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辩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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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辩护

“你……会不会认为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得到遗产?”蔡晓华自嘲地笑了笑,“非亲非故的小保姆继承了雇主的遗产,怎么听都不大正常……”

听起来的确不合常理,老人有儿有女,也没听说儿女多不孝顺,却把所有遗产给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保姆,未免让人遐想。

实际上起诉状上也提及蔡晓华采取了不正当手段,蒙骗老人立下遗嘱将遗产都交给她。

但姜芮书对这些还无法评价,只道:“只要你继承遗产的过程和结果是合法的就行。”

“只要合法就行?”

“被继承人有权指定法定继承人外的人继承遗产。”

“法定继承人?”

“父母、子女和配偶。”姜芮书想起了什么,“如果王先生的房产是婚内财产,那么他的配偶只要没有放弃继承权,即使去世,也可以将继承权转给子女,也就是王先生的三个子女。”

王先生就是将遗产赠与蔡晓华的老人,他的妻子已经去世。

蔡晓华的关注点有点奇怪,“配偶?”

“对,婚内财产,配偶可以继承一半。”如果老人去世突然,没有留下遗嘱,光是确定继承人就是件很麻烦的事,出现十几个继承人都不奇怪,所以处理没有遗嘱而各个继承人都不愿放弃继承权的案子,姜芮书想起就头疼。“这些问题你可以询问自己的律师,律师都知道。”

“我……我想知道姜法官的想法。”

姜芮书抬头看她。

“我怕你会看不起我,认为我跟王老先生……才得到遗产,网上不是很多这种事吗?所有人都骂保姆居心不良……”

“这些事不在我审理的范围。”

蔡晓华深深看着她,似乎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然后她看到,姜芮书的眼里只有平静,没有鄙视,也没有同情,就像一池平静的深潭,清澈,却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化的波动,也看不透。

这让蔡晓华稍稍放了心,却又有点忐忑,一种很矛盾的情绪。

“你还想了解什么?”姜芮书问。

“没,没什么了,谢谢姜法官。”蔡晓华连忙起身,“我就不打扰姜法官了。”

姜芮书嗯了声,“回去好好准备,有问题多跟律师沟通。”

“好的。”

蔡晓华连连点头。

d区城南,凯旋公馆附近的宠物店。

这个宠物店非常大,有专业的美容区,有琳琅满目的宠物用品区,还有供宠物玩耍的玩具区,进来马上就有专人接待,为宠物们提供全套服务。

店里寄存着各种宠物,其中以猫狗为主,喵喵喵的喵主子,汪汪汪的汪星人,时而跟较劲似的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鸟鸣,不时上演一番多重奏。

最显眼的还是爬架上挂着的一只金刚大鹦鹉,当有人进店时,它会很礼貌地说“欢迎光临”,是店里人气极高的“店员”。

店内闻不到一丝异味,反而有一种宠物香波的香气,味道也不浓,并不让人不悦。

秦聿坐在走道靠墙的长椅上,看着小房间里面被兽医小姐姐压着正在剃尾巴毛的墨玉,小家伙大概知道自己的尾巴要秃,先是又甜又嗲的喵喵叫,见铲屎官不理睬,生气的嗷嗷直叫,声音凄厉哀绝,不知道的还以为它被强暴了。

然而铲屎官很是冷酷无情,眼睁睁看着兽医施暴,依旧不为所动。

自从住进凯旋公馆,墨玉就彻底玩野了,经常跑外面浪,这次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带了一身伤回来,为了上药,伤口附近的毛都得剃掉,为了带它来宠物医院,秦聿都没去律所。

“滴滴滴……”

电话突然响起,秦聿一看手机,是陶霖的来电。

“秦聿哥,这里有个刑事案,你接不接?”陶霖开门见山。

“什么案子?”

“盗窃案。”陶霖道,“为一个民工辩护。”

“我现在过去。”秦聿说罢挂了电话,将墨玉暂时寄存在宠物店,便驱车赶去律所。

“这个民工和另一个民工盗窃了一个农科所的西瓜,这些西瓜是农科所投入了几十万资金研究的一个新品种,因为他们盗窃,破坏了不少植株,导致研究数据断裂。根据估价,被盗窃和损坏的西瓜总价值超6万。”陶霖将案卷递给他。

6万?

在s市,盗窃金额超过6万就属于“数额巨大”,处三年以上至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秦聿没说什么,翻开案卷看了看,感觉有点棘手。

被盗的这批西瓜原本到了收获季节,只等最后的数据录入完成就可以收获,农科所的培育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可就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被人损毁了,得不到完整的数据,偷瓜贼的行为可以说非常可恨。

两个农民工都以为这只是小偷小摸,被抓到顶多被打一顿,完全没想到这些西瓜不是普通西瓜,事发后完全吓傻了,销赃获得款项也不多,被捕时早就花完了。

“他们付得起钱?”秦聿不挑案子,但前提是委托人付得起钱。

“有个大学教授出资帮他们请律师,希望他们能早点出来,回家过中秋。”陶霖解释道,这世上总是不乏一些不求回报的好心人。

秦聿合上案卷,一把塞进包里,“去办手续。”

秦聿接受的委托来自一个45岁的民工,名叫冯义超,在s市务工数年,没有固定工作。

带齐手续,秦聿很快就在看守所见到了冯义超。

45岁的男人,脸上沟壑纵横,满是风霜的痕迹,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穿着宽大的号服,神情萎靡瑟缩,可能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拘留和即将面临的牢狱生活吓到。

这样底层的民工,很多已远离家乡多年,在城市里居无定所,桥底、公厕、公园都可能是他们的住处,他们或许是一家之主,为了养家长期在城市逗留,也或许只是纯粹在城市流浪。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精致到头发丝的秦聿,冯义超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还不如他的一颗扣子值钱,忐忑问道:“你是我的律师?”

“对。”

“可是我付不起钱……”

“已经有人帮你付钱。”秦聿看了下手表,“现在你把事发经过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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