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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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和哥哥忙着写请柬,c办婚事,而我则是变得越来越沉默。

每天天不亮,我趁他们还没起床就背着书包去上学,也不再和阿兰一起走,我总是一个人默默的走上几里路思考一些事情。

到了放寒假的时候,我则是以学习紧张为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房间里,或者在背包里带上一壶酥油茶,两块糌粑,对阿爹谎称去阿兰家讨论功课,便背着背包在积雪覆盖的山上闲晃一整天。

吹了一天的冷风,感觉有些头晕,我便提前回去了。

太阳还挂在西边的天上,我冒冒失失的推开门跑进堂屋,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哥哥一件衣服都没穿,赤/身/l/体的坐在椭圆形的澡盆里,手臂上全是结实凸起的肌r,胸前细致的肌肤被热水烫红了,匀称的腹肌往下去是乌黑柔软的毛丛。氤氲的热气将他的身体笼罩,更显出朦朦胧胧的美。

男女成亲前都要沐浴净身,阿爹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藏人,也吩咐哥哥入乡随俗。

哥哥回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丝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继续搓着自己的胳膊。我却一下子脸红到耳朵根,连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躲进自己房间里,紧紧的掩上房门。

那一晚,我失眠了,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哥哥的l/体。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的看到成年后哥哥的l/体,就如同我许多次在梦里见到的一般。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如同烈火炙烤全身的燥热,平生第一次,我开始自/慰。

想象着他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我舔着他胸前的凸起,用粗糙的舌尖挑逗他,我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他柔软的耳垂,就像小时候我睡不着觉时做的一样。

他将我的手按进他下腹那片浓密的y影里,让我握住他勃发的身体,然后缓缓的动着揉着挤压着,一切的感触都是那样的真实,甚至是他喷薄在我肩窝里的,带着渴求和情/欲意味的热气。

我情绪亢奋,紧紧的咬住枕头不让自己发出愉悦的声音,小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我明白,眼前的一切终究只是我的臆想,但是我是那样的情绪激动无法自控。

当到达顶峰的那一瞬间,我激动得几乎流泪,最后全身颤抖着释放出来,瘫软下去,脸颊发烫,筋疲力竭的睡去。

第二天,我没能起床,我发高烧了。

烧得很厉害,整个人都糊涂了,浑身烫的像火炉,汗水浸湿了被褥,眼前全是白光,完全看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动。

但是我的耳朵还是很清楚的,我听到那些晃动的人影里混杂着哥哥的声音、阿爹的担忧、白玛大婶舂药的声音、嫂子和阿兰的叹息。。。

有人一直把一张厚厚的羊皮毡子往我身上盖,可是刚一盖上,我就厌烦的一脚踢了出去。

热。。。

渴。。。

烫。。。

很热你知不知道?别来烦我!

什么都吃不下去,不知道是谁送到我面前的食物全部被我打翻。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他胸前,捏开我的嘴巴,强行给我灌进去一种很苦很苦的汤药。从嘴巴一直苦到喉咙。

我歇斯底里的叫着,咒骂着,挥舞着绵软无力的四肢试图攻击任何一个接近我的黑影,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仍然只是一片白光和晃动的人影。

我又失去了知觉,沉沉的睡去。

我做梦,几乎全是噩梦。

我梦到一群群藏羚羊飞奔着来追赶我,而它们无一例外的全身都是血淋淋的,眼珠鼓凸在失却了眼皮的眼眶外,它们全都被人剥了皮,哀嚎着追赶我。

我环顾四周,那些没有羊皮的藏羚羊群如同红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过来,眼看就要将我淹没。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只面目狰狞的藏羚羊血r迸溅,泼了我一脸。抬头一看,小黑正抱着猎枪站在我面前,他眼中全是癫狂的神色。

他狞笑着,端起猎枪,对着我和藏羚羊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扫s,我慌忙蹲□抱住头。

场景转换,次仁和达娃提着一根长长的削尖的木g,居高临下的看着我,y沉的脸上全是审问的表情,而我正被绳子捆住四肢扔在地上。

我想为自己辩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急的满头大汗,他们就用那根尖木戳在我身上,刺出一个一个小圆d,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我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对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我。

然后,我又梦到自己一个人站在高原上,大风呼呼的刮着,眼前飞沙走石。哥哥的身影在前面,他一个人慢慢的向前走着。

我跌跌撞撞的追过去,可是,不管我怎样加快脚步,却始终和他间隔着那样遥远的距离,他明明那样不慌不忙的慢慢再走,而我们的距离就是永恒不变。

我失足掉进一个坑里,我大声呼喊可是头顶永远只有风带着大片的灰尘扬下来,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没有人知道我在那里。

我躺在一束直s进坑底的光柱之中绝望的死去,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开始顺着那束光照向上飞升,而我的r体仍旧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我悬在空中,看着我自己的尸体,直到那具r体渐渐腐烂,变为尘土,可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

☆、释然

31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y沉沉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着,阿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哥哥正伏在我的手边,他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正微蹙着眉头,发出均匀的呼吸。

我抽出手,悄悄的伸过去,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他掩藏在刘海下的宽阔的额头,浓密的眉,秀挺的鼻梁,好看的唇线。。。

多么美好的一张脸!可是,如果,如果他完完全全属于我,属于我一个人该有多好!

我怀着一种近乎迷恋的眼神抚摸着这个现在安安静静睡在我面前的人,他的眼皮动了几下,睁开。

那一瞬间,我似乎又瞥见了他眼中的迷惘、失落。

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怎样的心事?使得他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看起来强大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却又时时陷入沉默,陷入无助之中。

原来在我们一起成长的这么些年,我从来就没有看透,从来就没有读懂过我的哥哥。

只是那么两秒,哥哥的眼就恢复了平静,他皱着眉把我还放在他脸上的手一把握住,塞进被窝,又把冰凉的手放在我额头上探了探。

我急切的重新按住他刚要抽回的手,使劲在额头上揉了揉,喃喃道:“好舒服。。。”就让我再对你任性一回吧。。。

“还有些发烧。”哥哥强行把我的双手塞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继续道:“阿爹在煎药,我去拿来给你喝。”

睡在一边的阿兰突然惊醒,看到我醒了,慌忙奔过来,兴奋的问道:“轻扬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却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泪花,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阿兰笑着擦了擦眼角,摇头道:“就是看你没事,太高兴了!阿妈还说这次你恐怕挺不过来了呢!”

哥哥回头看了看我们,走出门去。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一次差点死掉吗?

只不过吹了几天冷风就病成这样,我这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娇弱。

不过就这样死去也未尝不可,至少,至少他会在心里给他死去的弟弟留一个位置,每年清明来看看我,总好过从今往后,他眼里只有他的妻子孩子,再也不会有我这个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弟弟。

“轻扬?轻扬?”阿兰见我愣了神,连忙推了推我,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勉强摇了摇头,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可不是嘛!人家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一步都没敢离开,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阿兰,”我感慨的望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敢情这丫头还一直在哭来着。

“回去帮我谢谢白玛大婶,就说我已经好多了。”

“哎!”阿兰又擦了擦眼睛,欢快的对我说:“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带些好吃的来看你!”

其实阿兰是个不错的女孩,勇敢、大气,就算是我一直对她这样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她一直都没说过什么。

一直以来,我只顾着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哀叹着,惋惜着,悲伤着,被我对哥哥那求不得的痛苦折磨得日渐憔悴。其实是我忽视了一直那样默默呆在我身边的阿兰。

或许,和她在一起,也不错。

我一直出神的望着门外冷风夹带着破碎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哥哥端着药碗走进来,雪花被风卷进门里,被他一脚踩碎,就像被他轻易就捏碎的我捧给他的真心。

“喝药。”哥哥扶着我坐起身,让我靠在他胸前。

我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啜着他送到我嘴边的汤药,药很苦,我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下个月初就成亲。”哥哥冷不防的在我耳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继续喝药。

药很苦,苦到了我心里。

哥哥突然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想通了?”

“嗯。”我擦了擦嘴,重新躺下,还是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他收了药碗,点点头:“想通了就好,好好休息,有事情叫我。”

我木然的看着屋顶的横梁,重重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我知道了。

身体开始慢慢恢复的时候,外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雪,院子里传来沙沙声,我颤颤巍巍的攀上窗格子,趴在窗玻璃上呼出一口热气,把霜花给哈化了,院子里的人影也清晰起来。

那个男人数九寒天穿着单薄的衣服提着大扫把在清扫院子里的积雪,我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慢慢的,我开始感到一股释然。

那就这样吧,我的兄弟。

人总该会长大,正如我这次的病,倘若我没能活过来,恐怕他还是会一直依照着自己的计划过上自己应有的生活。

我已经。。。再也没有理由还留在他的世界。

我淡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感应到了这个方向的注视,突然转过身来,看到了隐藏在窗口里的我。

我冲他笑了一下。

这是那晚我想他表白之后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坦然的笑容,我已经看破一切。

他怔了怔,随即也对我报以微笑。

“痛就对了,活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你应该很明白。”我却突然记起很多年前哥哥对我说的这句话。

痛,心很痛,痛到快死了。

可是,我该庆幸,我还活着。

我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长久的听着院子里传来他扫雪的沙沙声。

很快就迎来了月初,虽说两条腿走起路来还有些颤抖,身子也还是有点虚,但总算是能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踱步了。

放下了一切,我感觉到我的心就像多年前那口挖在荒废寺庙里的深井,他盖上了那块青石板之后,井底便永远不可能再激起任何波澜。

老爹和哥哥越发的忙碌,甚至是阿兰和嫂子也偶尔过来帮忙,而我便只被允许做一些简单的活,例如去挨家挨户告知哥哥的婚讯之类的。

我一趟一趟的在村子里踱步,每家每户都登门造访,我仰着殷勤之至的笑脸为家里撑足了面子,也赢得了老人们的一致好评。

“哟嗬,看不出来,老洛家两个捡来的儿子忒灵光呢!”

“大的勤劳能干,小的知书达礼!乌托家的闺女有福了!”

“娃儿,你好好念书,赶明儿也给咱们村里飞出个大学生!”

而我依旧眼神空d的笑着。

阿爹从镇上采购东西回来,兴奋的对我们说:“我在镇上跟小胡通了电话,他说过几天一定来参加水生的婚礼!”

小胡?我在记忆之中搜寻着这个名字。

“嗨,不就是以前你俩刚来气象站那会儿和咱睡一个房间的那个愣头青!”阿爹解释道。

愣头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理着平头搂着阿爹憨笑的青年形象。说实话,我在那个气象站一共呆了不过半年,而且那时候才九岁,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其他人的脸了,唯有常常喜欢和我开玩笑的小胡我还有那么一点印象。

“那小子,退伍之后就回城里开了家食品加工厂,后来越做越大,就发了!这次答应了我要过来参加水生的婚礼,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到!幸亏当时留了他们家的电话号码,不过其他人我就联系不上了!”阿爹一边说着一边取下那杆一直挂在墙上很久不用了的猎枪,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拿一块沾了油的抹布分外怜惜的擦着。

“阿爹,你要做什么去?”哥哥疑惑的问道。

“打猎去!”阿爹满面笑容的说道,“我在电话里跟愣头青讲好了,让他这次回来能不能想点办法把轻扬弄到城里去读书,你看他这个病怏怏的样子,也不是块做牧民的料子,要是能在城里读书,在城里扎根,阿爹我也就放心了。这个宝贝疙瘩,身子那么娇贵,供在家里,我看着闹心!”阿爹说着还不忘数落我。

去城里读书?如果换做是过去的我,铁定会抱着哥哥的大腿一个劲的撒泼耍赖说不要去。可是现在的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如哥哥,我想嫂子一进门,就不要再成为这个家的负累,虽说我们家宽裕得足以养活几个像我这样的拖油瓶,可是我该情何以堪?既然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阿爹已经替我铺好了我以后要走的路,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沉默的点点头,感觉到哥哥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对他露出勘破一切的眼神,凄然一笑。

我的心,已经静如止水。

黑霜像是知道阿爹下午会带着它去打猎似的,整个上午都欢快的在院子里前前后后的奔跑跳跃,像是在做着热身活动。

阿爹看着黑霜,感慨的说:“我和这个老伙计都老啦,也不知道以后能带着它再去打几次猎,现在阿爹唯一的盼头就是你俩都能各自过上美满的日子,阿爹也就能痛痛快快的闭眼了。。。”

“阿爹,您别这么说。”我劝道,我听得喉咙有些发酸,这些年,阿爹对我们俩兄弟的关爱是无微不至的,即使有时候我们做了坏事被他扒了裤子抽打p股,我也明白,那也是因为我们不学好给气的。

“小胡那个愣头青喜欢吃野驴r,我今天就露一手给你俩瞧瞧!你们阿爹我,当年那个第一猎人的名号可不是盖的!”阿爹豪气的把那杆猎枪往肩膀上一扛,顺便背起了干粮。

“阿爹,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哥哥突然这么说。

“怎么?水生你也小看你阿爹这把老骨头?安心在家陪你的婆娘吧,等着看看你阿爹的本事!”阿爹说着,便领着黑霜进了山。

谁也没有想到,阿爹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就这样吧,我的兄弟。”

魔兽世界中,伊利丹怒风对他的哥哥玛法里奥怒风这样说,很暧昧啊!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味道,拿来用用咩哈哈。。。

(腐女真可怕,什么都可以拿来yy。。。)

☆、不速之客

32

阿爹一晚上都没回来,以往阿爹出去打猎,也是一去就是三五天,可这次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我抱着枕头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我的小隔间,跑到哥哥房里,爬上了哥哥的床。

黑暗中哥哥皱了皱眉头,可还是大方的让出半张床来,让我钻进了他的被窝,就像这些年我们俩兄弟很多次一起睡一样。

“好冷!”我哆嗦着搓着手。

哥哥伸开有力的胳膊搂紧了我,低声问道:“这样还冷吗?”

我摇了摇头,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

很长时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想尽力表现得跟以往我们睡在一个被窝里互相搂抱着取暖一样理所当然,可是我总能感觉到我们之间隔着一睹厚厚的看不见的墙。两个人的内心世界原本的交集不存在了,即使那堵墙看不见摸不着,我也没办法透过那堵墙窥视到他的世界,同样,我也将我的世界隐藏了起来。

“你真的打算去城里读书?”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不以为然的说道:“除非,你有办法让我不去?”

哥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絮儿,我是个男人,我没有办法对男人产生那样的。。。感情,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些年和你在一起,那包裹着我的满满的幸福感是什么!难道那不是爱吗?

“那你能对嫂子产生那样的感情?”我带着戏谑的口吻问道。

哥哥在黑暗中怔怔的看着我,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陌生。

怎么?现在觉得我像一个陌生人一般让你难以捉摸了吗,哥哥?

我不再执着于这样愚蠢的问题,他愿意娶那个我将来要叫嫂子的女人,自然不会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不想自欺欺人。

“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我认真的问出了这个在我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

“挖个坑,埋了。”

“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句。

我知道哥哥又在重复着这些年里跟我开了几百次的玩笑话,以往我一定会又哭又闹的非着他改口不可,可是现在我学会了安静,安静的接受他的每一个似玩笑似认真的回答。

其实,我已经不再对你奢求什么,我只是想静静的陪着你而已,你能不能求我留下?

“絮儿。”

“嗯?”哥哥已经很少再用这个名字叫我。

“留下来吧。”

我睁大眼睛看着天空,我在想是不是刚才刚巧有一颗流星划过,听到了我的心声,却只看到眼前一片模糊。

“真话?”

“真话。”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留下。”我笑着抹了一把眼泪,恶作剧般的说着这话。

“那你还是走吧。”哥哥放开我,懒懒的翻了个身。

“喂!”我急了,连忙去掰他的肩。

哥哥却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

“哥哥!”我把他掰过来,面对着我,坏笑着对他说:“那你再给我捏一捏舔一舔,我就留下。”说着便用两个指头捏住了他的耳垂,扯开他的衣服,在他胸前寻找那个柔软的小颗粒。

“又来了!”哥哥不耐烦的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

我一边吮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怎么有股肥皂味儿?”

“我刚洗过澡啊,谁像你,臭烘烘的!”哥哥扯了扯我的耳朵,我咧了咧嘴,却始终不肯松口。

“你明天也给我去洗洗澡!”

“嗯。。。”我眼皮有些沉重,只要维持着这个动作,我很快就能睡着。

朦胧中感觉到哥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低低的在我耳边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嗯,就这样。。。”我含糊的答道。

第二天一早,村里来了个喇嘛。

喇嘛是阿兰带来的,据阿兰说,这喇嘛一来就挨家挨户的打听村里谁家最近要办喜事和丧事,这丧事倒是没有,快要办喜事的,只有我们一家。村长便让阿兰带着这喇嘛来我家看看,兴许他能占卜吉凶祸福。

这喇嘛身材瘦削,皮肤粗糙而黝黑,因此看不出年纪。他身披一袭深紫红色氆氇长裙,头戴一顶土黄色的竖穗j冠帽,胸前挂着一串年深日久已经失了光泽的佛珠,赤着脚,衣着单薄,站在院子里的雪地里竟然纹丝不动,丝毫不觉得寒冷。

我和哥哥当时正在把院子里的积雪堆到盆里,准备把雪烧化成热水给我洗澡,他一抬头看到这喇嘛,顿了顿,突然眼神就冷了下来,脸上笼上一层不祥的y云。

哥哥放下手里的活,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站在院子里的喇嘛,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

那喇嘛释然一笑,朝哥哥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开口道:“小僧桑顿伽,找施主家找了好久了!”看不出来这一个喇嘛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找我们家做什么?”我也走上前去,好奇的问道。

那喇嘛看着我窜出来,眼中掠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惊喜。

那个叫桑顿伽的喇嘛转向哥哥,微笑道:“首先恭喜施主即将有大婚之喜。再者。。。”

桑顿伽重新看向我,换了副表情,严肃的问道:“请问小施主家最近是否有人遭遇飞来横祸,轮回归天的?”

“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人死呢?大师您说笑了!”对于僧侣,我一度怀有一种特殊的好感,我总是认为他们云游四海见多识广,并且总是怀着一颗仁慈之心普渡众生,救世人于水火之中。

“小施主真是眉清目秀,口齿伶俐,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他笑的满脸的皱纹变得很深沉,却又似乎带着一点深藏不露的风度。

“不过,我夜观星象,知道这几天附近一定会有亡魂需要超度,不知小施主是否略知一二?”

我刚想回答,哥哥却横跨一步,挡在我面前,冷冷的对桑顿伽说:“不知道,我们家没死人,你找错人家了,大师请回吧!”

桑顿伽了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小僧就先行离开了,三天之后再来找施主。”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只怕到时候,两位之中有一位要跟着小僧走了。”

桑顿伽又朝我们双手合十的拜了拜,怀着无比虔诚的表情径自离去。

我看着哥哥冰冷的一张脸,疑惑的问道:“哥,你认识他?”

“不认识。”哥哥看着那个喇嘛离去的方向,下意识的答道。

在桑顿伽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之后,哥哥一整天都冰着一张脸,直到傍晚,村口驶进了一辆越野车。

村里的孩子们没见过汽车,那车一开进村口,就有一大群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毛头小孩兴奋的追着、赶着、手舞足蹈的大喊着。

我从栅栏里探出头,好奇的看着热闹,却发现那辆车在村口的阿兰家停了一下,然后就直奔我家大门而来。

车子吱呀一下在我们家院门前停下,走下来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

那群孩子呼啦一下围上去,一边摸着汽车的车身,一边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我看着那个男人,却发现他径直朝我们家院门走过来。

他走到院门口,和趴在栅栏上的我对视了十几秒,突然朝我大喊一声:“洛轻扬!”

同时,我也从我的记忆中准确的定位出了这个人,当年在那个荒凉的气象观测站和我们睡一个房间的愣头青——小胡!

我兴奋的飞奔过去,一边替他拉开院门,一边冲屋里喊道:“哥!看看谁来了!”

小胡一进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小轻扬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小胡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戍边新兵了,他胖了很多,面色红润,挺着个啤酒肚,脸上明显带上了一些精明世故和成熟沧桑。

“哟!水生!”小胡看到哥哥,眼眶一红,感慨得几乎掉下泪来,“当年那个瘦不拉几的娃娃,现在成了一条汉子了?我记得你当年还没有轻扬高呢!”

哥哥也很高兴,他们两人站在院子里互相拍着膀子。

“你们阿爹呢?黑霜呢?”我知道,当年黑霜一直是小胡最倾慕的狗,可是黑霜愣是不领他的情,对他爱理不理的,急了还会咬他。

哥哥答道:“阿爹知道你要来,带着黑霜进山给你打野驴去了!”

“嗨!客气啥呀?不都是自己人?!”小胡埋怨道,说着招呼着坐在车里的人:“小海,帮我把贺礼搬出来!”

车里的人应声而动,从后备箱拖出一个用大红色印着双喜字样的盒子,向我们家走来。

“这是我的助手,小海!”小胡介绍道。

“老板,贺礼放哪里?”小海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有些愣头愣脑的,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愣头青。

“轻扬,把东西拿进去。”哥哥吩咐我。

当晚,哥哥陪着客人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青稞酒,互相谈论着各自这些年的经历。

“轻扬,你阿爹把你托付给我,要我带你去城里念书,你去不去?”酒过三巡,小胡红着眼睛,半醉半醒的问我。

我愣了愣,看了一眼哥哥,笑着摇摇头说:“还是等我中学念完了再说吧!”

“也好!你要是考上了我们s市的大学,你小胡叔叔给你负担学费!”

s市!我的心脏漏掉了半拍,是那个我出生的城市!

看着小胡小海和哥哥喝酒聊天挺投机,我悄悄的回了房,掩上门。

我有些失落,我还没有忘记当初在盗猎分子手中过着不堪回首的日子时默默许下的誓言:总有一天我要回到我出生的那个城市,弄清我自己的身世!

可是,昨晚我已经答应哥哥留下来。。。

我半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那个老大临走前还给我的金怀表,打开怀表盖子,默默的看着镶嵌在表盖里的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女人的脸。

母亲。。。

哥哥。。。

我该如何选择?

☆、噩耗

33

我一夜没睡,心事重重的看着把床让给客人,在我房间打地铺睡觉的哥哥。

第二天一早,哥哥的房间里有人出门小解,我听到那人摇摇晃晃的拉开大门,然后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狗吠声。

黑霜?

阿爹回来了?

我赶忙翻身下床,被惨叫声惊醒的哥哥也同时起了身,我们一起走出去,却看到小海提着裤子,瘫软在堂屋里,抖抖索索的指着院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小胡揉着蒙眬的睡眼从哥哥房里出来,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小海?”

“死、死人了。。。死人了!”小海脸色煞白的吞了口唾沫。

我和哥哥大吃一惊,赶忙奔进院子,却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院子里的积雪上有一条很深的痕迹,一直蜿蜒出去,延伸至村外,而院子里正躺着一个人,黑霜蹲坐在那人面前,不时的用鼻子拱一拱他的身体。

“阿爹!”哥哥惊呼一声,冲进院里,将阿爹扶起来。

我跌跌撞撞的跟上去,却一个没站稳,跪倒在雪地上。

哥哥抱着阿爹,露出悲伤的表情。怀中的那个人已经完全没了气息,眉毛胡子上结了一层白霜,脸上表情安详。他的身体早已僵硬,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脖颈处有一个很恐怖的致命伤,筋骨全都露了出来,旁边的皮肤上全是抓痕,那是狼群的杰作。

而静默在一旁的黑霜也是全身伤痕累累,左后腿断了,森森白骨从伤口处支了出来,很难想象,黑霜是怎样勇猛的与狼群搏斗却无力挽回阿爹的生命,只能以这受伤的身体把阿爹的尸体一路拖回来的。

我想到昨天那个叫桑顿伽的喇嘛成竹在胸的表情,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仿佛一个预言,浑身突然不寒而栗。

哥哥脸上全是沉痛和绝望,他轻轻抚摸着阿爹的脸,下巴抖动着,却什么都没说。

小胡一步一个踉跄的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阿爹面前,颤声叫了一声:“洛老爹!”他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抬着手,颤抖的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摆。

“洛老爹!你当年最疼爱的小胡回来了!回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洛老爹!”小胡悲痛得嚎啕大哭。

我一头扎进哥哥怀里,哀嚎起来。

这个人,把当年无家可归的我们领回了家,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从来没让我们缺衣少食过。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父亲般的温暖,第一次感觉到我有了家。

可是,他却在我即将长大成人,哥哥即将大婚,我们即将好好孝敬他,让他安度晚年的时候一声不响的离我们而去,从此再也不能听我们阿爹阿爹的叫,再也不能提着扫把追着调皮捣蛋的我们满院子乱跑,再也不会坐在洒满阳光的门前静静的抽着旱烟一脸慈爱的看我写作业。

哥哥始终咬着下唇,他没有流一滴泪,我和小胡互相抱着痛哭流涕,抽抽噎噎的呼喊着阿爹的时候,他静静的抱着阿爹站起身,走进屋里,轻轻的安放在床铺上。

小海连忙跑进厨房,端出一盆温水,哥哥就拿着一块毛巾,替阿爹轻轻擦拭着脸上身上的血迹。

哥哥冷静的吩咐小海把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胡拖进了房间里,招呼我过去为阿爹换衣服,擦洗身子。

门口有两个小孩好奇的从小胡开来的越野车车身后面探出头来,一看到我们家出了事情,便连忙往村口跑了,一边跑一边喊着:“洛老爹出事啦!洛老爹出事啦!”

我们为阿爹换上了新衣服,那件衣服他本来是打算哥哥结婚那天穿的,一直藏在衣橱里。我们把阿爹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好让他安心上路。

村里的人都来了,全都聚拢在我们家门口,沉默的看着我和哥哥在摆设灵堂。

阿兰拉着西贡卓玛挤进人群,焦急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温婉的西贡卓玛走到哥哥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低声说:“让我来帮你吧!”

哥哥看了她一眼,又缓缓的扫视了围拢在门口的人群,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

这话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的,在即将大婚之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也都能理解。西贡卓玛沉痛的咬着下唇点点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阿兰连忙拖着她站起身,她双手捂住脸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哥哥朝阿兰使了个眼色,阿兰了然的点点头,拉着她走出人群。

至此,哥哥的婚事正式告吹,乌托家把聘礼给退了回来。

阿爹的遗物真是少得可怜,我们只在他床底下有些陈旧的皮箱里翻出了一些阿爹年轻时候扛着猎枪的黑白照片,一些发黄的信件,还有一个正方形的铁皮盒子。

打开铁皮盒子,里面是个厚重的牛皮纸大信封,信封里放着两沓捆扎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每沓钱的最上面都夹着一张纸片,上面分别用铅笔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给轻扬念书用的”,“给水生娶媳妇用的”。

我抱着信封失声痛哭,我真的,真的从来不知道,阿爹对我们的未来,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早早就开始帮我们打理着以后的生活,期盼着我们走上适合自己的路,过上幸福的日子。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

那一夜,我们跪在阿爹的灵堂前,哥哥始终咬着唇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他垂着头,把表情完全掩藏在头发里,我靠着他的肩哭到声嘶力竭。

小胡坐在厨房里红着眼睛看着我们,也在不停的抹眼泪。剩下一个小海,不停的忙碌着,照顾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我们三个。

我们把阿爹葬在了村子后头的石壁下面,用了汉族传统的土葬,在坟包旁边c上了杨树枝。哥哥拉着我跪在阿爹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哥哥沉痛的说道:“阿爹,这一生,养育之恩是没办法报答了您了,我一定会替您安排好轻扬的!您就放心的走吧!”

我看到哥哥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小胡沉重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来酹了一碗青稞酒,说:“洛老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帮您照看好这两个孩子!”

晚上,小胡跟我们进行了一次长谈。

“洛老爹当初打电话给我,让我安排轻扬去城里读书,我想现在既然他已经不在了,怎么样也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心愿,轻扬,你的打算呢?”

我看了看哥哥,抿紧了嘴唇,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我想留在这里。”阿爹不在了,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守住这个家。

“不,轻扬,你跟小胡叔叔去!”哥哥突然这样对我说。

我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问道:“可是。。。可是我一走,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是啊,水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s市?”

哥哥摇了摇头,坚定的说:“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说着就站起身。

他是说真的。

他已经有所决定。

可是,可是为什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阿爹没有了,连你也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我就真的是个麻烦吗?”哥哥拉着我一进屋,我的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掉,咬着唇质问他。

哥哥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把我按进怀里。

“没错,我是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我没要求你回应我,我知道对你产生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的,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像躲瘟疫一样躲我!”我埋头在他胸前,低低的呜咽着,说出了我的全部心声,“我不敢奢求你什么,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而已。就算你以后要娶妻生子,我也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哥哥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喉结一上一下的动着。

“我不会破坏你的生活,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我求你别赶我走,哥哥!”我颤声哀求着他,可是回答我的,只有他一声一声轻微的叹息。

“别赶我走,哥哥,我求你!求求你。。。”

我哭了一夜,求了他一夜,可是他却没有说一句话,他是铁了心的要把我送走。

早晨起来时发现哥哥不在我身边,走进厨房,小海忙招呼我吃早饭。

直到晌午的时候,一辆小面包车停在了我家门口,哥哥和小胡跳下车,身后还跟了个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他们没有进屋,而是直接走到了午后的羊舍里。

我连忙跑了过去,听到哥哥和小胡在跟那个中年男人讲价钱。

“刘老板,你看,这些可全是村里最肥最好的羊!”能说会道的小胡对中年人说。

刘老板翻身跳进羊圈里,来来回回巡视了一番,一百多头羊惊叫着,挤成一团。他眼珠一转,问道:“这么好的羊,你们为什么要卖?”

小胡实话实说了出来:“这家主人是我朋友,前几天进山发生了不幸,留下两个要读书的孩子,急缺钱用啊!”

这一刻,我才听出了端倪,原来哥哥要把羊全部卖掉。

很好,哥哥已经完全打算好了,把阿爹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壮大起来的羊群全部卖掉,再把我送走,他全都打算得好好的,并且没有问过我一句。

也罢,这个家,本来就应该是他当家做主,而我,只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也好,既然如此,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吧,我的哥哥!我听从你的安排。

哥哥他们发现了我,向我投来担忧的目光,而我只是对他凄然一笑,缓缓转身。

☆、决绝

34

“刘老板,我家还有一头半死不活的獒,你要不要?”哥哥走到黑霜的窝前,用脚背碰了碰蜷缩在里面的黑霜问道,“这些羊你要是全要,这獒我送你。”

我觉得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我没有回头,缓缓的走进了厨房。

自从黑霜把阿爹的尸体拖回来之后,它就不再进食也不再喝水,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它伤重的缘故,请来兽医替它包扎治疗了之后,它仍旧是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可是,哥哥为什么会这样?!

阿爹死了,他买了羊,送走我,居然连黑霜他都不放过!

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我居然不知道,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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