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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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伯谁一森道:“正是!所以你们先欺负我们大伪教的人于先,兄弟杀你们两名山精示戒,有什么不可以的?”

莫魔委实料不到与展鹏飞同行的人,会是大伪教的门下,否则他决计不会拿华媚娘的生命,要挟展鹏飞就范的。

此刻他想向北伯谯一森解释这场误会,似已不太可能,因为他深信北怕谯一森的个性,这事解释起来,只有徒自取辱而已。

既是如此,莫魔也就懒得开口。

北伯谯一森却道:“贵府对这件事应该有个交代,莫老哥,你总不能装聋作哑的呀?”

谯一森嘴巴相当厉害。就这么一句话,也管叫莫魔百口莫辩。

莫魔被得没办法,不觉老羞成怒,凶性大发。

谯一森一眼便看出莫魔已动了杀机,哈哈一笑,道:“莫老哥!敢情这几年来你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莫魔道:“谯兄既有兴师问罪之意,兄弟除了出手反抗之外,难道你要兄弟叩头赔罪?”

谯一森扬声笑道:“兄弟也不要莫老哥你叩头赔罪,莫老哥你更无须拉脸动粗……”

莫魔愕然而道:“难不成咱就此化解?”

谯一森道:“也没有这么容易……”

莫魔本来稍为放松的脸色,此刻又变得极为难看,道:“你在寻我开心?”

谯—森摇手道:“兄弟岂敢!我只是想提出一个条件,如老哥你答应,咱们今晚这笔帐一笔勾销……”

莫魔恍然道:“原来你附有条件,兄弟还以为你忽然变得宽容大量起来哩……什么条件?”

谯一森指着展鹏飞,道:“你放过那姓展的,咱们今晚之事,就一笔勾销!”

莫魔仰天大笑,道:“大伪教也想c一手?”

谯—森仍然和和气气地道:“当然!燃犀府有兴趣,难道说我们大伪教就没兴趣吗?”

莫魔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谯一森道:“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擒住姓展的!”

他这样的回答倒出乎莫魔的意料之外,因此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以为屠龙小组奈何不了他,兄弟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啊?”

谯一森道:“那你就试试看呀?”

莫魔心念电转,因为他实在弄不清谯一森一意要他向展鹏飞动手的原因。

片刻之后,莫魔才道:“谁兄!你激我找姓展的动手,莫非想坐收渔人之利?”

谯一森道:“我会用这种浅显的计策来对付你吗?”

莫魔心想:是啊!他明知我决计会考虑到“渔人之利”这个问题,那么他自然不敢有这种打算了?可是谯一森鼓励莫魔动手之举,除了有坐收“渔人之利”的可能外,还会有什么目的?莫魔想来想去,委实想不出其他有利于谯一森的事情来。

谯一林就在这个时候,道:“莫老哥!你打是不打?”

莫魔被谯一森的言形,弄得有点儿六神无主;因为他猜不透谯一森葫芦里卖什么药,骤然之间,他怎敢作出决定。

谯一森没有再催他,但却道:“莫老哥!你不找姓展的交手,是你聪明,否则此刻你必定已悔之莫及!”

莫魔神情甚是凝重,道:“谯兄!没那么严重吧?”

谯一森走近了他,才道:“我不会吓唬你的……”

莫魔瞪了他一眼,道:“大伪教的人说话一向虚虚实实,我已领教了不少,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你吓倒的!”

谯一森道:“那么我问你,假使你扑向姓展的之际,我突然出手袭你;莫老哥!在这种情形下你大概罩不住吧?”

莫魔怔了一怔,坦然道:“凭良心讲,要是这样的话,兄弟的确很难防范!”

谯一森露出得意之色,道:“所以刚才你没有动手实在聪明……”

莫魔怒道:一什么?原来你早已打算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偷袭我?”

谯一森道:“不错!这还不算是渔人之利吧?”

莫魔强按住心中怒火,因为他不能不先考虑几个问题。

其一,谯一森态度越来越强硬,足见他早有对付莫魔的方法。

可是照目前双方的实力,他并没占绝对优势呀?第二,他为什么不等莫魔火拼展鹏飞之后,而坐收渔人之利?莫魔脑筋不太灵光,就是想不通这两个问题。

谯一森却像看透了他的心事似的,及时说道:“莫老哥!你不用多费脑筋了,我有绝对的把握杀你,又何必等你跟展鹏飞火拼之后,再收拾你呢?”

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说!我要是任你火拼姓展的,万一你将他伤了,我怎能向本教教主交代?”

莫魔从他这两次反问中,真正体会到谯一森的老谋深算。

他深深感到谯一森这种耍弄的手段,比用刀杀他还痛苦,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意志全在谯一森的控制之中。莫魔将思路重整一下,大声道:“姓谯的,咱们废话少说,见个真章吧!”

谯一森纵声大笑,道:“莫老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

从双方的交谈中,也能体会出燃犀府的气势,此刻已大不如大伪教。

莫魔不禁大是后悔,因为他明知大伪教的人,最擅长攻心之术;这一阵针锋相对,等于是他自己在找苦头吃。他不想再让北伯谯一森有扯下去的机会,同时他也受不了谯一森的那种虚实莫辨的言词。

当下他长袍一挥,他手下的一批山精,立刻组成一座攻守的阵式。

谯一森在阵外道:“莫老哥!真的想干啊?”

他一面出言,一面已暗中传出暗号;不多久,大批大伪教的高手,已快速的形成进攻的队形。

展鹏飞置身事外,正好整以暇的观赏这场龙争虎斗。

突然间,场外s起一股红焰;谯一森大喝一声,高叫道:“教主已亲自驾临!弟兄们,上!”

他“上”字出口,四下轰然一声应诺,大伪教攻势立刻展开。

他们人数占优势,士气又比燃犀府大了数倍之多,这一交手,燃犀府立刻处于下风。

双方喊杀之声,惊天动地,不到半个时辰,燃犀府的山精已伤亡殆尽;只剩下莫魔和五名手下。负伤顽抗。

谯一森不愿自己的手下,被莫魔杀伤过多,就在这个时候出声叫停。

莫魔情况至为狼狈,全身已染满鲜血。

谯一森走近他道:“莫老哥!要是你弃械认输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怎么样?”

莫魔不知是喘不过气来,或者正在考虑谯一森的话,没有出言回答。

谯一森的背后突然有人笑道:“谯师弟!你看不出他还想作困兽之斗吗?”

谯一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接口道:“华师兄!你这话怎讲?”

来的果然是东君子华人豪,他徐步走到谁一森之旁,还遥遥对展鹏飞打了一个招呼,神态甚是悠闲。

华人豪这一出现,莫魔登时露出沮丧之色,道:“好吧!我承认打不过你们……”

谯一森恍然道:“师兄说得不错,莫老哥在你没有露脸之前,说什么也决不会认输的……”

华人豪道:“是啊!他的手下虽然伤亡殆尽,但他只要全力杀掉你,仍有脱困的机会,他怎会轻易认输?嗯!如今他不能不认输了!”

华人豪道:“当然!纵然他仍可不相信教主已亲临此地,但他不能不考虑能不能逃出咱们师兄弟两人联手这个问题,莫兄,你说对不对?”

莫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冷冷道:“我既已认输,谯兄是否要履行刚才的诺言?”

谯一森道:“放你走?当然!当然!”

他别过头问华人豪,道:“师兄!你没有意见?”

华人豪道:“师弟!你怎可如此鲁莽?”

这话说得莫魔心底一凉,道:“敢情你们不放过我?”

东君子华人豪道:“没这回事……”

他抬一抬手,又道:“莫兄你不替我们想想,你老哥带来的三十六名山精,如今只剩下五名而已……这笔帐,将来我们大伪教跟你们燃犀府算得清楚吗?”

莫魔仔细一想,心下更为骇然,道:“那么,你们打算杀我灭口了?”

华人豪道:“莫兄!你怎么老是以小人之心忖度我们?”

“可是你说的都是实情,难道你们不怕我这一走,回去禀告本府府主找你们讨还血债吗?”

华人豪迅即说道:“当然怕,所以我刚才会阻止谯师弟放你走!”

莫魔露出安慰的笑容,心想:老子就不相信你们大伪教,敢不将燃犀府放在眼内。

他的笑容一闪而逝,道:“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办?”

华人豪装出用心考虑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抬眼凝注莫魔道:“我有一项化解双方今晚这场仇恨的解决办法,只不知莫兄接不接受?”

莫魔道:“你说说看吧!”

他说话的神情,好像双方主动之权,c在他的手中似的。

由此足见莫魔这个人,计智相差华人豪何止千万倍。

华人豪心中暗暗好笑,道:“我这里有一张拟好的文书。写明双方这场争斗的起因,只系出于误会,此后双方绝不相互追究之类的话,只要你画个押,咱们各持一份,不就可以让你走了吗?”

莫魔忖道:“他们有我画的文书在手,燃犀府此后就没有借口公开这场血债,我答应呢?还是拒绝?拒绝当然可以,可是我的命却不一定保得住。答应嘛,却又难忍这口气。”

华人豪一见莫魔沉吟不决,登时明白他的心思,提醒他道:“莫魔!你别以为今晚贵府吃了亏,我们大伪教也损失了数名高手呀!”

莫魔听得怦然心动,想道:“对呀!双方既是互有损伤,我根本无须担心府主责备我。”于是他下了决心,道:“好吧!我接受你的办法……”

华人豪笑逐颜开,掏出两张文书来,道:“请莫见过目之后,在你的名字下画个押……”

他将两张文书全部递给莫魔,同时命人拿来笔砚在旁侍候。

莫魔见状笑了笑,道:“华兄好像早已知道我会接受你的办法……”

华人豪道:“当然,我这个办法两不吃亏,再说我们何必为了今晚的事,伤了咱们的交情?”

莫魔心想华人豪之言,委实合情合理,遂将文书仔细过目一遍。

当他看完之后,立刻索笔准备画押。

这时大雨虽已停止,但空中仍然y运四布,使莫魔看不清该在什么地方画押。

他抬眼间面前的华人豪道:“华兄!我该在什么地方?”

华人豪凑近莫魔之旁,用手指指着文书的左下方、道:“这地方便行了

莫魔“哦”了一声,依言低头画押,突觉“肝足厥y脉”整个发麻,正想出声喝问,那华人豪已一掌砍中他的颈部。

这一掌力道十足,将莫魔的颈骨劈得粉碎,莫魔顿时像只斗败的公j般的,栽倒在雨地上,哼也不哼一声,便自了断。

莫魔一死,仅余的那五名山精,也同时被大伪教的高手—一解决。

华人豪环顾四下那些燃犀府高手的死尸,像完成一件得意杰作一样,呵呵笑道:“谯师弟!为兄这一手,不费吹灰之力,不比跟那莫魔硬拼省事得多了吗?”

谯一森也笑道:“佩服!佩服!燃犀府的人今晚没有一个漏网,咱们这件事可谓做得天衣无缝呀!”

两人正在相视大笑,不料在一旁的展鹏飞却冷哼一声,c言道:“本人就在此地从头看到尾,说什么天衣无缝?”

华人豪和谯一森两人,闻言同时露出讶异的表情,将目光投向展鹏飞。

只见展鹏飞已从容不迫的走到他们两人之前,双手一摆,道:“你们将媚娘送到哪里去了?”

华人豪避过他的问题,道:“原来你是不放心媚娘的下落,刚才方始没有趁机逃走?”

展鹏飞道:“这是原因之—……”

华人豪道:“另外一个原因呢?”

展鹏飞道:“本人在没有把握之前,一向不轻举妄动……”

华人豪和谯一森两人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同时他们从展鹏飞这句话,深深体会出展鹏飞这个人的确不容易忽视。

为什么呢?因为从展鹏飞所处的局面,他能表现出那种镇定的态度,就非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华人豪和谯一森,忍不住都用心思忖起展鹏飞没有逃走的动机来。

片刻之后,华人豪突然遭:“我承认你的做法相当高明……”

谯一森也道:“我也承认刚才你没有趁机逃走,实是明智之举……”

展鹏飞浅浅一笑,道:“夸奖了……等弄明白媚娘的处境,我还是会逃走的!”

华人豪道:“假使我此刻说了出来,你便将全力突围吗?”

展鹏飞道:“当然,此时时机比刚才更是有利,我很有把握可以逃开,既然知道了媚娘的处境,我哪会再留此不去?”

“华兄!他说得有道理,我们绝对不能说出媚相此刻在哪里,除非他同我们一齐去见她!”

展鹏飞所谓眼前比刚才更有利的于他逃走的道理,乃是由于除掉了莫魔那一批燃犀府高手之故。

换句话说,展鹏飞深知不论大伪教或燃犀双方面的人,只要发现他有逃走的企图,必定会联手拦截。

这是很浅显理由,因为他们两派之间不惜兵戎相见的原因,都是为擒抓展鹏飞之故。

一旦发现他将逃走,可以想见他们必会先联手阻止展鹏飞,然后解决彼此间的问题。

这种情势展鹏飞看得很清楚,因此他袖手旁观,等到大伪教诛除了燃犀府莫魔之后,对展鹏飞来讲,他逃走的成功机会不是更大吗?华人豪和谯一森了解了展鹏飞的心意之后,不得不承认对方心思的缜密,不觉都生出戒心来。

这时展鹏飞已将他的宝刀掣在手中,道:“你们不将媚娘的处境告诉我也无妨,反正我会查出来的……告辞了!”

他回身欲走,谯一森却道:“你真的有把握突围吗?”

展鹏飞道:“当然!否则我岂敢不求你们放行?”

他的语气中显示出坚决的信心,使谯一森对生擒展鹏飞的任务有点儿灰心起来。

展鹏飞已向前走了五、六步之多,谯一森追向前道:“展老弟!你等一等……”

展鹏飞站住了脚,只见谯一森笔直的走了过来,近到展鹏飞五尺之前还没住脚。

展鹏飞怒喝道:“站住!”

谯一森果然住了脚,讶道:“你怕我偷袭你?”

展鹏飞冷笑道:“这是你们大伪教惯用的伎俩,本人不能不防……”

谯一森沉吟不语,华人豪已步快走来,就站在展鹏飞的侧后方,哈哈笑道:“我说师弟!这姓展的心智不比咱们差,你想偷袭他可不容易呀!”

谯一森果然想偷袭展鹏飞,但他的y谋被点破之后,居然一点儿也不脸红,笑道:“展老弟观察入微,佩服之至!”

他顿了一顿,问道:“你可知道我此刻打算如何对付你吗?”

展鹏飞嘴角一撇,道:“你想独力与我一战,对也不对?”

谯一森露出诧异万分的表情,道:“你为什么知道?”

展鹏飞笑笑,道:“你这人的个性有点儿逞强好胜,难道我看不出来?”

谯一森闻言,脸上泛起了层层杀机。这种情势连东君子华人豪也没有料到。

此刻一见谯一森杀气腾腾的神情登时领悟展鹏飞之言委实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谯一森心理上已有智竭力疲之感,他的气势已不如展鹏飞甚多。

换言之,谯一森的潜在意识里,已自承难与展鹏飞相比,但他的心情却激发他去压倒展鹏飞。

在这种微妙的心情下,谯一森当然希望以个人的力量打败展鹏飞,方始能满足他虚荣的英雄意识。

何况谯一森根本未领教过展鹏飞的武功,而且他对自己的技艺又甚自负。

那么,他有独力与展鹏飞一战的决心,是可以解释的。

料不到他的心念一下子便被展鹏飞道破,也难怪谯一森也怒形于色了。

第36章 y阳十二指媚娘亲授

大伪教的修为心术,一向讲究不将喜怒哀乐形诸于色,使对方难于在言形中,推测出自己的心意来。

如今北伯谯一森怒形于色,透露出欲杀展鹏飞的心机,已犯了大伪教心术之忌,东君子华人豪自不能让他与展鹏飞动手,因为必败无疑。

所以华人豪迅即走到谁一森之前,冷冷道:“师弟!你怎么啦?”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使北伯谯一森猛然醒悟,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他露齿一笑,放松了神情,道:“展鹏飞,我很羡慕你……”

展鹏飞道:“为什么?”

谯一森想想道:“羡慕你年轻英俊、有一身武功……最重要的一点,是羡慕你有一个冷静、灵敏的头脑……”

展鹏飞失笑道:“彼此,彼此……你的心术使我有点儿招架不住,再扯下去,我可就要被你耍猴子了……”

这话并非展鹏飞信口扯淡,实在也有几分赏识;因为像谯一森那种从怒急攻心的情形之下,迅即恢复冷静的能耐,就非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展鹏飞说过之后,突然将宝刀晃了一下,道:“闲话表过……你们哪一位有兴趣陪我走几招?”

华人豪和谯一森的心灵,好像与展鹏飞相通似的,一听见展鹏飞之言,立刻意会到该是决一雌雄的时候了。

不错,大伪教不让展鹏飞离开,而展鹏飞也无意跟华人豪他们一齐走,那么这场架岂不打定了。

是以展鹏飞之言一出,华人豪及谯一森已不再存有妥协的想法。

看来只有硬打一战,才有解决的可能,于是东君子华人豪道:“我来陪老弟玩几招……”

展鹏飞道:“可以!但以二十招为限,二十招之后如不分胜负,就该轮由谯一森下场……”

华人豪讶道:“这是为什么?”

展鹏飞道:“因为如果我同你缠战不休,到最后即使打赢了,也得费上百招以上的工夫,那时谯一森可趁我功力耗尽之时将我擒下,那么这一仗我赢了你又有什么用?”

华人豪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也不愿谯师弟坐享其成……”

谁一森道:“好吧!就照展老弟的办法,每人二十招为限……”

他歇了一下,又道:“可是,万一你跟我们各对了二十招之后,仍不能分出胜负,接下去该怎么办?”

展鹏飞道:“当然重新来过,但要减半为十招……”

谯一森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这样我们赢了你也体面一点儿……”

这话是由衷之言,展鹏飞既然面对两名强敌,他要使自己处于最有利的地位,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而对大伪教的那两名高手来讲,他们既不好意思联手对付人家一个人,又怕轮番上阵有企图以车轮战取胜之嫌。

此刻展鹏飞的办法,至少稍稍可以免去车轮之嫌,谯一森当然深表同意。

办法既已定了下来,东君华人豪当然不再迟疑,架式一摆,就要出招动手。

冷不防有人出声道:“华人豪,等等再动手……”

那人还未现身,四下的大伪教门人,已全部伏身在地;东君子华人豪以及北伯谯一森两人,也露出恭谨的神情,俯身迎接来人。

只见黑暗中走出一名华服锦衣的中年人,在八名侍卫的陪护下,缓缓走进场中来。

展鹏飞不禁将目光凝注在那中年人的身上,但觉那人一团和气,宛如晋绅善士。

他微笑的对华、谯两人道:“两位师弟辛苦了……”

华人豪恭声道:“有劳教主慰问……”

展鹏飞闻言心里一动,忖道:“这名和气的中年人原来是名闻天下的大伪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他默默的注视农润霖,真不敢相信这名看来像是慈祥员外的中年人,会是无恶不作的大伪教教主?

中州大善人农润霖业已将目光移向展鹏飞,一眼之后,才徐徐说道:“展老弟!本座可是久仰你了……”

展鹏飞欠欠身,道:“不敢!小可武林末学,值不得教主关心……”

农润霖像欣赏一件古玩般的,朝展鹏飞上下打量,最后啧啧称赞道:“言语不亢不卑,外型激昂跌宕,光是这份气势,就令人激赏……”

展鹏飞笑笑不语,看不出他心中得意非凡,抑或是不以为然。

中州大善人农润霖回过头对华人豪说道:“本座巴不得见识一下展老弟的神采……师弟!我看还是由北伯打第一场。”

华人豪道:“是……教主已知道我们刚才的决定了?”

农润霖点点头,道:“不错!否则本座怎么要谯师弟替代你打第一场。”

他回过头对谯一森道:“师弟,二十招是不是?你准备下场吧!”

谯一森行了一礼,迅即抽出一对判官笔,对展鹏飞拱拱手,礼貌甚是周到,不失为名家风范。

展鹏飞气宇神定,手中蓝电宝刀突然涌出一股令人心寒的刀气。

农润霖皱眉道:“师弟!这小哥气势惊人,谯一森想支持二十招,可真要一番力气呢!”

他一言未了,那边北伯谯一森已先下手攻向展朋飞。

华人豪看了一眼道:“教主!若是属下打第一场,情况会不会比师弟好?”

农润霖道:“你更不行!”

东君华人豪诧然露出不信的神情,道:“何以见得,师兄?”

农润霖道:“谯师弟原就有与展鹏飞一搏的勇气,可是由于气势比较差,所以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他是稳输无赢的……”

他看了一下场中谯一森与展鹏飞的交手的情形又道:“然而目下情况不同,他比你获胜的机会要大得多了。”

华人在脑筋一转,恍然道:“教主言之成理,属下明白了!”

农润霖笑道:“师弟想出其中的道理了吧?”

华人豪道:“是的!师弟有我们两人押阵,可无后顾之忧,这是他心理上占优势的地方,此其一。”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第二,他比我更有好胜之心,斗志比我旺盛得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心中已消除原先那股忿恨之气,在如此心情稳定之下,他获胜的机会,确是比我要大……”

农润霖道:“师弟分析透彻,实不失为本教高手……”

华人豪欠欠身,谦恭的道:“不敢!教主夸奖了!”

他们两人说话之间,展鹏飞和北伯谯一森已很快的互攻了二十招,一齐跃出圈外。

农润霖见状道:“展老弟名不虚传,这一场平分秋色,你调息一下好准备应付下一场!”

展鹏飞依言调息一番,道:“这一场莫非教主想亲自赐教?”

农润霖道:“老弟料得不错,本座正要领教二十招……”

展鹏飞闻言一震,心想:他们三个轮流上二十招,累都累死我,我岂有获胜的机会?但他虽有如此想法,却没有提出抗议,道:“晚辈已调息好了,教主请出手吧!”

农润霖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道:“老弟外表刚猛,内性坚韧不拔,如非本座亲眼目睹,委实很难相信各门派全力争取你的事实……”

他作势将衣袖一拂,又道:“咱们仍以二十招为限,二十招之后,本座假使仍未能制伏你,就算你赢!你看如何?”

展鹏飞道:“双方不分胜负该怎么办?”

农润霖道:“也算你赢!”

展鹏飞道:“那很公平……万一我输个一招半式,也决计听凭发落,不再反抗!”

农润霖道:“果然是英雄本色!小心了!”

语音才落,农润霖袖管拂动,一股强大的内劲,立刻涌向展鹏飞。

展鹏飞料不到他内功已如此精湛,事先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他真气作势,而狂飙已然如排山倒海般涌至。

他“呼”地旋身后撤,一面反手拍出一掌。

农润霖高叫一声“大北斗玄功”,两袖加劲,将他的内力透至七成以上。

两股功力一撞而上,展鹏飞摇晃了一下,虽在劣势之中他的蓝电宝刀依然及时卷向农润霖。

这一刀实出农润霖意料之外,他忙不迭收回内力,两脚迅即移位,只见他人影一闪,欺进了展鹏飞身侧,弹指攻他的左肋部。

这是大伪教威震武林的y阳二十指中的一招,有个名堂叫“上天下地”。

因此展鹏飞本能的护住左肋之时,农润霖指风居然改攻他的“云门x”。

农润霖这一指原是一招一式而已,谁都想不到他有可能先佯攻左肋,再变指攻向云门x。

展鹏飞猝不及防,吓得连滚带爬,才堪堪躲过农润霖的一招。

当他再度面对农润霖之时,全身上下都染污了一身烂泥巴,弄得一头一

脸的,形状甚是狼狈。

但他却露齿对农润霖一笑,道:“大伪教的武功真是名副其实,虚虚幻幻,令人防不胜防!”

农润霖也笑道:一老弟莫非害怕了?”

展鹏飞连连摇手道:“不,不,不!有一次经验我心里已有数!”

农润霖道:“那敢情好,我们还有十八招哩……”

展鹏飞颔首提刀,大喝一声,老实不客气的劈面给了农润霖一刀。

农润霖说声“来得好”,脚步一错,身形宛如飞花落絮,在展鹏飞一尺之远,四下幻动。

展鹏飞刀发就收,凝目注定农润霖的身形,唰、唰击出两刀。

这次他是窥准之后才出手,不想农润霖的身形有如鬼魅,虽在一尺之前,然而无论如何就是砍他不着。

距离只有一尺而已,等于是在展鹏飞的跟前,他这两刀落空之后,顿觉不妙。因为在那么短的距离之内,既然无法避中农润霖,那么对方的反击必然迅如疾电。

展鹏飞熊腰一挫,心念才动,人已弹跃后撤。

不料农润霖不知何时已堵住了他的退路,拿桩未稳,脑后已有寒风袭到。

展鹏飞处在这种场面,根本无法发刀攻击;一来他要闪开对方的指招,二来他深知农润霖几乎贴着他的背后发招的,纵使他反手一刀,也无济于事。

他赶紧以大五行步法将双方距离拉开,一面摔脱对方的贴身招战术,一面伺机反击。

大五行步法也是以虚幻变化见长,一经展鹏飞使出,农润霖果然没有再紧紧住他。

展鹏飞见计得售,“呼”的反手一指,以老狼谷的水火绝命神指回敬农润霖。

指式才发,展鹏飞回身投以一瞥,手中蓝电宝刀,又一招“手扳斗柄”,揉合了八成大北斗玄功,威势委实不同凡响。

但展鹏飞并未存有侥幸,想以这一指一刀,打伤中州大善人农润霖。

是以他的宝刀一出,人随刀走,大胆的扑向农润霖。

这是展鹏飞自双方交手了六招之后,唯一的反击机会,他岂肯错过。

但见蓝电宝刀金光闪烁,刀尖s出沸沸刀气,疾如闪电,迎头s向农润霖。

双方如此正面冲突,这一个照面等于是展鹏飞决胜负的关键,展鹏飞的心意,也正想使农润霖在这一个照面,分出胜负来。

是以他这一御刀攻扑之势,只要农润霖正面迎上,双方胜负立分。

目下但看农润林的态度而定,因为展鹏飞虽系主攻,然而农润霖仍有挪腾闪避的机会。

他只要避过展鹏飞的锋芒,展鹏飞就只能重新变招。

照道理讲,除非中州大善人农润霖在这一招之内,有绝对获胜的把握,否则他应该先避过才对。

因为他并不是已被非与展鹏飞硬拼不可的地步。

然而农润霖并未避开,他在东君子华人豪及北伯樵一森两人惊愕的注视之下,硬是迎了上去。

双方身形终于迅速碰上,但闻锵锵一声,两人飞快的对了一招。

人影一接即分,两人隔着五尺多远,互相凝神立着。

中州大善人农润霖首先缓缓举起他宽大的衣袖,神情甚是凝重的道:“展老弟!你早已算定本座一定会跟你硬拚这一招,是不是?”

展鹏飞摇晃了一下,道:“以前辈身膺一教之主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不好意思用闪避的方法,避过我那一击之势的……”

农润霖道:“嗯!老弟委实很能忖度人的心理……不过本座告诉你,刚才设非是你的话,我是决计不会与人硬拼那一招的,你信也不信?”

展鹏飞沉默不语,农润霖道:“你应该相信才对,因为在那个时候,只要我稍一移位,以避过你的攻击,我便有三、四种手法,可以在三招之内取你性命……”

展鹏飞道:“那么前辈为什么不那样做?”

农润霖道:“第一,本座不愿咱们的胜负之分赶超十招,第二,因为本座不愿取你性命;何况硬拚之下,本座虽冒点儿危险,还是有致胜的把握;本座又何必闪开呢?”

展鹏飞突然激烈的咳嗽起来,农润霖又道:“我为了保全你的生命,得双腕几乎断送在你的宝刀之下……”

他将袖管一撩,果然衣袖上有两道裂口;那必定是被展鹏飞划破的。

农润霖又道:“可是毕竟没有使你受很重的伤,这个险冒得甚是值得!”

展鹏飞在他说话之间,已忍不住咯起血来。

看来他确已伤在农润霖的手下。

农润霖目示华人豪,华人豪立刻掏出治伤药丸,走到展鹏飞之前,喂他服下。

农润霖等展鹏飞停止了咳嗽,又道:“你的任/督两脉已运气倒转,被本座的y阳十二神指住,因此稍感不太流畅,不过没关系,调息个三、五日就可复元的……”

他接着又道:“今晚一战,本座虽在第七招之上便赢了你,但老实讲,不论你的武功或战术策略,都已使本座留下深刻的印象。”

展鹏飞道:“可是我毕竟无法支持到十招以上……”

农润霖道:“你的战术并没有错,只是你的经验和内力不如本座而已,此败非战之罪……”

他怕展鹏飞不信他的话,又道:“比如说你我在第七招与你硬拼,正可以表示出你的魄力非普通人可及……”

农润霖并没有半点儿捧场之意,设使展鹏飞不在气力弃沛之际与他硬拼的话,拖延下去,恐怕连硬拼的力量都没有。

所以农润霖夸赞展鹏飞断然决定在第七招之时,全力一拼,诚非胡乱捧场。

展鹏飞调息一会儿,缓缓将宝刀收起,道:“我败在前辈第七招之上,愿意听凭发落……”

农润霖也不客气,道:“那么请礁师弟将他押回总坛……”

谯一森答应一声,走到展鹏飞之前,道:“有烦展老弟随我来……”

于是展鹏飞随着谯一森,首先离去。

农润霖望着他那昂首阔步的背影,不禁感慨道:“本教要是能利用他夺得火狐内丹,不出一年便可脾睨天下,统率群伦了!”

华人豪道:“展鹏飞已落在咱们手中,这事慢慢进行,一定可以成功的!”

农润霖颔首道:“我们首先要办的是封锁展鹏飞行踪的消息,然后再花点儿工夫使展鹏飞就范……”

华人豪道:“是!我们不可c之过急……外头已派出探查展鹏飞的小组,就让他们继续查下去,这么一来,其他门派就不会疑心展鹏飞已落在咱们的手中……”

农润霖道:“就这么办……还有,这些燃犀府门人的尸首,务必要小心处理,万不可留下丝毫痕迹!”

华人豪道:“这事属下会亲自监督处理,请教主先回总坛去吧!”

中州大善人农润霖两袖一摆,在侍卫的簇拥之下,徐步走向观外而去。

再说展鹏飞被谯一森带至观外面后,立刻被蒙上双眼,由一辆四轮马车,将他送走。

车行半日之久,已到大伪教的总坛仁善庄。

展鹏飞被安排在一间华丽的客房住下来,此后一日三餐,都有人侍候他。

就这样展鹏飞被软禁了三天之久,第四天一早,华媚娘却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

她翩然而来,看来神采愉悦,使展鹏飞放心不少。

华媚娘进了房门之后,迫不及待的追问展鹏飞道:“鹏飞!这几天你还好吧?”

展鹏飞指着陈设华丽的房间,笑着道:“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其舒眼可知……你呢?”

华媚娘掠出一阵愁色,道:“我没事,只是让你被软禁起来,真抱歉!”

展鹏飞道:“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抱歉的?”

华媚娘道:“不!如果我不自作聪明,没有越过河来,也不会害你落在他们手中……”

她好像心有不甘,又道:“委实料不到那华平会说出实话来!”

展鹏飞道:“华平面临死亡,在那种情形之下,说出实话,也是人之常情!”

华媚娘道:“偏偏我没有想到这点,将华平估计得太高,却原来他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展鹏飞不愿华媚娘为这件事烦恼,遂道:“你知道大伪教软禁我的意思吗?”

华媚娘道:“他们想取得你的合作,协助他们夺取火狐内丹!”

展鹏飞道:“这就怪啦?看来六大门派的人,都一致认定我有夺取火狐内丹的能力,为什么?”

华媚娘道:“这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展鹏飞耸耸肩,道:“是啊!我自己都没有把握取得火狐内丹,他们凭什么断定我有此能力?”

华媚娘笑道:“那是有一个人公开说出你有此能力之故!”

展陷飞问道:“是谁?”

华媚娘道:“鼎湖天池药宫的红药叉雷芷君!”

展鹏飞道:“原来是她?可是我连她都不认识,她怎知道我能取到火狐内丹?”

华媚娘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反正六大邪派的人都相信红药叉之言不是无的放矢,所以拼命的想找你合作。”

鼎湖天池药宫的红药叉雷芷君名重武林,她的话对六大邪派的人来讲,等如纶旨。

以前六大门派所组成的屠龙小组不敢杀害展鹏飞,也是红药叉雷芷君的意思,目下各大门派到处找展鹏飞合作,说是出自红药叉雷芷君的主意,自然是不会错的。

展鹏飞突然有一个感觉,只觉得红药叉雷主君从开始到现在,像似有意要使展鹏飞陷在六大邪派的纠缠,永无止休的样子。

这是什么道理?红药叉雷芷君何以要这样做?这些当然都是不容易弄清楚的问题,展鹏飞不禁很想找红药叉雷芷君当面问个明白。

要找雷芷君,自然须得先逃出仁善庄才行,于是展鹏飞道:“媚娘!你能不能协助我逃出这里!”

华媚娘道:“这事我已经在进行了!”

展鹏飞奇道:“真的?那么什么时候可以逃?”

华媚娘沉吟一下,道:“起码也得再待上五天才能逃……”

展鹏飞道:“不能快点儿吗?待久了,怕失去了机会……”

华媚娘道:“你怕大伪教的人将你移到别地方关起来?”

展鹏飞问道:“难道说没有这个可能吗?”

华媚娘道:“有当然有,不过再过个十天半月,他们不会来打扰你却是可以肯定的。”

她说得很有自信,展鹏飞却道:“你能确知如此?”

华媚娘道:“嗯!我敢保证!”

展鹏飞道:“他们如此软禁我,一定别有用意了!”

华媚娘道:“当然!你知道一个人最怕的是什么?”

展鹏飞想了想,道:“除了死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好怕的。”

华媚娘抿嘴一笑,道:“我倒认为有时候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展鹏飞不知华媚娘突然谈到这些有关人生死的话,到底有何用意,因此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只听华媚娘又道:“莫非你不相信我的话?”

展鹏飞道:“不,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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