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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不可谓不高明,把善棋侯恨的牙根儿痒,他还有好多后招儿没使呢,结果手里的人都给征走了。而且也不知道他娘的小皇帝怎么这么损,他不让你熟悉的人搁一块儿。各人分各营,东西一瞅,谁都不认识。

这还能造个屁的反哪!

眼下没有证据,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明湛不想杀宗室,但是,对善棋侯一系,他早有防备。哪怕是善棋侯想给明湛下个毒什么的。明湛天天宣他一道用膳,一口粥都要分善棋侯半碗。

明湛并非不怕死,相反,他怕死怕的不行。

不过,明湛身上有一种非常光棍儿的神。那就是,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就这么折腾着,善棋侯除了在内心日日诅咒明湛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跤摔死外,他真是没招儿了。

明湛却依旧稳如泰山。

人家都兵临城下了,而天朝虽然地域广阔,兵力绝非鞑靼可比。但是很奇怪,天朝人本能上的惧怕鞑靼人。而且,天朝对鞑靼的战争,由来已久,却是败绩多胜绩少。一般来说,守好西北防线,不叫人杀进关,这就叫胜了。

所以,天朝人在武力上对于鞑靼人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

通俗的话讲,就是不自信。

对于不自信,明湛也没啥好招儿。官员秀才举人进士,这些有功名的是不必参加预备役,明湛就让他们天天去宣传天朝必胜的信念。待军中每天早上吃完饭后,一刻钟的时间,明湛给这些人分了地段儿兵营,让他们去宣传天朝必胜之事,这就是差使。

谁也驾不住这样天天的念叨,再加上明湛对于战争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封爵行赏上的大方,以及霍远山所带来的胜利。

这一系列的准备,让今日帝都将士在面对鞑靼人时,表现出了毫不逊色的士气!

明湛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披一袭银狐裘,虚眼往鞑靼军中望去,只见密密麻麻一片人头。明湛扭头问身边儿永宁侯,“舅舅,知道哪个是萨扎吗?”

永宁侯心说,我又没往西北去过,哪里认识萨扎呢。

不待永宁侯回答,明湛伸手遥遥一指,“那大傻x就是了。”明湛身边儿的臣子都稀奇,他们大多人都没见过萨扎,皇上这样的年纪,也没去过西北啊,怎么会认识鞑靼新可汗呢。

谁知明湛这样一指,鞑靼军中萨扎已经仰起脖子朝着明湛喊话了,萨扎喊的是,“小皇帝,我来啦”

这俩人,明湛一指,萨扎一喊,当真如心有灵犀一般,偏明湛前头一说了那么一句话。离明湛近的,李平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肃来冷峻的永宁侯也忍俊不禁,弯起唇角。

谁知接下来,明湛双手虚合放到唇上,做个扩音器的样子,扯开嗓门儿大吼一声,“萨扎,操\你妈”

☆、128

武帝本纪中关于此次战争记录如下:

武皇帝元年,鞑靼可汗萨扎不宣而战,大同副将杨宇同叛国,引鞑靼入大同关,长驱直入,兵临帝都。武皇帝命全城戒备,百姓迁移,坚壁清野。

时,萨扎临帝都城,无礼吠之。

武皇帝从容自若,风度翩然,登朱雀楼,笑问侯萨扎生母、鞑靼太后之身体安康否。帝之风仪,尽现于此。

后,武皇帝下令进攻,帝都保卫战由此而始。

不得不佩服大凤朝史官的生花妙笔,时隔多年之后,已经退位的武皇帝在看到这段纪实时,笑得见牙不见脸,对后人谦道,“唉,以前的事,就不必提了。朕这‘谈笑间,鞑靼灰飞烟灭’的本事哪,你们是学不来滴。”接着就是一阵古怪又得意的笑声。

后人腹诽:陛下,虽然您取得了帝都保卫战的胜利。但是刚登基就被人打到家门口儿,也不是啥光荣的事好不好?

但是,已经沉浸在沾沾自喜的情绪里的武皇帝自然不能知晓后人的腹诽,他已经摆开车马准备再与后人吹嘘一番自己在位时的种种伟大而不可思议的知明事迹。

至晚间,后人给武皇帝烦的两耳冒油,他终于明白:这坑爹的史官哟,事实上的武皇帝与传说中的武皇帝是两回事好不好啊。

不论后世史书如何为武皇帝开脱,甚至将此次帝都保卫战中的武皇帝形容的如天神下凡一样。但实际上,再怎样遮掩,也难以掩去武皇帝登基之初,并不稳定的内政,以及被鞑靼人兵逼帝都城的窘迫。

但是,我们同时得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武皇帝之雄才大略也在此次保卫战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因为,在当时复杂的局面下,如果没有武皇帝的强势,换一个人来掌控帝都,那么,可能帝都就会是另一种结局了。甚至,大凤朝的历史也会因此改写。

明湛问侯过萨扎老妈之后,萨扎大怒,心道,你们帝都人向来极会装b,别人跟你们一比都是蛮夷,老子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跟你小皇帝说句客气话。不想这小皇帝竟然不识抬举,直接爆了粗口。

萨扎狂吼一声,就要骂回去,可是他刚刚一声怒吼,劈天一箭自朱雀楼上射下。

这是帝都城的镇城强弩弓,平时拉开此弓就需要两个力大无比的将士,还需一人专业瞄准,射程达千丈之远。

萨扎身份端贵,自然不可能站于阵前。找不着萨扎,射小喽就糟蹋这弓了。谁知萨扎这样傻缺,还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爆。吼叫着就暴露了自己的位子,眼瞅着帝都城一箭破空而至,直逼萨扎前胸!

萨扎此人虽然心眼儿比不得明湛,功夫却是一等一的。眼看危机逼近,萨扎动作极是灵敏,整个上身向后一折,那支长箭几乎是贴着萨扎的脸飞过,将位于萨扎身后的弟弟库丰一箭钉在地上。

库丰惨嚎之声破开云霄。

明湛此时将手一挥,沉声道,“进攻!”

在开战之前,明湛早下了命令,不将鞑靼人打退,城门是不会开的。

意思很明白:若是你们败地鞑靼人的手里,就全死在外头吧,不必回来了。

这场战争不同于西北,若是帝都军战败,那么接着就是信心沦丧,一败再败,能不能守住帝都城都不好说了。依明湛的性情与傲气,他根本未命各地兵马驰援帝都,更不必说移都避战了。

明湛的态度很明确:死守帝都城。

战争没有不残酷的,尸身遍地,血肉横飞,除了厮杀,还是厮杀。

此时的人类,与飞鸟走兽没有任何区别,兽性展露无疑。

明湛也见识到了萨扎的悍勇,那真是彪悍无双,一柄长马刀挥舞起来,带头杀进帝都军,不过百米之远,便有二十几颗人头落地,萨扎亦染了半身鲜血。所有的鞑靼兵似乎都为头领的凶猛之气感染,在萨扎的带领下疯狂的砍杀。库丰之死为帝都兵争取来的先机顿时被鞑靼人的疯狂压制的不留半点儿余地。

朱雀门领军的将军是九门军中地位仅次于永宁侯的将领吴双,吴双曾是永定侯的心腹爱将。永定侯去了淮扬,永宁侯接任九门提督,为了安抚先前永定侯留下的将领,便在明湛面前进言,将吴双提拔起来。

吴双年方而立,正值壮年。

吴双是知道皇上在朱雀楼上观战呢,此时见鞑靼人如此彪悍,己方士气完全被压制,顿时大吼一声,“退者,杀无赦!”催马上前,亲自拦住萨扎。

吴双还是有两下子的,虽悍勇之气较萨扎不如,但是武功很不错,一时间也绊住萨扎。

双方进行第一次激烈的交锋。

萨扎所带领者,皆是鞑靼最锐部队所在。

吴双手下,亦全部是兵中的兵。

明湛冷眼看着城外那一场生死交锋,血的腥气扑面而来。想着自己登基以来兢兢业业的执政生涯,却换来这样一场羞耻的侵略,被人打到家门口来,实在窝囊至极!

明湛胸中陡然生出一股慷慨悲愤来,他向来行随其心,猛的转身,快步到一畔的战鼓前,取下双槌。接着激烈的战鼓声在战场中响起!

其实明湛也不知道自己敲了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就是一通胡捶乱敲,可是,别人显然不做此想。

史书上记载:战事激烈,武皇帝亲为擂鼓,做《帝都曲》。将兵闻帝之鼓声,士气激昂,遂大败鞑靼。

这说的就有些夸张了,明湛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乱敲一通,竟被有心人记下,写成曲谱,流传千年。因此谱是明湛亲手而为,他身为一代开创盛世之帝王,在历史中享有盛誉。故此,后人亦将此曲称为《帝王曲》,为历代帝王所钟爱。

音乐在传说中本就伴随战争而产生,譬如著名的神话人物太子长琴,就是如此。

明湛本身就有极高的音乐天分,他初初学笛子时的悟性就很为阮鸿飞所赞赏。此时,明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甚至没有注意到天上已飘起碎碎的雪花。

李平舟等完全被明湛的行为震动的不知要如何反应。

鼓声激烈如今惊雷,似乎士气也为此鼓声激励。此时萨扎与吴双苦战不能胜,已经被亲卫送回中军,吴双听着鼓声,就觉血气沸腾,大吼道,“吾皇万岁!誓死卫国!擅退者死!”

只要豁出命去,其实哪怕帝都军在身体素质上与常年在马上生活的鞑靼人有些差距,但是差距也不会太大。在帝都军誓死卫城的战争中,鞑靼人终于第一次败退。

明湛的鼓声还在继续,吴双等人于朱雀门前血战,并不知擂鼓者是明湛,此时回头望去,皆是惊诧难言。

在特定的条件事,在特定的环境中,人类总容易被某种情绪所感染,吴双的胸腔似乎也染上了某种慷慨激昂之意,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誓死效忠之心。

待鼓声止,吴双举起染血长枪,一张疲惫的脸上,血与尘俱在,带头高呼,“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顿时,满城俱是高呼万岁之声。

望着落在地上迅速变红的碎雪,以及欢呼胜利的将士,明湛的眼中染上一丝带着悲悯的微笑。

就连败走准备去安营的鞑靼人都听到了帝都欢呼万岁之声,杨宇同的心中陡然一紧,一时间倒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帝都的战争已经开始。

阮鸿飞所在,亦是刀光剑影,交锋无数。

阮鸿飞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公子,相貌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而已,与阮鸿飞这等倾城俊美自然还不在一个档次上。尤其阮鸿飞心地开阔,久居高位,其风仪也较此人不知胜出多少。

公子拣了个位子坐下,含笑开口,“虽然从未见过杜若国主,不过我却是与国主神交久矣。”

阮鸿飞摇头,正色道,“莫要说此话,家中内人醋的紧,向来不允我与别人神交。”

李方险些呛了,为二人介绍道,“杜老弟,这是公子。”

“公子?姓公吗?”

公子浅笑,“名子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如同杜国主,也并不姓杜,不是么?”

“有话不妨明说。”阮鸿飞对于这种装大尾巴狼的事儿最熟悉不过,他本身就是此道高手,俗话说,同行是仇家。阮大尾巴狼忽然看到另一大尾巴狼,装功还没他好,自然更是瞧不上眼。

“鞑靼可汗萨扎亲带六万兵与乌塞王的四万兵,已经到了帝都城,难道国主就不担心帝都城的安危吗?”公子对于阮鸿飞半点儿不买他帐的事儿颇是恼火,面儿上却不露声色,只在心里憋闷着气,舀言语试探阮鸿飞。

阮鸿飞冷冷一笑,不客气道,“如今这间房里,我、老李、老陈,再加上你,不说各自立场,皆是天朝人。既是天朝人,根就在天朝,我半点儿不以为策反大同军引鞑靼入关,有什么可得意的地方?”

“大家到这个地位,眼界也不窄了!老李老陈,咱们上岸去抢去杀,可抢过几个官员杀过几个富绅!”阮鸿飞冷声道,“抢杀的不过是百姓而已!此次亦是同理,引鞑靼人入关,你以为会怎么样!死伤的亦不过是百姓而已!百姓是谁?老李老陈,咱们出身普通,既非豪门亦非贵宦,咱们父母亲人既为百姓!若是父母亲人为鞑靼人所杀,皆此人之孽矣!”

“真是可笑,引外人来杀自己人,亏得你还有脸在这里炫耀!”阮鸿飞冷笑讥诮道,“我此生再未见过如你这等无知无耻之徒!”

公子被阮鸿飞一通臭骂,脸上也失了笑意,声音转冷道,“无知无耻!杜国主,我不过敬你是一条好汉,方礼遇于你,你莫要不识抬举!”

“本国主用得着你礼遇?”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阮鸿飞手指了指这张桌子,舀出海盗面孔,冷笑反问道,“这是你的船?你的手下?还是你的地盘儿?你屁都没有,不过是远远控制着淮扬那两个傻瓜,在李兄陈兄面前,你礼遇我?有你礼遇我的份儿?你算老几?”

两人一时剑拔弩张起来,李方陈大豹连忙劝和,“杜老弟、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都消消气。”

公子忽而唇角一翘,“杜国主如今好大的道理,是啊,我忘了,原本杜国主也是帝都有名有姓之人,如今亦是天朝皇帝的榻上贵宾,怪不得满嘴的仁义礼智信了!”

“我起码有名有姓,倒不似某人藏头露尾,见不得人了!”阮鸿飞冷笑回视。

公子反唇相讥,“似国主刚刚所言,恕某不能苟同。照国主所言,我们俱是天朝人,都算自己人。不过据我所知,国主之所以会流落江湖,李兄陈兄会下海为匪,皆是为自己人所陷害所诬蔑,不得已而为之。什么是自己人,难道天朝人就是自己人了?哈哈!可是自己人坏起来,却比鞑靼人更坏!自己人狠起来,却比鞑靼人更狠!”

“而且,自己人杀起自己人,更是绝不容情。”公子辩才相当不错,“当年秦白起坑赵国四十万兵,算不算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国主民族大义,可是当初国主被太子侮辱,养父出卖,朝廷赐死,哪位自己人肯出来同情国主的遭遇呢?国主为自己报仇,绑架凤家兄弟,却被朝廷视为反臣贼子。如今国主不记前嫌,为朝廷说起话来,当真令人不解呢。”

“你不必不解,如今你败局已定,说这些并没有意义。”阮鸿飞道,“你自己明白,依靠鞑靼人绝对不可能攻下帝都城的。勤王之兵一到,鞑靼人死路一条。”

公子笑了两声,摇头道,“我本就没想过要鞑靼人得胜,国主怎么不明白,若是勤王之师不去帝都。我如何得到江南呢。只要得到江浙二省,我就可与朝廷划江而治。且以江浙之富庶,李兄陈兄之相助,与朝廷抗衡不过是时间的事而已。”

“你这么肯定勤王之师会去帝都?”阮鸿飞淡淡一笑问,“若是你猜错了呢。”

“浙闽兵软弱不堪,只是自皇上上次整治浙闽官场后,方有所进益。不过,到底进益有限。”公子态度温然,“永定侯却是练兵的好手儿,自永定侯去了淮扬,日日勤炼兵马,确切的说,我的障碍只是永定侯而已。”

“永定侯兵马虽,不过,于政务上一般。且他只是一介武夫,难就难在林永裳之明强干。”公子微微一笑,看向阮鸿飞,“不过,林永裳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国主也明白我的身份,当年范林希为家父之师,我亦受到范林希的教导,林永裳是范林希的长子长孙,曾在宫中与我为伴读,我与永裳,感情甚笃。”

阮鸿飞靠在椅中,扬眉轻笑,“林永裳是朝之重臣,皇上心腹,你觉得林永裳会为个死人背叛朝廷?”

“何为朝廷?”公子反问,“将来江南在我手上,我既是朝廷。”

阮鸿飞浅笑,若是真对林永裳信心十足,先前又何必尽心机要将林永裳自江南弄走呢?无非就是怕林永裳与永定侯配和得当,不好对付而已。已然撕破脸,又谈何“曾经的感情甚笃”呢?

☆、129

林永裳见到了一件久未见到的东西。

眼前人道,“林大人,属下奉公子之命来拜见林大人。”

“公子是谁?”林永裳淡淡问。

“公子是谁,林大人见到此物还不明白吗?”这人的站与口吻都非常的恭敬,可是林永裳亦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不满。

林永裳并没有去碰那个物件儿,如同他并不想碰触那些已经失色的前尘往事。林永裳不动声色的问,“公子有何吩咐?”

“大人,鞑靼人已经攻破大同关。”

“这个我早知道了,李平仁被杀,杨宇同叛国,大同六万守军十万百姓俱丧火海。”林永裳忍不住一声叹息,问道,“这都是公子所为吗?”

“林大人,世上哪有不流血的政变呢?公子若要掌权,必然要有所牺牲。”此人并不以为然,淡淡道,“当年太祖皇帝为这万里江山,又牺牲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呢。”

不。如果换了当今皇帝,就不会这样做。林永裳在心里回了一句。想到明湛,林永裳问道,“那么,如今帝都形势如何了?”

“鞑靼可汗已经兵围帝都城,小皇帝坚持不了几日了。”此人意在说服林永裳,问道,“当年,范老大人身死狱中,大人一族死的死流的流,仅大人一人脱身逃生。公子常常后悔当时无能,不能为大人施予援手。”

林永裳并不想听到这些,他垂眸道,“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

此时,正是要用林永裳之处。故此,虽然这人不大服气公子对于林永裳的看重,仍然赔笑道,“公子亦未料到鞑靼人狼子野心,竟然自大同分兵,鞑靼可汗与乌塞王北上帝都,而其它两部,温达王与哈伦王则带兵集结南下,意在劫掠江南。公子为天下百姓计,命小的来通知林大人一声,请大人做好守城的准备。毕竟,公子心中是有天下百姓的,亦不愿江南百姓有此浩劫。”

这话,怎么听怎么讽刺。

林永裳本就是御史出身,先前官至左都御史,是个最会听音儿的人。

若是心中有天下百姓,怎会策动军中哗变,牺牲一城的人?

林永裳心中已然生厌,问道,“不知公子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这人摇头,“公子只说,与林大人经年不见,只盼将来亦有君臣相得之佳话。”

“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

永定侯已经回了总督府,拍着桌子大骂,“贼子!贼子!”这是在骂杨宇同呢。王八蛋哪,你他娘的竟然帮着鞑靼人,是不是人哪。自来,汉奸比侵略者更为可恨。

当然,另一方面,永定侯亦心疼那六万大同守军,更加担心帝都安危,问林永裳,“林大人,真不用驰援帝都么?”

对于这件事,林永裳早有决定,正色道,“淮扬离帝都太远,直隶山西山东河南应该有兵过去的。何况眼瞅着鞑靼人就要来了,我们既要防着鞑靼人,更要防着海盗趁火打劫,这个时候,没有兵可分。何况朝廷只命我等严阵守城,并没有发兵勤王的谕旨,帝都城屯兵十万,通州兵尚有五万兵马。再者城墙是刚修的,鞑靼人远道奔袭,如今已是冬季,鞑靼人战线拉长,则供给困难,饿也能饿退了他们。帝都死守一个月,不战亦能胜。”

“当务之急是,咱们得守好淮扬,若是淮扬被鞑靼人给占了,咱们失土之责,斩立决。”林永裳已经可以想像明湛现在的心情。

在林永裳看来,明湛是志向高远的一代君王。登基后,干了不少事儿。而且这些事,多是老臣们不大赞同的,可是,明湛都做的挺好,明君之峥嵘渐显。而且,明湛是个挺要面子的人。在这个踌躇满志的时候,偏偏边军兵变,被鞑靼人打到家门口儿,可以想像明湛的怒火了。

林永裳没有接到圣旨,怎敢轻动?

而且在这个时候,帝都虽然危及,可没有圣旨而擅自带兵至帝都,乃官场大忌!哪怕帝王胸襟如何宽阔坦荡,在一场疲惫之战后,帝都军多有折损之时,却忽然看到一支神抖擞、刀枪完备的军队赶至帝都,哪怕带兵的人是朝之重臣、王之心腹,恐怕帝王也不会欢喜的。

因为,相对于外军,帝王自然更信任帝都军。

没有圣旨,擅自领兵进帝都,你是勤王还是逼宫哪?

所以,谨慎如林永裳,是绝不会乱动的?

林永裳与永定侯商议道,“如今难的是我们既要防备鞑靼人,又要防备海盗。海边多是小城小镇,这又要如何安排?不知侯爷可有什么主意?”

对于军备,永定侯显得胸有成竹,“当下也只有效皇上密旨中的坚壁清野了。林大人放心,自从咱们来了淮扬,临海各城镇,哪怕小渔村也有自己的甲丁。各城亦有自己的守军,我想着,我手下尚有三万人是为了抗击海盗的机动部队,不由分两半,一支留在海边儿预防海盗,一支就在扬州城,派出斥侯,看看鞑靼人到哪儿了。扬州苏州,皆是繁华富庶之地,鞑靼人定是为此而来,咱们也要做好迎战准备。”

“听侯爷的。”林永裳非常痛快,“粮草药材等物侯爷不必担心,大军所用,半年的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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