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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年里,左宣还有做了一件事情,他把住宅搬到了定远路上。原因是,以前他尤爱吃这条街上一家糕点铺的糕点,于是裴易打趣说,以后他要在这条街上买个宅子,好让左宣每时每刻都能吃到。但是现在,左宣等不来裴易买宅子了,只好自己先下手买一间,最多把隔壁留给他,好让两人继续当邻居。

左宣买下这栋宅子还有一个原因是,院子里长了一棵梧桐树,虽说不如之前他们常去的那棵大,但也勉强够左宣怀念,毕竟他都是个成年人了,也不能常去那儿和小孩抢地盘。

总的来看,其实裴易不在的这几年,左宣过的并不是很差,只是因为心里的思念导致神上的枯芜。

计算着时间,从裴易上次回瑞安已经过去了五年,病重的老皇帝也瘫在了龙床上。二皇子因为人在瑞安,觉得裴易人离得远,并无和他争夺的能力。

迫不及待的二皇子领着他的近卫军逼入了皇宫,从御书房里拿出了诏书想让老皇帝当面在诏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而老皇帝病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二皇子急得很,把诏书摔在了地上。没曾想,他原本以为空白的诏书实际上已经写上了遗诏。他火急火燎地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写的是裴易的名字。

二皇子不敢置信,嘴里骂骂咧咧地,想要上前摇醒老皇帝。

却就在这时,本该身在西北的裴易领着士兵,进了宫来,把二皇子一网打尽。

二皇子落网,他的党羽也接连被捕入狱。左宣在家里悠然地过着日子,等着属于自己的处决。终于,一道诏书,几个士兵,就把他关进了天牢。

第9章第九章(捉虫)

新皇登基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里,大顼朝井井有条地发展着,百姓们也安居乐业。皇帝刚刚上任时的那段兵荒马乱的时间也已经过去。

而这时候,瑞安城又迎来了另一件喜事,皇帝要迎娶皇后了。这位皇后是新皇还是皇子时候的正妻,娘家听说是西北的一位将军,皇帝在西北领兵时,皇后就事无巨细陪在身边,并且还孕育了一位已经四岁的大皇子。

如今新皇已经登基,那么正妻该有的封后之礼必不会缺少。

先是提前了几天昭告天下,然后当天早晨帝后同乘车撵一起前往太庙祭拜。

车撵从瑞安城的街道上经过时,百姓们都争相在道路旁观看,虽然车撵的帷帐挡得严实,却并不妨碍百姓们高涨的热情。

李趋站得远远的看了一眼,对着身旁带着斗笠遮住样貌的人说:“走吧。”

那人“嗯”了一声,跟着李趋回了他们的住所。

回到李趋现在住的地方,那人摘了斗笠,现出他的长相,正是两个月前本该死了的左宣。

两人坐下,李趋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左宣,“死心了?”

左宣握着杯子,点点头,“死心了。”

李趋喝了好一会茶,还是不能理解左宣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又问他:“你不是每个月都给他寄信吗?就没说过一点自己在帮他的事情?”

左宣沉默了片刻,笑着说,“他大概从没看过,也可能想看也看不懂了。”

“什么意思?”

“一点小把戏,藏头诗再嵌了我们俩的生日,可能他早就忘了吧。”

李趋也懂了,他是怕信万一半道被人劫了会坏事。这下李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是说你们以前交情很深吗?怎么就能狠下心来……”

“交情再深也抵不过八年未见,更何况在权势面前,交情算什么?”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伤人的不是他的狠,而是不在乎。”

“我倒宁愿他狠下心来折磨我,也好过这样把左宣这个名字放在他眼前都要问一句那是谁。”

左宣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心里的伤口早已溃烂。他迫不及待想要宣泄出心口的沉闷,哪怕知道和李趋说这些并不合适,但还是一句一句地向他倾诉着。

“抱歉,说了那么多。”

“无妨。”

在李趋看来,左宣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在告诫他人,如果你不够洒脱就千万别去招惹皇室的人。

聊了这么多,左宣有些累了,虽说过了两个月,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撑着桌子,左宣站了起来,朝着李趋客气道:“我想再做一件事就回老家去,接下来几天还要再叨扰李兄了。”

“左老弟帮了我那么多,我回报一次不必客气。”

左宣回到客房躺下,眼神随意地散在床顶上。他家的这个客房存在了四年,没想到第一个住进来的竟然是自己。

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失败的模样,差点因为小小的风寒就死在天牢里,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宅子也不是自己的了。不仅如此,还把自己折腾出一副人模鬼样,穿着自己以前的衣服,却怎么也撑不起来。

左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图的是什么。

就这么胡乱地想着,左宣渐渐沉入梦境。

给左宣治病的是李趋的一位江湖好友,本来是不推荐左宣这时候就长途奔波的,但是左宣执意要离开瑞安,这位名为秋别的医师救人重要,便决定和左宣一起回乡,直到左宣完全康复。

左宣最后想做的事情,就是让李趋把他之前画的那副裴易戎装图送给裴易,他也想最后再看一眼裴易,就当是给自己这些年的思念一个了结。

于是这天李趋下了朝就去拜见皇帝,说为了感谢皇帝赐的左宅,想邀请裴易莅临寒舍,也是想给裴易送一件东西。

裴易一直对这位心腹无厘头的要求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了请求。

第二天裴易就跟着来了李趋的住宅,进了院子就看到那株高高的梧桐树。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隐约想起来,之前李趋说的“定远路上的左宅”,他大概知道,这是谁的宅子了。只是不知道,李趋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裴易在李趋的指引下,坐在了正厅里,他一路看过来,除了那棵梧桐树,并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回忆的特殊布置。

李趋吩咐着家仆给裴易上了好茶招待着,然后李趋便去了书房去拿那卷画。

也不过短短的路程,并没有花太久,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裴易已经不在了。正厅里只有左宣坐在那,喝着茶。

李趋问:“陛下呢?”

“走了。”

“走了?”

“大皇子身边的侍从来通报,就走了。”

李趋有些泄气地坐了下来,“这是什么事儿啊。”

左宣笑了笑,“让李兄白忙了一场,抱歉。”

“你……哎,罢了。”

经过了这件事,左宣整个人都好似全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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