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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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华媚娘又道:“莫非你不相信我的话?”

展鹏飞道:“不,不,我相信,的确死在某些时候,不一定是最可怕的事!”

华媚娘道:“那么我问你,除了死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使你担心害怕的?”

展鹏飞恍然道:“失去自由,对也不对?”

华媚娘螓首微点,道:“对!他们将你软禁下来,让你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可是你能安心住在这里吗?”

展鹏飞道:“当然没法安心。”

华媚娘道:“于是你想逃,却又逃不出去,心情渐渐的开始烦躁起来,终于连最后仅存的那一份定力,也会因之消磨殆尽,这时假使突然间有人提出交换你自由的条件,你会不答应吗?”

展鹏飞想想道:“除非是些伤天害理的事要我去做,否则委实很难拒绝!”

华媚娘笑道:“他们所提的条件,却是简单很得,而且不要你即刻履行,我看,等你被关的日子多了,你是非答应不可!”

展鹏飞问道:“是些什么条件?”

华媚娘道:“只问你肯不肯跟他们合作而已,也不须你提供什么保证,甚至将来能不能成功也不须计较,肯合作,立刻放你走路,怎么样?在那种情形之下,你会拒绝吗?”

展鹏飞仔细一想,道:“大伪教这一手实在太高明……”

这句话等于展鹏飞承认他不会拒绝,因之华媚娘笑道:“他们早将人性的弱点看得清清楚楚,所安排的计策,莫不以攻心为主,自然是高明之至!”

展鹏飞道:“要是真被他们关在这里,我想不出半个月,我一定会毫不考虑的答应跟他们合作!”

华媚娘道:“半个月是他们的估计,不过我看呀,只要十天你就再也憋不住了。”

展鹏飞道:“也许!放我一个人静静住。在这里,心事起来越多,也就更急着想出去!”

华媚娘道:“这是谁都免不了的……瞧!才三天而已,你不就急着要我帮你进走了吗?”

展鹏飞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笑笑不语。

华媚娘又道:“你先别急,逃走的事我早已进行中,你何不趁这个空闲,将精神养好?”

展鹏飞道:一你既已计划好逃走的事,我当然可以安心养神了。”

他没有询问华媚娘的计划,足见他很信任华媚娘,使得她大有安慰之感。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话,华媚娘站起来辞行道:“你安心再待几天,这次绝对可以成功!”

华媚娘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道:“有件事差点儿忘了……”

她重又走进屋内,道:“我有一个口诀,你没事儿就记下来!”

展鹏飞道:“什么样的口诀?”

华媚娘道:“你只管记下来就是,不必多问……”

她很快的将口诀念了一遍,展鹏飞仔细依言念了两句,便停下来道:“这口诀好像是一种指法?”

华媚娘道:“我要你别问嘛!”

展瞩飞摇摇头,道:“我不愿随便学人家的功夫,你不说个明白,我便不背口诀!”

华媚娘怔了一怔,垂下了头。

展鹏飞讶道:“媚娘!你怎么啦?”

当华媚娘再度仰起脸儿,只见她的美眸中,珠泪盈眶,不知何时已伤心的流下眼泪来。

展鹏飞见状大急,扳着她的香肩,道:“媚娘!我说错了什么话?”

华媚娘轻轻拭去泪水,幽幽说道:“你没有说错什么……我早该想到你不会有兴趣学那y阳十二指法的!”

展鹏飞道:“哦?原来那口诀是大伪教不传之秘y阳十二指法?可是我学不学它也不是顶重要的事,你何必哭得那么伤心呢?”

华媚娘缓缓道:“你学不学y阳二十指法虽不是要紧的事……可是,我为了学那指法的口诀,不知吞下多少委屈,想来不由得我泫然欲泣……”

展鹏飞道:“你这又何必呢?”

华媚娘道:“我觉得你能学会y阳十二指法,就可应付农润霖这个敌手,难道我所受的委屈就如此白费?”

展鹏飞听得出华媚娘为了学口诀,一定受到很大的委屈,否则她的神情不会那么激动。

同时他也感受得到华媚娘学y阳十二指法的目的,是为了转授给他。

在如此盛情之下,展鹏飞再固执,也不好再拒绝华媚娘的好意。

于是他道:“媚娘!你再把口诀念一遍。”

华媚娘破涕为笑,道:“好,请仔细听清楚……”

她一句一句的,用清晰的口齿,将十二句口诀说了出来。

展鹏飞依言念了一遍,然后用心将它背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展鹏飞已背得滚瓜烂熟,华媚娘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你趁这几天的空闲好好去体会这套指法,我可不能再来见你了!”

展鹏飞道:“不来见我倒没什么关系,不过不要让我久等就是了……”

华媚娘笑道:“放心,五天之内必有好消息……”

说话之时,华媚娘已一阵旋风似的踏出了门外,消失在展鹏飞的视野之外。

房内又只剩下展鹏飞一个人而已,他悻悻的推门而出,信步在屋外小花园溜达。

这小花园虽有高墙围住,但展鹏飞自信还可以一跃而过,只是他并没有想逃的念头而已。

一切看来悠闲自在,可是展鹏飞深信高墙之外,一定有大伪教的大批高手,严密戒备着。

他在园中绕了一圈,找到一座石亭休息歇腿,然后开始背念华媚娘传他的口诀。

这次他一句一句用心的思索,隐隐间似觉得这套y阳十二指指法,与他学自老狼谷的水火绝命神指似有脉胳可通。

同时,他也发觉大伪教的y阳十二指,亦深与大五行相契合,让他学起来一点儿碍难之处也没有。

这一来,引起展鹏飞莫大的兴趣,因此他开始全神贯注的研究起来。

此后三天的时间,展鹏飞以研习y阳十二指傲消遣,已不觉被软禁之苦。

华媚娘没有等到五天之约,在这天晌午,又翩然而来。

这次她并没有停留太久,仅匆匆将y阳十二指的招式比划了数遍,让展鹏飞学得发招的妙处,就告辞而去。

展鹏飞在她走了之后,立刻依照她所授的招式,仔细的演练。

两天之后,也就是华媚娘约定要带同展鹏飞逃走的那一天傍晚,华媚娘果然依约而来。

她一来就催促展鹏飞将随身之物收拾停当,然后率先领路朝门外而去。

展鹏飞随在她的背后,只见她大模大样往外而行,不禁诧然问道:“媚娘!我们这么走出去,不会受到拦阻吗?”

华媚娘道:“放心,没有人拦得住我们的!”

他们说话之间,已走出了国外,正朝仁善庄大门而行。

可是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已有大批大伪教的高手,执械赶了过来。

展鹏飞见状眉头一皱,停步道:“媚娘,咱们已惊动了仁善庄,要想杀出重围怕不容易!”

华媚娘指着那些遥遥监视着他们的大伪教高手,道:“莫非这些二、三流的角色,你也担心收拾不下来?”

展鹏飞道:“这些人我自然不怕,就怕他们的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亲自赶来……”

华媚娘笑道:“农润霖目下已作怪不得,你根本无须怕他!”

展鹏飞心知她意有所指,问道:“是不是你算好他不在庄中?”

华媚娘道:“暗!那边来的不是农润霖吗?”

大伪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果然在北伯谯一森的护卫之下,出现在展鹏飞的面前。

展鹏飞深知农润霖功力比他高出许多,当下微感紧张,迅即掣出蓝电宝刀。

但华媚娘却神态自若,笑脸迎着农润霖。

他们很快便走到华媚娘和展鹏飞之前,只见农润霖望着华媚娘一眼,皱眉道:“媚娘!你想放走展鹏飞?”

华媚娘仍旧笑容满面,轻松的道:“是呀!”

农润霖表情甚是凝重,他转脸目注北伯谯一森,缓缓说道:“师弟!你替我将他们拿下!”

北伯谯一森现出为难的表情,嗫嚅道:“启禀教主!那展鹏飞不是属下一人之力可以收拾的……”

农润霖还待说什么,华媚娘已道:“教主何不亲自动手?”

她言下之意,生似巴不得农润霖亲自动手的样子。这情景实叫展鹏飞大惑不解。

比方说,华媚娘面对着大伪教这两名顶尖的高手,为什么还蛮不在乎,毫不胆怯?

还有,大伪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的神情,也没有早先的光彩,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展鹏飞正感诧异之际,那华媚娘已道:“教主!你恐怕也没把握对付展公子吧?”

农润霖脸部一阵曲扭,表情甚是难看,道:“本座承认栽在你的手中……你们可以走了!”

农润霖居然如此轻易便表示要放走展鹏飞,使得展鹏飞大感意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露出不解的眼色,凝注华媚娘。

只见华媚娘倏地纵声大笑,笑了好一阵子,有点儿乐不可支的样子,道:“农教主!我们要是不立即离开这里呢?你打算怎么办?”

农润霖脸色倏变,变得极为骇人,瞪大了一双眼,冷冷道:“华媚娘!你不要以为本座无力收拾你们!”

华媚娘叱道:“你和谯一森联手的话,或许还有取胜展鹏飞的希望,可是,你可问一问谯一森,看他肯不肯听你的指挥?”

农润霖闻言骇然的将眼光投向北伯谯一森,只见谯一森的嘴角含着冷笑,神色不动的看着他。

从谯一森的表情,也可以意味着华媚娘之言,不是故作惊人。

农润霖突然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谯师弟,你早已和这贱婢串通好对付我了?”

谯一森撇擞嘴,神情已失去原先对农润霖的恭谨:“只怪师兄贪色误事,横刀夺了小弟之爱,我才和媚娘合作算计你!”

农润霖大喝一声,道:“混蛋!你竟然敢对本座如此无礼!”

说话之间,他倏地长袍一拂,就要发招攻向北伯谯一森。

谯—森退了两步站好,冷冷道:“师兄!别忘了你全身功力已被媚娘的房中媚术耗尽,若再擅发力气的话,恐就会走火入魔呀!”

农润霖果然收回架式,低头沉吟。

展鹏飞从谯一森刚才的话中,恍然悟及农润霖此刻果真内力难聚,功力不及。

他深入一想,所有心中的疑问,登时全部烟消雾散,忖道:原来媚娘在这些日中,利用她亲近农润霖的机会,以她擅长的房中媚术,使农润霖在不知不觉中,只顾贪恋享乐,而致功力消退?

如果这个猜测不错的话,那么媚娘所授的y阳十二指不正也是她利用这些机会,央请农润霖教她的吗?

展鹏飞越想越觉得他的推理合情。

禁不住大为后悔,后悔不该学那“y阳十二指”法。

因为他突然有一个感觉,好像是他在利用华媚娘的r体,去骗取y阳十二指法似的。

他恨不得拔腿开溜,尤其当他想到华媚娘用她媚术向农润霖施展的情景,心里更有绞痛之感。

场中四个人各怀心思,华媚娘极力想挑起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自相残杀,而谯一森也正计划如何夺得华媚娘这个娇娃。

一时之间,展鹏飞竟像是看一场好戏的观众。

可是激荡在他胸中的,却是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的那副无耻嘴脸。

一个不惜以一教之尊的身份,污辱他自己的侄女辈。

另一个则是不惜贪恋美色,妄图杀兄。

展鹏飞外表虽很沉住气,但在他刚才一念之间,却已下定了决心,不论情况如何,也决计要将农润霖和谯一森两人诛除之后才走。

他按刀屹立,耳中传来农润霖的声音道:“媚娘,你真的要和谯一森合作?”

华媚娘冷叱一声,道:“农润霖,你后悔了是不是?当初你在享乐之时,为什么不后悔?”

这阵话说得农润霖哑口无语,是的,他的确非常后悔,后悔不该恣意纵情。这件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着,如今想来,委实有悔不当初之感。

不过农润霖在转念之间,突然将心中那股恨意,完全移注在北伯谯一森一人的身上。

他想:如果没有北伯谯一森在一旁撩拨,华媚娘必不至于用那种恶劣的方法对付他。

农润霖甚至于想,即使华媚娘早已心存不轨,北伯谯一森要不是从中煽火的话,今天他发觉功力难于凝聚之时,也可以发现华媚娘的y谋,予以防范。

总之农润霖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北伯谯一森的头上去,于是他开始思忖如何杀他的方法。

这时北伯谯一森已站在农润霖之前,道:“师兄!你将本教教主信物y阳符令交出来,我看在同门份上,或许可以饶你一命不死!”

农润霖恻然道:“你设计利用华媚娘致我功力消散,原来是要夺取教主之位?”

谯一森道:“不错!你快将y阳符令交出来……”

农润霖突然哈哈一笑,道:“谯一森,你错了!”

谯一林把脸上抽搐一下,道:“我错了?哼,一旦我拿到y阳符令,我的y阳十二指法顷刻间即成正宗,就这一点我强取符令之举已甚合算,我错在哪里?”

农润霖道:“你说得不错,有了y阳符令,你确是可以根据符令的记载将你的指法修正好,可是,你逃得掉东君南神西儒他们三人的联手制裁吗?”

谯一森道:“这事我早有计较,老实告诉你,今天算计你的事,东君子华人豪也有份,至于西儒裴宣和南神应高保两位师兄,早已行踪不明,我根本无须担心他们两人……”

农润霖道:“你想造成既得事实,迫使西儒和南神事后服从你的指挥?”

谯一森道:“谁说要他们服从我?”

农润霖道:“你一旦夺得y阳符令,不等于是大伪教教主,难道你要本教的人听从别人指使?”“

谯一森笑道:“师兄你确是糊涂一时,难道说我不能将y阳符令交给二师兄东君子华人豪吗?”

农润霖恍然道:“噢?原来你在替华人豪卖命……我问你,你得到的代价什么?”

谯一森指一指艳绝人寰的华媚娘,得意的道:“她!华人豪答应将她送我为妾……”

农润霖冷冷道:“为她一个人,你居然不惜叛逆我?”

谯一森道:“也未必尽然,我还可以得到华媚娘房中术的协助,参证y阳十二指内力收发之妙处,哈……哈……既可练成睥睨当世的指法,又有艳福可享,你也怪不得我会背叛于你吧?”

农润霖浓眉更皱,他深知谯一森贪恋华媚娘甚久,是决计不会放过这口肥r的,更何况他色、艺兼得,哪会顾虑到什么同门之情?

然而农润霖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肯承认失败的人,他毒念电转,迅即说道:“谯师弟!你以为东君子华人豪甘心让你占那么大的便宜?”

谯一森道:“我们各得其利,他同样可以取代你的教主地位,说来他占的便宜比我还大,华师兄还有什么不心满意足的?”

农润霖冷笑一声,道:“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谯一森诧然道:“你意思是说这件事过后,华师兄会过河拆桥?”

农润霖坚决的道:“不错!他一定有方法整得你后悔莫及……”

华媚娘闻言一惊,心想:这农润霖真老j巨猾,如让他扯下去,谯一森说不定会被他说动了心,打消背叛农润霖的主意。

因此华媚娘盈盈一笑,道:“谯一森!你不知道农润霖正在用心计挑拨我们吗?”

媚笑荡漾在她的眉宇之间,使她看来越发美艳眩人。

谯一森愣了一下道:“嗯!农师兄善用心计,说出来的话,决计相当动人,不过,媚娘这不打紧,我不相信他能说动我,咱们反正闲着无聊,让他扯个痛快……”

华媚娘心下大急,道:“不,不行!农润霖道行甚高,不能让他有机会说话,否则事情要糟……”

展鹏飞对华媚娘那副焦急的样子,生出莫大的兴趣,心想:看她的情状,似是对农润霖的心计有很深的忌惮,难道姓农的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使出什么厉害的心术?只听农润霖已道:“谯师弟!那贱婢不敢让咱们兄弟俩作一次深谈,正表示她心存不轨,你看不出来吗?”

就这句话已足以打动谯一森的心,但见他耸然动容,将目光凝注在华媚娘的粉脸上。

农润霖在一旁又道:“当初她自动对我投怀送抱,也不相信她居然敢施出她的房中媚术,消散我凝聚的功力……谯师弟,你不能光只注意到她美丽的外表呀?”

谯一森神色甚是复杂,足见他胸臆之间,正激荡着难决的意念。

华媚娘却放松了紧张的表情,笑道:“你的话不错……不过你要知道。我和谯一森早就这么计划算计你,而且主意是谯一森出的,你想,他会觉得,我的作风太y险吗?”

一席话将谯一森心中的疑虑尽释,只见北伯谯一森露出欣然之色,道:“是啊!这事是我央请媚娘去做的,我还一再要求媚娘施出她浑身解数,致你功力尽散……师兄!你刚才的话不太好笑吗?”

农润霖却神色不动的道:“师弟的话诚然不错,你何不仔细想想,华人豪既敢如此对待我,难道说他不会对你存有图谋吗?”

他不待谯一森说话,又道:“我的意思很明显,华人豪目下所行的正是连环之计,他想先利用你杀掉我,然后再除去你,你信也不信?”

谯一森耸耸肩,道:“我自然不会轻信……”

农润霖突然呈现出相当凝重的神情,道:“师弟如若不信,十天之内的我的话必然应验,你能不能等到十天之后再杀我?”

谯一森道:“你想多活十天实不可能……”

农润霖道:“那就太可惜了……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贪恋那十天的时间

谯一森讶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在十天之后杀你?”

农润霖道:“我想当面证实十天之后,华人豪会不会杀你!”

谯一森道:“哦?这倒有趣!你敢肯定华师兄不出十天便会杀我?”

农润霖道:“道理浅而易见,我当然敢如此断定!”

谯一森哈哈大笑道:“可是!我却容不得你度过一个时辰,奈何?”

他的语气充分显出他必杀农润霖的决心,根本没有丝毫同门情谊,令人闻之胆寒。

农润霖道:“你必欲杀我的心情,我非常了解……”

谯一森y沉一笑,道:“当然!不要说十天,也许三天不到,你的功力便可恢复,那时我如何杀得了你?”

农润霖低吟一会儿,道:“假若我此刻当着你的面,自断奇经八脉,废掉我全身武功,师弟!你是不是可以等上十天之后再杀我?”

农润霖如果这样做,谯一森当然可以放心等上十天半月。

问题是以纵横过一世的农润霖,他为什么要如此忍辱偷生?这是谯一森不能不注意的问题,就是华媚娘和展鹏飞听到农润霖如此请求之后,也均大惑不解。

农润霖如是想利用这十天的时间,发动反击,可是他既已失去武功,还能有什么作为?那么,他的图谋何在?为什么宁可自毁全身武功,来换取十天的光y?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北伯谯一森心里如此嘀咕,可是他却猜不透问题在哪儿。

因此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将眼光投向华媚娘。

华媚娘一时不知农润霖安着什么打算,拼命的运用心思忖度着。

她心知假使在这种情形下,在没有使谯一森有释然了解的答案的情形下,出言催促谯一森杀掉农润霖,将是最笨拙的举动。

因为谯一森此刻已有不知如何的感觉,催迫他下手,仅能增速他偏向农润霖的决定。

那么该怎么办?华媚娘一时三间竟对农润霖兴起了很大的畏惧。

试想,他只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便置谯一森于手足无措的境地,不要说是华媚娘,就是展鹏飞也不禁对他的心术大表佩服。

华媚娘望着中州大善人农润霖诡异的笑容,忍不住泛起无助之感。

就在这个时候,农润霖的背后响起一阵朗爽的笑声,西儒裴宣已不知何时,迈步走了过来。

他一身儒服,配上一脸笑容,使人一望之下,顿时留下很深的印象。

裴宣很快的走到众人之前,向中州大善人农润霖施了一礼,道:“参见教主!”

农润霖突然看到西儒裴宣出现在他眼前,心中大喜,道:“师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西儒裴宣恭声道:“属下今日才回,闻说教主在此,就赶来拜见!”

农润霖颔首道:“师弟回来得正是时候……”

裴宣问道:“莫非教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农润霖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你回来一起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

裴宣道:“谯师弟!教中到底发生什么?”

他反应很快,一听农润霖之言,旋即意会到事情与北伯谯一森有关。

谯一森表情甚是尴尬,不知怎回答裴宣才好。

华媚娘却道:“大伪教发生了阅墙之争,裴宣!你看不出来吗?”

西儒裴宣闻盲目注华媚娘,这一望,同时也看到了站在华媚娘背后的展鹏飞。

他露出惊喜的表情,道:“展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裴宣役有继续追问自己教中发生的大事,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展鹏飞身上,足见他对展鹏飞的兴趣比什么都要大。

农润霖心念一动,心想裴宣和展鹏飞必定有不寻常的关系,假如能利用这层关系,将他们两人争取过来,必可立于不败之地位。

华媚娘和谯一森虽也同时感觉到裴宣那不寻常的举止,但却不像农润霖那般,一下子就想到利用他们。

裴宣向展鹏飞打过招呼之后,立刻快步迎了上前,又道:“展兄!别后思念得紧,小弟有消息奉告,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他不等展鹏飞表示意见,回头对农润霖大声道:“农师兄!等小弟与展兄叙过之后,再来听师兄吩咐,好是不好?”

农润霖表现得甚是大方,笑着道:“师弟请便!”

裴宣遥作一礼,转向展鹏飞道:“走!咱们进庄中叙一叙……”

展鹏飞微笑道:“裴兄请领路!”

于是裴宣和展鹏飞两人相偕离去。

第37章 古镇审无邪仙女赠

这只不过片刻间的事,使得北伯谯一森措手不及,只不知该作何决定。

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出言阻止展鹏飞的离开。

谯一森突然发现对面的农润霖,表情轻松,笑容诡异,不禁后悔没有阻止展鹏飞。

因为农润霖既然乐意展鹏飞不在场中,则这事应是处在敌对地位的樵一森所必须阻止的。

北伯谯一森倏地凶性大起,恨然走向农润霖。

他已定下决心杀掉农润霖,这种决心连华媚娘也可从他神情中体会出来。

第一,显然北伯谯一森已抵受不住农润霖那种诡秘的态度。

换言之,他有感于农润霖的压力越来越大。

第二,谯一森受农润霖镇定所慑,也就是说,农润霖越表示轻松,谯一森则越发受不了。

这种心里上的威胁,比任何事更能令谯一森寝食难安,因为一个讲究心机的人,一旦心术受制伏,其惧怕之程度是比任何人更大更深的。

因此北伯谯一森凶光满脸,杀气腾腾,举手就要朝农润霖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华媚娘突然在他的背后冷冷道:“谯一森!你这一掌劈下去,咱们的计划就得全部报废,你考虑之后再动手不迟……”

谯一森目光触及脸色不变的农润霖,心里一震,果然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华媚娘走到他的旁边,柔声道:“你一掌杀了他,西德裴宣便不放过你!你信也不信呢?”

谯一森看来有点儿沮丧,道:“我们不是计划好要杀他的吗?”

华媚娘知道他心智已乱,徐徐道:“是的!但西儒裴宣这一突然出现,我们就不能不再慎重考虑……”

谯一森露出诧异的表情,农润霖突然c言笑道:“师弟!裴宣等下回来找我之时,却发觉我已被你杀死,你知道他会对你生出什么念头来吗?”

谯一森用心忖度,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西儒裴宣临走之时,表示还要回来与农润霖一叙;而谯一森却在他回来之前将农润霖杀掉,不是很显然有跟裴宣作对之意吗?退一步说,裴宣就是不计较农润霖之死,也会怀疑谯一森急于杀掉农润霖之故,是因为有什么事瞒着他。

总之,不论裴宣是不是支持农润霖,谯一森在他不在之时将农润霖杀死,将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但谯一森不愿露出气馁的心意,道:“就算裴宣师兄不谅解我杀死你的举动,我也不在乎,农师兄,你不用拿他来吓唬我!”

农润霖道:“你气势已成强弩之末,从你这句话就可听出来……”

谯一森果然缓缓退了两步。

农润霖见状,故意现出得色,道:“谯师弟!我打赌裴宣和展鹏飞片刻之后就会回到这里来,你信也不信?”

谯一森和华媚娘的均表露出不解之色,显然他们真弄不清农润霖何以要如此推测。

农润霖微笑着又道:“还有!他们一回来这里,我便有活命的机会,你们也料到这点吧?”

他说话的声音充满把握,使谯一森大感威胁,骇然目注裴宣离去的方向。

他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心情不禁紧张到极点。

只见西懦裴宣果如农润霖所料,偕着展鹏飞又已快步走了回来。

两人一走到北伯谯一森之前,裴宣便道:“师弟!你和华师兄的事,为什么不事先知会本教所有的人?”

谯一森情急说道:“这事怎能让第三者知道?”

裴宣不觉笑了起来,道:“果然你们所作所为,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谯—森怔了一下,涨红了脸道:“此事全是华师兄筹划的,我根本不晓得他有没有知会裴师兄你!”

他将责任推给东君子华人豪,使华媚娘对谯一森的印象更加恶劣。

但华媚娘并没有开口,其实她对华人豪和谯一森两人的计划一直深恶痛绝;她之所以要听从谯一森的支配,主要的目的只在帮助展鹏飞逃走,以及搞得大伪教j犬不宁为满足。

如今大伪教已成阅墙之势,华媚娘意愿已达成了一大半,她只要使展鹏飞脱出大伪教的势力范围,于愿已足。

因此,华媚娘慎重考虑之后,觉得她已无协助谯一森的必要。

她态度一变,立刻冷冷对谯一森道:“谯一森,你怎可以如此对付我爹?”

谯一森道:“媚娘!咱们都是奉令行事,难道你能否认?”

华媚娘冷笑道:“哼!你后悔了?”

谯一森道:“媚娘!这是什么话?”

华媚娘道:“那你为什么要将一切责任推给我爹?”

谯一森显得有点儿不安,裴宣却道:“听说谯师弟连十天的期限也不肯答应?”

裴宣所知道的自然都是展鹏飞告诉他的,是以谯一森恨然目注展鹏飞,道:“姓展的!我和华师兄今日的行动,全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要挑拨裴师兄对付我?”

展鹏飞道:“我只是将事实告诉裴兄而已,并无c手你们大伪教私事之意……”

他望了华媚娘一眼,又道:“至于我能安全逃出软禁的功劳,对不起,谯一森!你一点儿份都没有,我自然无须领你这份情!”

谯一森道:“我设计让媚娘有机会将你带出来,你怎可说我一点儿功劳也没有?”

他说得委婉已极,足见谯一森也想争取展鹏飞站到他那一边。

展鹏飞笑道:“对不起,本人不是随便就肯接受人家援手的人,要不是看在媚娘的份上,哼!我根本懒得理你!”

谯一森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敢发怒。

他还想设词向展鹏飞解释,华媚娘已说道:“谯一森,你无须再说什么,反正鹏飞绝不会听你的!”

展鹏飞立刻道:“媚娘说得不错,你还是闭上嘴!”

他这一说,是华媚娘意料中的话,但她还是情不自禁投给展鹏飞深情的一笑。

谯一森见状,不觉打心底涌起一股醋意。

裴宣看得好笑,道:“谯师弟!你以为华师兄会让你吃到天鹅r?”

谯一森愕然道:“裴师兄也认为华师兄有免死狗烹的打算?”

裴宣摇摇头,道:“华师兄会不会等登上教主宝座之后,拿你开刀,我不敢妄自啄置……”

谯一森道:“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宣笑道:“我只是建议你不妨试试看华师兄的心意!”

谯一森道:“如何试他?”

裴宣道:“办法当然以农师兄的意见为最有效……”

农润霖自始以为西儒裴宣在帮他,当他一听见裴宣此言,心底不禁一凉。

心想:裴宣敢情想利用此刻的情势,以得渔人之利。

只听谯一森想了一想,道:“好吧!我等十天之后再与华师兄杀掉教主也可以!”

西儒裴宣道:“我知道你非答应不可!”

他转向农润霖道:“师兄!你也无须自断奇经八脉,只要闭住右肺经诸x便行!”

说话之间,农润霖感到裴宣像是在向他暗示什么,故意为难的道:“左心经主血,右肺经主气,我的左心经已受到媚娘房中术所制,如再闭住右肺经,气血不顺,恐不出半月就会咯血而亡……”

裴宣很快说道:“不妨,反正十天之期一到,小弟便会解开师兄您的禁制。”

他不等农润霖同意,又道:“华师兄几天内可回庄来?”

华媚娘道:“他临走时说是三、五天的工夫……”

裴宣道:“农师兄,够了,如果他对谯师弟有不轨的图谋,回来一得知师兄你已被杀,一定很快设计谯师弟,你所要证实的事不出十天便知!”

农润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依你的去做!”

他一说完话,立刻毫不犹豫的点住自己的“云门”,“中府”及“列缺”三x。

裴宣含笑走到瘫痪在地的农润霖之旁,探手导气,检验农润霖是不是已经自制了肺经诸x。

他行气一遍,又走回谯一森之前,道:“师兄已自制肺经诸x,咱们将他藏了起来,在华师兄回来之前,立刻举丧遍告天下武林!好叫华师弟闻讯赶回!”

北伯谯一森点头道:“一切由裴师兄做主!”

于是由裴宣和谯一森亲自动手,将中州大善人农润霖扶进仁善庄内安置好,一面发丧通知与大伪教素有交往的武林帮派。

三天之后,诸事处理完毕,展鹏飞取来他随身宝刀,对华媚娘道:“媚娘!仁善庄非你可居之地,我带你去一处清净处所安居,等我俗事一了,再回来探望你……”

华媚娘臻首微点,幽幽道:“看来只有这样了!”

于是她人内收捡一些衣服,裹了一包银两,与裴宣和展鹏飞相偕离开了仁善庄。

三人三骑,投南而走,裴宣见状问道:“展兄!此去与幽灵谷背道而行,咱们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

展鹏飞道:“由此前去大约三天的行程,有一处尼庵极为清静,我打算将媚娘安顿好了再走!”

裴宣面有难色的道:“这一来一往的耽搁,恐怕要错过我与徐森的约定,如何是好?”

展鹏飞道:“不将媚娘安顿好终不放心,说不定东君子华人豪一回来就会派人找她……”

裴宣道:哗师兄不会找她的!”

展鹏飞奇道:“他想利用媚娘争权夺利,怎会放过她?”

裴宣道:“其实华师兄早在几天前已回到仁善庄了,如非他同意,媚娘今日也走不成的!”

展鹏飞和华媚娘均吃了一惊,只听裴宣又道:“这回仁善庄早已j犬不宁,哈……哈……南神应高保已丧命,大伪教有朝一日,将是唯我独尊

华媚娘道:“那么你见过我爹了?”

裴宣道:“见过!他已经发觉北伯谯一森有不稳的现象!”

他顿了一顿,又道:“殊不知我略施小计,打通了农师兄的脉x,不出三天农师兄就可恢复功力,那时节,华人豪有y阳令符在手,也难敌农师兄和谯一森的联手!”

华媚娘道:“谯一森要是不背叛我爹呢?”

西懦裴宣道:“他非叛不可……一来谯一森生性反复无常,二来他失去了你,又不能独享y阳十二指法,对华师兄有不满的心意,如果再叫他得知农师兄恢复了功力,他势必迅速投入农师兄这边!”

裴直分析人微,话说得极有道理。

如依他所料,农润霖为了争取帮手以对抗华人豪,也一定会接受谯一森的投诚。

如此一来,他们三人之间势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搞得相当热闹。

因此裴宣很得意的道:“我先知会了华师兄有关教主诈死的消息,再暗中打通农师兄受制的x道,取y阳令符交给谯一森……这一连串事故,将使他们三人都对我感激万分……”

他说着笑了起来,又道:“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正计划坐收渔人之利呢!”

展鹏飞听得甚不舒服,冷冷道:“裴兄,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精打细算啊?”

裴宣怔了一怔,正色道:“展兄很不满我的作风,对也不对?”

展鹏飞道:“对!你不该如此不顾同门之谊……”

裴宣沉吟一会儿,道:“这是因为不你清楚我们师兄弟间的内情之故

他露出怨恨的目光,又道:“其实,若是此事在半年前被我碰上,他们三人怕不已全部被我所害了……”

展鹏飞道:“想是失心丸使你个性大变?”

裴宣道:“这是原因之—……此外,展兄的风范,也是使我改掉不少暴戾y诈的本性之原因,真的!我有很多次下手除掉他们三人的机会,但我却不忍下手……”

展鹏飞从他那坦然真挚的表情,也猜得出他所言不假,何况裴宣的确有机会杀掉农润霖,甚至谯一森。

因此展鹏飞默然不语,华媚娘却道:“既然大伪教三巨头自顾不暇,我看鹏飞就不用再送我了!”

展鹏飞还待说话,华媚娘已经又说道:“鹏飞!你只要将那尼庵的去处告诉我便行,反正我带有银两,庵中不会不收容我的!”

展鹏飞见她坚持,于是将崔小筠住过的那座尼庵说了出来。

华媚娘将住处记好,三人遂分手作别。

她含泪望着展鹏飞偕裴宣离去的方向,不禁悲从中来,大有万念俱灰之感。

且说展鹏飞和裴宣两人,且停且走,费了五天的工夫,终于进人了蜀境。

他们沿江西行,过瞿塘峡,这一日来到了梁山。

他们在梁山盘桓两天,一来等待勾魂客涂森,二来他们发现梁山聚集了各路英雄好汉,事不寻常,因此停下来顺便刺探一番。

这天晚饭不久,展鹏飞留下裴宣一人在旅店等候涂森,自己信步在街上溜达。

突然间,他发现前面有十数名行色匆匆的武林人物,走进一家酒楼。

展鹏飞好奇心大起,也自后跟了过去。

当他堪堪踏进店门之刹那,酒楼内猛地秩序大乱,夹杂着惊慌尖叫,掀桌摔碗之声,许多客人纷纷走避。

展鹏飞抬眼打量,正看到十数名大汉,围住三名衣着华丽的客人,就在店中动起手来。

他虽不知那十数名杀手的来历,但他却可从被围的三人衣着,认出他们是老狼谷的人。

他们三人力敌十数人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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