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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 和 功能!:“不好!”

众人闻声向他瞧去,富春子身形离座而起飘出厅外,口中喝道:“大伙快去!

怨憎会攻进府中,外边已动上手了!”

众人再不迟疑,纷纷奔出厅来,果然听见多处有声息传至,最近的地方应是

前院主房,众人绕厅至房后,刚到贾似道与霍氏主房院外,里头跌跌撞撞地奔出

齐管家,神色慌急地叫道:“快来人!仙姑已失手遭擒!大夫人与二公子危急!”

师姐被擒?我脑门一晕,只听齐管家被众人追问,一边领着众人向院内回奔,

一边喘吁吁道:“怨僧会来得蹊跷,突然出现在大夫人房外,幸亏圣……仙姑护

着,敌方一时未得手,附近全真道士纷纷赶来,想不到,仙姑却又失手遭擒,唉,

这……洽柠……”

师姐神功惊世如天人莫测,怎地……怎地如此轻易被擒?我惊疑万分,脑中

迥旋极大的一个疑团,待一眼望见齐管家也是满面迷茫,蓦地如电光闪照,陡然

明白——是齐管家!

齐管家怎会从大夫人院中跑出来?定是他获知渡劫石未在贾府后,推测玉石

还在怨憎会张石匠父子手上,当即跑来禀知师姐,师姐遂故意受擒,意图潜入怨

僧会寻石!

——师姐,你行事太傻了!仗着艺高人瞻大,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思及怨僧会的毒辣手段,我不寒而栗,心惊念狂,当下再也顾不上掩饰功力,

全力急奔,瞬息越过众人窜到了霍氏屋外,只见富春子拂尘飞舞,已压住突前的

外敌攻势,许多全真道士青影闪动,却散在院中,正与不少白衣人缠斗。

乍眼一望,这批全真道士的剑术修为,显然比青阳山与王寂府中我遇见的全

真道士逊色许多,这也使其中一名小道士,便是叫破富春子乃解道枢的那个少年,

不仅功力修为比其他包括年长一辈的全真道士强上许多,且手中施展的剑法也与

众相异,他剑势展开,指、挑、

刺、撩,大闲大阖,形如坛前作法,脚下也是按禹步步法移动,刺击之声甚

是凌厉,彷佛夹杂隐隐雷声。

前来夜袭的外敌一律浑身缟素,想来便是怨僧会的贞苦士了,他们功法虽异,

却个个均非庸手,出手狠厉果断,不忌己伤,寻常全真道士需得三、四人方能敌

住一个,整个战势实际上全靠富春子与那少年道士撑着。富春子拦住的几人,手

下功夫又比其他白衣人高出许多,身形趋避、出手攻敌间,一派高手风范,无奈

富春子那看似慢腾腾挥舞撩动的拂尘丝与像要被吹倒的老朽身子却始终击不垮、

绕不过,不一会儿,富春子身前就吸引了越来越多急于冲破阻碍的贞苦士,倒像

一块磁石,将院中贞苦士多余的战力全都吸纳。

从厅中赶来的众人见了此状,叱喝一声,当即加入攻敌。我却满院掠闪,在

人头混乱中奔寻被擒的师姐,这时,只听园中方向,姨娘们的居处传来尖亢的鸟

呜声,雀使弃敌而去:“好呀,那边也动上手了!”乌鸦紧紧跟随。

此处未见师姐,我迷迷糊糊也赶上雀使,掠往园子东南后院,也不与敌接战,

身形如飞,四处搜寻。

“少主,只怕我们那头也有敌袭,咱们快赶回去!”京东人语随在我身后,

到处乱窜,这时出言喘道。

我毫不搭理,兀自痴狂寻觅师姐踪影,此处场面太乱,我虽将各院搜过一遍,

但师姐受制后裹挟在敌人手上,跟着敌员四下窜移,漏过不见的可能也有。我心

中焦急万分,正无计处,陡然听见新房方向一道长啸声传来。

“是宋恣!少主,新房遭攻,局势险急,三郎恐怕撑不住了!”

陆小渔?

我心中突紧,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 本贴载至第五十七章,第六部完'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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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10…02 18:46

第五十八章,花烛映月

“师弟,快走!”

也许是幻觉,乱声中我似乎听到师姐的一声清叱,摆头寻望,场面乱糟糟的,

什么也瞧不清。我脑中闪过青阳山被袭时师门离乱的情形,蓦地醒悟,这一声,

不就是我逃上凤尾鹰时,师姐在山巅风声中的呼喊么?剎那间,心中巨痛。

忽然,我暗骂了声:“该死!”乍遭变故,我头脑懵懂,此时才因青阳山而

想到了青阳气。当即运功默察,师姐如今的青阳气很弱,加上附近被众多高手运

使真力,气感杂乱,渺不可辨,但周遭情势、声息举动,却异常清晰地映入脑中

—雀使门下均是一帮爱耍嘴皮之徒,刀剑交击、拳掌对决之际,犹能听到他们叨

叨乱语:“喂,穿丧服的,我已经让你五百招了,你还不知耻退下?”

“商量一下,换个妞儿来跟我打!好不好?老子看见你这张死皮脸就讨厌,

功力大打折扣,这种便宜你也占?”

“从哪来的你啊,全身臭哄哄,还酒气冲天的,实在没劲陪你玩了,好臭!

去沐身后再来啦!”

“暗器!哼,你居然使用暗器!太没志气了——不好意思,我这也算暗器啦,

哈哈!”

“来的人员不少哇,够我蝙蝠这双老拳饱餐一顿了!快哉!快哉!”

雀使纪红书四处掠动,运绸成鞭,遥袭所遇之敌,她功力本高出众人一大截,

又是对激斗中腾不出手的敌人突袭,当即连连得手,所过之处,本来相持的局面

立时改观,创敌之后,她毫不停留,又赶往下一处。敌方几名高手,见了此状,

意图截住她,却不及她身快。纪红书身后“拖”着个长长的尾巴,一边挥绸纵横,

一边大声喝斥:“小狂蜂,守紧院门就可以了,你抱着别人女眷跑来跑去干嘛!”、

“乌鸦,别尽说嘴了,小心后面!”、“蝙蝠,不要只顾打架,有人窜进房了!”

雀使门下一众,虽看似嬉闹混乱,让人易生轻视之心,实际上人人手上功夫

均臻上乘,对敌灵变多端,诡诈迭出。论起来,府内几处,当算雀使门下这边人

数既多,实力又强,但即便如此,似乎对敌也未占到压倒优势,局面尚在相持中,

可见怨僧会投入的战力着实不弱!

“少主,你娘亲有雀使她们护着,应该没事,迟疑不得了,咱们快去罢!”

京东人语他只道我到处奔寻,为的是放心不下王氏。此时催促过一声,不待

我回话,已展动身形,朝新房掠去。

我暗叹了一声,默察感应青阳气,虽徒劳无功,但运功后提升的灵觉,四方

铺展,已大致能确定师姐并不在姨娘们的这片院落。当下再不犹豫,施展轻身提

纵术,全力疾驰,此时心无旁骛,真气浩浩荡荡,以驭奔行,身子如离弦之箭,

不一会追上了京东人语,他侧头讶然一望,脚下未停,待两人并肩时,京东人语

以目示意,道:“少主,你看!”

前院大夫人居处,火光闪动,酣战甚烈,显然全真群道犹陷于苦战,未能击

退来敌。

我心下暗惊:原先众人只道府内几方人马汇集,正面交战,我方应是占优,

要提防的只是怨憎会暗袭,故此着眼于如何激得敌方现身,再加以击破。现下看

来,真是出乎意料,怨憎会大举进袭,摆出一副明打强攻、以力取胜的架势,在

几处发动攻势,而处处都不居弱势!

到底是哪里弄错了?雀使之所以出诱敌之策,应该早就料到对方的人数与实

力了呀。

“今夜袭击府中的这帮人,其言行作派,与雀使所述的怨僧会,大相径庭。”

京东人语身子高瘦,急掠间头面频频前倾,看上去似乎跌跌撞撞的,道:“况且,

我曾听七郎说过,怨憎会贞苦士,几如苦行僧,缄口默书,酒色不沾,这帮人虽

穿孝衣,却彷佛刚从哪家府中醉饮归来,人人酒气醺天,我看,其中定有蹊跷!”

我虽未与敌近战,但所过之处,也颇闻到酒气,这帮人大呼小叫,进退间却

颇有法度,互援互协,彷若军战,着实让人诧异。

当下也无暇与京东人语细论,转眼掠过园子,我所住的院子在望。两人慢下

身来,潜行而近。奇怪的是,其它几处,激斗声甚烈,这边却没什么太大动静,

莫非战局已了结?

这时,却听院内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宋恣,你们养尊处优,手上功夫退

步啦,怎么,还要打下去么?”

另一个刚健沉浑的声音道:“吴六,宋三郎岂是易与之辈?且莫中他示弱之

计!”

那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都被我打吐血啦,果然”弱“得很,不用再”示

“啦!”

我听了心中一凛,与京东人语潜步贴近竹篱,各寻了一处缝隙,朝内窥望。

只见院中有许多手执刀枪的麻衣孝服者,约有十余人之众,均立于院中左侧,

这些人高矮不一,看似松散,但白衣苍寒,面带风霜,人人身上均隐然散发一股

血战余生的顽戾气味,他们驻足默观,正瞧着他们其中一人与宋恣交手。霍锦儿

静立于新房门前,向场中观望。陆小渔、胡九与众丫鬟,均未露面,想来被护在

屋中,并未出来。此处情形一目了然,一望可知,师姐不在这批夜袭者手中。

让人疑惑的是,夜袭者人多势众,怎肯这般文绉绉地与宋恣相斗?

忽听身后风动,两人回头齐望,原来是吴七郎与陆幽盟,想来也是听到宋恣

啸声告急,匆匆赶到。

京东人语朝吴七郎比了手势,吴陆两人弓身移近,京东人语低声道:“少主,

三郎还在维持,待会冲进去,你与陆公只须协同霍姑娘守于新房门口,待属下等

却敌,若是听到我唤一声”干你娘“。”娘“字出口,可乘敌震骇间,借机出手

反击!”

我心想,这该是京东人语与宋恣等早就相约好的,借他“破口吟”之威,攻

敌不备。只是京东人语平日满口诗句,待真到实用之际,却选了这么句劳什子粗

话,算是出敌不意么?不禁暗下好笑。

京东人语交代完毕,一挥手,四人各择方位,突然齐闯了进去。

一进院中,我与陆幽盟齐奔新房,亢、吴两人则闪身掠往宋恣身旁。

宋恣一愣,抬头急叫:“少主,小心!十妹被挟制,身后藏有敌人!”

院中自衣人齐声怪笑,我与陆幽盟闻言却步,我忍不住惊声叫道。,“霍姨?”

霍锦儿不能应答,只眼中投来焦急之色。此时才看清,她神色多少有些狼狈,

一络被击散的长发甩于胸前,头上乌发也有些凌乱,见了我望去的眼色,霍锦儿

黑亮的眸子不眨一瞬,眼波中闪着难言的滋味。两人目光相对片刻,我的关切从

眼色中传递,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只听一声冷笑,霍锦儿身后,闪出前几日大厅下书的罗侍卫,也不知以他的

身形,是怎么藏于霍锦儿背后的,竟是半点气息也不露,直似“不存在”一般。

霍锦儿被擒,那么屋内的陆小渔等人岂非也被怨憎会制住了?我与陆幽盟僵

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退又不甘。我当下高声叫道:“小渔!”

吱呀一声,新房的窗扇推开,陆小渔静静地出现在窗口,我正欲相询,却见

她身旁随即又多了几人,一个是陆小渔的母亲陆夫人,一个是我会见过一次的怨

憎会蓬须大汉,另一个,我再也没料到,竟然是矮胖子言老三!

难怪府中戒备紧严,却被怨憎会这么多人毫无先兆地潜入,我怒道:“矮胖

子!你这混蛋!是你领的路?”

矮胖子言老三哭丧着脸道,,“没法子,我一回府就被他们捉住了,没有我

带路,他们也能由地下通道进来,今夜他们押我来,是要寻连丽清。”

当时让矮胖子建造地底通道,本是为躲避怨憎会之用,反正有益无害,我也

就未加干涉,没想到,最后却成为怨憎会入府的快捷方式,世间因果,真是繁变

难测!

我便似被老天算计了一把,有苦难言,怔怔地望着陆小渔。她全身不能动弹,

只以眼波向我瞟来。她身着宽大的喜服,下肢被挡住,只露出上半身,身形却依

然显得娇小盈佾,灯影下,朝着屋外的那身丽裳微呈暗色,虽不醒目,却格外的

深艳。她头上红盖头与凤冠,均被揭去了,露出光洁的额际,乌黑的发丝盘在脑

后,梳挽成一个优雅的小髻,这又喜又佾的新容,本该由我于d房中从容观赏,

却在这般情势中得见。

若非我急于搜救师姐,此处或许不至被敌所趁,她会陷入眼前处境,可说是

受我之累,我心中万分歉疚,稍觉心慰的是,想来她母亲陆夫人,应不会加害女

儿的性命。

思忖间,身旁的陆幽盟前迈一步,惊声道:“是你!你把女儿捉住做什么?”

陆夫人丰白的面庞神色微动,冷冷道:“你这负心郎!有何脸面来问我?已

有人警告过你,贾府即将合家覆亡,你竟然还将小渔往火坑里送!你安的是什么

心?哼,我当然要把女儿带走!”

陆幽盟厉声道:“你不亲不慈、不守妇道,弃家而去,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你问问小渔,她还记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娘亲?”

陆夫人道:“是我生下的,当然是我女儿。她不认我,倒要认你那些野女人

为娘么?”

陆小渔无法作声,夹在当中,眼波移来闪去,神色又羞又无奈。

场中麻衣人内,一个方脸头领沙哑的声音一笑,打断道:“好啦,等了半日,

正主儿终于到了,弟兄们这便动手罢!”

他们奠正的目标原是我么?我心下闪念,当下暗自戒备,往东府几人这边缓

退。

京东人语向我使了一个“稍待”的目色,打了个哈哈,缓步踏前,嘿声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却是老相识了,公权兄,一晃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公权兄”见京东人语招呼,将提起的枪尖点地,面色漠然,道:“别来

无恙么?嘿嘿,漏网之鱼,也只能是苟延残喘、行尸走r而已。”

京东人语道:“这帮弟兄,都是昔年湖州军旧友么?在下倒有耳闻,说是湖

州旧友,大多聚于川西边境,取粮于敌,不扰乡民,小弟甚是敬佩,想来怨憎会

也收不下这么多弟兄,那么,权兄这身打扮,莫非是赶来临安秋祭么?”

那“公权兄”脸上略有些不自在,只淡淡道:“我们旧日兄弟,也有不少在

怨憎会的。”

另一麻衣人忍不住道:“大哥,何必跟这瘦竹竿多啰嗦?弟兄们可等得不耐

烦啦。”

那“公权兄”道:“咱们与东府,也算有过并肩杀敌的旧谊,说上几句,也

是无妨。”

京东人语脸上变色道:“这么说,今夜你们是与怨僧会同流并力了?当年湖

州之乱,济王被废,你们因此受累,被朝廷追缉,我东府可并未对你们落井下石

呀,今夜为何却来突袭,冒犯我东府新主?”

“不错,我们与东府并无旧怨!”那“公权兄”沉声道:“当年山东一条道,

确实漏过我们不少兄弟,论起来,你们东府还算厚道,弟兄们很是承情。不过,

我等沉冤似海,血仇如山,可谓遮天蔽日,今生只能报仇,不能报恩了,亢兄莫

怪。当年贾似道腿脚嘴舌麻利得很,我们不少弟兄的眷属遭难,贾似道均有份在

内,今夜我们与怨憎会的弟兄们相聚,乘兴夜游,也是聊报贾似道当年的恶行,

并非针对你们东府。”

“然则为何对我东府少夫人、霍姑娘无礼?”京东人语指着霍锦儿、陆小渔

道。

“暑这位便是当年以”灵机巧手“闻名军中的霍家那小姑娘么?那真是失敬

了!不过,霍姑娘太也难缠,一上手,就伤了我不少弟兄,只要她不再乱动,我

可向怨憎会的罗兄求情,保她无虞,新娘子么……”那“公权兄”摇头道:“那

是陆夫人的家事,我们管不着!”顿了顿,又指着我道:“这位少年,我们却不

识他是什么东府新主,只当他是贾似道的儿子!”

“公权兄认错人了,你道这少年是谁?”

那“公权兄”一怔,疑道:“他……”

京东人语一笑,猛然摆首,朝霍锦儿身后,断声一喝:“干你娘——!”

余音震耳,吴七郎身形飞起,鹰翔半空,长剑铿然而出,铺开一片剑光,向

麻衣人当头洒落。那“公权兄”不怒而笑道:“来得好!七郎勇猛不减当年!”

银枪一闪,气贯九天,朝凌空的吴七郎直刺。以他为中心,麻衣人众,迅疾“大”

了一圈,如水波扩散,悦目之极,显然众人反应既快,配合又熟。

众人说话间,宋恣本与敌罢战,两人遥相目对,互为戒备。此时宋恣暴喝一

声,圆肩顶背,又出掌与敌相斗,气势却与方才翻然有变,“噗”的一声,将敌

击飞丈许,矫矫身姿,乘胜长驱,跟着击退的敌身飘前,一往无前,杀入敌圈。

京东人语孤高的身子则开始折折飘飘,游走外围,长臂疾探疾抓,掌爪触敌,哀

声连连。

我早有所备,当京东人语发出“破口吟”的同时,我沉入灵境,周遭情势如

画映入灵觉,霎时确定了罗侍卫站身方位,青阳气沉入地面,先后数道气劲,利

箭一般从地底穿出,分袭罗侍卫两脚足底!

“啊!”的一声,罗侍卫跳脚闪开,我迅速探手,辅以念力,将失去挟制的

霍锦儿遥遥拽过。

这个偷袭法,我在青阳山时早知运用,只是功力修为有限,形如给人脚板挠

痒,跟师兄们开开玩笑还可以,没多大效用。如今功力倍增,一施之下,果然奏

效,只可惜,陆小渔隔于房中,不能如法炮制,将她救出。

然而,当我向新房窗口望去时,却大吃了一惊,陆小渔虽在窗口,却已不在

房中,而在窗外,腰身被陆幽盟揽住,急速掠回。

我当下大喜,念拟“陷舟”之幻,出掌朝房中追击的陆夫人、蓬须大汉击去,

掩护陆幽盟父女退回。

我不知道陆幽盟是怎生做到的,适才眼角只见他刚挨近窗口,尚未入房,竟

将陆小渔解救逃出。

被我汹涌的气劲拦于房中的几人,惊疑互望,矮胖子向蓬须大汉瞪眼道:

“莫看我,我被你制住x道,一点也动不了。”

陆幽盟这一手漂亮极了,便如变戏法似的,房中几人面色惊骇,此刻还在迷

幻之中。

吴七郎等人杀入敌阵,未过片刻,被退至外围,几人不知我这边细情究竟,

听得响动,呼啸一声,趁机飘退,麻衣人四下散开,院口、竹篱,均有人把守,

形成了合围之势。

我心中欢喜,浑然忘了周迈情势险急,我一手扶着霍锦儿,一手便去拉陆小

渔,道:“小渔,你没事么?”

陆幽盟含笑松手,陆小渔x道未解,软软地扑身倒于我怀中,仰抬着的面容,

略带羞色,微笑作应。

我左右臂间各有一女,形同两美在抱,霍锦儿大羞之下,忙别过了脸去。

宋恣走近,从我手中接过霍锦儿,目光一闪,口中突叫:“小心!”

我的气机感应已十分灵敏,未待宋恣提醒,揽着陆小渔旋身飞起,避开了罗

侍卫潜扑而至的袭击。

罗侍卫身法极快,毫不理会宋恣与陆幽盟的出掌阻拦,掠过我方才立足之地,

足尖一点,凌空继续追袭。

我气转如意,半空折身转向,一掌念拟“排山浪”,汹涌庞大的气劲,迎着

罗侍卫的一团白影,狠狠击下。

罗侍卫白影一滞,跄身落地,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丹气!”反身与拦截

他的吴七郎硬碰硬地对撼了一击,闪身飘退。

我停落下地,暗运气劲,将陆小渔被制的x道冲开,拉着陆小渔娇软如绵的

小手,两人新服成对,并肩缓缓走回东府众人中。我为自己竟能轻松写意地避过

罗侍卫闪电一袭暗暗心喜,一时平添豪气,朝陆小渔笑道:“今宵花烛夜,格外

特别,月华高照为烛,又有这么些人来闹场,你喜欢不喜欢?”

陆小渔虽不通武功,但见惯大场面,神色还算镇静,纤手回握,笑了一眼,

道:“果然新颖别致,只是他们穿的衣裳瞧着有些讨厌呢。”

我看着他们麻衣白裳,哑然一笑,道:“他们含悲,正映出我们之喜,我们

高高兴兴的,气死他们!”

陆小渔轻声点头道:“唔!”身子小鸟依人般偎在我的一肩侧,含娇的音色,

听来别有一种夫唱妇随的味道,剎那间,我心上浮动起永结同心、生死相随的绵

绵情思,不由臂间使力,将她娇柔的身子紧了一紧,尘根热乎乎地洋溢着冲动。

罗侍卫哼了一声,道:“小鬼,你想要得谐花烛么?这个不难,我们早有替

你准备,只是新娘子嘛,却要换一换人了,哈哈!”

麻衣者皆发出会意的怪笑,我不知他所言何意,只是更加小心戒备,要护住

陆小渔,免得被敌人偷袭所趁。

宋恣已将霍锦儿身上禁制解开,东府这边多了一个生力军,又没了顾忌,一

时气势大振,将我与陆小渔护在中央,各守方位,准备打一场硬仗。

“东府宋三,果然有一手,我以真武气劲封x,非本门气劲,极难解开,想

不到你却轻易做到,佩服,佩服。”罗侍卫见宋恣一会便将霍锦儿身上x道解了,

不由惊讶,旋即话风一转,道:“便让在下领教高招如何?”

新房内的陆夫人、蓬须大汉及他押着的矮胖子,此时已步出屋外,偕同罗侍

卫、众麻衣者,从三面前而近。

我悄悄问陆小渔:“浣儿、小菁、蓝蓝她们呢?”激战一触即发,我却毫无

紧张之感,当是功力提升后心志坚固、自信大增之故。

陆小渔一边以水亮亮的眼波游扫四周敌人,一边口中应道:“在屋里。”瞧

她神色,浣儿她们多半被制住了身子,未被伤害,我更是放下心来。

只听她随即又低声道:“筠哥儿,一会你照应不及,先顾着自己,有娘在,

他们不会加害我的。”

我唇角凝笑:“不!我再不会让人挟制你了,一会击退来敌,咱们还要入d

房呢!d房花烛,怎能少了新娘?”当下暗提真劲,两眼估量眼前局势,以我如

今的功力,即使不能击退敌人,也极有把握护得陆小渔全身而退。

陆小渔转过腰身,抬望我的面色,还欲分说,垂着的手背却不经意触到我胯

下饱挺的龙根,霎时又惊又羞,闪了我一眼,瞋道:“你……你……”

“我怎么?”我嘴边噙笑,低声戏道:“我不是说了么,一会……还要d房

呢!”

陆小渔佾面飞红,拿小拳擂了我胸上一下,勾头埋入我怀中,脑后那新梳的

小髻,也像新妇一般娇羞带佾,晃露在我眼底。

沉醉不足片刻,敌方先行发难,双方暗暗蓄势已久,一经触动,激斗的声势

极为惊人。只听呼喝声中,宋恣与罗侍卫最先交手,随即吴七郎驭剑直取麻衣首

领“公权兄”,京东人语人高手长,挡住众多麻衣者前击,陆幽盟恰好迎上陆夫

人,哼了一声,侧身转攻,同京东人语群战麻衣者,霍锦儿则接手敌住了陆夫人。

蓬须大汉将矮胖子丢给一名麻衣者看守,执起那口阔面大刀,奔入战团。我

击退一名亢、陆两人漏过的麻衣者,迎上蓬须大汉。

相隔虽不足一月,我功力大异往前,刚一上手,就让蓬须大汉吃了一个大亏,

青阳气劲无须触接,先发制人,遥遥击中他握刀的臂根。他身子晃了一晃,手中

大刀险些脱手,虎吼一声,刀刃虚劈身后,矫定了门户,去了小觑之心,冷眼望

我,一招一势,刀势沉稳,向我攻来。略一使顺手,他阔刀挟含劲厉的刀风,控

制范围渐渐扩张。我一面应敌,一面以臂护着陆小渔,进退闪避之际,颇有不便,

稍稍处于下风。

交战不久,局势又变,吴七郎与“公权兄”功力相当,尚在相持,宋恣却不

敌罗侍卫,被他奇幻灵变的攻势击得连连退后,陆幽盟转而帮宋恣助守,两人合

力挡住了罗侍卫的前击。京东人语的身高本是优势,但众麻衣者多使长枪,他因

身子太高,闪避转动不够灵活,连连受制,当下与霍锦儿换敌交战。这一下,霍

锦儿的满身暗器与众多奇门兵器立时发挥了威力,竟以一人之力,连创多名敌人,

转眼麻衣者在院中躺倒一片。众敌怒声呼暍,奋不畏死,纷纷狂袭暴进,但只要

一近霍锦儿身前三尺之地,必有多人受伤倒下,带累“公权兄”也分了心,被吴

七郎刺中胳膊,长枪威力大打折扣,登时处于下风。

陆小渔在我臂揽之中,先因紧张,身子僵硬,驱动不便,渐渐的,她越来越

不担心了,索性闭上眼儿,全身放软,任由我如意拨转,我负累登时大轻。交战

许久,真气在体内流转加速,功法挥使更灵,飘身掠闪,当真是念至身到,浑如

鬼魅,气劲念拟,心得愈多,满脑幻象,“气箭”、“刀斧”、“豹劲”、“蛇

窜”、“鬼影”、“石磨盘”、“龙爪”……纷纷出笼,气劲辅以念力,掌击夹

杂幻象,随心适意,层出不穷,幻念所至,气劲应和,便有像物成念之威。

渐渐的,我心下亢奋,一发不可收拾,“排山倒海”、“惊涛骇浪”、“移

山唤雷”,种种惊人意象,收控不住,蓬须大汉气喘如牛,左支右挡,犹在死力

维持。我身形闪动越来越快,体内气劲狂走如奔,胸口气盈,腾然欲发,陡然冲

破闷喉,异啸冲霄,指爪如电,随手一探,揪住蓬须大汉颈后,高高扔飞半空,

长啸中,奔入人群,枪剑之隙,来去如电,一时不知撞倒击伤多少敌人。

敌我双方俱为惊骇,激斗趋缓,皆向我望来。我游目向空,银月清辉一照,

神智略为清醒,揽着陆小渔娇躯,身法渐渐缓了下来。陆小渔似乎十分享受这飘

来荡去的感觉,微玻浚可硭掷粒窕栌槌杖缱怼?br /

我停落身子,一时周身通畅,沉浸在气感滋蔓中,说不出的畅美,想来采丹

所聚之气,经此一战中,挥使流转,才收服理顺,全归我用,此前,我的身躯不

过是个盛气的器皿。

“小渔,你莫非睡着了?”

基本上,我方已控制了局势,大占上风。威胁一除,我心神松动,移目望去,

周遭声息影动,全收“眼底”,这耳目串通之感,彷佛又跨越了全新的境界。

陆小渔睁开明亮的双眸,面颊带着适才因凌空飞旋而泛起的娇红,微微气喘

道:“筠哥儿,真像是在作梦……”顿了顿,又娇声道:“有些头晕,却好生醉

人。”

她仰面望我,满脸洋溢着莫名的感动,容光泛着奇异的光彩,模样动人之极。

随着说话,她的指掌也在我胸上滑移着。

“小渔,你……”

惊骇中,我只觉胸口微微一麻,体内气滞,身子摇摇欲坠。

“筠哥儿,这是怎么……”

当我双膝一软,歪身倾倒时,陆小渔才察觉不对,惊呼声中想要拉我,却随

着我一道跌倒在地。旁边与宋恣、陆幽盟相斗的罗侍卫见机最快,不顾应敌,转

身扑来,身背强挨了宋恣一击,迅疾将我拉起闪开,咳喘声中,喝道:“全……

全都给我住手!”口中说话,嘴中含着的瘀血,喷溅到了我身上。

东府一方,本已大占上风,乘胜击敌之下,眼见敌方便要支持不住,不料我

却突然为敌所制,一时茫然停手,全向这边望来。

只有情急的宋恣兀自衔追不舍,却被一个清瘦的披发男子击退,那人运剑气

势雄迈,脚下咬劲,略不稍动,宋恣数次奋不顾身的扑击,竟不能使他微退半步。

“住手!”

听得罗侍卫再次威吓,宋恣手上停下,满面失望之色,颓然道:“怒汉吴刚?”

吴七郎亦失声惊呼:“大哥?”

“我说过,你我或无相逢之日,”那披发男子向吴七郎那边投去一眼,冷声

道:“我没说的是,即便相见,只怕也再无手足之情了!”

“呜……筠哥儿,”陆小渔哭得有些失去控制,泣叫声在几人说话间隙中断

续传来:“……我不管,快去救他回来!j 听了她的哭音,我又酸又痛,更多的

却是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幽盟带些无奈地向这边望来一眼,又低声劝慰,陆小渔略带怒音,道:

“……我说了,还不快去!”

我脑中一阵迷糊,适才我胸口中了指劲,小渔的手恰好移到那处,我心慌中

误以为是她下的手,但她不通武功,手上毫无劲力,却又如何能够?怒汉吴刚突

然无声无息地现出身来,莫非是他暗袭?可是,即便他能隐身,以我现下的功力

灵觉,为何毫未察觉到身周的气息浮动?

回思方才电光火石的一瞬,怪只怪自己沉醉于儿女温情,一时大意,没察觉

到暗袭之敌,也是极有可能的。

思及于此,我心口彷佛移去了一块大石,吸了口气,大声喊道:“小渔,不

用担心,好生照顾自己!”这一声叫出,自己先觉心口刺痛。

陆小渔更是听不得,哭得声嘶气竭:“我……我定要救你回来!”

罗侍卫冷然讥笑,只当耳旁风。

此际,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啸声,“公权兄”道:“想必众弟兄或是得手了,

或是抵挡不住,大伙这便退罢!”

罗侍卫随手点了我的哑x,向东府众人喝道:“全都闪开!——弟兄们,今

宵夜游,不负所望,咱们走!”

怨憎会与麻衣者众人,扶走受伤的同伴,押着矮胖子,在怒汉吴刚的断后下,

退出院子。陆夫人在院口迟疑了一下,回身叫道:“小渔,你真不跟我走了?”

陆小渔低声饮泣,并不应声。东府众人神色不甘,围向院口,罗侍卫喝道:

“不许跟来,否则……这小鬼在我手上,你们瞧着办吧!”语毕,纵声大笑,转

身掠去。

东府众人间言,无奈却步,木然相望。

我被罗侍卫夹于腰间,极力抬首,向霍锦儿瞧去,她两眼闪亮,伸臂拦住了

众人脚步,目送我被怨憎会一众带去。

出了贾府,罗侍卫又点了我的昏睡x,我体内气息趋缓,心跳走慢,渐渐眼

皮沉落,昏睡了过去…

' 本贴载至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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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10…02 18:47

第五十九章:石牢悟机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陈设简陋的石屋内,满

地都是木屑,身前一张长条凳,宽如宰猪的案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全身微微

酸麻,想是气血运行受制,久未动弹之故,挣扎着试图坐起,竟也能动。

我试提了口真气,丹田处真气空渺难聚,毫不受命,暗道:“想来也没那么

便宜,不知昏睡时被他们下了什么药,身子虽能动弹,却似毫无内力的常人了。”

心有不甘之下,我连试了几次,真气均无响应,倒搞得头昏脑胀,心神迷糊,

心懒懒的再也提不起劲。

陡然失去内力,极不自在,只觉全身昏沉无力,呼吸喘促,便如大病了一场

似的。晚间刚刚尝到体气盈动、任意挥使、纵横无敌的畅快滋味,与此刻一对照,

得失之异,让人油然生悲,更觉此时如被捆住了手脚一般。

此时望清,屋内便似木匠刚刚c持过活计之处,身旁屋角里,高高堆着新刨

下的木屑,铁器工具却被拿走了,越过案板,只见屋内架支着两个庞然大物,像

是极大的木箱,细瞧之下,唬了一跳——竟是两口棺材!

我心下怦怦直跳,这棺材是为我准备的么,为何却让多了一口?莫非……哎

哟!难道师姐也关在这里?我浑身一个激灵,不禁爬起身来,向屋内各处寻视。

屋内壁上嵌护着一盏油灯,灯花如豆,光亮虽微,但并不妨碍视物,屋内物

什也不繁杂,只环顾一眼,便知除了我,并无他人。

师姐会不会被关在了隔壁?我沿壁叩敲半晌,邻壁没有半点声响回应,不由

颓然罢手。

返身见了棺木,走近一瞧,棺木才刚成形,合盖未覆,馆内刀斧之痕宛然如

新,嗅着有木香之气,棺面也未上漆,显然,这是尚未完工的棺材。

想了一想,不禁摇头,怨憎会若要取我与师姐性命,一刀杀了,弃之荒野,

简单得紧,又何必这般费事?那么,他们定是随意将我关到了这个有两口棺木的

屋子,却不知将师姐弄到了何处。

师姐故意受擒,或许另有脱身之计,只不要弄假成真,那就惨了,我们神龙

门师姐弟两人历尽百般周折,如今身分各异,若殊路同归,齐然丧命于怨憎会之

手,岂不是天大的冤枉?简直是既可笑又让人难以心甘啊。

虽是这般想,我其实并未太担心,只要怨僧会没有立即动杀害我,那么我定

能等到众人赶来施救。

东府投鼠忌器,不便明追,但多半已暗暗跟了上来,怨憎会诸人怎能料到,

霍锦儿与我之间,有系魂感应之术维系?贾府一方,正可凭借此术追来,直捣敌

巢!

我甚至暗盼怨憎会将我丢在这间屋里越久越好。多挨延一刻,生还的指望越

大。

这屋子三面皆为石墙,只有一面开着门窗,门以厚木作材质,窗格以结实的

木条作护栏,这扇木条窗,要是在往日,对我而书形同虚设,只须略运内力,便

可破窗而出。如今内力全失,却拿它无可奈何,我会走过去试了几次,木条牢固,

未动摇半分。

窗外夜色模糊,四下悄静,想是入夜已深,怨憎会一众已然入睡,要待明日

才来料理我。

我安下心来,闭目坐定,只留神听声,静待东府众人赶到。如此恍恍惚惚,

半睡半醒,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鼻间忽然闻到一股飘来的粥香,肚子登时咕咕直

叫起来。

我心下不由一沉,估摸腹中的饥渴之感,从昏睡到现在,应已过了数个时辰

——他们怎么还没来?

当下起身走至窗口,向外张望,外边静悄悄的,一切如常,毫无异动。

屋内光亮甚微,而外边却更暗,瞧天色,此时恰是天欲破晓的时分,月亮隐

去了,天际只有一抹模糊的红色暗光。

窗外景色影影绰绰,甚为模糊,但多瞧一会,眼底适应过来,便可辨出,外

边是个四面围合的大场院,院内堆放有许多木料,支架、活什工具,一应俱全,

看来,这里原是个棺材作坊,不知位于临安哪个方向,又何时被怨憎会侵占。怨

憎会多着白色孝衣,在此地出入往来,倒也甚是相宜,与登门购买棺木的丧客一

般,不致惹人注意。

我打眼寻望,发现窗旁的一侧,有淡淡光亮投向院中,又移动脚步,挨到了

与光亮相反方向的窗子一角,稍稍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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