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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这吼声一响起来,白辉就看到柳正儒眉毛皱了皱,转头往墙边上靠过去。

他神色一凛,眼神迅速就沉了下来。

“你现在人在哪里,快给我死———”对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白辉给利落挂断。

整个车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白辉低着头,紧紧攥着手机。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白辉瞥了一眼,直接将手机关机。

代驾司机搁前面开着车,咽了咽口水,透过后视镜小心地打量着白辉。白辉一抬头,俩人视线就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司机哈哈哈地笑了两声,问道:“那什么,你们兄弟俩差别好像还挺大”

说是差别大,其实更应该说这俩人没啥关系吧?代驾心里默默想着,柳先生不会就是见义勇为什么的吧?

他悄悄看了一眼白辉,柳先生说这是他弟弟,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一个jīng英文雅c气质非凡,一个眼神狠厉c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惹的。

柳先生先前下车前他就看到了,这人一挑多,虽然挂了彩但明显对方一些人比他受的伤要更重一些。

“我不是他弟弟。”白辉沉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闭着眼睛的柳正儒,喃喃道:“他是我的恩人。”

柳正儒睁开眼睛,他看着车窗外向后倒去的景色,轻叹了口气:“师傅,我们换个地方去。”

“好嘞,柳先生您说,去哪?”

柳正儒坐正了身子,身体虽然还是发软,但好歹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去白辉家里。”

白辉惊住:“不c不用!”

柳正儒看向他,淡淡道:“不是说我是恩人吗?送佛送到西,有问题一起解决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白辉抿紧了嘴chún,神色倔强。

前排司机顿时觉得自己更尴尬了,这会儿又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先找个路口停车。他坐在前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往后头看去,却觉得后方气氛不容chā入。

额角的疼痛像是更加明显了几分,柳正儒叹了口气,态度依旧坚定,出口的声音却意外软了几分:“我知道,我就先过去看看。”

白辉看了看他揉额角的动作,满心愧疚。

自从认识柳医生以来,他好像一直都在麻烦对方。

他知道自己与柳医生的差别,他也清楚自己与柳医生并没有拥有什么强粘度的关系,柳医生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他不能一直依赖着对方。

柳正儒见白辉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动了动身子,歪着头凑过去。

四目相对。

柳正儒眨了眨眼睛,喝醉酒之后视觉神经被麻痹,这会儿光线又暗,倒有些看不清白辉的脸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那你就现在下车走吧。”

白辉低着头,就着前方的路灯,看柳医生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柳医生每眨一下眼睛,他心里就颤动一下,对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扇动着,就像是一点一点拨弄着他的情绪。

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白辉觉得,手心略微发痒。

醉酒后的柳医生少了一丝冷漠和淡然,讲话声音也跟着发软。

这会儿又是毫不自觉的歪头眨眼杀,额前的碎发软塌塌地滑落着,细碎的几根发丝甚至被空调风微微吹起

有一种想要摸柳医生那一头软毛的冲动。

白辉轻咳一声:“那柳医生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柳正儒:“”气得头疼。

见白辉转身就开去开车门,柳正儒内心挫败感强烈,头晕加头痛让他直接半倒在后座上。

是他的方法错了吗?

他总想着帮白辉一点,这样他这一世就不会走上之前的道路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擅交际,白辉算是他两辈子以来唯一的朋友。可现在看来,他大概与白辉真的成不了朋友了。

白辉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就见柳医生倒在座位上。他吓了一跳,赶紧躬身把柳医生扶起来坐好。

明明刚下车过来帮他的时候还是非常清醒的样子,难道现在才酒醉反应明显吗?

白辉想了想,还是让柳医生回去好好休息。

司机在前面正襟危坐,对后排诡异中又透露点紧张的气氛根本不敢chā嘴,要不是白辉叫他,他可能都要睡过去了。

看着车子离开后,白辉脚尖一转,快步朝前方跑去。

他双手撑膝喘了口气,看着前方亮堂堂的屋子,抬手抹掉额角的汗水,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

厨房里,有一定年代的桌子边上坐着一男一女俩中年人。见到白辉气势汹汹地进来,他们紧张了一下,唰地站起来。

男的使劲拍了拍桌子:“我妈呢!我怎么找不到她身份证在哪里?”

白辉看都没看到他,自顾自走到边上给自己倒了碗水解渴。

女的拍了拍男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男的又吼道:“我妈是不是不行了?死亡证明在哪里?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自己去保险公司了?”

“啪!”

瓷碗砸在桌面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吓得中年男女浑身抖了抖。

“以前是因为nǎinǎi在家里,”白辉道,“可现在不是了。”

女的看向白辉因为砸碎碗而割破流血的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嘴上却还是剑拔弩张地叫喊道:“你看你就是个扫把星,你爸妈被你克死了,现在你nǎinǎi也被你克死!”

白辉冷冰冰地看向她,随意捡了一块碎掉的瓷块在手上把玩着。

他也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他们俩个,一步步bī近。

把玩碎瓷块可能还没有什么吓人的,可满手是血地把玩碎瓷块,倒是有些惊悚了。

男的抖着声音喊道:“我可是你叔叔!!”

白辉将瓷块尖头对着他脖子,冷笑一声:“叔叔?就你这样一直盼着我nǎinǎi死了好拿保险金的人,不配做我nǎinǎi的儿子!”

“你c你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女的被他这幅凶狠的样子吓得不行,抖着身子想要往前拉住他的手,可白辉一个眼神看过去,她又吓得瑟缩了几分。“我c我劝你还是早点把死亡证明给我们,我们才是合法继承保险金的人!”

“呵。”白辉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中年妇女咽了咽口水,赶紧又改口说:“只c只要你给我们,我们以后就不会来找你!”

白辉没说话,他一只手横过来直接架住中年男人,另一只拿着碎瓷片的手对准中年妇女。

他舔了舔牙齿,慢慢扯开嘴角,眼底是化不开的yīn翳和狠戾。

柳正儒是被司机叫醒的。

司机拿了钱之后便走了,柳正儒在车内发呆发了好一会儿才下车。

他笔直地站在楼幢的密码锁前,初秋的风缓缓吹来,扬起他额前的碎发和因为酒jīng而带来的微热。

他看了看密码锁,一没注意又愣神了好一会儿。

他揉了揉额角,转身往外走去。夜晚宁静,也许走一走,他可以清醒一些。

也不知道白辉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过来的。

前世的白辉就像是一匹孤狼,做事情都是独来独往,他曾经不小心看到过,白辉手机里只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柳正儒漫无目的地走了走,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小区边上的公园。

公园是开放性的,这会儿稀稀疏疏亮着灯,只能听到些虫鸣鸟叫声。

夜深了,中间器材锻炼区本来应该是没人的,可柳正儒定睛看去,却发现秋千上面坐着一个人。

白辉不是回家了吗?这会儿怎么在这里?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可没走几步,就被对方发现了。

柳正儒立马调整了姿势,面容冷淡,假装自己是无意间经过。

白辉抬头,便看到踏着皎白月光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柳医生,对方脚步稳态,清瘦挺拔。

他轻喊道:“柳医生。”

声音里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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