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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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至谌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给刘大方磕了一个头。闻夫人也跪倒了下来,哭泣着,感激刘大方的大德大恩。刘大方双手把他们扶起,泪流满面,说:“伯父、伯母,你们不要谢我,是南希,她在我最危的时候,把我救出。别人把我不当人的时候,她跟我做朋友,对我比亲兄弟还好。我是报恩啊。”闻家的人跟他在一起哭泣,高兴。他们进了洋房里,见一切仍然有过去的格局,好象一切都是昨天的事,又是一番伤感。

当下把一个昔日的大家庭又恢复过来,闻母听从女儿的劝导,再不讲求过去那种豪奢,只请了一个菲律宾女仆内管杂役,和一个半工的园丁,每隔一个星期来院子里修整一番,其余家务事都是母亲和她自己做了。闻至谌来到自己的两个厂子,头脑比以前更清楚,知道自己原来的失败在什么地方,经过这一番生死劫,把人事看得重了,钱财上倒看得轻多了,对工人和手下的经理人员格外体谅照顾,大华、金华都有了新的起色。刘大方在这两个厂里只要了三他之一的股份,闻至谌一开始死也不能接受,说:“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你,我闻至谌这辈子就要老死在沙丘子了,还敢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只是要为你把这两个厂子管好,让人说一声我闻至谌不是无能之辈,死了也就甘心了。”老泪都流下来。

刘大方说:“老伯说到哪去了?我是要跟你学着办事情的,这都是你原来的产业,被卢家给坑到手的,现在完壁归赵,你才是正主,我怎么能贪天之功?要是没有南希,我现在说不定早就变成一副骷髅了,还谈什么这个哪个?”闻太太最会看事办事,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哎呀,大方跟南希的事都定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股他的份的?要我说啊,咱们先把他们的亲事办了,其他的不都一下子解决了吗?”说得南希想要说什么,这时也没话了,只是脸色红红的,看着刘大方,想知道他的想法。刘大方更是不大好意思,也看着南希。两个年轻人的心都在跳着,在互相招唤。

说办就办,次日闻家就开始张罗南希和刘大方结婚的事情,澳门各大报纸也铺天盖地地渲染,说闻至谌本已家破人亡,却忽然有一个神秘的刘先生仗义疏财,出来相救,终于使闻氏企业起死回生,又成了澳门的一大财阀。刘大方的事迹,在澳门的报章上谈论得最多,有的说他是南希在英国上学时的同窗好友,有的说他本来就是闻家的世交之子,更有人说他其实是来自大陆,一直从事某种神秘的生意,跟走私贩卖毒品好象有一种天然的联系,把他说成了黑社会的人物。

在闻家筹办婚礼的时候,南希却发现刘大方心事重重,总是在一个人独处时,呆呆地看着北方,充满思念之情。这天她找不见他,就知道他又在后花园里出神了,就悄悄地过去,果然看见刘大方蹲在一丛凤凰花下,眉目深奥,思念拳拳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根小g,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字。看见南希过来,他猛然从沉思中惊醒,用脚就把地上的字抹去。南希仍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的名字,重复了有几十遍,写满了他的身前身后。南希问:“朝霞,她是谁呢?”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显出对他的关心。

刘大方感动地握着她的手,问:“你,真地想知道?”就把王朝霞和他的生死恋情说了一遍。他拉着南希坐下,在一阵阵花香中,说了朝霞临死时向他表达的心愿,要有一个世外桃园般的地方,只有她和刘大方,他们在最宁静的环境里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南希听了,比刘大方还动情,呼吸深沉地说:“她是多么好,多么懂得生活啊。害死她的王栋,那是个什么人?”刘大方看着她,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我还是要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就一五一十把王栋对他的谄害,他一家人的惨死,以及他的出逃经过都说了出来。南希听完,眼睛直直地,好象被催眠了一样,面颊上却挂着两颗亮晶晶的泪。

南希声音极轻地说:“那个王栋,竟也是她她的父亲?天啊,人是多么可怕的啊。”看着刘大方,她眼中的怜爱几乎要滴出来,嘴唇哆嗦着说:“你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啊,大方,我真幸运,能认识你,能跟你在一起。”刘大方说:“是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但是,我不会永远呆在这里。我要奋斗,要成功,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个大人物,象我妈妈临死时嘱咐我的,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可是,我是多么不孝,害死了她,害死了全家人!”    往事如潮,历历在目,刘大方再也按抑不住自己的思念和悲痛,任凭南希把他搂在怀里,长时间地抽泣。南希问:“你到这里,就是为了将来回去?”刘大方坚定地说:“当然?我生活的目标,自从那一天开始,就确定下来了,就是回去,找到王栋,向他彻底复仇!”他的表情这时候是可怕的,南希一下子不认识他了。过了好一会,南希问:“你,有成功的把握吗?”刘大方摇头:“现在还没有,但我知道,我一定能够办到。南希,”他忘情地叫着,“你能帮助我的,你愿意吗?”南希一把又搂住他,吻着他的头发,小声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刘大方说:“跟伯父干几年,学到真正的本事,我就要在澳门独闯天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到那时候,我就有能力向王栋讨还血债了。”说得慷慨激昂,血脉贲张。南希说:“这几年,我也不能干呆着,也要干点事才好。”刘大方说:“跟我一块,你还愁没事干?”南希说:“我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刘大方看着她,一时不解其意。南希说:“结婚以后,我想去美国留学,不知你同不同意?”刘大方一愣:“美国?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留学?还留什么学?”一时有点无法理解了。

南希说:“你先别激动,听我细细道理来,好吗?”刘大方直勾勾地瞧着她,又看见了那个坚强的、有主见的南希了。她说:“家遭剧变,住进沙丘子大棚之后,我思前想后,痛定思痛,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能够有胆有识,闯进这人吃人的世界里,为二老分忧解难。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应该进一步学习,让自己变得真正聪明、对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理解。现在我正年轻,一切还来得及。所以,我就联系了美国的几所大学,准备到那里去学管理心理学。联系了半年,一直没消息,我以为自己永远没有希望了,谁知,今天一早,接到了这封信。”她把一个信封递给刘大方,上面全都是英文。“是洛杉矶大学给我的录取通知书,他们连奖学金都给我寄来了。”

刘大方爱抚地搂着她,长时间地思量,终于说:“去吧,南希,你是要学习的,这才是你。我喜欢你的,也就是这一点。原谅我,刚才,我太、太自私了。”头一回,南希象个温柔的小猫那样,伏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不,你是好人,我才是自私的,竟想撇你而去。”两个人说得都真情淋漓,更感到了彼此的可敬。婚礼的前几天,他们已经如漆如胶,在一块深深地爱着,有些分不开了。

婚礼这天,闻家里里外外都装饰一新,澳门工商界的人物带同家小,几有数百人来贺喜,就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花丛间摆上了几十张白桌,用上等香槟和热带水果招待客人。再过一会,婚礼就要举行,教堂里请来的神父都到了。刘大方正在最后一次试礼服,那个菲律宾女仆就过来叫他,说有一个先生想见他,就在客厅里等他呢。

刘大方一下去,看见一个瘦瘦的五十多岁的人,就认出了,他是名古斋的那个鉴定先生,他的那张<听鹤图>就是他给鉴定的,当下就热情地打招呼,客气地问他来此有何事,心里有点纳闷:“在这个日子,他不请自来,莫非是想敲一混一顿饭吃?”看此人老实透顶,不是那种澳门常见的油口蹭酒的市侩,就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当下在心中警觉起来。那人说:“刘先生大喜,恭贺新禧,”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庆贺的意思,倒是哭丧着脸,好象是来给送殡来了。

刘大方心里有些更摸不透,说:“多谢了,要不要到外面坐坐?”这才想起了他姓滕,就又加了一句“滕先生?”那人忙道:“不不了,刘先生,大喜的日子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事我要是不来搞明白,也确实放心不下。”刘大方问:“什么事?”滕先生说:“刘先生那张<听鹤图>,不知还在不在?”刘大方说:“在,滕先生,请问有何见教?”心下竟有些紧张,想:“他巴巴地赶来,难道就是为了那幅画?”滕先生的脸色顿时放松了一下,说:“可请刘先生拿出来一看?”他又解释说:“请刘先生不要见怪,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它,因是石焘,海内罕见,不由大惊大喜,没有看得特别仔细。后来想到,有一处似乎可以再细细地甄别一下的。刘先生知道,目前澳门伪画如积,赝品充斥,花了大价钱,上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刘大方顿时放心了,原来这个人是个古画痴,一见了石焘的东西命都不要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竟又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还不是为了再欣赏一下古风仙气?又一想,给他看看也没什么,万一他说的是真情实况,那画果然有个瑕庇,还真得要他这样的人才能给鉴别出来呢。当下再不怀疑,说:“好吧,我就去拿来,给先生一观。”他站起身,那姓滕的也站了起来。刘大方说:“先生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滕滕先生问:“那画放在何处?”刘大方说:“在阁楼上,我很快下来。”滕先生道:“既是如此,我就跟刘先生一起去好了,看完就放归原处,以免放在这里,今天人多眼杂的,怕有不便。”

刘大方一想,他说得也对,当下就前面引路,带着他一级级地爬着楼梯,上到了顶端,进了那个小阁楼。闻家的洋楼有三层高,这阁楼又是它的最高点,居高临下,当有四层高还不止。这里只有一扇窗户,平时是封闭着的,里面的光线自然暗得很。刘大方一进去,就把灯拉开。空气污浊,便把窗户也打开了。刚要去拿画,就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也许是他的第六感官,他一回头,什么也没有,只是见滕先生仍然在急切地看着他,好象是怕他忽然变挂,不给他看了。刘大方又转回头来,继续朝那边过去,要把那幅画取出,尽快把这个怪里怪气的滕先生打发走。

但是他又停住了。刚才回身瞥一眼时,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那是滕先生的眼神,混浊,直呆,一如平常。但是,刘大方在回过身以后,才能回想起其中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那是什么?惊慌?害怕?着急?好象都不是。然而刘大方以自己的本能,感觉到了那眼神中有什么不对头。于是,他停了下来,又回过身去。滕先生看着他,面上的惊慌已经是明显无疑的了:“刘、刘刘先生?”他竟然想要往后退,暗淡的小室里,他的长长的身影在抖擞着。刘大方问:“告诉我,滕先生,你心里没有别的事,对吧?”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个滕先生肯定有什么事,而且,他刚才说的要鉴画云云,至少有一半是假的了。心念如电般地这么一转动,他当下就对滕先生说:“对不起,滕先生,我现在忙得很,恐怕不能看画了。今天实在不凑巧,我得下去了,咱们改天再说,你看如何?”

刚要行动,就真切地听到了背后的动静。那是枪机的“咔嗒”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声音:“沙老弟,别来无恙啊?”刘大方不用回身,就知道自己碰上了什么人。白军师站在他面前,拦住去路,脸上带着y阳不定的表情。实际上,他的脸上有三块红红的伤疤,一看就是烧出来的,自是那场爆炸造成。只是他居然能死里逃生,对刘大方来说有点鬼魂一样的感觉。那伤疤比什么都更增添了他的可怕,凶残。小阁楼里的杀气顿现,那个滕先生先自打起抖来。白军师用枪一指滕先生:“没想到吧?本人不光命大,没有让你炸死,到了澳门,还交上了这么一号朋友。”

刘大方看滕先生一眼,见他低下头,吓得魂都眼看着不附体了,就知道是白军师硬着他来下此套的,心中倒同情起这个老实人了,就说:“有事找我好了,何必牵扯别人?”白军师一声y笑:“好,这话说得漂亮。我就是要找你的,只要你把事情痛快地办了,谁也不牵扯,剩下的就全都是咱俩之间的帐了。现在,把那幅画交出来吧?”

刘大方说:“交画?那好说啊。不过不能交给你。”白军师一愣:“那,你要给谁?”刘大方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等找到正主,我才能交。”白军师把枪一抖:“我就是正主,那画是我的。”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刘大方微微一笑:“没听说过。我倒听说,是拍花党把这画偷出来的,为此,杀了不知多少人了,这倒是不假。”白军师嘿地一声笑:“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么说,你是不想给我了?”刘大方摇头:“办不到。”

白军师命令滕先生:“把他给我绑起来。”扔给他一根麻绳。小阁楼里没有什么地方可绑,白军师就指点着一个装香槟酒的空木箱子:“绑在这上头。”滕先生哆嗦哆嗦嗦地,如何能绑得成,反来复去的,倒把自己的裤脚管给绑进去了一截。白军师一个大嘴巴,把他打到了一边,骂道:“滚开,你个老笨蛋!”就自己上前,把刘大方四马攒蹄,绑在木箱子上,让他坐在箱子上,这样他就既不能动,更不能走,腰也直不了,头也抬不起了。他就指挥滕先生跟他一起,两个人上上下下,把小阁楼翻了个底朝天,任何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哪里有那幅画的影?

白军师气都快把眼睛鼓出来了,过来又打刘大方,他把画交出。刘大方一声不吭,但他的眼神告诉他,要他服从是绝对不可能的。白军师已经深深领教了刘大方的脾气,知道对他动粗动细的都是没用,正因如此他才把滕先生弄来,指望一计成功,不想在最后一刻没有骗成。他想了一会,就坐下来,跟刘大方对着面,两个人互相视,都要在心理上战胜对手。白军师y笑着说:“小子混得不错啊,跟闻大老板的千金搞上了,今天可地大喜的日子,啊?”他走到那个窗户前,从窗口朝下看了一会,回过头,又对刘大方一声冷笑:“好热闹,好排场啊。要是一会我把他们的姑爷的脑袋从这扔下去,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刘大方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滕先生越来越害怕,说:“白白白白先生,我我我可以走了吗?”一副得到准许立刻狂奔的架式。白军师把眼一瞪:“你想跑?你的老婆孩子不想活了吗?”一句话把个滕先生象钉画一样给钉在的原地,不能动得分毫。白先生又掏出一把匕首,雪亮雪亮的,在刘大方的脸上一过,一条长长的血痕就出现,血浆直冒。他又把滕先生叫过来,让他跪在地上,就在刘大方的眼前,说:“我给你三分钟提时间,好好想想,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的脑袋切下,扔到你老婆的结婚蛋糕上。”滕先生吓得眼睛开始发绿了,鼻涕流啊流的,好不可怜。

刘大方说:“你们拍花党也真是可笑又可怜。到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还幻想着东山再起。就凭你的这副狗p德行,有了这幅画,就能让你在澳门立起一个山头?让你继续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别做梦了。”白军师咬牙切齿地说:“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就能重建组织,再振本教。你个r臭未干的小子懂你娘个p?快把画交出来,没准你爷爷一高兴还饶你不死,否则今天你这亲亲的小老婆连她全家,都杂跟你一起殉葬!”那把刀子已经碰到刘大方的鼻子尖上。

刘大方骂道:“跟你们这帮畜生一打交道,老子就没想过再有活路,杀一个够本,宰两个赚一个。那天老子把你们一船人都干掉了,为我梁大哥报了仇,好不痛快,还有什么可怕的?你来杀好了,反正今天你也逃不掉的,老子跟你来个同归于尽,到y间的路上再扒你的皮,跟你算总帐!”说得白军师脸都变了。

白军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快说!”眼中竟有了恐惧的丝光。他在这些天澳门的报纸上,了解了不少刘大方的事,但都是胡吹瞎扯,令他始终不得要领。他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已经和这里的几个朋友跟了你好几天了,你的事,我们正在查清。现在你把来路说明白,要是有点瓜葛的,说不定我们哪个哥们儿还认面子,饶了你一条小狗命。要是再不识抬举,现在我就一刀一刀零碎了你。”刘大方笑道:“我什么来路也没有,只是王栋害了我一家,我到此处来避仇,早早晚晚,也要象杀拍花党一样,把他干掉。即使你杀了我,我的鬼魂照样去找他报仇。怎么样,你怎么还不动手啊,三分钟可早就过了?”

白军师恶狠狠地说:“原来你也是共产党?你们共产党自相残杀,那好得很啊,老子在大陆时,就爱看共产党杀共产党的事。”刘大方说:“我不是共产党,更不是拍花党,你还罗索什么?”白军师把刀一扬:“我数十个数,你把画藏在何处说出来,否则,这一刀下去,就要了你的命。”他开始数:“一。二。三。。。 。。。”他数到了九,刘大方连眼都不眨一下,嘴角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刚一数到十,白军师手里的刀猛地挥下,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他把长长的匕首就刺进了滕先生的胸脯,一下子把他的内脏就给挖了出来,一颗心竟然在狂跳,手都抓不住。

刘大方见此情形,不是害怕,而是感到了极度的愤怒。他的眼中血色全面绽开,一片赤红。就在此时,房子里面的人不知是找刘大方找不到而忙,还是听到了刚才的一声惨叫,阁楼的梯子下头,似乎有了什么动静。白军师一愣,急忙冲出去,看看动静。瞅准了这个机会,刘大方使出全副力气,不可思议地,竟然站了起来,背着那个大木箱。他出尽全力朝一面墙壁上撞过去,只一下,就把木箱子撞碎了,身子一下子就挣脱了羁绊,站了起来。只是他的手还被紧紧地绑着,背在身后,不能解开。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又上来,白军师看完动静,又回来了。刘大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手上的绳子,情急之中,又没有地方可去,在白军师上来的一刹那,身子一滚,藏到了另一个木箱子的后头。

咋然不见了刘大方,白军师大骇。其实刘大方藏在木箱后面,还有小半个脑袋露在外面,根本藏不住的。可是一来刚才阁楼下面的动静让他心慌,二来一上来刘大方竟然不见,白军师就如同被鬼咬了一口一样,惊骇之下,心神大乱,哪里还能镇静下来,先把阁楼里面先细细地看一下。事际上,他想象不出刘大方被绑得那么紧,又是绑在木箱上,没有一点可以活动的余地,怎么会一转眼倏然不见,直如鬼魅一样?

看见窗户是d开的,白先生就本能地朝那里奔过去,朝下张望,以为刘大方是跳了窗户,或者有人从窗户飞进来,把他给掳走了。就这么一秒钟的工夫,他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白先生迅速地回过头来,便看见刘大方面目如狼,目光似鬼,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一种可怕的速度,朝他迎面扑了过来。一时间,白军师完全傻在了那里,不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手还反绑在身后的刘大方,就象一头疯狂的公牛一样,带着风扑过来,一头撞在白军师的身上,把他的人撞得飞了起来,从窗口一翻而出。

在一声长长的惨呼声中,洋楼前草坪上的几百个人都一顿。他们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难忘的情景:一个人从高高的阁楼窗户里掉了下来,以头抢地,立时摔得脑髓飞溅,身子成了一个r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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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警车、救护车、大批的警察、众多的记者,整个把闻家闹得翻了天一般,哪里还有什么婚礼可以举行的?刘大方在警暑作完证词,回来不久,便有匿名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含糊不清,却有一样是清楚的:那人是白军师的“朋友”。过了几天,又有恐吓信寄了进来,要刘大方立刻把听鹤图>交送给他们,否则在他的定于下周举行的婚礼上,定要教他有“血光之灾”。闻家的人被这一系列事件吓坏了,刘大方只要动一步,就有专门雇来的警员保护着,饶是如此,依然全家上下都把心日夜提得紧紧。

这天晚上,刘大方被叫进闻至谌的房间。南希和闻氏夫妇都在屋里,严肃地坐着,脸上带着刚刚商量好什么事情的表情,看着刘大方进来,都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显然,都准备好了跟他认真地谈一谈。闻至谌清了清喉咙,先说道:“大方啊,找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本来嘛,这事应该南希跟你说的,可她觉得不好开口,怕伤了你的自尊心什么的,所以么我和你伯母商量一下,就由我们先来表个态吧。”闻太太立刻接口:“哎呀,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体啊,吓死我啦。南希说,你的仇家从大陆过来了,非要杀你不可哩。大方啊,你可不能不防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叫南希可怎么办哪?”

刘大方听他们两口子说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最后总算明白,他们是要他出去避祸,远离澳门,躲避开那帮白军师的“朋友”。那些人,刘大方现在已经很清楚,大都是澳门青帮的中下等的角色。刘大方看了看南希,问她:“你怎么想呢?”南希沉默良久,轻轻一点头:“我也是这个意见。”刘大方知道,她的意见是正确的,现在已不是他想不想呆在澳门的问题,而是他已经摆脱不了那伙人的纠缠,不出去躲,随时都有杀身之祸,这,已经不是开玩笑了。只是,走哪里躲呢?

刘大方说:“我是想避避这个风头,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一走,闻老伯一个人,这么大一摊子事,不知能不能撑下来?”闻至谌说:“这个你放心,我也不想好高鹜远,再搞扩大,这个旧摊子,弄好是没问题的,我还没有老到要人扶的地步嘛。”自己先笑了起来。刘大方欣慰地说:“那就好。”南希问:“你还有第二个问题呢?”刘大方看了她一眼,好象自己的心事她都知道,脸上就微有发红,说:“我们的婚事还没办,这个--”闻母说:“不能在澳门办,你没听他们放了口风吗?一开办,他们就杀人的。”脸上的神色,说明她又想起那天婚礼上出现的可怕情形,闻家一连抬出两具死尸,而且都死得那么骇人听闻。闻至谌说:“办事,可以先往后拖一拖,也可以到别处办,比如说,到美国。”

刘大方一愣:“美国?你们是说--”南希点头道:“我们商量好了,爸妈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想,要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念书也行,做生意也好,在那里就不会有这些可怕的问题了。”说着,一双秀目定定地看着他。刘大方一时呆住,不知说什么好。去美国,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越走,离开老家越远,这,意味着什么呢?见他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南希猜到了他的心思,说:“到了那里,我想,你更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来,功成名就那一天,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她把后一句话说得特别重,意味自然深长。闻氏夫妇不知刘大方的仇人王栋之事,南希这样一说,只有刘大方心里明白。胸口一热,点了点头,问:“你都想好了?”南希道:“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这个决定对刘大方来说,确实是太突然,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考虑。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他就明白了,这的确是他眼下最好的一条路了,要发展,开拓出一个自己的天地,不去美国去哪儿?而且,这是跟南希在一起啊,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于是,两天以后,这件事就在闻家悄悄定下来了。正好南希开学的日子也很近了,他们偷偷地订了飞机票,确定下星期天一大早就飞走。

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刘大方和南希尽量呆在家里,以免行前再碰上黑帮人物,节外生枝。上飞机前诸事都很顺利,只有一件事,使他们把日程调整了一下,最后也没有打乱他们的计划。那是一天下午,刘大方陪着南希去圣约翰大学图书馆,给她查一些准备带到美国去的研究资料。走上图书馆的台阶时,南希忽然一个踉跄,刘大方以为她是被绊了一下,忙伸手去扶她,不料却没能扶住。她竟摔倒在台阶下面,昏迷了过去。学校的人叫来救护车,把南希送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奇怪的:医生根本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的病,可以让她突然发生那样的反应。刘大方坚持再到别的医院去查,结果还是一样。南希就安慰他说:“可能是我最近心情太紧张,才有这样的情形。”刘大方歉然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c心了。”问她:“你当时有什么感觉没有?”南希说:“我一上台阶,忽然,发现台阶没有立体感了,变成一个平面了,就象一张纸一样。我一脚踏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飞机的那天,刘大方心里还装着这件事,问南希:“到美国,咱们再找一家大医院,把你的身体查一查。”南希笑他:“怎么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她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刘大方从未见她如此高兴过,也就把这个念头压下了。

闻至谌夫妇送两个人上了飞机,看着他们起飞,直到泪水昏花了视线。刘大方在飞机上,变得象小孩子一样好奇,兴奋,东边看西边看,心随着飞机在升高。有生以来,这是他头一次坐飞机,紧张更是掩饰不住的,看得南希肚里直笑。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而刘大方也下了决心,到了洛杉矶,要上一所语言学校,把英文学好。他此行带来二十万美元,不为别的,只是想看机会做点生意,把美国的环境熟悉一下。

来机场接他们的是一个港澳同学会的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头很大,腿又很细,一双眼睛把刘大方和南希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令人不舒服。他说:“我叫陈之良,二位就是闻小姐、刘先生吧?”嗓子里发出了不真实的笑声。一路上,他开着车,不停地介绍沿路景色,说这里是新开张的wall  mart,那里是好来坞所在的贝弗利山。快到洛杉矶大学多丽丝分校了,那是南希要上学的地方,陈之良又大叫道:“瞧,看见那个<湖南楼>了吗?风味名闻南加州的,刚才我就在那吃的饭,真了不起,味道没说的,waitress也有模有样的呢。”一边说,一边用一根指头抠牙,回头说话时,很响地放了一个p。

他不停地问南希、刘大方的出身,在澳门做没做过什么生意。南希见此人粗俗不堪,不爱答理他。刘大方倒有一言没一语地跟他聊,透露出自己在澳门多少做过点小生意的,一边在心里纳闷:这个人是念书的学生,怎么对做生意这么有兴趣?而且,他看来不只是对做生意,好象对南希和刘大方的一切都有兴趣,说话又快又乱,让南希很快就头疼起来。

加大多丽丝分校座落在群山中间,在一个勺形的小湖边上,周围环绕着青翠的树林,美丽得就象是画上的景色一样。他们就住在学校附近的一所公寓里,是二层楼上的朝西的一套房,每天晚上,能看见最难以想象的日落之景,两个人坐在小阳台上,喝着桔汁,心神俱有仙人合一的感觉。刘大方买了一辆美国伏特跑车,车身天蓝,跟这里的环境、空气颇为相配。每天他由南希教着练车,不久就能送她上学校、带她进城买东西了。这里的气温一年四季都在摄氏二十度左右,两个人浑身畅快,感到真象是到了天堂一样。

只有一件事让南希觉得别扭,就是那个陈之良。他就住在同一个公寓楼里,在刘大方和南希的楼下,每天他都要上来,坐在沙发上就不起p股了,常要坐到后半夜,飞快地说话,不停地转移话题,每隔三秒钟就抹一下嘴角冒出的沫子,眼睛眨得更是让人心烦。他有太太及一个五岁的小女儿,但他从不带她们出去玩,也不让她们见人,象犯人一样,把她们锁在家里。而他自己则活跃得很,既是港澳同学会的会长,又是这所公寓的经理,每月能从房东那领到二百块钱的工钱,同时还免费住房。新来的刘大方和南希,使他几乎有点着迷了,想尽了一切办法跟他们接近,帮刘大方联系语言学校,为他提供做生意的信息,还经常约他们两个人去钓鱼。

陈之良最喜欢跟刘大方聊的,就是在美国如何做生意。他是商学院的硕士研究生,但却无心上课,每天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打电话、发传真,跟乱七八糟的人联络上,什么生意都想做,可一样也没做成,倒把各种名片累积了几千张,有事没事的,就象摆扑克牌算命那样翻来弄去的,嘴里还发出不三不四的怪声,为命运对自己的无情而气不平。南希是澳门富豪闻家的小姐,刘大方言语中又流露出他颇有一些来历,这些,让陈之良心血一个劲地来潮。他好象是下了决心,此生能不能发大财,就落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了。他带刘大方参加地产经纪人培训班,鼓动刘大方买股票,最后,又把刘大方领到圣地埃哥郡政府,找到政府秘书登记,交了十六块钱,就办起了一个由刘大方任董事长、他任总经理的公司,名字叫“美国万事达世界贸易总公司”。

南希简直把这些烦透了,嗔怪地对刘大方说:“那个半疯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好好的人,怎么能跟他搅到一块?”刘大方笑笑说:“他也不是全没道理,我觉得,有时候,他的乱七八糟的脑袋里,还能转出一点有趣的玩艺呢。”也就没把南希的劝告放在心上,继续跟陈之良往来,准备把自己带来的那二十万块钱投进去,要买一个中餐馆了。

这天晚上,刘大方想到明天就要跟陈之良去看那家餐馆,在美国就要有了自己的事业,心情自是十分激动。南希也翻来复去地睡不着,显得心事重重。刘大方有点奇怪,就问:“你好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南希好半天没有吱声,刘大方等了一会,开始不安起来,问:“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啊,难道,对我,你还有什么东西要藏着瞒着的吗?”心里也觉得不好受了。南希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赞成你跟陈之良合开那家餐馆。”刘大方心里顿时一轻松,道:“我还以为什么要紧的事呢,吓了我一跳。”他把南希搂过来,亲着她,说:“你讨厌他,我知道,可现在要在美国创业,我没个朋友怎么行?”

南希一下子坐起来,把床头灯打着,黑漆漆的眼睛幽静地看着刘大方,令他心里直发毛。刘大方小声问:“你到底怎么了?”南希说:“你觉得陈之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问题在她的口里,有着那么深的忧虑与紧张,刘大方的心砰然而动,好半天才答道:“他,他是个很一般的人嘛。”南希忽然要冷笑,却更警觉地把眼睛闪烁两下,表情是不安和害怕的,这,在刘大方看来更非同寻常了。“你错了,”南希轻轻摇头,“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不象你想象的那样。”看着刘大方张大嘴巴,她又说:“我看,他是一个颇有来历的人,他,很危险。”

刘大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抓住南希的手,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发现什么事情了吗?”南希摇摇头,说:“现在还没有,但是,我有一个感觉,这几天就要出什么事了。”说得刘大方只感到了一阵毛骨耸然,屋子里的每一个y影都让他不安起来。南希说:“从见他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一个感觉: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带有一种y暗的东西,他的每个表情,都表露出一种不正常的意义,不是那表情本来要表达的,而是另有深意。他外表上看很粗,很傻,很疯,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姓陈的在装模作样,在演戏,他,在骗我们。”

一席话,说得刘大方陷入了沉思。但他把自从接触陈之良以来的每个细节都想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就问南希:“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南希说:“我也想不出,但是,直觉告诉我,他的用心一定非常可怕。”刘大方想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说:“我想,这都是你的想当然,可能最近美国的电视看得多了,使你对他的恶感受到了影响,把什么都戏剧化了。”南希却没有听他说话,而是陷入了一阵突然的沉思。过了一会,她说:“有一件事,你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吗?”刘大方问:“什么事?”南希道:“就是陈之良的太太。她从不出门,而且,见人也不打招呼,作为manager的太太,你不觉得这太不正常了吗?”刘大方说:“也许,她太内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南希轻轻摇首:“我却有一个感觉:她根本就不会说话。”

刘大方差点叫出来:“什么?”南希依照自己的思路继续道:“还有那个小女孩,她,是引起我这一系列怀疑的关键。”刘大方不能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南希打开床头小柜,拿出american  express公司寄赠的黑色金边记事本,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那是“美国寻找失踪者协会”发出的传单,蓝色,印着失踪者的照片和特征。这种传单,几乎每天都能从信箱里接到,大部分都是寻找失踪的儿童的,人们通常随手丢掉。而这一张,南希却保存了起来。刘大方从她手里接过,看了那上面印刷模糊的像片,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南希问:“这个小女孩,你看着不感到有点面熟吗?”刘大方惑然:“面熟?”南希点头:“她,象不象陈家的那个从来不出门的小女孩?”

这一下,刘大方真地叫出声了:“什么?!”他没有多少机会见过那小女孩,同照片上对比,更不能看出个所以然。是南希肯定的语气让他吃惊的。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以为她是在跟他开玩笑,尽管心里也清楚,南希是从来不跟他或任何人开玩笑的。南希说:“昨天从信箱里拿到这个传单,我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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