁。”

“很简单,因为贫穷比愚蠢致死率高。”刚卖完身的陆校长诚恳地回答,“下一个。”

下一个问题十分尖锐,被随机点到的人张嘴就问:“你们这学校的后台真是黑洞?怎么我去年在这待了一年,从来没见过四哥?”

满嘴飞机甲的陆校长难得卡了一下壳,随后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忽悠:“这就要靠……”

他这话没说完,礼堂后门突然开了,一伙人十分嚣张地顺着vip通道走了进来,气场像是来踢馆的。

为首一个人身上披了件质地很硬的长大衣,厚且硬的外衣营造不出“衣袍翻滚”的特效,他那件大衣又长及脚踝,很容易穿得像个没腰没腿的捅,可也许是男人个子高,也许是他走路时肩背自然绷直的弧度和力度,穿了这么一身,看起来竟然丝毫不违和,好像他天生穿惯了这种盔甲似的外衣。

他叼着根烟,走路时头也不抬,旁若无人似的,身后一水的男男女女全都自觉地落后他几步。

窃窃私语声四起,有人认出了几个“跟班”的身份。

“那不是佩妮姐吧?”

“佩妮?谁?”

“你乡下来的吧……是她,我cào,她看我了!”

“前边那人谁啊?”

“不会是……”

“嘘——”

“嘘”声cháo水似的自发荡开,方才沸反盈天的礼堂被那cháo水刷过一次,死寂下来。

vip通道自带灯光,礼堂顶部落下的一簇光不紧不慢地追上来人,穿长大衣的男人一抬头,深灰sè的眼睛远远地和陆必行对视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径自落了座。

林那一眼扫过来,陆必行无端觉得三寸的巧舌有点发僵,好不容易才补上了自己后半句话:“……缘分了。”

追着人的灯光烟花似的倏地散开,四哥的身影消失在暗处,在陡然寂静下来的礼堂里,陆必行乐极生悲,一时忘了词。

但是万众瞩目,他也不能尴尬地沉默,陆必行趁人不注意,按了一下自己的袖扣,眼睛上立刻出现了一层别人看不见的膜,上面有一篇手下老师给他准备的备用演讲稿:“星海学院不见得能让诸位获得什么学术成就,而你们中的许多人,也可能因为学艺不jīng,或者运气不好,没法靠学校里学来的东西变现。如果没有金钱和荣耀,学校还能给你们什么呢?”

“在这个时代,我们平均寿命已经达到三百岁,有两百年的青春,长得接近不朽,而历史数据表明,每十年,甚至五年,我们的生活就会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在这个时代,个人的才智与努力有时显得微乎其微,你得意或者失意,都取决于时代的大cháo把你冲到哪里,在你漫长的一生里,可能会经历无数次飞黄腾达和一无所有……”

四哥夹着烟四处寻摸地方弹灰,湛卢刚要伸手去接,佩妮已经早有准备,递过来一个烟灰缸。

佩妮不知道湛卢不是活人,一直对他很有意见。因为湛卢也是人高马大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黏在四哥身边当“小白脸”就算了,还动辄干出伸手接灰这种跪舔不要脸的事,看着都伤眼。

四哥没扫她面子,冲她点头道谢。

“陆少爷这演讲稿是从哪东拼西凑来的?”佩妮漫不经心地起了个话头。

四哥彬彬有礼地做出倾听的姿势:“唔?”

“每五年就发生一次变革?打我出生开始,这鬼地方就是这幅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还有平均寿命三百岁——也是除了第八星系以外的人平均的吧?我年年被人叫去送终,跟我一起长大的那些垃圾现在死了一多半了,托四哥的福,我差不多已经老过人均寿命了。”

“你不老。”四哥眼皮也不抬地说,片刻后,可能感觉自己回答得过于敷衍冷淡,他又补了一句,“要是在首都星,你这样的小姑娘据说还都没嫁人呢。”

佩妮“噗嗤”一声笑了,悄然从眼角探出一双钩子:“我虽然不是小姑娘,也还没嫁人,四哥那还有能容得下一个女人的地方吗?”

四哥目光一动,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他低头吸了口长烟,把剩下的半根烟吸得快要形销骨立,占住了自己的嘴,不言语了。

四哥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甚至算得上通情达理……不然陆必行早被他打死了。他好似要攒着脾气留在刀刃上用,寻常琐事一般不计较,不爱听的话就装听不见,不想聊的事他就不吭声。

佩妮从他的沉默里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一黯,qiáng颜欢笑似的弯了弯嘴角,qiáng迫自己转头去看讲台上泼jī汤的陆校长。

陆校长的演讲已经进入了尾声:“我希望诸位来日身在风口浪尖上,不要得意忘形,想一想学院里的学海无涯,沉入水下暗流时,不要与泥沙俱下,想一想学院为你灵魂筑下的基石。”

陆必行顿了顿,扫见演讲稿的最后一句话,实在不想念,因为感觉会出丑,但是目光掠过台下,他看见信息科学院的老院长正伸着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顿时知道这篇酸文假醋是出自谁手了。

陆必行跟老院长对视了一秒,无声地败下阵来,认命地替老人家念出了他的肺腑之言:“各位同学,我希望你们从今往后能谨记,比金钱更珍贵是知识,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是我们头上的星空。”

学生们一部分是“朽木”,一部分是“粪土之墙”,听完这话,他们沉默了两秒,集体爆发出一通哄堂大笑,纷纷觉得陆校长这个bī装得太套路了。

陆必行自己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笑了,往回找补了一句:“这片星空穹顶造价六百万,在机甲实验室没落成之前,是本校最贵的东西,麻烦你们放尊重一点,校规第一条,以后禁止把杀伤性武器带入礼堂!”

台下,白发苍苍的老院长站起来,佝偻着后背,顺着礼堂边缘离席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陆必行没能找到四哥,他们好像是踩着点来镇场的,完成任务就悄然消失了。

陆必行莫名有点怅然若失,然而他还来不及仔细体会,就遭遇了建校以来的最大危机——他手下三院院长、十六位优秀的教职员工,集体表示自己肉体凡胎,担不住陆校长的天降大任,让他另请高明。

开学第一天,陆校长被全体教职员工炒了鱿鱼,成了个光杆校长。

湛卢:“先生,据我分析……”

“不用分析,”林静恒打断他,“我猜得出来。”

“哦。”湛卢很乖地中止了分析进程。

然而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曾经读到过一篇文章,讲人的一生有无限的可能性,很高兴您还能以这样一种形象出现,看起来活泼多了。”

“被活泼”的林静恒不小心拧碎了实验桌上的一根试管。

陆必行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芯片还开着“伪装”功能,连忙关上,当着独眼鹰的面大变了一次活人:“忘脱马甲了——爸,你怎么会在这?”

“你又怎么会在这?”独眼鹰的表情惊惧依旧,“还有你……你你你刚才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玩意?”

“啧,”陆必行弹弹裤子站起来,“这是什么话?不帅吗?”

独眼鹰的门牙差点随着自己一声吼飞出去:“帅你个……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改天介绍给你认识。”陆必行回答,“那是我金主。”

独眼鹰听了这话,脸sè碧绿碧绿的,和假的金sè眼珠相映成辉,宛如一块富丽堂皇的金镶玉。

陆必行觉得他爸爸表情不对,好似下一刻要开爪挠人,他又心系学生,于是单方面停止了和独眼鹰大眼瞪小眼:“我这还有点事,忙完再跟你说。”

独眼鹰:“滚回来!”

这时,零零一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眼扫过不速之客们和满目疮痍的实验室,勃然大怒:“把他们给我剁碎了喂狗!”

陆必行纵身跃过报废的机甲车,十分炫酷地冷笑了一声:“喂狗?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怀特眼眶里转着的眼泪“刷”一下掉了下来:“校长!”

陆校长扫了他一眼,确定这几个熊孩子全须全尾,于是继续有理有据地补充了自己炫酷的论据:“你们这个空间站里根本没有狗。”

零零一不知道这些怪胎都是从哪冒出来的,气急败坏:“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

实验室屋顶上足有上千条的激光枪一同tiáo转枪口,铺天盖地的瞄准镜锁定在陆必行和四个学生身上。

独眼鹰:“你敢!”

独眼鹰贱招成双,又摸出一颗电磁干扰弹,投入实验室中间,方才瞄准着学生们的激光枪自动tiáo整优先级,对着那小球群起而攻之,零零一身后的研究员们被误伤一片,其中一位倒霉蛋横尸于地的时候,刚好压住了电磁干扰弹,成了一枚绝佳的志愿肉盾。

下一刻,巨大的电磁干扰不分彼此地横扫一片,屋顶的激光枪当即宛如一堆失了水的残花,纷纷蔫巴巴地垂下头去,安保机器人们混乱地乱跑一通,自己跟自己撞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供电系统也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亮着的培养箱一个又一个暗了下去,里面悬浮如标本的孩子失去了供给,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因为窒息而挣扎起来,小手在厚重的玻璃上用力敲着,瞠目欲裂。

薄荷下意识地想去帮忙:“哎,等……”

陆必行一抬手拦住她。

“退后。”他沉下脸sè,“你们几个,回去一人记一次过,以后每天早晨lún流到广播站念个人检讨和心灵jī汤半小时,念一个月。”

独眼鹰带来的打手和保镖们冲进了满目疮痍的实验室——大混混们都很惜命,除了林静恒,所有被请来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保镖和跟班。此时,由于空间站接连遭到两次电磁干扰袭击,太热闹了,贵宾区或被威bī、或被糊弄来的客人们全都下来了,围观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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