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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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出来就不容易了。”映柳的话显得底气不足。

“既然凶手都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你还怕不能将他揪出来?”溪望抹去额上汗水,杀气腾腾地说:“明天我就要把这个家铲揪出来。”他顿了顿又道,“前面往左转。”(“家铲”乃粤语脏话,“家”即全家,“铲”有割除之意,全句的意思是“全家死”。)

两人来到一间位处住宅区内的跌打馆,一名年约五十,粗眉大眼的医师,在了解溪望的情况后,往他的手臂涂上yào酒,说:“忍着,可能会有一点痛。”说罢,握住他的手臂使劲一扭。

“啊!”溪望额角冷汗狂冒,好不容易才回过气,“虾叔,这痛可不只是一点。”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好了点没有?”虾叔以娴熟的手法搓揉他的手臂。

“嗯,现在好多了。”溪望抹去脸上汗水,脸色渐见好转。

“你的骨头移位,还有少许破裂。虽然已经给你扭回原位,但没一个星期也好不了,这段时间最好别乱动。”虾叔站起来,亲自去准备膏yào。

虾叔刚走开,映柳便小声地问溪望:“你跟这个医生很熟络吗?”

溪望看了看近二十名正在排队候诊的患者,小声回答道:“还不是沾阿慕的光,虾叔是他前拍档的父亲。”

“原来他就是李前辈的父亲。”映柳偷瞄虾叔一眼,见对方拿着一贴膏yào回来,两人立刻止住话头。

“你的骨头虽硬,但始终不是铁造的。要是桌子不是从三楼,而是从五楼扔下来,你这骨头说不定会断成两截。”虾叔将冒着热气的跌打yào膏贴在溪望的手臂上,熟练地翻弄,使yào力渗入经络而又不会烫伤皮肤。

“我们都没看见桌子是从哪里掉下来,你怎么知道是从三楼扔下来呢?”映柳瞪大双眼看着虾叔。

“用手摸一下就知道。”虾叔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真的假的?”映柳露出怀疑的目光,“你这双手不就比福尔摩斯的脑袋更管用?”

虾叔傲然笑道:“我只要摸一下你的手,就能报出你的身高、体重和三围,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映柳本能地双手护xiōng,仿佛正全身赤luo地呈现于对方眼前。

“你就别怀疑虾叔功力了,他这招牌可是名副其实的。”溪望指了指挂在墙壁上,写着“跌打神医”的牌匾,又道:“他未来女婿也不弱,连手也不用碰,光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女生xiōng围大小。”

“哼!”虾叔突然怒目圆睁,本来就大而微凸双眼,此刻尤见狰狞,“回去跟阿慕那小子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会过问。但他要是敢欺负我女儿,就算我不找他算账,我的徒弟也会让他五肢残废。”说罢将仍带余热的yào膏敷在溪望的手臂上,并替他包扎。

“烫、烫。”溪望被yào膏烫得想将手抽回,但虾叔却牢牢地抓他的手继续包扎。

包扎好后,虾叔拿起一根竖放于墙角的短bàng仔细观察。此bàng是刚才从溪望左臂解下来的,以钛合金锻造,长度跟比他前臂稍短,bàng身有一道接口,并有七个凹陷的圆点,两端各绑有一条白色缎带。缎带两头接有小巧的塑料扣,能很方便地将短bàng绑在手臂上。短bàng前端有个jīng巧的开关,轻轻一碰即有一把jīng钢利刃弹出,再碰利刃又立刻回弹。末端是一个半月形卡口,似乎是用于连接另一根短bàng。

“没想到现在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能做出如此jīng巧的短qiāng。绑在手臂上既便于隐藏,又可格挡利器,怪不得察觉有东西掉下来,你就立刻伸手去挡。”虾叔将短bàng扔给溪望,问道:“这根短qiāng叫什么名字?”

溪望单手接住短bàng,答道:“这玩意是我朋友做的,他虽然jīng通机关术,但却没念多少书,只管这玩意叫组合棍剑。”

“那就可惜了,好武器该有个响亮的名字。”

“虾叔认为该管它叫什么好呢?”

虾叔沉思片刻后,说:“如此巧妙的组合qiāng,就叫‘百巧qiāng’吧!”

第十章 道德审判

“刚才你提起慕前辈,虾叔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了?”刚走出跌打馆,映柳就八卦道,“他生气的时候,眼睛都凸出来了,就像虾的眼睛那样,怪不得大家都叫他虾叔。”

溪望答道:“还不是因为阿慕正跟他女儿闹别扭。”

“这个我好像有听说过,慕前辈跟他的女上级,关系好像挺暧昧的。”映柳bào露出八卦的本xing,扯着对方追问:“他该不会是移情别恋吧?他之前不是跟李前辈一直都很好吗?虽然他们从来没公开承认拍拖,但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是普通同事。”

溪望没好气答道:“是厅长故意整他的。”

“这跟厅长有什么关系?而且诡案组解散不是厅长弟弟主动提出的吗?厅长为什么要向慕前辈下刀?”映柳的问题越来越多。

“这事其实是因我而起。”溪望面露愧疚之色,“阿慕为了帮我,没按规定行事,厅长本可以将他降职,甚至辞退。但这老狐狸没对他作任何处罚,而是用另一种更歹du的方法惩罚他。”

“是什么方法?”

“厅长趁他跟女友闹别扭,将他调派给喜欢他的女上级。他这边要应付女上级,那边又得跟女友修补关系。他这人的xing格又有点优柔寡断,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对他来说比下岗更痛苦。”

“哇,厅长也太狠du了,以后跟他说话得注意点。”映柳面露寒色,随即想到一件事,便问道:“你既然知道慕前辈跟李前辈闹别扭,为什么还在虾叔面前提起他?”

“你没发现我们刚才没付医yào费吗?”

“哇,原来你早就计算好。”映柳向他投以鄙夷的目光。

是夜,溪望于家中拨通旧拍档阿慕的电话,跟对方说道:“替我查一个人的银行记录,名字叫何洁玲,身份证号是……”他报出一级号码后又道,“明天回我电话。”

挂线后,他走到刚挂到墙壁上的白板前,拿起白板笔写上本案相关人物的名字:婆婆萍姨、丈夫李明航、邻居张海生、同事林君兰、崔丰文、上级邓卫。

“袭击我们的人会是谁呢?”溪望自言自语道,于脑海中迅速整理与本案有关的所有信息。

萍姨跟张海生不是学校的员工,在教学楼附近走动,必定会引起别人注意。李明航虽然是教师,但他执教七年级的体育课,教员室位于另一栋教学楼,无缘无故走过来应该也会有人看见。

邓卫虽然在2号教学楼办公,但袭击发生在跟他分手后不足两分钟的时候。以他的年纪就算来得及跑上三楼,应该也不够时间将桌子仍下来。

溪望将上述四人的名字划去,只剩下林君兰、崔丰文两个名字。

林老师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死者生前跟她的关系不错,她似乎没有加害死者的必要。而且假若她是凶手,理应刻意隐瞒自己对死者的厌恶,而不是毫不忌讳地告诉警方。

崔老师跟死者同期进校,两人亦也算得上是知心好友,他更对死者有爱慕之意。他是凶手的可能xing亦不高。

溪望在两人的名字旁各画上一个问号,喃喃自语:“如果他们都不是凶手,那将桌子扔下来的人会是谁呢?”脑海突然浮现于教员室门外闪过的身影,“难道是他?”

“还没想到凶手是谁吗?”一把女xing声音从身后来传来。

溪望回头道:“柳姐,天都黑了,你还赖在我家不走,会让邻居说闲话的。”

“你早点做饭,我就能早点走喽。”映柳死皮赖脸地笑着。

“厅长又没有克扣你的伙食费,你干嘛不回警局食堂吃饭吗?”溪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做的饭比较好吃嘛。”映柳仍赖着不走。

“你就好意思让我这个伤残人士给你做饭?”溪望愤慨地指着挂在脖子上的左臂。

“我相信你就算只用一只手,也能做出一席好菜。”映柳双眼shè出崇拜的光芒。

两人对视片刻,溪望最终败阵,叹息道:“想吃什么?”

“可以做吉列猪扒饭吗?我肯德基吃过,挺好吃的。”

“那种猪食也叫好吃?”溪望作无力状,走向厨房并招手示意对方跟随,“过来帮忙吧!我保证从明天开始,你再看见那种猪吃,会马上扔进垃圾桶。”

翌日上午,两人再次来到市六十三中,并于教务处主任室找到陈志东主任。映柳向对方出示警员证后,溪望便向其问道:“楼下那辆车牌尾号为333的银色天籁,是否阁下的座驾?”

年纪约四十出头,衣着光鲜的陈主任点头道:“嗯,你们是来问洁玲的事吧?”

“我想陈主任大概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们不妨开门见山,谈谈你跟何老师的关系。”溪望顿了顿又补充道,“有宿舍楼住户看见你经常在凌晨时分送何老师回家,我想你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只是普通同事。”

陈主任平静答道:“我跟何老师虽然比较熟络,但我们的关系并非你们想像中那样。我经常有应酬,喝酒自然是免不了,而她的酒量很好,所以每当有应酬我都会叫上她,让她在酒桌上替我挡酒。”

“你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映柳露出质疑的目光。

陈主任点头道:“就这么简单。”

溪望笑道:“陈主任的血型是b型吗?”

陈主任没有作答,反问道:“这跟何老师的死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因为法医在何老师身体发现的jīng液,经化验后证实jīng液主人的血型是b型。”溪望狡黠笑道,“虽然陈主任有权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们亦有权请陈主任到警局做客。”

陈主任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说:“我跟洁玲虽然发生过关系,但她的死真的跟我无关。”

“我们这次拜访,并没有打算对你进行道德审判,我们只关心杀害何老师的凶手是谁。既然她的死跟你无关,你何必隐瞒你们的关系?”溪望狡黠一笑,威迫道:“你隐瞒的事情越多,只会加深我们对你的怀疑。我们既然会找上你,你应该清楚我们手头多少也有些对你不利的证据。”

陈主任脸上仍强作镇定,但双手却微微颤抖,点了根烟连抽几口才向两人讲述自己与何老师之间的不道德关系

跟洁玲认识应该是在五年前的暑假,当时老邓突然请我跟其他几位领导吃饭。虽然他没说清楚请客的原因,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什么回事。

但凡有人请我们吃饭,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找我们帮忙安排学位,要么就是安排职位。这种饭局在暑假这个“旺季”,我们几乎每天都有,有时候甚至多得让人分身乏术。不过老邓是学校的老臣子,我当然不会推卸,其他领导的想法大概也一样。

席间老邓带来一个长相不俗,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并介绍给我们认识。这女人就是洁玲。看到这情况也不用多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不就是想介绍个人到学校工作。虽然我们都会给他三分面子,但教师的职位有限,不是说随便带个人过来,就能给她安排工作。

我本来只打算随便应付一下,但没想到洁玲挺热情的,连连跟我们举杯豪饮。我玩得高兴就多饮了几杯,最后竟然稀里糊涂地跟她到酒店过了一夜。

男人逢场作戏是很平常的事,我本来也没太在意,亦没打算给她安排工作。但这小妖jīng实在太会讨人喜欢了,我经受不起诱惑,之后又跟她见过几次面。

临近暑假结束时,她突然跟我说怀孕了,是我的种。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跟我偷欢几次就说怀了我孩子,这种谎言谁会相信?不就是想诈我的钱吗?然而,当我让她开出价钱时,她却说不会要我的钱,也不求名分,只想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做我的情人。

虽然我早已结婚,而且还有个女儿,但我跟老婆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感情。当年之所以会跟她结婚,纯粹是为了赶在房改之前分配一间房子。所以,当洁玲说愿意无名无分地跟我一辈子时,我多少也有点感动,哪怕我知道她另有目的。

洁玲的目的就是让我给她安排工作,虽然聘用教师需要通过教育局,但有些事情也不用说得太直白。只要动一下脑筋,走走关系,没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这相当于一场jiāo易,她付出的是青春和rou体,而我亦付出了不少jīng力。既然只是一场买卖,我当然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就让她将孩子打掉,不管那是否我的骨rou。

本来我只把她当作一件玩物,安排她到学校教书,一来能是为兑现承诺,二来是方便跟她来往。可是,她实在太会讨我欢心,而且她的身体也让我着迷。渐渐地,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量给予她方便,甚至是优待,譬如评选她为优秀教师之类。

当然,我也经常带她出席各种饭局。我刚才并没有撒谎,她的酒量的确很好,能替我挡下不少别人的敬酒。

我跟她来往多了,自然会惹来闲话。虽然没有人确实知道我们的关系,但这种流言蜚语始终会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而且我老婆对此亦颇有微词。

正当我为如何堵住悠悠众口而烦恼时,体育老师小李的母亲来找我。她跟我说小李的xing格比较内向,身边没多少朋友,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还没谈对象。她希望我这当领导的,能多关心一下下属,给他介绍个对象。

她还真是来得及时,我连忙拍xiōng口答应,马上就给小李找个合适的对象。我所说的对象,当然就是洁玲了。

洁玲虽然曾经反对,但最终还是同意跟小李相亲,并在我的劝说下跟小李结婚。她成了有夫之fu,就没有人再敢公开说我们的闲话,我们的关系也得以继续保持……

陈主任点燃谈话以来第三根香烟,惋惜道:“我跟洁玲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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