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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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他们背后都有黑色巨大的手,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

然后,坠落至另一个深渊。

深渊里有日月天地,那是另一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希望与失望交错的世界。

bt文,虐,情色。未成年请勿入!

【正文】

1.酷暑

天很热,柏油的马路被太阳烘烤得又粘又软。东芹三步两步飞快奔进楼道里,掏钥匙准备开门。

轻轻一触门把,她眯起了眼睛。门是虚掩的。玄关那里摊着一双半新不旧的耐克鞋,屋子里有人。

她也不在乎,甩下脚上的凉鞋,光脚走去冰箱那里拿饮料。

一双胳膊缠住了她。

“抢劫的。不许动。”

那人对着她的脖子喷热气,东芹的身上顿时出了一片j皮疙瘩。无关厌恶惊吓,只是本能。

她用脚踢上冰箱门,一边拧着可乐瓶盖一边淡道:“哦,你要劫什么?”

那人的手懒洋洋地从她敞开的领口伸了进去,左捏右揉,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我劫……人。人,财,我都要……”

他的舌头湿漉漉地,钻进她耳朵里。东芹来不及喝一口可乐,胸前的扣子啪地一下掉了,露出粉色文胸。

“我现在没兴趣,离我远点。”

东芹只觉得热,一屋子的邪火,蒸笼似的。

那人当她欲擒故纵,纠缠不休,干脆将她压去墙上,手指挤进文胸去撩拨,另一只手慢慢地,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裙子底下探上去。

“诶,你听不懂人话?!”

东芹挣扎,扣子又掉两颗,白色的学生衬衫被他扯下去一半。他简直就像一只饿极的狼,管她什么反抗统统当作是调情。

一时扯不开裙子,他急了,直接架开她的腿,急火火地去解自己的裤子拉链。

东芹又要忙着端稳可乐瓶子,又要忙着对付他不规矩的手,出了一身汗。

她突然烦躁起来,抡着瓶子用力夯上他的脑袋。

“你是畜生啊?!给我滚远一点!”

她用力把腿合拢,一脚踹上去,那人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旺盛的邪火也没了,只瞅着她苦笑。

“你干吗?昨天晚上把我带过来,到现在也不给我上。耍我?”

他扯开领口,露出发黄的肌肤,一张脸倒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十八九的样子,眼神却如狼似虎,只想将东芹拆解了吞下去。

东芹也不理他,衣服乱七八糟地粘在身上,大半个茹房都露出来也好象没自觉似的,只拧开了盖子灌水。

那人盯着她看半天,眼神渐渐开始不对劲,蠢蠢欲动。

东芹放下可乐瓶子,抹抹嘴,从裙子兜里掏了两张大票子丢过去。

“走吧,我突然没兴趣了。”

那人登时火了,攥紧拳头打算揍她一顿,忽然见她半躺去地上,雪白的皮肤,身材如同山峦起伏,凹凸有致。由于天气热,脸上红扑扑地,两只眼睛水汪汪。那种独特的慵懒妩媚,仿佛一只猫。

他的火气一下子跑去了下身,差点要撑破。

“c!你个小y妇!”

他骂了一声,爬过去压上,身子下面软绵绵地,他的魂都没了,只是嘴里一个劲地骂着小y妇,双手没命地把她的茹房拨出来,用力搓揉。

东芹只觉得烦,抬腿要踢他要害,却被他用膝盖顶住,用力掰开。

“老子干死你!”

他豁地把裤子扯下半截,卯足了劲去干她。

东芹胡乱地扯着他的头发,嘴里叫嚷了起来。

“你这个神经病!给我滚!这是我家!滚!”

他把她挥舞的手压去地上,也不管脏不脏乱不乱,对准了就要闯进去。

“你是狗啊?!乱发情!”

她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娇滴滴地,双腿一盘,把他的腰缠住。

他低头见她媚眼如丝,雪白的脸上充满了红晕,心里一阵激荡,恨不得把这个小y妇干去半条命。

东芹的身体被他凶猛的撞击推得直往后蹭,她忽然叫了一声,像猫一般。然后死死扯住他的头发。

他把那两条粉嫩细腻的腿扛去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干,她两颗丰满圆润的茹房被他捏得不成形状,上面红痕道道。

她忽然抽搐起来,紧紧捏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快……快点……用力……求求你。”

那人见她眼中含泪,以为是兴奋的,不由信心大增,更加卖力地挥动腰身,恨不得贯穿她。

紧要关头,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一直朝这里走过来。

他一愣,顿时软了下来,提着裤子就要逃。

东芹一把抓住他,“怕什么?是男人不是?!”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有人来了!你脑子有毛病啊?!”

先前看她长得可爱甜美,以为能乖乖上手,谁知道居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人!大半夜带了男人回家,结果什么也不给他做,两个人手牵手靠在床上看动画片。

c!

他恨恨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女人是神经病!有人来了还要做!

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心虚地不敢抬头。东芹慢悠悠地转过去,抬眼一看。

是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美艳女人,穿着高雅的套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面无表情。

“你来了。”

东芹懒洋洋地说着,声音里有一种无力的娇慵。

左少芹冷冷看了她一会,用脚把乱七八糟丢在地上的衣服踢了过去。

“穿好衣服,我有话和你说。”

东芹翻了个身,赤l柔媚的身体完全展现出来,她笑眯眯地,什么都不在乎。

“这样不能说话?我不爱穿衣服,太热。”

左少芹瞥了一眼那个准备偷偷溜出去的少年,眼里忽然泛起厌恶的神采。

“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学校也不去。你爸死了之后是不是觉得没人管你了?居然还随便带人回家。你当自己是妓女吗?”

东芹半支起身体,撑着下巴。

“我喜欢,你管我。”

左少芹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一声。

“没错,我不管你。以前的十六年我也没管过,以后也不打算管。但我马上要和陆经豪结婚,你那该死的老爸也没命了,以后你只能跟着我。陆经豪是上流社会的人,我不希望他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你以后得给我小心点。”

东芹哼了一下,懒洋洋地拾着衣服把自己包起来。

“你有钱有势了居然没把我忘了,真难得。我以为你早忘了还有一个女儿。怎么,今天不会专门来教训我的吧?”

左少芹缓缓走去床边,坐下来点了一根细雪茄。

“当然不是,我才懒得管你。”她吐出一口烟,“不过既然是我左少芹的女儿,我就不许你被男人耍。你是个大美人,完全遗传我的样子。记住,只有你耍男人的份,我绝对不允许我左少芹的女儿被男人玩!”

她随手弹了弹烟灰,“还有,就是要玩,也该找象样一些的,刚才那种流氓你居然也不在乎?”

东芹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我不喜欢听你教训。”

她裹上衬衫,光腿站了起来,拧开盖子喝一口可乐。

左少芹眯眼看她脖子和肩背那里柔媚细腻的曲线,东芹是个美人,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但她却没有自己当时的那种高傲娇艳,她长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流海浓密,睫毛秀长,仿佛东方版的大洋娃娃,秀丽,却又甜美。

“东芹,”左少芹掐灭了雪茄,“明天司机会来接你。不要再乱玩了,如果实在忍不住,我会介绍一些豪门子弟给你,要玩,也该玩层次高一点的。”

她站了起来,“我走了,这狗窝里的东西,我不希望在陆经豪家里看见。明天见。”

东芹靠在墙上,定定看着她包裹在豪华套装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忽然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外面毒辣辣的太阳半点也穿不透这y暗恐怖的房间。

恍惚中,她仿佛听见了三年前的自己悄悄的哭喊声。

别,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谁来救救我吧……谁都可以……

但没有人回答她,没有人救她。

她捏紧可乐瓶子,觉得累到了极点,只想永远睡着,看不到任何明天的光线。2.噩梦

第二天司机一大早就来了,砰砰地敲门,见了东芹只略微点了下头,然后提着她的小号箱子就搬上了豪华的黑色奔驰。

东芹觉得他根本就没把人看到眼睛里,恭敬的态度下是不屑的俾睨。

怎么,看不起情妇的拖油瓶?她无声地笑,越发地沉默起来。她的母亲看样子在陆家并不如她说的那么好。至少连一个司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鄙视她,连带也鄙视自己。

“不要从花园路走,绕去湖边。”

她上了车淡淡地吩咐。

“抱歉,夫人嘱咐过要尽快让小姐回家。”

司机有礼地拒绝了,不卑不亢。

东芹的眼睛猫一般眯了起来,“去湖边,我会和你的夫人解释。”

这个人最好不要再试图挑衅自己,她的脾气并不如外表那样乖巧甜美。

司机从后视镜里不耐地看着她,正要开口拒绝,忽然又沉默了。

“是,小姐。”

他乖乖地把车掉头,开往环湖公路。

她的眼神,如同死灰,是一种无声到接近死气的固执。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眼看去却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果然是个怪人!他嘀咕着,母女俩一样!

湖边风景很好,游人三两个或坐或漫步。

微风吹拂,杨柳缓缓摇摆,湖水微澜,湖中心建了一座白色的小塔。她记得里面供着菩萨,很小的时候,她还去那里玩过。

湖中有人泛舟,用脚踩就可以自己动的鸭子船,快十年过去了,它依然存在,发灰的白,半旧不新。

那个她以前也坐过,不过那时侯她还小,踩不动沉重的踏板。于是旁边的大人就帮她踩。

东芹喜欢来这里玩?以后我们天天来玩。

她的拳头猛然捏紧。

以后我们天天来玩吧,东芹!你比你妈好玩太多了……瞧这茹房,瞧这大腿……东芹你是个小妖精!

她突然觉得想吐,喉咙里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窗帘被用力拉上,司机听到声响忍不住回头,却见她捂住嘴,用力缩成一团。

“小姐你没事吧?”

司机吓坏了,急忙停车。莫非是晕车?

东芹抬头,面色平静,眼如死水。

“继续开车,我没事。”

已经连流泪的感觉都忘记的人,能有什么事?

陆家的别墅在郊外黄金区,半山腰,一幢四层的复古建筑,远远看去,仿佛童话里专门囚禁公主的堡垒。

以后会是囚禁她的牢笼。

当然,她从来也不是公主,或许她更像那个被公主抛弃被骑士杀死的毒龙。

别墅前的铁门是开着的,几个衣冠楚楚的侍者等在门口,见她下车,一齐鞠躬。

“小姐好。”

无可挑剔的礼仪。

她撇了撇嘴角未置可否,早有人在前面引路,一面说道:“夫人在二楼小厅等您。”

夫人?还没结婚就叫起来了,左少芹还是有一套的么!

别墅一楼除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厅和一条过长的走廊,什么也没有。天花板上坠着巨大的紫色水晶灯,地上铺着千篇一律的红色地毯,落地的窗户,窗帘是枣红的天鹅绒。

走廊尽头是大厅,那里一般用来举办各种社交舞会,平时都是空着的。

走廊另一边是楼梯,白色仿制象牙的扶手,和她想象中一样,楼梯上铺着纯白的羊毛地毯。

女佣一早就拿了拖鞋给她换上,带着她上了二楼。

东芹对二楼的豪华装潢并不多看,顺着走廊一直走,左边第三间就是小厅,左少芹穿着家常的袍子,脸上还裹着面膜,见她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小爱,把小姐的东西送去三楼。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

女佣小爱恭敬地答复:“是,昨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小姐随时可以住进去。”

左少芹挥了挥手,“东芹跟她去吧,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一会我会喊人叫你下来的。”

东芹默默地跟着女佣走,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机会说。左少芹心情似乎不错,但她的好心情显然不包括自己在内。

三楼右手第二间是为她安排的房间,里面只是做了很普通的修葺,白白的墙,家具很新,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未被使用的味道。

墨蓝的窗帘,她的床很大,靠墙放着,上面的床单被褥也是清一色的墨蓝,更绝的是,地板上铺的地毯也是墨蓝的!整个房间看上去无比清冷,仿佛一间劳改室。

小爱把她的小箱子放在地上,低头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看了看周围,“我不喜欢地毯,把它揭了。”

小爱显然训练有素,脸色都没变,答了个是,就下楼叫男佣上来揭地毯。

忙了半个小时,地毯揭了,露出下面光光的木制地板,小爱连拖了三次她才满意。

关上门,她把箱子里的几件换洗衣服放去衣橱里,便再无事可做。

左少芹看样子一时半会并不想见到自己。东芹去里屋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大衬衫。

她总觉得无比的累,不光是身体上的,还包括心理上的。这种疲劳深入骨髓,时不时便跳出来,令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能一睡不起,那该多好。她太需要一个完整安静的睡眠,三年来,她一个安生的觉都没睡过。

如果说是因为过去的房间让她有恶感,那么现在换个环境应该好一些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拉上窗帘,躺去了床上。

被单很干净,同样散发着“新产品”的味道。很奇怪,这样的味道居然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很快就昏沉起来,坠入梦乡。

路灯的光从厚厚的布窗帘外面透进来,屋子里不是全然的暗,散发出一种暗昧的幽光。

床上躺着一个赤l的少女,变了色的路灯光映在她洁白光滑的皮肤上,反s出一种类似邪恶的美丽色泽。

她无措地看着床边坐着的人,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脱光自己的衣服。

她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但十三岁的女孩子已经明白即使是至亲的人,也不该这样光着身子去面对。

她的茹房已经开始发育,还很小巧,但却有着好形状,圆而且挺,茹晕是一种深深的玫瑰色,茹头很小,如同两颗珍珠。

她的腰很细,到胯部那里忽然圆润起来,呈一种完美的弧线。

她的手正挡在双腿间,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爸爸……你……能不能让我穿衣服……?”

她低声问着,哽咽着,又怕又羞又惶恐。

她刚才在洗澡,爸爸突然闯了进来,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她,然后捞起毛巾把她揩干,抱了出来。

她很怕,因为爸爸嘴里一直说着:“原来你已经这样大了,东芹。你比你妈妈漂亮多了……我真蠢,找什么女人……你比她们好太多了,我居然刚发现……”

她突然骇怕起来,挣扎着要下床,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着胸部压了回去。

“爸爸!”

她大喊,那人如同不闻,双手胡乱搓揉着,一面啧啧赞叹。

他的另一只手强制地拨开她挡在腿间的手,用一根手指探了进去,只轻轻揉了两下,她顿时如同触电一般惊颤。

陌生的感觉,第一次接触,却是包含了一种极端的耻辱在内。

他揉了两下,将湿润的手指放去嘴边,舔了一口。

“果然是她的女儿,天生的浪货。”

他低哑地说着,忽然上了床伏下身体,汗湿的大手将她的腿掰了开来。

“爸爸!”

她惊恐欲死,用力抓住他的头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他,他却丝毫不动。

原来不是他力气大,而是自己早就没了力气,全身发软。不明白,男人的几下揉捏,就能让女人完全失去抵抗力。她太小,不懂那是为什么,不懂那种火焰般的情欲感觉。

也不明白,为什么至亲的亲人会对自己做这种耻辱的事情。

床单揉成了一团,她在上面剧烈挣扎,汗湿全身。

他的舌头,手指,在某一个极度敏感一触即发的地方来回徘徊,滚烫的气息急促地喷在她大腿内侧,她觉得全身都麻痹了,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敏感,以至于一点点小的刺激她都会爆发出来,或者是大喊,或者是大哭。她不知道。

被打开的双腿痉挛着,无论如何也合不拢,自己的身体自己居然无法掌控,完全交给了别人来c纵。

他要她叫她就叫,他要她喘息她就喘息,要她颤抖就颤抖,要她咬牙就咬牙。

她不是自己了,不晓得自己到底算什么。

他的舌头忽然用力伸了进去,如同一条蛇,在里面胡乱拨弄,发出啧啧的声音。

她往后一缩,抓紧了床单。

这是什么感觉?眩晕的,迷乱的,脑子都晕了,有一点疼,那疼却又是快乐的,巴不得他多给一点。

不够,她不够……

他的舌头忽然将她整个盖住,刺激最上面那一点,她触电一般叫了出来,忽然全身抽搐,那电流窜去了脑子里,无法思考,一波一波地,整个人都被强劲的涟漪一圈圈化开,找不到一点残骸。

那人趁她无力的时候,猛然扯去身上的睡袍。

变色的路灯在他身上刻画出精壮的轮廓,他的身体已经全湿了,肌r贲张,呼吸急促。

迫不及待,忍无可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发现了最大的宝藏,他用力冲锋,将她的腿抬得老高,还嫌不够,又在她腰下垫了两个枕头。

她恍惚着低头去看,一见他腰间那丑恶狰狞的凶器,吓得大叫起来,没命地抗拒。

他恍若不闻,将她的腿掰去最开,恨不能把她扭成两半,只剩下一个绽放嫣红的生殖器给他。

他忽然扯过床单,将她的头脸全蒙住,哭喊声也蒙住。

然后,他将腰一送,蛮横而且不讲理地,送去最深处。

东芹尖叫一声,身体在瞬间裂成了两半,痛到麻木,双手在床上无意识地拍着,如同离了水的鱼。

床破了一个d,红色的血,白色的y体,被丑陋的虫子吞噬了去。

她这个人也被一点一点蚕食,腐烂,败坏。

东芹忽然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她满身是汗,几乎要虚脱。

颤抖着坐了起来,拉开床头的灯,闹钟显示时间:七点零五分。

她怔怔地打量着周围,喘息未定,那股深深的,深深的无力以及疲惫再次侵袭。这一次,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门外有人敲门,女佣小爱在外面说道:“小姐,晚饭时间到了,夫人叫你去二楼用餐。”

她吸了一口气,想回答,一开口,声音却沙哑得让自己害怕,“我……我知道了,五分钟后我就下去。”

门口没了声音,她推开被子,双腿发软。

突然,她把手指伸去裤子里,在双腿间一抹。

手指上沾满了稀稠的无色y体,发出特有的情欲味道。

她突然苦笑起来,笑声如同哭声,凄厉,狂乱。

他说的不错,不是吗?

天生的浪货,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折磨她的人,永远只是她自己,推她进深渊的,也是自己。3.陆拓

“明天早点起来,去机场接你继父和你弟弟。”

左少芹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六分熟牛排,姿势完美没有一点破绽,看上去似乎已经是一个标准的贵妇人。

只是“似乎”而已,她以前是怎么样的人,东芹太清楚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面前带血的牛排拨了开。她不喜欢任何带血的东西,看了就恶心。

“说起来,你还一次都没见过拓。哦,就是你弟弟,陆拓。”

左少芹随意说着,饮了一口甜酒。

“你是知道他的吧?”

东芹默默点头,当然知道,是左少芹和陆经豪偷情生下的孩子。

早在十几年前,她就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左少安渐渐失去吸引力,床上也没了新花样,她开始不耐烦这种安稳的生活。

于是在一个社交场合,她遇见了一直在意大利做生意的富商陆经豪,疯狂一夜之后,陆经豪对这个狂野又美丽的少妇实在难忘,从此两人一直暗渡陈仓,将左少安瞒在鼓里,偷偷约会了无数次。

事情在她怀上陆拓之后暴露,左少安暴怒,去找陆经豪算帐,却被他请来的打手揍个半死,气馁地回到家里,妻子却早跟着那混蛋跑了,只留下一个不满一岁的女儿。

左少芹和左少安不算真正的夫妻,并没有领结婚证书,分开了就分开,再没有联系过。

东芹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左少芹突然来学校找她,认了她这个女儿,从此两人经常私下见面,左少芹会给她许多零用钱。

说实话,左少芹实在不像一个母亲,她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与她的相处更像一个多年的姐妹淘,也不管她是否年纪幼小,什么话都敢说。

从聊天的内容里,东芹渐渐知道她的近况,也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陆拓。

陆拓很得陆经豪的喜欢,从小就将他带去意大利那里。

听说他打算回国内上高中,暂时和父母住一起,因为他们马上要补办婚礼,以这个名义光明正大地回来。

“哦,对了。拓以前就很喜欢缠着我问你的事情,他一直想见见自己的姐姐。所以明天你给我弄漂亮点,不许让他失望。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儿该是最漂亮的公主,不许你丢我的脸。”

左少芹解决了盘内最后一块牛排,身后的厨师立即送上餐后甜点,是一小块樱桃果冻,颜色鲜艳。

东芹依然沉默。

公主……?她在心底狂笑。

她从来也不是公主,左少芹,你不明白的,你的女儿,早在三年前……不,早在你毅然离开左少安之后,便成了孤独的配角。

如今,她只是一个浪荡的配角,永远也不配做公主这个主角的。

第二天一早,左少芹就派人送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夏装,吊带的裙子,上面点点碎花,腰身刚好合适,穿上去之后裙摆缓缓飘动,像一只斑斓的蝴蝶。

东芹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长发,浓密的流海,深邃的却是妩媚的眼睛,像猫。她记得左少安这样形容过自己。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加上一双总会无意识眯起来的眼睛,她的确有点像猫。

她的身材属于娇小型的,大约只有162公分,比例却不错,腿长腰高,肩膀很纤细,估计有人看了就会产生怜惜的心情。

她实在不像左少芹,那种人的艳丽,她更像左少安,甜蜜的妩媚,眉宇间有一种慵懒的宁静,更偏向甜美一类的。

有人敲门,门开了,却进来两个装扮时髦的陌生男子。

小爱笑着介绍,“小姐,这两位是最著名的美容造型师,夫人要他们过来帮您装扮一下。”

她随意点了点头,忽略那两个年轻男子眼中的惊艳,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他们摆布。

她没什么层次的头发渐渐被打薄,流海也被打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

另一人拿着化妆笔,在她脸上小心画着,扑粉,腮红,描眉,眼影,睫毛膏,口红……

她渐渐蜕变成一个妩媚的少女,稚气大减。

大约弄了一个多小时,两个造型师便告辞了。

左少芹心情大好,居然亲自来这里看成果,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最后还给了她一顶宽沿帽子,要她戴上。

陆经豪的飞机在下午两点到,左少芹迫不及待,早到了半个小时,两人坐在vip休息室里等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诚惶诚恐。

这样的待遇,东芹从未遇过。只有在与左少芹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上人。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高层次的人就是压在低层次的人头上,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有钱有势才是一切,其他的都是狗p。

飞机似乎晚点了,两点二十,还没有音训。

左少芹不耐烦起来,一会要茶一会要果汁,那些工作人员更慌张了,不知该拿这个美丽的贵妇人怎么办才好。

东芹冷眼看着她耍威风,突然觉得女人的要求原来如此简单,一件华丽的衣服,一顿高雅的晚餐,或者一次耍威风的机会,都可以让她们完全满足。

左少芹其实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女人,她的欲望很直接,陆经豪估计也是看上这点,觉得方便,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吧。

他们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纯粹是方便而已。

两点四十,左少芹的手机响了,悠扬的和弦小夜曲。

她顿时笑开了,用无比甜美温柔的声音接了起来。

“亲爱的,你终于到啦?我等得心都慌了!拓怎么样?……恩,我把东芹接过来了……恩,好,我们马上过去。”

她挂了手机,很潇洒地起身。

“他们到了,在大厅那里。”

她忽然抓住东芹的胳膊,很用力,东芹痛得眯起了眼,依然不说话看着她。

“继父就是继父,你明白么?要是打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是我女儿也照样赶出去!”

东芹讥诮一笑,“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他连你都满足不了,好希奇吗?”

左少芹定定看了她半晌,松开手走了出去。

大厅那里人很多,都是刚下飞机等行李的。

远远地,东芹只看到一头浅咖啡的头发,在一群黑发中分外显眼。

那人个子很高,穿着红色的t恤,背着运动包,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脸。

他似乎低头在和谁说着什么,微微一偏头,耳朵上闪烁着一排钻石耳钉,异常耀眼。

光看背影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东芹向来顺着自己的欲望办事,从不故做羞涩地不敢看美人,她要看就放心大胆地看,只盼他把头再偏一点过来,好让自己看清庐山真面目。

忽听左少芹开心地唤了起来,“拓!经豪!我们在这里。”

东芹一愣,就见那个男孩子飞快地转头,她立即对上一双深邃的眼,心中没来由地一惊。

如她所想,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孩子,鼻梁挺直,五官深邃,有八分像左少芹,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的感觉。

那男孩子盯着她看,眼神忽然变得深沉,东芹只觉那一瞬间,自己似乎是和什么危险的动物对峙上了,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太深,望不到最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虽然在笑,笑容天真,可是却有一种怎样都掩饰不了的戾气和y沉。

她只觉心跳得厉害,急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这个人,难道就是她弟弟?

男孩子很快跑了过来,用力把左少芹抱起来转圈。

“妈妈!我一直在想你!飞机开得那么慢,我都快急死了!”

他大声说着,就如同天下间的所有撒娇少年一样,声音甜蜜却又低沉。

东芹不看他,忽然觉得前面有人打量自己,她抬眼,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面容很英俊,陆拓的俊朗大半遗传自他。而且,很难得,他居然没有中年人常有的发福,身材很健壮,即使裹在西装下,也能隐约看到肌r的轮廓,想来是经常做运动的。

不会错了,这一定就是陆经豪和陆拓。

她摘下帽子,露出甜美的笑容,天真地说道:“您好,陆先生。我是左东芹,很高兴见到您。谢谢您让我搬过来和妈妈做伴,我给您添麻烦了。”

陆经豪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怎么在意,只点了点头,说了些不要客气尽管把那里当自己家的客套话,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左少芹抢走了。

左少芹一手揽着高他大半头的儿子,一手用力捶打着陆经豪的胸膛,又哭又笑。

“你这个死人!说好了两个月就回来,结果让我等了大半年!好没良心!”

陆经豪笑眯眯地把她搂在怀里,用力在她唇上一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哭什么,应该开心才对。而且拓也来了,你不是很想他吗?”

左少芹大发娇嗔,“人家想你啊!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她用力抱住陆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还是儿子好,一来就让我开心。你啊,一来就让我伤心!”

东芹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觉得自己完全是个陌生人,置身事外,看他们的欢乐。

那欢乐或许有作假的成分,但那也足够让她感慨了。

她活了十六年,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做天伦之乐,一家三口聚集在一起的场景,更是连做梦也不敢奢望。

既然是奢望,那就不用去希望。她从来也不渴望什么亲情,所以,见他们开心,她只是微微让开,不让自己碍他们的事。

谁说孤独不好,至少很自在。

“那就是我姐姐吧?”

陆拓突然说了这句话,然后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本打算安静到底的东芹身上。

左少芹赶紧把东芹拉到身边,笑吟吟地说道:“这就是东芹啦,要叫姐姐哦!她大你一岁呢!经豪,这是我女儿东芹,麻烦你收起冷冰冰的生意脸。她还是个小丫头,怕生呢!”

东芹合作地露出羞涩的笑,对两人微微颔首。

陆拓忽然扑了上来,将她一把抱起,在她脸上用力一吻,笑道:“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而且看上去好小!我才不承认是我姐姐啦!应该做我妹妹才对!妈,你和老爸再努力一点,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玩啊!”

左少芹啐了他一下,满面娇羞。

陆经豪一边笑一边摇头,“还生?生你一个混世魔王就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太岁,我的头发就要掉光了!”

他握住东芹的手,很和蔼地说道:“欢迎你来,如果你愿意,就叫我爸爸吧,和拓一样。你以后就是我女儿了。什么都别顾忌,开心就行。”

东芹感激地笑了,心里却在冷笑。

父亲……这个词,对她而言,只有耻辱和可怕。

谁也……不明白的。4.婚礼

陆拓和陆经豪的到来并没有给东芹的生活带来什么动荡,事实上,他们甚至没怎么和东芹说话。

学校刚好放暑假,东芹每天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

每天早晨八点起床,早饭会送上楼,然后她就开电脑上网,耗上一天,然后晚饭才下去与他们一家人共进晚餐。其他时间,她没有任何机会见到陆家的人,甚至包括左少芹。

晚餐时间,也向来是她一个人默默吃着,对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似乎根本没有她c嘴的份,偶尔陆拓和陆经豪会和她随意说两句,也是不痛不痒的问候。

左少芹近段时间春风满面,再过三四天,她就要和陆经豪补办婚礼了。

对于一个三十二岁,风华渐衰的风流女子而言,能找到一个满意的归宿,已经算幸运。何况她丈夫有钱有势,儿子也那么大了。

一个女人该享受的幸福,她是不是都已经体会到了呢?

东芹想,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不公平,她这样的要被世俗完全唾弃的女人,最后却得到了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做一个善良的人,等待被神拯救,那只有白痴才会去做。

婚礼举行的前一天傍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敲门。

东芹有些疑惑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少年,是陆拓,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对她笑吟吟地,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亮。

“我可以进去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偏低沉类,和他父亲陆经豪很像。

东芹无声地让开身体,他走了进来,把袋子放去床上,四处打量了一番。

“姐姐你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啊,这个房间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卧室。很清冷啊……”

他感慨着,伸手摸了摸窗帘,清一色的墨蓝,白白的墙,光光的地板,简直像一间囚室。

东芹笑了笑,“东西多了,我会觉得烦,这里很干静,也很舒服。”

陆拓回头把袋子抖了抖,“妈叫我把这套礼服给你送过来,明天她和爸的婚礼,希望你能穿着它。今天早晨刚做好的,你试试看。”

东芹摆出正常少女的欢喜模样,急忙打开了袋子,掉出来一件纯白的小礼服,裙摆上点缀了许多珍珠,微微露肩,腰后坠一条长长的纱。

很梦幻的造型。

东芹的第一反应是丢出去,她在脑海里想了半天平常人的反应,然后迟疑着把那礼服贴去胸前,微笑。

“好……漂亮的衣服。谢谢,我很喜欢。”

陆拓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歪头笑吟吟地说道:“怎么不换上看看?尺寸不知道合不合适。”

东芹急忙点头,“啊……是啊。那你等下,我去换……”

她抓着衣服就往后面的浴室走,陆拓忽然快步跟上,绕过她,长腿一伸,挡住了浴室的门。

“就在这里换吧,怕什么。弟弟你也要避嫌?”

陆拓摆出伤心的模样,“我们一直都没见过面,我那么期待。可是姐姐你对我好冷淡,我回来那么久你都不和我说话!”

东芹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会这样指责自己,愣了半天才笑道:“你多想了,或许你从小在意大利那个比较开放的国家习惯了。其实东方人感情是很内敛的,而且……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换衣服……这样不太好吧。”

她很想把衣服丢了,然后让他赶快走,但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这样做,除非她想被人丢出去,饿死街头。

陆拓不说话,歪着脑袋看她。

东芹实在没办法,只好走去床边,静静解开衣服扣子。

一颗,两颗……她的内衣露了出来。

陆拓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如刀,锐利无比。

他仔细打量着东芹的表情,试图找出一点类似羞涩无奈的神情,但她的脸上只有平静,冷漠,甚至是……死气。

似乎对在男人面前换衣服完全没有任何不习惯。

当她要解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陆拓忽然叫了起来。

“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姐姐你怎么就当真了?”

他走过去将她的衣服一提,把她半l的身体盖住,低头在她脸上一吻。

“你先去试啦,我在这里等你。”

东芹默然看了他一眼,提着衣服进浴室去换,然而身后却阵阵发麻,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毛骨悚然。

婚礼如期而至,婚礼舞会就在陆家一楼那个大厅里举行。

那里多加了一条长长的金色餐桌,上面铺着半透明的桌布,放着一篮篮的鲜花与美食。

乐手们拉着欢快的舞曲,场地里许多人围着穿着豪华婚纱的左少芹纷纷祝福,她的脸远远看上去笑得开心极了。

东芹坐在台阶上,盘子里是精致的法式鹅肝。

不知道那些欢笑着祝福的人群里,有几个是真心的?她想,刚刚还有两个年轻的少妇经过这里,嘴里嘀咕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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