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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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淡淡一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又会为谁改变多少?”侧着头想了想,又道:“不过,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莫使空对月,能欢笑暂且欢笑罢。”

春幡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如神女这般国色天香,古书上不是都说吗,男人为博红颜一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主人自然也不能例外。不是说吗,三千宠爱集一身,六宫粉黛无颜色,可见红颜便是世间最利的武器,要不,世上的女子,为何要费尽心机涂脂抹粉,还不是为了以柔克刚?”

楚楚叹息了一声,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以色事人者,谁得善终?貂蝉刀下绝,绿珠当楼坠。当日姊妹弟兄皆列土,顷刻宛转蛾眉马前死。”悬腕沉笔,已在画上题字完毕。

春幡凑近细看,朗声读道:“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

从风还共落,照日不俱销。

叶开随足影,花多助重条。

今来渐异昨,向晚判胜朝。

这画已够寒碜,为何连诗都如此隐晦难懂?神女,地宫里好久没这么欢乐了,昨晚你唱的曲子,每个哥哥都在哼,叫我说,神女应该在右边画两只并飞的彩蝶,才较应景。”笑嘻嘻张口唱道:“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楚楚面红耳赤,伸手欲打,后者躲了开去,叹息一声,道:“主人听了,自然高兴得无以复加。但是神女,你为何一直怏怏不乐?”

楚楚面色有点发白,勉强笑道:“我怎么不开心了?你不是说,有我在此,地宫里每日载歌载舞,不知有多欢乐吗?”

春幡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深夜,总听到月宫里传来琵琶声,哥哥们都说那曲子动听,我却每次都听得发冷,总想起我被遗弃在大街上,周围里都是陌生的人,旁边虽然都是一排排的房屋,但都不是我的家。神女,你也和春幡一样,没有地方可去吗?”

一滴泪水,从楚楚眼眶中溢出,碎落在纸上,春幡吓得瑟瑟发抖,她却旋即拿袖擦拭了去,展颜笑道:“春幡,你知道那曲子的词吗?来,我唱给你听。”沉吟良久,取下墙上悬挂的琵琶来,调好丝弦,柔声歌道:

“冰雪少女入凡尘

西子湖畔初见晴

是非难解虚如影

一腔爱一身恨

一缕清风一丝魂

仗剑挟酒江湖行

多少恩怨醉梦中

蓦然回首万事空

几重幕几棵松

几层远峦几声钟…………………”

歌声曼妙,春幡听得痴了,渐渐眼前都是她在琵琶上拨动的手指,五指轻拢慢捻,根根犹如招展的兰花,如磁铁般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眼光慢慢发直,最后扑通一声,跌在案上。

楚楚苦笑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抚摩他的头顶,半晌,似乎下了决心,将他面孔拨弄过来,俯下身去,拍了拍他的面孔,以一种柔婉入骨的语气道:“春幡,张开眼睛,看着我。我要去找一个人,你知道的,他在哪里。”

……………………………………………

四周灯火通明,唯有这里是一片漆黑。木门虚掩着,一股霉烂的气味迎面扑来。春幡小小的身影一摇一摆,径直走到门前,使劲去扣门板。

门内吱啊一声,有个黑壮的身形闪将出来,迎面对上春幡,凝神一看,却吓了一大跳。只见他面色苍白不见血色,眼睛空dd的,不知落在哪里。他一把拉住他的小手,只觉触手冰凉,不觉大骇,连声道:“春幡,你怎么了?谁将你害成这样?”

只听一个柔和中不失刚毅的声音在后面轻轻响起,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蓦地响在耳旁,轻声道:“是我。”

他浑身便是剧烈震颤了下,下意识转身向内疾步便跑。只听她在身后冷笑连连,他哪敢回顾,只知将真气提到极致,没命地循着暗道急奔。只觉两腋如生清风,两旁石壁不住后退,也不知跑了多久,已听不见任何声息。

他虚脱地靠上后壁,犹如好容易浮上水面的鱼,大口喘息着。突然鼻端有一股香氛慢慢传来,情形无比,若带着微微甜意,闻之令人便生醺意。他猛然惊醒过来,身体都已僵硬得不能动弹,好容易将头扭过去一看,一个娉婷的人影半笼在y影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如星辰,定定望着他。

他面色都已惨白,手向怀里一摸,已将那把藏了多日的匕首握到手中,咬了咬牙,便要向胸膛刺去。突听她痛呼一声,脚下疲软,粉底折枝花蝶杂宝纹锦纱裙四下散开,已像一片落叶般向地下飘坠下去。

他的身体快过他的思绪,如箭般冲过去,拦腰将她死死扶住,伸手便去探她脉络。谁知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在他怀里飞速一转,身上大x已尽数被封。她目中盛满了怒意,将他下巴慢慢扭转过来,对准自己的面孔,伸手便将他眼上的晶片一把揭了开去,一字一句咬牙道:“纵然相逢应不识,此等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施展?!骗人的感觉很不错吧,我该叫你昆仑奴,还是魏王子?”

他定定望了她一眼,下了决心,闭上眼去,狠狠便向自己舌头咬了下去。谁知唇上瞬时一温,芬芳的气味扑面而来,引得他心狂跳起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仰首贴上他的面孔,眼对眼,鼻对鼻,丁香小舌从他齿间倏地滑了进来,他牙齿堪堪落下,又急急抬了起来。突觉喉间一凉,已有一物顺着喉管滑了下去。她将手猛地一松,便退了开去,差点害他直跌在地上,俯视着他,冷笑道:“想死?有那么容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了,如今还给我,也是应该!”

他垂手不语,瞑目待死,谁知只觉一股清凉的感觉慢慢从喉间沁开,口中舒畅无比,顿时明白过来,睁眼一看,已被她似嗔非嗔地瞪了一眼。他心中无端便是一荡,随即便是一冷,失声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紧紧抱住了头,不再看她一眼。

她冷笑道:“容华何德何能,竟有这般死心塌地的奴才。你扪心自问,他待你就算不错,我待你又当如何?难道你为了他,就要把我瞒在榖里一辈子!”

他死死揪着自己发顶,嘶声道:“你再我也是无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说过,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魏东明本来质愚,只有贱命一条,无论死在你们何人手中,都是天意。东明无怨无悔,但求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她轻轻拊掌,轻蔑地道:“无愧于心这句话真是动听,好生让人感动。当日在广寒苑,你将铁冕赤身露体送到我床上,想必也心安理得得很。”

他浑身瑟缩了下,只差将头支在地上,打定主意,任由她怎般分说,再不回应。她瞧着他的面色,突然轻笑了一声,道:“好奴才!你倒是又臭又硬,就以为本姑娘拿你没办法了不成?横竖你已经占过本姑娘的便宜,再给你占上几分,又有何妨?”一手已拍开了他的x道,绵软的身体,款款覆了上来,在他耳边轻吹了口气,气如芝兰。

他心几乎要从胸口蹦跳出来,明明知道应该避开,偏偏身子就像定在地上般,动弹不得。只听她冷哼了声道:“这倾城法力,本姑娘倒是好久没用了,且在你身上小试牛刀。你若不想我对你用摄魂大法,还是老实听令的好。否则,无论怎样,都脱不了一个污名。你自以为尽了忠义,须知这点虚名,还要看有没有人肯成全你?”腻脂香靡,十指柔嫩,在他前胸轻轻画圈,但凡所经之处,都似乎在火中剧烈焚燃,又在冰中瞬间封冻,使他险些要惊呼出声,只听悉悉挲挲,分明是轻罗解落下去,他半是渴慕,半是绝望,哑声道:“楚楚,不要,不要这样轻贱你自己,也等于是侮辱我!”

只听啪的一声,右颊上便是一阵剧痛,嘴角一股腥甜上涌,险些要脱口而出,显然是她动了真怒。只听她喘息声慢慢平复,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轻贱?!你为虎作伥,害我认贼作夫,将我轻贱得还不够吗?我如同笼中鸟,滩上龙,任人鱼r,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死不足惜,先要给我一个明白!”手蓦地穿入他中衣内,在其上蜿蜒爬行。是梦想都不敢的情景,偏在此时此地,他身体都已滚烫,跟着她的动作俯迎,一触即发,心底却哀凉成冰,缓缓张开眼来,极清晰地看到怀里的人双眼紧闭,眼角分明有成串的泪水,不住坠落下来。

他默默伸出手去,慢慢抱住她的身躯,然后啪地一声,环着她膝盖,直挺挺跪在她身前,碧澄的眼睛直直望着她,轻声道:“你答应我,说了以后,便给我一个痛快,我就告诉你。”

银灰色四合如意洒线绣云罗灿灿生华,白玉莲花冠压在墨缎般的青丝上,愈衬得容华气质高华,冷玉似的面上有微微的桃红晕开,连带着那从来难以见底的眼中亦似有盈盈的波光流动,春幡捧了通犀玉带随侍在侧,一时不觉看得呆了,被他瞪了一眼,自己亲手取过系上,才如梦初醒般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春幡今日总算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容华浅笑道:“若是你曾见过魏东明昔日风华,想必决不会这么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的袖管,低低道:“你哪里知道,这银灰是她昔日最喜的颜色,只怕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了,起身道:“夜已深了,莫叫她久等。”

琉璃灯迎风溜转,淡淡散开一地的蜜合香氛。春幡走到石板尽头,不觉皱眉道:“神女叫我们到这里来寻她,怎么尽是黑黝黝的,连个人影都不见?连水池都被挡得这么严实,伸手不见五指。”

话音刚落,只听得琴音幽奇,犹如泉水叮咚,拨开一串轻快的音符。伴着雅丽的琴声,光线骤增,一盏盏莲花灯在池中次第开放,七色花朵光彩迷离,团团簇拥在湖面上,仿佛铺就一条彩虹鹊桥。整个湖面原来被天碧染金的绡纱笼着,绡随灯转,映得湖面忽幽忽明,变幻着冷冷波光。一个婀娜的身形置身在同色绡纱围就的高台之上,衣裙是粉嫩的鹅黄色,映得她的肌肤晶莹皓洁,其上如烟如雾,笼着粉霞色攒金银丝线绣就芙蓉花的玉绫罩纱,织金百鸟穿花曳地长裙如拖六幅湘水,其上缀满无数流光溢彩的七彩缨络,将她整个人都环在一片霞光中,惊鸿归云髻上只以零星几点暗纹珠花固定,一枝翡翠金玉凤凰傲立其上,凤口垂荡下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红宝发出闪烁星光,仿佛是她眉心一点映血朱砂,映出她人艳光,瑟瑟青柱,香木金栋,都在她身后黯淡无光。她笑吟吟抬起头来,眼波如三月春水,倒映着容华的面容,轻启檀口,清歌宛转,一唱三叹:

“窗外寒星冷月隔着雾 长夜对残烛

镜中愁容满面发未梳 素颜眉头蹙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误 相思穿肠肚

悠悠岁月几番寒暑 此去经年陌路

三生石 三生路 三世情缘尘归土

但相思 莫相负 再见时盼如故

如花美眷谁人顾 浮生无你只是虚度

似水流年惹人妒 人间有你却胜无数

没有你 不见你 未见你 芳心问谁吐

没有你 满腹的心事向谁诉 ……………………”

满湖的菡萏都在湖中轻颤,仿佛也为歌声动容不已。四周宫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透,唯恐惊扰了这场梦境。容华定定望着她的面容,一步步踏上荷花连成的虹路,微风吹起他银色的衣角,湖面上洒落着他梨花般的面容,犹如碎开了一地琼瑶。两人眼光缠绵在一起,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良久,楚楚粲然一笑,手在琴上轻捻慢拨,琴声已渐凄婉,歌声亦略低缓:

“谁说莫把青春误 浮生无你只是虚度

谁说莫把伊人负 人间有你却胜无数

今生的我还在读 前世诀别的一纸书

手握传世的信物 而你此刻身在何处

今生的我还在读 前世诀别的一纸书

可你转世的脸谱 究竟轮回在哪一户

没有你 不见你 未见你 芳心问谁吐

只因你 让青史绝唱于千古………………………”

一曲渐终,容华已伫足在琴座前,单膝着地,与她齐平,脉脉凝视着她。满室宫人依依不舍,拖拖拉拉,在春幡驱策下,一步三回首地走了,只剩得满湖荡漾的并蒂莲。两人十指交相紧握,再无罅隙。静了半晌,楚楚嗔道:“怎么,一句夸奖都没有吗?”

容华微笑道:“这几日,我已经习惯了惊喜,如今倒期待娘子是否有黔驴技穷的一日。”

楚楚噗嗤一笑道:“黔驴技穷么?自然定是会的。”伸手将他莲花冠上的碧玉簪一取,满头乌瀑般的青丝便飘曳而下。她的人亦斜靠过去,静静依偎在他怀里,呢喃道:“嘉鸿,你说过,我们是在湖中相遇。人说三生石上,三生缘定,不知可否如是?”

容华含笑吻了吻她的额角,她仰头相迎,突然浅浅一笑,指了粼粼湖水,朗声道:“眼前虽无山色,却有湖光。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愿以这池水发誓,若是负我,又当如何?”

容华执起她的手,轻轻送到唇边,望着她略显紧张的面容,璨然一笑,极清晰地道:“楚楚怎么忘记了?生同室,死同x,本就是嘉鸿向天地许下的誓言。口不心齐,寿随香灭。”

楚楚全身都是一颤,双眼紧紧闭上。一滴晶莹颤颤巍巍,从浓密的睫毛上滚落下来,映着珠光宝气,宛如一颗剔透到极致的宝石。她反手抓住容华来扶的手,轻笑道:“感君情重,不觉泪垂。妾身身无长物,能够回报的不过一残躯尔,蒙君不弃,救于水火,犹如杜丽娘得以死而复生,不由令人感慨万千。想来广寒苑那出离魂,比照你我之情,却原来最恰当不过。纵然是一晌贪欢,也本是三世前缘。嘉鸿,偶然间心似缱,一水间。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泪水涟涟,尽落在容华银色襟袍前,只将那四合如意濡湿得似断非断,似连非连。

容华俯下身去,轻轻吮吸她眼角的泪水。她眼中含泪,面上却笑容妩媚,弓身勾上他的脖颈,吹气如兰,低低道:“怯雨羞云太容易。

昔指天发愿,从今永无抛弃。

妾空明艳,

那堪落红成地衣……………………”

不待他分说,一手已掩住了他的唇,柔声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手指悄悄移到了他胸前,在肌理均匀的胸膛上慢慢划着圈

容华挑了挑挺秀的眉,轻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而。”将她拦腰抱紧,足尖轻轻一点,已落入了湖中。他满头的秀发水草般飘荡开来,有几缕散落在白玉般的项上,黑白分明,面上晕开了些许的胭脂色,双眼里都是漾开的波光,低头去咬她的衣带。未几,鹅黄纱裙与银色罗袍缠绕在一起,犹如花开并蒂,颤悠悠浮上水面。两人身躯在水中犹如两条相依的游鱼,交相覆盖。忽听楚楚软语道:“嘉鸿,今天听我的。”手指绕在他前胸,后者玉润的肌肤上,已慢慢凸现两朵嫣红的红豆,犹如梅花盛开在雪地里,娇艳妖娆。他闭着眼帘,声音有些轻喘,咬了唇角道:“………………好……………由你……………”忽然声音不稳,颤呼了声,身子差点跌下湖底。

楚楚含笑将他的衣带绕上他的手腕,固定在一左一右的两盏荷花灯上,连脚都困缚在一起,用带子环了几圈。容华肌肤从来幼嫩,不过这么几下,已留下青色的印痕。他低了头咬牙不语,待得楚楚来抓他的双脚,才微张了眼,闪躲道:“绑脚却是不能,那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楚楚,你抓哪里?!”

楚楚慢条斯理将手中那跃跃欲试的兽角松开,低头困紧他的双脚,抬起水光潋滟的眼来,突然张口便咬他的唇角。这一下竟是无虚,容华蔷色的唇立被咬破,几缕血丝慢慢掠过水面。后者半声痛也未呼,顺势死死合上她的樱桃小口,两张嘴几乎粘合在一起,无数的水泡从其间涌动开去。突然男子浑身一颤,呻吟道:“楚楚,轻些,你弄疼它了!”

墨色花丝般的毛发中,有粉嫩的雌蕊怯生生挺立了起来,又如小鹿的嫩角,刚探出一个头,便在女子的手中被拧转扭动成各种形状,顶上胚珠搓揉得已成嫣红。男子低低道:“我知道这几日我魇魔了,未免贪得无厌,但暂且饶了我罢…………………啊!……………唔……………”声音碎落在相依的唇间,只传出几个破碎的单音。优美的身躯不住颤栗着,突咬牙道:“我不成了!”

r色的水流四散开来。女子轻笑着转身欲走,还没逃开几步,早被身后的男子拦身一捞,双腿顺势往腰间一拧,身子已倒在湖沿上。她还没来得及起身,腰已被紧紧扣住,身子绷成一张弯弓,在剧烈的撞击下堪堪落下,又倏地仰起。水花四溅,满湖荷花灯忽合忽分,仿佛也在惊疑不定。男子有力的手臂,紧紧嵌在女子不堪盈握的腰肢上,近乎贪婪地啃咬着她光l的玉背,口中模糊不清地道:“给我!”

女子面朝着玉壁,双手软软搭扶着,头上的鬓发散乱在水中,随着她的臻首扭动犹如蛇舞。她百忙中还拉过青丝揽在胸前,柔声道:“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

男子双手用力,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深深看着她的面容,再重重吻下去,双眼迷离,轻声续道:“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两具同样精美的躯体在水中不住交缠,七彩荷灯涌动其间,忽明忽灭,犹如一场最糜丽的春梦。每一个姿势都犹如舞蹈,忽而雄壮有力,忽而婉缓舒徐。男女在水中变幻着追逐的游戏,犹如嫦娥奔月,又如骊珠追星。湖面不住滚涌,犹如云翻雨覆。不知过了多久,才倦极而分。男子追过去将她揽到怀里,轻笑道:“来不言兮意不传,作暮雨兮愁空山。倏云收兮雨歇,山青青兮水潺缓。楚楚,嘉鸿此生的欢乐,都是你带来的,纵然一夕之欢,亦可无悔今生。”

满湖芙蕖灼灼,映着两人刚从绚烂中渐渐清明的眼睛。女子伸手慢慢抚上他精致的线条,眉梢眼角,一再流连,笑容忽收,轻声道:“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站起身来,将湿漉漉的衣裳逐件扣好,又反手将银袍披到男子身上。男子声音还有些朦胧,拉着她手央道:“楚楚,长夜未深……………………”

女子巧笑嫣然,松开了他的手,道:“嘉鸿,今晚只是开始。妾身还有一曲,想请梁郎品鉴。”

男子抬了抬眼,笑道:“我的娘子本来便是天人,曲妙如神。嘉鸿试耳以待。只是这般,你不会着凉吗?”

女子不觉一窒,猛地低下头去,不过少顷,又抬起头来,笑容未失,道:“这点凉算得什么,嘉鸿,待我奏来。”赤脚走上莲台,已在琴座前坐定。双手在弦上急如惊雷,金戈便起,歌声铿锵,划破夜空:

“万水千山纵横

岂惧风急雨翻

豪气吞吐风雷

饮下霜杯雪盏”

男子扣好玉带,眼角渐渐凝重。女子十指在弦上如策风雷,整个人都变得英姿勃勃,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弩弓,与适才简直宛如两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歌声愈发高昂:

“独闯高峰远滩

人生几多个关

却笑他世人妄要将乾坤路来限

曾想痴爱相伴

一路相依往返

谁知心醉朱颜

消逝烟雨间”

她目光渐渐如刀,朗声歌道:

“凭谁忆

意无限

别万山

不再返!”

铿锵一声,七弦尽断,桐木琴身从中分开,七尺青锋寒意漫天。女子以手猛击琴台,剑身倏地落在她手中,发出森森青光。她双目中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一缕青丝在刃边轻轻飘落,冷笑一声,一剑穿空而去,直指男子心口所在,犹如羿s九日,光芒蔽天!

作者有话要说:越到这里越难写,今日简直写得精疲力尽。小编已经答应,完成百万字便可分上下卷。亲们,等我!

玉指如笋,点在剑芒,指腹莹白剔透,仿佛会从中透出光来,定在那里,犹如玉琢云砌,精美得简直超越人的想象,叫人看了不由担心起来,生怕寒刃会暴殄天物。本来雷霆般的一剑,竟被他以区区一指挡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女子目中闪过一丝惊色,咬了咬牙,刚待再刺,他的中指已慢悠悠点了上来,搭到剑身上,黑琉璃般的眼中还有未褪的情潮,笑容慵懒,道:“‘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娘子,你竟狠心至此?!”

女子面色冰寒,冷笑道:“妾身命薄,哪敢匹配漂沙王?不对,如今大唐御旨金册应已呈到,你现下已是赫赫有名的西域王了。可怜女帝一片痴心,就这般所托非人。容华啊容华,如今富贵荣华,皆在你手,满手血腥,坐拥天下,可否志得意满?”

容华面色丝毫不改,用另一只手慢慢将白皙如月华的肌肤掩上,浅浅一笑,犹如绿波荡漾,明媚之至,淡淡道:“娘子,看来魏东明说得不少。”

楚楚惨笑道:“何用他说?你莫忘记,我本是漂沙国的神女,与那寒霜王朝的战神,原是同根同源,信蝉上的文字,别人不识,难道我竟不知?容华,你将我神女的身份,利用得何等彻底,甚至为了取得与寒霜王朝谈判的筹码,不惜引天雷轰顶。以红戎汁染于浸透磷汁的纸上,红戎汁挥发殆尽,纸便无火自燃,仔细一想,便能知道其中奥妙。宁远那一剑,根本是你以内力牵引他刺出!…………………………知天乾坤难断,恨我有眼无珠,梁嘉鸿,我居然会选择相信你!咫尺天涯,亲人不得相见…………………………没有我在手,西域王你如何当得稳当,漂沙国中将士如何这般容易俯首,寒霜王朝如何肯与你结盟?”

她执剑的手不住颤抖,眼中已呈赤红:“五毒奇经落在你们手中,姑获城早被你们捷足先登,那云霓与你们里外勾结,引我前来塔马沙漠送死。一踏入漂沙国,我们就落入了你的圈套,其实当时,纵然铁将军不肯开方便之门,你定会千方百计引我到宫中。”

容华点头道:“确是如此,就算你不女扮男装,我也会让女帝打开城门。”

楚楚握剑的手关节已呈青白,苦笑了声道:“可怜我自负聪明,却不知黄雀在后。漂沙国本是我的故土,所以纵然千辛万苦,我亦会赶到此地。然则,岁月沧桑,天翻地覆,身在此山中,不识真面目。我夫婿为我在沙漠中出生入死,历尽艰辛,我却被你困于宫中,一石二鸟,做了你夺取漂沙国的利器!”

容华轻笑起来,道:“娘子果然聪慧,前情后事,猜得一点不差。”

楚楚胸口不住起伏,目光都作了s出的霜剑,冷冷道:“你与慕纱王狼狈为j,折辱楼闰,就是料到有我这个蠢才会看不下去,然后你再藉此与慕纱王划清界限,取信于女帝,骗得漂沙王的藏宝,再令她姐妹相残,同室c戈。你陷我于不义,令铁公子叛出家门,又再将此事揭露。毁他清白的,不用猜,定是那y狠的慕纱王。他生性高洁,怎么受得了这般折辱,自然无心恋世。至此,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毁掉了挡在你面前所有的障碍,顺利接管了漂沙国。梁嘉鸿,你真是算无遗策,连我的歌舞,都被你善加利用,作了铁冕的催命符!”

容华淡淡一笑,道:“这世上强者恒强,弱者恒弱。铁冕他技不如人,便要愿赌服输,学不会忍辱偷生,倒也死得其所。”

楚楚银牙险些咬碎,吐出的声音都如冰棱相击:“赤子何辜?铁家军被你血洗,一蹶不振。漂沙国忠良之士,都成了你的药人,宛如行尸走r。我大唐热血男儿,西陵英勇战士,有多少折于你的阵中,魂魄断于大漠。你梁家背叛国门,本就十恶不赦,暴虐之徒,有何资格鸠占鹊巢?”

容华眼中闪过一缕寒光,冷冷道:“皇权原为人欲,忠义不过愚民,何来黑白之分?我梁家不过听命行事,若是有罪,第一当诛天子!株连九族,难道不为杀人灭口?上至九旬老人,下至嗷嗷幼童,均不得幸免,难道你们就不嫌心狠手辣?乾坤不明,何来净土?人为刀俎,我为鱼r,官民反,何错之有?”

地宫中是死一般的沉寂,良久,才听得楚楚声音极是疲倦,道:“其中是非曲折,此刻已难分明。就算苍天不公,以暴制暴,世间难宁。你若要我夫债妻偿,倒也罢了,可恨你将人性玩弄股掌之间,骗我到今时今日…………………………你以己身作饵,行离间之计,已是不堪,竟变本加厉,用魏东明作挡箭牌,令我信了你这等豺狼!我一身所伤,皆拜你所赐,你再佯装好人,假意搭救。我只当你是雪中送炭,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胆涂地,报答你的大恩。昔日诸葛七擒七纵孟获,都比不得你诡计多端,蛇蝎心肠!”

她眼中已慢慢浮上雾气,紧咬着唇的齿边慢慢溢出血丝来,声音无限悲凉,凄然道:“‘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我以为君子如玉,哪知道中山原狼!容华啊容华,我只恨这一湖碧水,令你我相逢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你这等狐媚之徒,我竟差点便想和你相谐百年。青楼卖身之人,也尚有三分人性在,你身心俱污,就如这满池的并蒂莲,纵然琳琅满目,并无一分真意!”

容华眼中渐暗,不怒反笑,声音有些沙哑,冷冷道:“嘉鸿一身清白,落于何人之手,夫人心知肚明。以此辱我,就不嫌下乘?!至于人心…………………”声音渐平,淡淡道:“人心本来险于山川,嘉鸿有言在先,娘子难道忘了?若说欺瞒,娘子不妨细想,嘉鸿所言,可是句句是真?”

楚楚胸口如被大石压顶,身体时热时冷,良久迸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角都是泪水,指了他颤声道:“不错,你句句都有乾坤,事事皆在掌控,连骗人都不用自己开口,只需误导,何等高竿?我要多谢苍天,若非他将我生成这般冷血冷肠,恐怕此刻便要呕血三升。这么多日与狼共枕,实在不易,苍天为鉴,就以你血,洗我今日之辱罢!”剑上发出龙吟之声,寒气陡增,倏地抽离了容华的掌控。身姿美妙,翩翩落于水上,身形如山岳静峙,无限杀气,自青锋上暴涨开来。

容华眼底满是讶异之声,轻轻拊掌,道:“娘子功力比往日更胜一筹,真是可喜可贺。”

楚楚面色平静无波,淡淡笑道:“尔虞我诈,彼此彼此。人生萧瑟,多谢梁公子令我豁然开朗。男女情爱,不过虚情假意,鱼水之欢,亦不过是修炼一场。你能毁我以璇玑心经得来的内力,却不知忘忧子在我体内输入了获麟一族先天阳刚真气。你不是觉得这几日反常得很吗,我且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一直都以玄女心经吸阳补y,直至昨日,方得大乘。如今我体内真气畅流无阻,还要多谢你大力成全!”

容华风淡云轻一笑,突然皱了皱眉,定定凝视着她,低低道:“昨日?”

楚楚眼光柔和,依依落在他身上,声音突然柔如柳枝,轻声道:“误你一夕,还你一朝,恩恩怨怨,就此罢了……………………”她眼光在他全身缓缓掠过,似乎想将他印入心底,最后一丝笑容慢慢消逝在她唇边,声音已冷,淡淡道:“尘归尘,土归土,你想做西域王,就必须踩着我的血上去。我若折于你手,便无人可与你匹敌。梁嘉鸿,取剑来!”

鲜妍的笑容,突然从容华眼际泛开,使他从来清冷的面容,陡然绽放出澄澄艳光,魅惑无双。他含笑望着她,懒懒将葱白手指举高,精美的躯体宛如浴水精灵,轻柔道:“娘子怎么忘了,我不需要任何兵器。”

楚楚冷笑道:“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纵然粉红骷髅,不过画皮一张,莫妄想我手下留情。事皆相辅相成,天蚕魔功虽然厉害,亦有克制之法。西域王,请了!”剑芒渐盛,湖中芙蓉,都被劲风吹得在水中不住打旋。但见得她剑随身动,在水上飞点而过,剑身所至之处,湖水皆为之开来。

容华面色渐冷,利芒掠眸而过:“火翼天翔?忘机老道真是有心了,地下人间,还能授你凤皇神罡剑术。”身子急速后退,足尖所点之处,都慢悠悠有浮冰飘荡过来,将沸水隔离开去。

楚楚冷笑道:“一道石门,焉能阻我神兽?小黑,小蓝,你们走远些!”剑气陡增,湖面上涌动着无数她的身形,五彩衣袂飘扬,犹如展翅之凤。四面都是淋漓的劲气,打在石壁上,发出低昂的鸣响声。容华的身形立在湖上,笑容清扬,眼见得剑气迫近,突然缓缓露笑,犹如一条游鱼,倏地落入了水中。

楚楚俯视水面,只见缎般的黑发在水中一浮一沉,梨花般的面容沉静无比,嘴角还挂着一丝轻笑。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已听得两鼠吱吱急叫,似是催促她动手。

她目光黯然,心想罢了,将脑中杂念尽摒弃于脑后,凝神运气,刚猛的真气慢慢流转周身,最后一点点凝于手心。只听她一声清叱,剑身在空中急转直下,势不可挡,竟将水面一分为二。湖中菡萏皆为劲气纷纷碎落,在湖中变成七彩的碎末,又随着水沫四下飞散。湖中水都自动分散开来,似畏惧这剑上的赤焰般雷霆之怒。剑身如凤鸣朝阳,又如日落海底,光芒不可视,四壁都不住颤瑟,仿佛承受不了这一剑的锋芒。她手下沉稳,心中不知为何,空落得难以自持。

谁知就在这时,手下突然一滞,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又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但不可逾越的钢墙,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她心中惊诧,难以形容,突觉一股大力反弹回来,震得她五脏六肺,都激荡不已,丹田中一阵刺痛,喉内满是腥甜之意,已涌到唇边。

这不灭凤凰势,本是凤皇神罡剑术中最强的一招,开天辟地,霸道无比。但是,如果对方的力量,竟比她还强,那这反噬之力,亦要反扑于其身。千算万算,她与地上之人,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真有人可以将天蚕魔功练到毁天之境,就算被吸取到这般地步,内力分明虚弱不堪,护身罡气却依旧毫无瑕疵,已经无物可摧!

她身体都剧痛无比,心头却豁然开朗,就像放下了一块重压心头的巨岩一般,清明无比,缓缓阖上了眼帘。

………………别了,这世上所有爱我恨我之人…………………此后种种,皆已与我无干………………

突听嗤嗤数声,仿佛是什么破裂开来。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上磅礴的压力突然为之一空。惊鸿剑没了阻挡,顿作龙吟,排山倒海,向着预定目标,一剑中的!

无数的鲜血,从那具余温的玉雕般的身体中澎湃般开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腥红的一片,仿佛整个天地都已被血所染。她思维都停止了跳动,呆呆向下一看,那剑准确无比,c入了他心脏所在,正好比一般人向右偏了两寸。

她朦朦胧胧,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他渐渐冰寒的手臂,嘶声裂肺般道:“为何?”

为何?!为何如此待我?既然是心狠手辣,为何又要在最后放手?

然则只有石壁,发出不住的震颤声,似乎在声声哀鸣。他唇上褪尽了血色,面上却还展开一丝恬美的笑容,仿佛梨花徐徐在春风中绽放,声音几不可闻,叹惜般道:“不如归去……………”眼底是d彻一切的通明,只余看透世事的死灰般沉寂,浓密的睫毛如蝶翼招展,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她一眼,静静阖了上去。

手下已经冰寒,本来雪玉般的手指,渐渐浮上死人才有的浅紫色。她浑身都不住哆嗦着,身体一下下抽搐,头痛欲裂,手上再也生不出一丝力气,眼睁睁看着他扑通一声,栽入了被血尽染的湖中。他身上慢慢覆盖上根根无色丝线,将他重重捆缚,连面孔都盖得严严实实,犹如蚕茧一般。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血色里旋转,她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犹如死鱼般,便要向湖底直直跪落下去。只听得风声鹤唳,一双熟悉的手臂极有力地扶住了她,将她狠狠压在了怀里。兰麝之香暖暖包围过来,她唇角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难地启齿道:“萧萧,我做完了…………………”

只听他柔声一遍遍道:“我们知道,你一直做得很好。”石壁轰然作响,纷沓的脚步人声越来越近,然而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变成四壁不住回荡的空泛回声。她心仿佛被无数只手死命搓揉,又似被风刀霜剑片片凌迟,痛得不可遏制。眼前慢慢变成一片漆黑,她双唇翕动,奈何发不出半点声音,只看到无尽的黑暗,向她慢慢覆盖下来,笼住了所有可能闪动的光芒。

楠木梅花蜂蝶刻丝琉璃屏风精巧绝伦,里面睡床上,秋水色云罗帐依依垂下,隐隐约约透出一幅海棠春睡图。只是女子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蹙了眉头揪紧那萱草灵芝纹闪缎的锦衾,连底下银鼠皮褥子也翻滚着露了出来。良久,只听她惊呼声:“嘉鸿!”蓦地坐了起来。

一个天水碧丝绣宫纱的女子立即闪身过来,娴熟地将帐钩挂起,默不作声将她扶住,拿了软巾替她擦试额头涔涔的冷汗。前头那女子慢慢清醒过来,看清楚是她,不觉苦笑了一声。后者将一碗银耳莲子羹递了过来,一勺勺喂到女子口中,前者笑道:“碧落,不必麻烦了,我自己来罢。”

突听有人朗声笑道:“楚楚,你这个姐妹真是厉害。普天之下,能够给西突厥获麟一族护国长老一巴掌的,也只有她了。”水晶帘清脆作声,一男装丽人,大步走了进来。

楚楚喜道:“欧阳姐姐!”又惊疑地看了碧落一眼,后者神色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获麟一族,但凡半夜三更摸到我小姐床前,非j即盗,不要说护国长老,就是天皇老子,我也照打不误。”

但听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笑道:“碧落姐打得好极,护国长老又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少年举步而入,一进房门,便蹦跳着跑到床前,一p股坐在锦衾上,搂了楚楚的双肩道:“姐姐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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