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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台湾,那个年月两党敌对防范,互不通邮,鱼雁受阻,亲人离散。

息栈后来多方打听才弄明白,信中所指的“执戟西桓”,是马氏兄弟受命“出使”沙特阿拉伯,分别做了民国政府派往沙特的“大使”与“参赞”2。信件是从沙特阿拉伯寄出,七拐八绕,转道香港才得以流入大陆。

落霞孤鹜,秋水长天......

息栈捧着信笺,喃喃地念着最后两句,眼中潭水淋漓。

他知晓二人今生今世,就此天各一方,恐再没有机会相见。梦中偶遇的旧人,如同天边一只孤鹜,碧色江南一岸,长天秋水之湄......

注:

1青海德令哈农场的资料,参考《我在劳改农场的二十年》,作者绿洲遗老。

2沙特在1990年正式与中国大陆建交,之前是与中华民国(台湾)维持外交关系。马步芳作为穆斯林,当时曾出任中华民国驻派沙特的“大使”。

97、恩爱夫夫隐于市【尾声三】...

第九十七回.恩爱夫夫隐于市【尾声三】

秋高气爽,雁过南山。

话说息老师也曾带自己男人逛过几次校园。

场面基本就类似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大掌柜晃晃悠悠地在几座教学小楼之间东看看西望望,很是新鲜:“哎呦,这帮小娃子,咋个人人肩上都斜挎着个马鞍袋呦!”

迎面碰上了某后勤领导:“呦,息老师!这位是......”

息栈笑意温软,指着男人说:“他是我家兄长。”

“哦,哦......”

领导瞥了一眼大掌柜,男人这魁梧身材,浓重眉眼,身上分明还带着某种山野间的泥土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眉清目秀、儒雅飘逸的息老师的兄弟,到像是旁边儿负责修建新操场的那施工队的工头老大!

领导笑眯眯地关照:“息老师,你那房子还要不要了?回头记得把你与你爱人的结婚证明开一份给我!不然我把房子分给别人了,好几对儿新婚的老师排队呢!”

大掌柜悄悄问:“啥子结婚证明?”

息栈说:“没什么。......当家的,咱俩人当初成亲,你也没写个字据,盖个戳,给我做证明。”

大掌柜乐道:“写啥字据盖啥戳啊?老子跟你拜了天地还不作数?”

“唔,作数,就是......嗯......”

息栈心里羡慕那几对儿新婚的老师,可以去民政局领一张盖了红图章的结婚证书,里边并排写着两个人的名字,还可以穿上漂漂亮亮的衣服,去照相馆里照一张合影,挂在家中炫耀。

息栈不敢把自己与大掌柜的夫夫关系告诉学校的同事,并不是羞于见人,而是时势不许,无可奈何。

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是很严重的污点,尤其是在学校里教书的人,稍有个不慎,就要被人贴大字报,被领导开会研究处理,丢掉饭碗。

俩人之间做的那事儿,本是情爱至深,水到渠成,可是放在旁人眼里,就会被等同于奸/□/交那般污秽之事。如果弄得不好,甚至有可能双双被送到隔壁省那个德令哈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与柴九那厮作伴!

息栈最怕的其实是丢掉饭碗。和平年代不能再舞刀弄剑打打杀杀,自己也没别的什么本事,就指望肚子里这几点墨水,在人民教师队伍里混口饭吃,养家照料男人。

在“大观园”里逛了一圈儿,大掌柜也终于见识到了,他的美羊羔小媳妇在这所师范大学里受欢迎的程度。

这美凤凰活脱脱就是大观园里的一只贾宝玉啊!

息老师在校园里溜达一圈儿,身边那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莺莺燕燕,袅袅婷婷。

梳着齐耳短发、神态端庄的女老师们,见到校草息老师,都是隔了老远就开始整衣襟,抿额发,舔润了嘴唇,等迈步走到人跟前,脸颊上带着两朵山楂红,用最温柔可人的语气开口:“息老师,早啊!”

那一声“早”透着小鹿欢欣的激动,那一声“啊”拖着恋恋不舍的颤音儿。

息老师是这间学校里最烫手的单身汉。三十好几的人了,俊秀面庞,紧致身材,看起来仍然像二十六七岁的模样。

女老师们都很纳闷,息老师为啥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真怪!女老师们也都很欣慰,息老师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没有结婚,真好!

教师宿舍楼里乌漆麻黑,楼道左右两侧堆满各家的杂物,就只留了中间一道能盛放两只脚丫的窄路。

走惯了黄土岗上阳关大道的大掌柜,哪里见过这种八卦阵!走路仍然七拽八晃一副老大的架势,果然一进楼道就是“叮叮咣咣”,碰翻了东家的脸盆架,踩扁了西家的大蒜头,脑顶上没注意,“哗啦”挂掉了人家晾在钢丝绳上的衣服,一大坨湿漉漉的内衣裤衩披在了男人脑瓢和肩膀上。

息老师一路走一路跟东家西家点头哈腰地道歉,迅速架着大掌柜闪进了宿舍屋门。

同屋住的男老师出差了,所以息栈才敢把男人领进屋小坐。

单身宿舍陈设简单,两张写字台桌子对着桌子,两张床铺各自靠墙,各扒一边儿。

大掌柜滴溜着两只眼,目测了一下面前那两张床铺的距离,哼唧着问:“你这同屋的崽子多大年纪?”

“也有三十多岁了吧,跟我差不多年纪。”

“长啥样?有老子长得打眼不?”

息栈白了男人一眼,说道:“戴个眼镜,长相和身形......大约就和年轻时候的丰参谋长差不多吧。”

大掌柜“噗哧”乐出了声儿,一颗惴惴的老心立刻就踏实了。就丰老四那个面黄肌瘦,没吃饱饭似的,典型一枚旧社会穷书生的德性,息栈断然是看不上眼的,上炕都压不住这只大凤凰啊!

男人一屁股坐上息栈的床铺。铺上垫了软塌塌的棉褥,床单白净整洁,床的四角用竹竿子架起一顶蚊帐,窗口小风儿一吹,床头白雾亭匀飘渺。

这床一看就是息小凤的床。大掌柜脑子里迅速想像了一个回合,美美的一只大凤凰睡在铺上,羽扇一样的睫毛轻轻抖动,那个诱人的模样。

大掌柜拍拍大腿,示意:“来,过来,让老子抱个。”

息栈浅笑,却先去栓门,又关窗户,拉好窗帘,这才过来坐上男人的膝头,往里挪了两寸,附上胸膛,揽紧脖颈。俩人嘴唇贴合着嘴唇,轻轻地吸吮,静静地亲吻。

息栈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几张粮票和油票,递给男人:“喏,拿好别丢了,回去记得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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