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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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了!“

我一边小心地替她抹拭了y户,又将她的小手、我的尘根擦净,一边柔声道

:“小傻瓜,每个女人第一回都这样,有什么大惊小怪?浣儿,你现在已成妇人

了,所谓夫为妻纲,从此事事都得听我的,不得违抗,知不知道?”

这番细心侍侯,又温言温语,浣儿似乎受宠若惊,怯怯地瞟了我一眼,对于

我说的话,她似懂非懂,低声应道:“是,浣儿……知道了!”

我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浣儿遭我一喝,目中顿有泪光,可怜兮兮的:“浣儿全听公子的!”

我皱眉道:“你叫我什么?你我如今已有夫妻之实了,虽然还未拜堂,但日

后总要拜堂的,这样好了,还未成亲前,当着人面,你还称我‘公子’,私底下,

没人时你叫我夫君,好不好?”

浣儿这回总算听明白了我言下之意,又喜又羞,目中尤盈泛泪光,便红着脸

儿,点了点头。

我柔声道:“你且先叫一声试试?”

浣儿羞声怯气,蚊声叫道:“夫……夫君!”

这一声叫出,我望见她眸光中的娇羞已不能掩盖喜色,我亦忍不住欣喜。

忽然跟她挑明要收她为妾,还真是缘分呀。这丫头,前阵子于西湖初见她时,

并未觉得她有多出众,只是觉得相貌颇为清秀而已。按说,论容貌俏丽,她不如

大夫人房中的小荃,论丰满多情,她不如小菁,论身段婀娜,她不如小萍,论乖

柔天真,她也不如小莞,但今夜虽只经短暂纠缠,她却偏偏让我深觉陶醉,难以

割舍。况且,她肌白肤嫩,娇羞柔媚,牝户又独具异趣,若能藏娇入房,那定是

……‘春花秋月何时了,公子帐内不觉晓’了,哈哈!

想到这里,我嘴角噙笑,拍了拍她股侧,道:“听话这就对啦,快,把腿儿

张开!”

浣儿惊道:“公……夫君你……你还要弄……弄人家?改……改日再……再

好了……”

我道:“刚才很疼是不是?这回不会了,乖,听话!”

浣儿将信将疑,在我的目光催促下,半晌,果然乖乖的将两腿打开,羞露胯

间隐秘的花朵。

被我眼儿一望,她又急忙合闭,道:“夫……夫君你……你骗我的……对不

对?”

许是看到我脸上残余的笑意,她又起了疑心,我忙把那该死的胡乱吟诗的京

东人语从脑海中彻底赶出去,哄道:“放心,你我合体,已成夫妻,我怎会骗你?”

她听了,方又羞答答的将腿儿张开,她的y唇本是含苞未开的粉嫩之色,经

过我适才开辟,血气未褪,已变为红艳开灿状,真的很像一朵小花。

我伸手抚弄她的花瓣,轻轻撩逗。

浣儿竟十分配合,闭目咬牙,哼哼唧唧作呻吟状,我心下一乐,这丫头装得

还挺有趣,她下t干涩,恐怕是余疼未去呢。

我俯低身子,一面接其香唇,一边以火热的大掌,在她胯间、后臀、小r一

阵抚摩,渐渐逗得她声促气乱,s处泛潮,方将尘根c入。

这回熟门熟路,尘根深深弯探,紧美难言,但她花j紧窄,抽动还是不易。

“呀,疼,还是很疼!”浣儿忍了几下,娇声唤道,似乎又怕我不悦,又道

:“比方才好多了……夫君你只要轻一点……浣儿忍得住!”

我凝身不动,暗运真气下行,将她牝中烘得一团火热,低声问道:“如此可

好些么?”

浣儿仰面闭目,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微动念力,尘根抖身大振,震颤她牝户内壁,这是我与连护法交接时发现

的法子,恰好拿来喂食初尝春鞭、体怯怕疼的浣儿,却不知其效如何?

只见浣儿初时微微蹙眉,咬牙隐忍,片刻后,呼吸转促,身儿打颤,终于忍

不住鼻音呻

唤起来:“唔……好……好痒……啊……不要再动了……人家受……受不了

啦……”

“这样还疼不疼呢?”我微微一笑,稍停运功,感觉自己的尘根在她小牝的

紧裹中,一翕一翕地脉动,似在内中喘息。

“嗯……”浣儿娇喘细吟,活像被深深钉住的一尾鱼儿,张嘴吐气,说不出

话儿。

我喘息片刻,又运功震颤,g身与她牝中内壁相撞,亦有无穷的快意。

“啊!”半晌,浣儿嘴儿痴张,身子哆嗦:“不……不好啦!”

我眉间微皱,道:“又怎么了?”

浣儿羞抬星眸,拿小拳擂了我一下。

我突觉尘根一阵清凉畅快,恰似暑天遇瀑,密室生凉,适才一番真气烘煨、

尘根震动,竟将她的水儿逗得淋下了。

我心下大喜,借着那股润意,美滋滋地抽动起来。

“美不美?”我边耸动边喘息道。

“哼~ !”浣儿轻声呻吟,红面点头。

见这丫头终于得享交接之乐,我不由加快步伐,大肆抽提。

“波的、波的!”

她小牝被水儿浸透,伴着我的快速抽动,竟发出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轻柔羞怯

的异响,那声音使我联想起小时侯师姐倚树在那咂嘴顽皮,一时大感有趣,戳弄

愈频,那y交声登时变成“波、波、波”,响个不住,羞而急乱,仿佛要赶上我

的步伐。

浣儿闻声羞得小脸儿使劲往榻面勾藏,我则忙中伸手,将她脸儿拨转,一边

大动,一边赏其羞态。

浣儿娇怯柔弱,举目似怨似哀,仰盯着我上下起伏,随着我的抽动,她嘴儿

一开一合的,我一时竟感觉c的不是底下,而是她的小嘴儿。

将将抽得数十下,我感觉她牝中y水大盛,有泱泱欲泛之势,便推高她双腿,

加快了挺耸。

浣儿张嘴已跟不上我的节奏,摇头摆面,声气大乱:“夫……夫君……浣儿

不行了……

透……透不过气……啊……啊!“

她面上醉人的娇红,不仅淹透双颊,且上侵额顶,下染玉颈,短短时分,如

涂了一层薄脂一般,煞是动人。这丫头的身子肌肤,实在适合玉房赏鉴,帐内品

玩呀。

我兴发如狂,肆意大抽,掀臀起落,几如飞驰,捣得性起,我索性运劲将她

娇小的身子凌空拎起,尘根以弯弓s天之势,向上仰刺。

这个势子,恰能避开她牝内关隘锁拿,怒龙穿飞,极是顺畅。

“吧嗒、吧嗒!”

交媾声响个不停,姿势不同,y声也异,我倒身上望,只见她两只腿儿,随

着我拎动挺刺,一扇一扇,起跃不定,交接处那唇皮艳瓣,像婴孩的小嘴,将我

尘根吞吐不竭,泛沫吐涎,发出那奇声怪响。

她身轻如燕,在我运功下更似没二两重,浑如画片纸人,在半空身子东倒西

歪,婉转娇吟,花心蜜壶,每受重击,她身子便是一阵哆嗦,两手抓不着实物,

不停抓挠胸前,她上衣系带本被我暗暗揭开,此时襟怀大敞开,两只雪白的小鸽

子,上下忽窜,跃跃如飞。

“啊,啊,夫君玩死浣儿了……”

浣儿上衣松敞,下t光露,形如初初入道的小观音,虚空坐莲,下方被水底

飞出的白龙肆意狂暴地y虐。

奇思异想之下,我目紧身麻,狂r不歇,不须片刻,立时攀上高峰,泄意笼

身,昂头哀叫一声,腰臀抽搐,精水狂涌。

随着手臂一软,浣儿从半空掉落,扑在我身上,身软如绵,娇喘不已。

“浣儿,好浣儿,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是夫君要了我的命,浣儿浑身无力,一点也动不得了……”

“歇……歇一会,再让我好好疼你一回。”

“不要了,浣儿这里……这里都肿了……”

这一夜,我要了浣儿三回,等到最后一泄,天光已亮,j鸣四起,我困意泛

起,不知不觉便已入睡。

' 本贴载至第三十九章'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4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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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27

四十、抢亲双娶

次日近午,我听得耳边轻声细唤,方朦胧醒来。

浣儿穿戴已毕,头面梳得齐整,坐于榻侧,正低头出神,简直像个小媳妇儿,

见我睁眼,她面带娇羞,低声道:“夫……公子……快醒醒……她们过来了!”

“谁?”我迷迷糊糊道,忆起昨宵狂乱,含笑拉她置于榻沿的小手:“浣儿,

怎么不叫夫君了?过来让我再抱抱!”

“公子别闹了……”浣儿抽回小手:“s月姐姐她们过来了,快起来!”

“嗯,”我懒洋洋道:“你不给我亲一下,我就不起来。”

浣儿小脸晕红,迟疑片刻,弯腰迅疾地在我脸上一亲,即逃下榻:“公子最

赖皮!这该起了!”

“你倒是蛮精神的嘛。”我调笑道。

“哎呀!”浣儿满脸飞红,急朝门首一望,啐道:“要死了!胡说什么?人

家……走路都……”

“走路都怎么了?”

“疼!”浣儿白了我一眼,怨道:“都是你害的!”

“让我看一看,究竟怎样了?”

“下流!”浣儿顿了顿足,红着脸儿,随即又自顾噗嗤一笑。

她这一笑,我神魂皆醉,却听脚步声已到门外,忙道:“快拉下帐子!”

浣儿忙过来放下锦帐,我又伸出头道:“褶裤!”浣儿胡乱将我的衫裤塞进

帐内。

这时s月几名宫女停在门口,问道:“公子起来了吗,娘娘在染香厅,传公

子过去!”

我匆匆理毕,掀帐而出:“来了!来了!”

“啊!”那s月掩嘴轻叫,吃吃直笑。

我莫名其妙,浣儿急忙上前,将我头上一扑,向帐内一丢,小脸儿涨得通红。

原来我长发披散,头上顶着个白帕儿出来了。那白帕昨夜抹拭过桃花血的,

沾在了发上,也不知有没有被s月发现帕上的血迹,但愿匆匆一眼,她没看清。

“浣儿,你来!”s月笑了片刻,并不进屋,却叫浣儿过去。

浣儿匆匆看了我一眼,神色慌急,我努了努嘴,示意她别怕,尽管过去。

两名女孩在门口喁喁私语,浣儿不住点头,不一会儿,s月与两名宫女转身

离去,浣儿低头走回。

我低声道:“怎么?”

浣儿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公子,我替你梳头!”

我心下奇怪,感觉浣儿在脑后轻拢慢梳,像有什么心事。

我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浣儿并不则声,梳完后,推我起来:“快去,在等你呢!”

一路前往染香厅,只见府中众人来回穿梭,行步匆匆,似很忙乱,我心道:

“莫非那老太君不好了?”

到得染香厅外,浣儿便转身欲去,我有些不舍,问:“你去哪儿?”

浣儿低头道:“我回老太君院中,那边有事。”

我纳闷中跨进染香厅,见贾妃已在高座,神情中看不出凄哀之色,纪红书则

眼眸瞟来瞟去,还在低声说笑。

我近前一步:“姑姑,早安?”

贾妃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呢。”

纪红书笑道:“大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我心道:“睡虽没怎么睡,好却是极好。”当下点头应道:“挺好!”有些

心虚地向贾妃瞄了一眼,昨夜见过她裙下风光,今日玉人在近,心上顿然泛起一

种奇异难言的滋味。

贾妃“哼”了一声,道:“筠儿,你太胡闹了!”

我心中一跳,抬眼见贾妃神色蕴怒,却面带微红,不禁暗惊:“她怎么是这

种……这种羞恼的神情?难道我昨夜偷窥……被她发现了?”一时头皮发麻,站

立不安。

却听纪红书在一旁吃吃直笑,我脸色通红,低头不敢作声。

“你大病未痊愈……胡闹个什么……吵得人……”贾妃不知如何措词,断断

续续地训斥着,接着纪红书又是“嗤”声一笑,贾妃愠道:“红书,你捣什么乱

儿?”

我勉强抬头一望,见贾妃想笑未笑,似怒非怒,忙又低头,暗道:“原来不

是偷窥被发现,却是与浣儿的一夜纠缠,被隔壁听见了。”

“娘娘息怒,大公子身具阳毒,恐怕不易自控,不过,这对他的身子倒是无

碍而有益呢!”

宋恣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身后的京东人语则愣在门口:“什么?大公子竟然……哎呀,坏事了!那

姑娘不是府中家养的丫头,是水军旧部九叔的孙女!九叔得知老太君重病,特将

孙女送进府中侍侯,以表孝心,谁知……哎呀,这……这……如何跟人交代?”

“有这回事?是谁让她去侍侯大公子的?”贾妃颇为诧异,叫道:“s月!”

s月在厅旁已听到议论,这时进来,哭丧着脸,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

恕罪!”

“说,怎么回事,怎会出此差错!”

“奴婢……奴婢到那边去要人,老太君房中年轻丫鬟本来就少,前几夜没合

眼,都去睡了,只有浣儿和姚姑姑在,奴婢前几次见过浣儿的,却是认识,她也

没说她不是府中丫鬟,奴婢就……就带她过来了,谁知道……呜呜!”

“糊涂!——亢总管,你看这事怎么办?”

“只有……只有让大公子收房了,唉,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应……应该是愿意的!”s月急欲脱罪,忙c嘴道。

“呸!死丫头,人家是否愿意,你怎么知道?”

“她……她……娘娘,您问大公子!”

贾妃道:“筠儿!你说!”

当着这么多人面,出乖露丑,我真是怨天无门、恨地无缝,正自脸皮火辣,

额头渗汗,闻唤忙点头:“我……我愿意!”

“谁问你了!是问人家那姑娘愿意不愿意!”贾妃又气又好笑。

“娘娘,我看莫问了,事已至此,那姑娘怎会不愿,麻烦的是咱们不知如何

跟九叔开这个口。”我闻声望去,发话的人却是吴七郎,原来在我低头汗颜中,

东府众人已陆陆续续来到厅中。

京东人语道:“我担心的也正是九叔不乐意。”

宋恣道:“九叔若是得知细情,或许会心中不痛快,但如不这样办,则更是

个大麻烦。

事情已到了这地步,九叔不乐意也只有同意了。“

关西魔头缠伤布,哇哇大叫:“好哇!咱们这里正忙着c办婚事,大公子也

没闲着,先

替自个纳了个小妾!哈哈!“

这是什么意思?替谁c办婚事?只见东府众人面色有异,你看我,我瞧你,

片刻沉默后,宋恣咳了一声,道:“依我看,东府沉寂了十多年,倒不如借此机

会大大闹他一番,一妻一妾,同时纳娶,虽有些过分,但喜上加喜,岂不别开生

面,更加热闹?”

东府众人轰笑,大多拍手赞成。

贾妃也点头道:“快刀乱麻,尴尬事变成喜事,也无不可。”顿了顿,含笑

向我道:“筠儿,真是便宜你了,与陆家小姐的亲事,本来是要瞒着你到拜堂时

候的,现在给关东魔这乌鸦嘴漏了出来,索性跟你说个明白,今儿嘛,原是你的

大喜日子!现在你又给自己惹出个偏房,两美同娶,你这新郎官,到底更疼谁些,

到时你自己看着对付罢!”

众人皆笑,京东人语笑道:“这么个热闹法,老太君一高兴,只怕也要起床

喝喜酒了!”

贾妃道:“原是替她老人家冲喜,才办得这么急的,老太君怎能不赏面?”

京东人语道:“还是娘娘知道老太君心事,早上宋恣才那么略略一提,老太

君立时精神了许多!”

宋恣欣然道:“老太君能提前醒来,看来身子骨比我预想的还要旺健!”

吴七郎笑道:“九叔一会来府,万万想不到来喝喜酒的人自己成了亲翁,这

个要拜托十妹先去说说,免得九叔猝不及防,晕倒当堂。”

宋恣道:“九叔是自己人,还好办些,上陆家抢亲这事,谁去办?”

胡九、关西魔齐道:“我去!我去!”

辕门兽摇头道:“不妥,不妥!这两人一去,定与陆幽盟打起来了,陆家那

些玉器珍玩,多半不保,是去抢亲又不是打劫,砸坏人家宝贝,结怨太深,这亲

家还怎么做?”

胡九、关西魔齐道:“放p!陆幽盟不乖乖交出新娘,我们最多揍那老儿一

顿,怎会砸他东西?”

辕门兽笑道:“你们瞧瞧,这两人不打自招,专会惹事!”

吴七郎道:“我去罢!我与陆幽盟有数面之交,如今情况特殊,劝他姑且从

权,就当新娘子替老太君尽点孝心便是了,反正新郎又没换人,只不过日子提前

一些,咱们武道中人,讲究那么多干嘛?”

京东人语道:“陆幽盟这人刚愎自用,不好说话,你那点交情恐怕不够。此

事既然办得如此匆急,只可偷抢,不可明说,咱们江南一带向来有抢亲一俗,到

木已成舟时,那陆幽盟也无话可说了!”

关西魔道:“陆幽盟势利得很,一向只跟贾似道交好,不把咱们东府这边放

在眼里,这次让他难堪一回,也是一乐!否则娘娘下道懿旨,谅他也不敢不遵。”

贾妃不悦道:“本就是咱们理曲,委屈了人家姑娘,抢亲有俗可从,还算勉

强说得过去,下旨则强人所难,怎可以势人?”

关西魔陪笑道:“说说而已,娘娘且莫当真。”

宋恣断然道:“此去非十妹不可!”

胡九道:“为何非得十妹?难道要十妹施展幡法,将新娘子的魂魄拘来?”

吴七郎道:“呸呸!大吉大利!九郎你快给我闭上臭嘴!”

胡九身子本矮,这时又矮了几分,掩嘴不敢则声。

宋恣道:“只有十妹是个女子,而你们一个个臭烘烘……怎好接近新娘身子?”

众人都点头称是。纪红书不满道:“谁说只有霍姑娘是女子,本座难道是臭

男人不成?”

京东人语大喜:“雀使如肯出手,那再好不过了,你的身法,当真称的上是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你将新娘悄悄请来了,那陆幽盟恐怕还在蒙头睡

大觉呢!”

宋恣点头:“那就这样,十妹原是水军出身,派她去说服九叔,七郎、辕门

兽协同雀使抢亲,万一被陆幽盟发觉,你两人可断后,让雀使带新娘先行。”

至此,众人议定,我这个新任东府少主,看来除了秉承公意,等着拜堂上床,

别无他事,莫说c手,压根连嘴都c不上。

众人有的去抢亲,有的筹备婚仪,纷纷告退离去。贾妃向我招手道:“筠儿,

你一会随我去见老太君,不过,去之前,有几句话我想先跟你说说。”

我道:“姑姑请吩咐!”

贾妃沉吟片刻,道:“你如今这么大了,有些事也无须瞒你,你可知道,老

太君为何与你父亲水火不容?”

东府与贾似道的交恶,一直让我暗觉奇怪,按说,贾似道是老太君的亲孙,

乃乃与孙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至闹到这种地步?于是顺着贾妃的语气,

道:“孩儿不知!”

贾妃叹了口气,道:“那我就跟你说说老太君的故事吧,也就是咱们的家史。”

我道:“姑姑请讲,孩儿也很想听呢!”

“老太君出身于江西望族汤氏,原是个重礼守旧的大家小姐,十五岁嫁入咱

们贾家,未经数载,便年轻守寡,当时你爷爷年仅三岁,弱妇孤儿的,难免遭人

欺负,我们贾家在天台又是大富,田产颇丰,老太君当年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出

身巨族,见的事多,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便暗暗处置了天台老

家一些家产,换来银钱,托临安城里为官的娘家兄弟另买了些田产,以留后路。

果然,不出一年……”

不出一年,贾家冒出一件夺产的官司。贾涉父亲的一个小妾,与族人早有私

通,这时互相勾结,指称因j而生的孽种是贾涉父亲的遗腹子,欲分家产。那族

人甚有势力,串连本族,买通当地官员,欺负汤氏是个年轻不解事的妇人,不仅

构陷官司,且暗下散布谣言,反咬一口,说汤氏水性杨花,不安妇道,与人通j,

贾涉并非贾家的后代。

这种事情无影无边,却伤人甚厉。况且,只要有钱有势,什么肮脏证据造不

出来?汤氏娘家在江西,路远不说,而且那时也正遭遇麻烦,无法照应这边。汤

氏自知抛头露面,承应官司,徒然自取其辱,大堂之上,恐怕连身份脸面都保不

住,便果断找来当时替贾涉父亲治病的名医,一面束之以情面,一面赠金相求,

得到了贾涉父亲身亡前一年便不能行房的证词物据。随即约谈那小妾,威胁利诱

下,花了一大笔财物,私下了结官司。经此一事后,汤氏知道世情艰险,什么都

不重要,保住儿子的性命才最重要,多财遭嫉,这种事难免又起反复,要是不良

之人谋图家产,累及幼子性命,那便后悔也迟了。于是借了祭祖的名义,散财分

润族里,以息族人之嫉恨,彻底平息了非议。其后,汤氏委托老实可靠的贾涉塾

师打理天台剩下的田产,带上年幼的贾涉北上临安,远离了是非之地。

汤氏闭门不出,一心教养独子,对你贾涉管教极严,也是指望严训出贤才之

意。贾涉呢,倒也争气,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大官,为人不骄不躁,处事公正,

侍侯汤氏老太君也极恭顺,从未拂逆过母意。汤氏又替儿子娶了娘家侄女为妻,

合家上下,亲慈和睦。从早年霜居教子,到如今有这样的结果,汤氏是很满意了,

她的事迹,在亲友之间,甚至在贾氏宗族中也一向被传为美谈。

早年的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但汤氏显然没有全然忘记,对儿子纳妾的事格外

慎重小心,非出身名门大户、品行端庄的女子不肯让进贾家的门。但名门大户女

子,哪个又甘居人妾?

以至贾涉在外为官奔走多年,身边一直没个贴心的侍妾。有一年,贾涉去临

安城外的钱溏县访友,路遇一个洗衣妇,着了魔一般,迷上了那妇人。那妇人便

是贾似道之母胡氏,她本是人家的妻子,贾涉满着家人,千万百计将她买来了作

妾。

这种出身的女子,且曾为他人之妻,与贾涉结识的情形又如此暧昧,无论从

出身还是礼法上说,都是汤氏难以容忍的事,自然百般不许,并责令贾涉限期出

妾。那贾涉虽然孝顺,却不是个懦弱无主见的人,又真心喜欢胡氏,于是暗留胡

氏在外,待胡氏生下儿子——就是贾似道,才旧事重提,在老母跟前恳求。

胡氏虽然进了贾家的门,不受汤氏欢迎,是可想而知的。贾似道从小由生母

在外带大,

五岁才进贾府,与两代汤氏并不亲近,虽不能说呆笨,但性子怪僻,成天只

喜玩猫逗狗,与贾府大家的教养格格不入,汤氏自然认为胡氏没有管教好儿子,

对这唯一的孙子也并不宠爱。

这胡氏性格却极温良恭顺,背顶戳指之讥,侍侯正妻、婆婆无微不至,让人

无话可说。

但在贾似道七岁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让胡氏在贾府无法存身,终于被赶

出了家门。

原来贾妃之母小汤氏,隔了多年,终又有孕,且按郎中推测,多半是男胎。

汤老太君十分重视,举家上下,战战兢兢,侍侯唯恐不周,这让刚得到贾家大人

一点宠爱的贾似道重受冷落,很是不满,成天闹气,一天,小汤氏正遵医嘱,在

园中走动,不料,贾似道正发脾气,拿g追打桊养的狗,几只狗一惊四处乱撞,

竟将小汤氏冲倒,引发了小产。

最叫汤老太君吃闷的是,流下的胎儿,还真是贾家千求万盼的男胎。痛定思

余,贾似道还小,责任自然怪到了胡氏头上,这回谁拦也没用,草草将胡氏遣嫁

给一个石匠,远远地打发了。至此,老太君一见贾似道就会想起痛心的事,久而

久之,隔阂更深,而贾似道也对老太君赶走生母耿耿于怀,索性自暴自弃。贾似

道与老太君两人互相怨恨,几乎不再有祖孙之情了。

贾妃说到这里,叹道:“往事已过,谁是谁非,都不必再论了,再怎么说,

我们终究是血缘联结的一家人。我母亲临终前交代我好生照顾似道,表示她早已

原谅你父亲了。事隔多年,老太君还能有什么怨恨的呢,听说她老人家常派人训

斥那边府上,这不正是说两边还是一家子么?不过,老太君固执,不愿明言罢了。

筠儿,你听了这些往事,应该更能体谅老太君的心境,若是见面时有什么难听的

话,也要顺着听从才是。唉,老太君这辈子十分不易,如今衰残之年,只有你们

小辈抛开往昔一切宿怨,重归一家,她才能真正快乐呢!”

我垂头道:“老太君既令人生敬,又复……可怜。姑姑请放心,我会加倍小

心侍侯她老人家,让她开开心心!”

贾妃嗔道:“你还没听懂我的话?什么叫‘加倍小心侍侯’?你该真正像个

重孙,心中不要存有任何隔阂才对!”

我望着她嗔容,经过方才一番长长的透不过气来的追述贾族往事,仿佛我与

她两人是“劫余”的亲人,愈觉贴近,我被她浑身散发着甜柔无间的亲情所感,

一时难以自己,很想就此依偎入她怀中。这臆想中的画面,只轻轻一闪,便变为

y亵相缠的情景,登时心下大跳,气浮难定。

贾妃毫无所觉,离座而下,扶着我的肩头,柔声道:“筠儿,走,咱们上北

院,见老太君去,记住我方才的话哦!”

我哑声应:“是!”

我放缓脚步以迎合她的扶行,众宫女远远在后跟随。

临安的十月,午后阳光洵和,晒在身上,仿佛有余烬暖人,令人留恋不舍。

我与贾妃缓步而行,一路上遇到的府中人都停下忙乱的步伐,弓身垂臂目送我们

行过。贾妃对众人似瞧非瞧,浑然自若,映着阳光的脸庞,正如这初秋的天气,

成熟中略带萧瑟,微凉中尤有暖意。

我不知不觉沉入静默,品汲着她醉人的风韵,也许只有这一刻了,不再有明

日,这般温存的时光,随着我踏步而行,纷纷碎裂。

一片落叶以百转千回的身姿,在空中逗留起舞,终于委身落地,被轻风托动,

贴地滑行,引领着我们的步伐,我们都避开了叶身,甩它于身后。

“筠儿,你在想什么?”

“……姑姑,我在想你呢。”

“想我什么?”

“这个园子,你以前常来吧?”

“是呀,那时候……我真年轻!”

“姑姑现在也不老,简直是更美,我真想不出,姑姑那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那时,我喜欢穿白衣,来这水榭读书,倦了,闭上眼睛让风轻吹,太阳似

乎总没有落山的时候。”

“唔……一代才女在此,便是太阳公公也贪看啦!”

“呔!筠儿,你也学会油腔滑调了,这可不好!——唉,那时总不到太阳落

山,就有人催我回屋吃饭。”

“美人嘛,总是胃口小,才情多,我猜你宁愿餐风饮露。”

“筠儿,你这是在调戏姑姑么?”

“不敢,小生太晚,来不及调戏当年!”

“那你现在是……好呀,看我不打你!”

“啊,姑姑,你的手真凉!”

“筠儿,这就是内功真气么,啊,真暖和,也很舒服,胜过那些丫头捶肩按

背许多……”

我停下脚步,运气助她驱寒,她唇角微笑,两只柔荑轻柔回握,目中意示嘉

许之色,毫无避忌的意思。在她是亲情无间,光明正大,我却心内蠢蠢,雄兔扑

腾。

“筠儿,你知道么?你幼时体弱多病,为便于太医调理,两岁被我接到了宫

里,一直是由我带着的。直到周汉公主出生,才由你娘接出宫去。那时你两只手

总是冰凉冰凉的,整天要人暖手,伸到人怀里,叫人起一身疙瘩!”

我不由偷瞄了贾妃胸前一眼,双峰被束胸收得甚紧,只现两砣鼓圆。

贾妃嗔啐道:“你瞎看什么?我最怕凉,一直是由宫中丫鬟们替你暖的手!”

我狼狈低头,忙乱以他语:“这么说,我该把‘娘娘’去掉一字,喊你一声

‘娘’啦。”

“你可没那么乖!整天‘姮娘’、‘姮娘’的叫我名字,把皇上逗得直乐,

说这小子听朕叫过几回,倒记牢了!”

我以前只听过她名叫元华,那么“姮娘”该是她的r名了,呐呐道:“皇上

这么叫你么?”

“皇上一向管我叫姮妃……”贾妃说了半句,蓦地顿住,面色一红,嗔道:

“你尽问这些干什么?”

手中一失,她已抽出手,转身行去,脸侧那儿,却连耳根都有些红了。

原来……我脑中闪过龙凤戏榻的情景,不由漪念大兴,尘根冲裤而起。

只听池中“哗”的一声,一尾鱼儿高高跃出水面,闪过一道白白的鱼肚,没

入水中不见。

“这鱼好肥!”我跟了上去,贴着石栏,借势掩去暴露的形迹,勾头凝视水

面,突然想起青阳山小镜湖的一种小鱼,最是鲜嫩味美,不禁怔思无语。

“过会儿,天该凉下去了,这鱼趁着日照水温,出来取暖了!”贾妃神色已

回复如常,倚栏望水,口中忽唤道:“s月!宫里的五色鱼由谁在照看?这天气

该把水缸挪到外面,晒一晒才是!”

s月忙急走几步:“娘娘放心,摘花最细心了,她定能想到!”

贾妃道:“那丫头最近迷上了吴仙姑道法,跟人学什么打坐静思,老是神情

恍惚的,我看不大靠得住。”

s月道:“娘娘太宠她了,我们都不大敢管她,这回她托病赖在宫里,守着

哪也不去,还不该加倍仔细些?”

贾妃啐道:“我宠你们宠坏了?倒怨起我来了,你这婢子,早上事我还没罚

你呢,这会敢来说嘴!”

s月笑道:“娘娘最疼我,索性疼到底罢!饶了奴婢这一回,我这就去让人

传话。”说着,转身离去,其他几名宫女一阵低笑。

我念及师姐,心下一酸,猗念早抛脑后,道:“姑姑,我许久没进宫了,何

时能再去看看就好了!”我估量贾大公子重病,至少也有半年多没去过皇宫,也

可算是“许久”了。

贾妃道:“这也容易,你伴太子读过书,太子如今还记得你呢,周汉公主也

想你,改日

我传你入宫,只是早去早归,不便留宿哦。“

我点头道:“孩儿明白!”

贾妃看了看我的脸色,微微讶道:“筠儿,你身子不大舒服么,这会起风了,

咱们不再耽搁了,走罢!”

步出水苑,穿过两道回廊,贾妃抬头道:“哟,到了,筠儿,你该知道怎么

做?”

出乎我的意料,老太君竟能坐起倚榻,也未像贾妃担忧的心怀成见,从神情

中见她无喜无怒,说话断断续续的,语气平淡,但我猜她多半还是欢喜,只是未

全然表露。

贾妃则很热心,尽说些“我”过往的趣事,逗老太太高兴。

老太君最后让人捧来一道翡翠的玉牌,镂空雕刻,上书“光复河山”四个篆

字,辞色陡然见厉:“贾氏……遗训,你接稳了!”

贾妃面有异色,迟疑片刻,以目示意我接牌,道:“筠儿,不可辜负先辈的

遗教!”

我郑重接过,心中纳闷:“这是什么?见面礼么?还是传位的信物?”

又坐了片刻,贾妃道:“老太君累了,歇会罢,晚间是筠儿的大喜事,我再

让新人来磕头!”

老太君这才稍见欢容:“让三郎加把劲,再提一提我这把老骨头,我到堂中

受过礼,也就无憾了!”

贾妃笑道:“不用!老太君没照镜子,您现下可精神着哩,一会孙女扶您出

去。”

老太君笑着点头道:“那敢情好!”

出了老太君屋外,贾妃容光焕发,春风满面,扶了一下我肩膀:“筠儿,老

太君终于放下心结了,我真高兴!”

我也替她欢喜:“姑姑,你走路都轻快了好些呢!”

贾妃仰天吸了口气:“是呀,了却了一桩心事,你不知道,老太君有多固执!

谢谢你了,筠儿!”

我讶道:“我可什么也没做呀?连话都没说两句。”

贾妃道:“你神气淡定,不起慌毛躁,老太君最喜欢你这样的乖孩子啦!”

我暗下汗颜,嚅嗫道:“是吗?”其实,我那时在想着师姐,不知她现在是

否还在宫中?

“也许……也许是因你不太像你爹爹吧?似道坐下来,也很能装出样子,但

你不同,你是骨子里透出的沉静之气,这些满不了老太君的……”贾妃沉吟道。

我有沉静之气?师尊若在,听了这话,恐怕要笑掉大牙了!师尊每当施训,

总是说我“太浮躁”,非修道者气性,“丹儿,气静方能察远,性浮易惹心魔,

你记住了!”“畜生!你若坠入红尘,不须半年,我辛苦帮你培育的灵基,就会

被你败光!”

没想到,在“红尘”中却有人替我平反,说我有“沉静之气”,纵然我面皮

坚厚,脸色也不由通红起来。

贾妃撩眸讶道:“咦?筠儿,你脸红什么?经不起夸了?”

我摸了摸玉牌:“老太君给我这块玉牌,上面写着‘光复河山’,莫非是要

我……?”

“这块玉牌,是你爷爷当年率军征北时的令牌,上面为何会有‘光复河山’

四个字,倒不是咱们贾家狂妄,而是另有缘故,往后亢总管自会跟你细说,但我

要劝你一句。”

“姑姑请讲!”

“这四字训,宜默记于心,不可轻言。先辈有此殷盼,后人未必能行,你若

有志于此,也有此才能,肯为朝廷出力,当然很好,否则,修身齐家,未尝不是

件无益于世的事。筠儿,‘治国、平天下’岂是人人能谈得上的?‘光复河山’

这四字,何等堂皇,又何等沉重!本朝上下,谁不拿它说事,谁又能做得到?便

是当今皇上,早些年,也常念念不忘,以它鞭策自己,如今却提得少了,不是不

想,是无力办到。况且,这四个字,既能成事,也能害人!”

“这话怎么讲?”

“成事是指,大而言之,它能激励大家,都朝往这目标努力,振兴朝廷,小

而言之,则鞭策个人,奋发有为,建功一番功业。害人呢,是指本朝南渡以来,

不知有多少人、多少事受这四字之累,有的狂妄躁进,自取其辱,伏尸遍野,大

伤国力,有的借名说事,打击异己,图一己之私,有的空谈说教,耽误实事,有

的呢,明知自己才具不足,但背负重名,不敢推却,勉力为之,反落得害人害己!”

我自幼与世隔绝,对家国之念本是极淡的,但师尊年轻时甚为好学,身为道

士,亦可称得上是一名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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