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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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她完全不同皮肤的人,陌生到有些让人害怕。

陈则言不会丢下她的,他那么好的人,对她又那么好,只要他听见,一定会来寻她。叶可贻在心底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继而又低下头,琢磨着要不要再去发条广播。

忽然,眼前出现了大片yin影,还没等叶可贻抬头,一只好看的手就从她手中接过了被磋磨的不成样子的空纸杯,“走吧。”

只有两个字,叶可贻却如同汲取到了所有的力量,她伸手拽住眼前人的手腕,就这么直接对上了陈则言的眼睛,委屈巴巴道,“则言,我饿了。”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就像俩人规划好久的一次旅行。

斯里兰卡的八月并没有热的过分,陈则言就这么牵着叶可贻的手,周围的景色与国内不同,僧伽罗语混着英文在耳侧响起,透着属于热带岛国的热情。

叶可贻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这会放松下来肚子咕噜叫个不停,陈则言也没带她走远,就近选了一辆红色的tutu,中途还下车给她买了份zhà咖喱卷垫垫肚子。

“这是什么?”叶可贻叼着食物,就见陈则言拿了个小瓶子,里面盛着绿色的液体,她嗅了嗅,浓浓的清凉扑鼻而来。

“驱蚊液。”叶可贻穿着短裤,陈则言又弯下身子往她腿上喷了些,她似乎来的匆忙,背包十分轻便,一拎就知道没带多少衣服,“这的蚊子比较du。”

“嗯。”叶可贻点点头。

一路山都是热带风景,偶尔掠过几栋教堂与别墅,叶可贻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看上去颇为淳朴。

“这是哪?”

“尼甘布。”

“我们要一直住在这么?”

“中转站罢了。”陈则言看着叶可贻递在他chún边的食物,微微一愣,便咬了一口,他不喜欢吃咖喱,可是这附近真的没什么可吃的,“等到了小渔村,带你吃海鲜。”

“你…”叶可贻看着陈则言犹豫了半天,最终想问的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陈则言果然没骗她,尼甘布真的是个小渔村,叶可贻被陈则言带着去挑了些海鲜,路过小店时还顺手给她买了几件衣服。这一晚,叶可贻跟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陈则言身后,他们住的地方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民宿,青蟹龙虾都是自个动手做。

叶可贻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她已经换上了长裤长袖,蚊子在她耳边不停地嗡嗡,厨房里传来蟹rou被油滚过的声音,带着扑鼻的香气,她就这么右手托着腮,左手抱着一大罐酸nǎi,这是陈则言路上买给她的,上面洒了蜂蜜,勺子就这么颤巍巍的chā在一片焦与白的混合中。

陈则言的背影很好看,只是比起原来瘦了好多,让叶可贻有点心疼。

她放下手中酸nǎi罐,缓缓地走到她身后,也许是听到了叶可贻的脚步声,陈则言没有转身,“再炖十几分钟,就能吃饭了。”

“好。”叶可贻轻声应下,双手环过陈则言的腰身,从身后抱住了他,她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鼻息间是淡淡的皂香味,让人莫名的安心,“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所以,你不要再丢下我,也不要再不告而别。

你还有我。

斯里兰卡

晚上的庭院少了白日的喧嚣, 晚风卷着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星星很耀眼,陈则言安静的喝着啤酒,啤酒是叶可贻从没见过的牌子,怀里的椰子汁甘甜爽口, 她坐在陈则言身边,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在这拍了人生的第一部电影。”陈则言忽然开口, 那时候真的很艰苦, 顶着炎炎烈日, 身上不知被蚊虫叮咬了多少个包, 剧组甚至还出现了多例登革热,让他一度对这个地方深恶痛绝。

第二次来, 是在他和宋词分手后, 他和宋词都是努力打拼上来的, 没有背景,仅凭着一股子韧劲在娱乐圈闯的头破血流, 十九岁的宋词是陈则言在那个年纪见过最认真最有毅力的女生, 她会抓住每一次机会并付出让人敬佩的努力, 可是娱乐圈哪有那么光明公平繁花似锦。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地方, 想要再上一层就要面临着各种的诱惑和选择。

当那些远不如她的艺人, 凭借着各种或明或暗的潜规则拿下更好的资源;当那些她好不容易取得并信誓旦旦想要演好的角色, 被制片方毫不留情的换角后。她动摇了、无助了, 而当年的陈则言还太年轻,将将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他什么也帮不了她。

陈年旧料被挖出来,负面新闻把他打入事业的谷底,成了压垮他和宋词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场恋情的无疾而终对陈则言的打击很大,外界的咒骂与批判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在昏天暗地的颓废中,电影频道偶然的放了段他在斯里兰卡拍戏的片段,电影中的斯里兰卡郁郁葱葱,苍翠的绵延丛林,波光摇曳的海面。

你眼睛看到什么,就能拍出什么。陈则言第一次发出现,曾经让他嗤之以鼻的地方,在别人的眼中是那么的美好。

那天,他认认真真的刮了胡子,打包好行李,跟陈励发了个短信,就踏上了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国度。

那一次,他呆了整整一个月,他跟亭可马里当地的老人聊天,在霍顿平原上看日出日落,世界的尽头的晨光与雾气让他无比的安宁,他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山村小镇,看遍了起伏的山脉,无名的瀑布,陈则言觉得有些爱上了这个地方。

而这次他依旧逃无可逃,狼狈的回到了这个不算繁华却让人想要伫足的地方,茫茫世界只有他自己。

直到他听见叶可贻的声音,在诺大的机场内那么清晰,她说:陈则言,你来了吗?

我等你。

仿佛笃定了一般。

“叶可贻。”灯光落在陈则言的脸庞上,投下厚厚的yin影,他眼睛里亮着光,比斯里兰卡空中的星星还美。

“嗯?”叶可贻被他晃花了眼,嘴chún微张,呆滞的回望着他。

“你为什么会来?”

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叶可贻手背上被蚊子叮了个小包,她挠挠手,直接道,“因为你在啊。”

陈则言拍拍叶可贻的脑袋,又拧着她的花苞头转了半个圈,让她转头看向遥远的星空海面,十指jiāo扣,他的声音很轻,“你喜欢这么?”

“喜欢。”喜欢这漫天的星辰,喜欢浩瀚的大海,喜欢陈则言。

许久的沉默,叶可贻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椰汁,就听陈则言道,“以后咱们每年都来好不好。”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夏夜的风吹起层层细浪,打散了海面的光亮,仿佛星空坠落在大海之中。

而叶可贻,也因为陈则言这句话,在心里散开了漫天的星光。

她get到了陈则言话中的重点:他想每一年都和她在一起。

早上,叶可贻是被屋外飘来的面包香唤醒的,她趿着拖鞋,挠着睡成鸟巢般的头发,一出门,就看见陈则言坐在庭院的台阶上,旁边放了两份早餐。

一份吃了一半的是他的,另一份没动的,是留给叶可贻的。

“你怎么不喊我。”叶可贻快步小跑到陈则言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她刚睡醒还带着点鼻音,“都日上三竿了。”

“又不赶时间,你多睡会就是。”要是以往陈则言一定会du舌的嘲笑她,可现在他却没什么心情,对一切都有些提不起兴趣。

叶可贻知道他心里难过,但是总不能放任他沉溺于苦痛当中,日子还要过,人生还要走。她还答应了陈妈妈,要好好照顾他。

她一pì股坐在陈则言身边,用叉子chā了片培根,眯着眼睛把脑袋靠在陈则言肩膀上,叶可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活泼的恰到好处,既不咄咄bī人过分聒噪,也不完全把时间留给陈则言自己。

“一会咱们就走。”

“去哪?”

“回家。”

这么快就想通了?叶可贻咬了口面包,余光看见陈则言直视着前方。

显然,事实证明,陈则言口中的家跟叶可贻理解中的家不是一个地方。这一路,叶可贻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国家,中途路过了不少的小村镇,狭窄的街道,低矮的房屋,空中是纵横jiāo错的电线,这里的背包客很少,所见的都是本地的居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桌面弹珠游戏,现代文明仿佛没有跟着时代一起进来,可贫穷并未抹去他们脸上的笑意,总有人好奇的盯着他们,笑容灿烂而腼腆的跟他们打招呼。

到达亭可马里已经是两天后,这是一座十分安静的海滨小镇,tutu车停在一栋别墅旁,周围还有几栋相似而不类似。

门被打开,叶可贻拎着她强行从陈则言手中抢来的行李。对于这个国家她什么都不知道,跟着陈则言蹭吃蹭喝还蹭衣服,总要做些什么恶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而搬运工,是她唯一做得了也能做的。

房间打理的格外干净,陈设也彰显着拥有者的良好品味,别墅上下共两层,后边是个巨大的泳池,池内没有多少落叶,一看就被人打理过没多久。

“咱们要住这儿么?”叶可贻小心的摸了摸刻着花纹的大理石柱,这是她这些天住过最豪华的地方,虽然她家老王没破产之前,这些都是习以为常。

“嗯。”

“住多久?我路上看到外面有好长好长的一条海岸线。”

“随你。”陈则言坐在沙发上,顺手摸出口袋中的打火机,他已经在戒烟了,可却放不下打火机,火苗蹿起的瞬间就像最璀璨的人生,热烈而耀眼,“这是我家。”

好吧,叶可贻眨眨眼,陈则言应该是她人生中第一个遇到在斯里兰卡买房的人了。

“不行。”叶可贻考虑了下,像兔子似的冲到陈则言身边,十分认真,“我的签证只能停30天。”

多么现实的问题。

也许是叶可贻的担忧太过天马行空,陈则言一时愣住,下一秒,嘴角就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叶可贻看着他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在她的记忆中,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笑过了。

笑容是会感染的,叶可贻也不知为何,眼睛一眯,随着陈则言一起露出了几颗大白牙。

芒果之吻

在斯里兰卡的这些日子, 完全可以排到叶可贻人生中最想珍藏的日子前三位。

达奇海湾海风徐徐, 叶可贻坐在沙滩上,裤筒在风中飒飒,宽大的可以套下去两个她。海水清澈透明,一直渐变下去的蓝, 看的人心旷神怡。手里拿着陈则言从小贩那里买来的冰淇淋,旁边, 几只梅花鹿悠闲地散着步, 偶尔蹦过几只小猴子。

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叶可贻从未见过行走在海边的动物, 它们似乎并不怕人,陈则言揉着梅花鹿的脑袋, 叶可贻眼尖的发现, 这个手法甚是熟悉, 好像他揉她脑袋的时候就是这样,先左右一阵揉, 然后顺着毛梳理梳理, 许是叶可贻看的太入迷, 等她扭头的时候, 正巧撞上了一只投她冰淇淋的‘小贼’。小贼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撞上叶可贻也不怕, 爪子一伸, 冰淇淋直接进了小猴子的手心。

这还了得!她一个食物链顶端的王者,被一只次于她的灵长类动物给打劫了, 还有没有王法!

叶可贻拍拍pì股,谁料斯里兰卡的猴子贼jīng,她刚起身,偷了她冰淇淋的小猴就三蹦两跳的向着远处奔去,中途还不忘了示威的舔两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陈则言一手拿着煎饼喂鹿,一边看着叶可贻在海滩上跟一只猴子追逐。显然,叶可贻这种城里出来的比不上野生的,连着摔了两跤,达奇海的沙滩软的像空中的云朵,陈则言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摔伤,他只是想知道,一个已经被猴子咬过的冰淇淋,到底有什么好追的?只是岸边有很多被冲上来的海蜇,陈则言一个浪打来,忍不住开口提醒她,“小心点。”

最终,叶可贻还是输给了一只猴子,惨败而归。

连带着连乖巧吃煎饼的梅花鹿也看的不顺眼了。陈则言又掰下一块煎饼,还没递到小鹿嘴边,就被一双小手中途拦截了,只见叶可贻扬着鼻孔正对着梅花鹿,一口吞下了刚才拦下的那块小煎饼。

她要守护自己食物链顶端存在的尊严!

“你怎么还跟它抢东西。”陈则言伸手敲了下叶可贻的鼻头,又反手揉了揉梅花鹿的脑袋,把手中的煎饼掰成小块放在身边,几只小鹿瞅也不瞅叶可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埋头苦吃。

“猴子抢了我的冰淇淋!”叶可贻不甘心道,“我才吃了一口。”

“那你就抢它的?”这个它,自然是指那几只温顺的小鹿。

“当然不是。”叶可贻觉得这个走向有点问题,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智商,于是开始往里圆,“我只是想尝尝煎饼好不好吃。”

接着一眯眼,露出一排雪白的大白牙。

借口。陈则言听着也不点破,抬手拉起蹲在沙滩上画圈圈的叶可贻。

“要干嘛?”

“不是只吃了一口就被偷了么。”叶可贻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他伸手帮她别到耳后,“芒果味还是椰子味。”

“芒果!”

清亮的声音响起,叶可贻回答的毫不犹豫。

吃着冰淇淋牵手漫步在海滩上,这片海来的人极少,放眼望去,只有三三两两。

叶可贻的脚丫在沙滩上印出一排脚印,她低着头忽然开口,“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

那时候,因着《娱乐八卦会》这场综艺节目,叶可贻还十分不喜欢陈则言,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他牵手走在另一个国度。

现在想起来,连当初的那场相见,都像是加了特效,变得柔软美好起来。

“记得。”陈则言开口,对上叶可贻亮晶晶的大眼睛,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坐着出租车,还吃了满身的韭菜包子味。”

寂静。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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