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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将二人挨个儿捧了又捧。杜松风默默坐着,心道真真是“陪太子读书”。扭头看,韩梦柳气定神闲目光坦荡,似乎确实在构思画作。

“本宫前日结识了一位小友,能歌善舞,能诗能文,琴艺也是一绝,正合今日雅会。”夏昭侧手抚掌,一着青色罗衫的少年垂首抱琴缓缓步入,身姿纤柔,仪态妩媚。到得堂中双膝跪倒,略一抬头,眉梢三分温柔,眼角七分媚态。

杜松风又看了看韩梦柳,韩梦柳依旧不动声色。

夏昭浅浅笑道:“阙儿,你为大家演奏一曲。”

少年的一双眼几欲滴出水来,柔嫩的嗓音响起:“阙儿的琴曲只为太子殿下而奏。”

众人一愣,不愤愤,敢怒不敢言时,程熙笑道:“阙公子自然只为太子殿下演奏,今日下官等沾光托福了。”

尴尬化解,夏昭脸上的笑容放大,神情更添关怀,语气无比温柔:“正是如此,阙儿,开始吧。”

“是。”阙儿将琴放在膝上,柔美的曲调、干净的嗓音渐渐绕梁,杜松风却没听进去。

他曾听过韩梦柳弹琴,那才是高山流水。而且韩梦柳的容貌身姿风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知甩这个空有漂亮壳子却无内在气韵的阙儿多少条街。

太子殿下究竟在想什么?明知道韩公子在场的。

韩梦柳神情自若缓缓研磨。

琴声渐低,旁侧乐师们接着奏乐,阙儿便放下琴起身舞蹈。长袖轻摇,柔软的身体利落地腾挪,宛如一只鸟儿在林中飞舞穿梭。

韩梦柳磨墨毕,执起画笔,青色于纸上大片渲染。

乐声越来越急,阙儿的旋转越来越快,众人皆被那风一般舞动的衣袖惊直了眼。乐曲陡然直上,又如瀑而下,最后一声断裂,阙儿单脚立于地上,仿佛即将腾空踏入云霄。

夏昭一拍手,“好!”

这一声唤醒了众人,排山倒海的掌声和赞美接踵而至。

阙儿下拜,抬起头时,目光中饱含期待。

夏昭笑道:“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阙儿喜滋滋走上去,骄傲而柔软地凑上夏昭,夏昭伸手揽住他,“阙儿表现很好,想要什么赏赐?”

阙儿向下看了看,“太子殿下,听说今日有制科考试的头名、新任供奉翰林大人在场,阙儿想请供奉翰林大人做一幅画。”

杜松风一惊,这真是欺人太甚!这个阙儿是不是也知道什么?太子殿下都不阻拦吗?!

“小事一桩。”夏昭神色丝毫未变,“供奉翰林何在?”

“下官在。”韩梦柳放下画笔起身,如玉的容姿顿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夏昭极平淡极随意地看着他,“本宫命你为阙儿做一幅画。,你如今正在作夜宴之画?阙儿作画时需清净,这样吧,宴会后你留下,由阙儿差遣。”

杜松风双手紧紧握成拳,怎能、怎能如此?!

然而韩梦柳只是轻飘飘地一躬身,轻飘飘道了声“遵命”。

杜松风悲伤地扭头,韩公子,此时此刻,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阙儿自己求了一个恩典,本宫再赏你一个。”夏昭又道,“人靠衣装马靠鞍,阙儿样貌身段如此出众,又善于舞蹈,没几件合适的衣裳可不行。”再向下望,“谭廷,此事便交给你们将作监了。”

杜松风终于明白了夏昭留下他俩的原因。

哎,为何太子殿下喜欢这样的人?韩公子明明更好许多;谭少监这样的也很好,温和聪慧,毫无架子;唔,就连李怡都……至少李怡不会那样扭捏作态。

夜宴继续,间或诗文唱和来来往往,终究也是围着夏昭、程熙和阙儿三人不住地夸。

时过二更,众人尽兴而归,杜松风站在堂外阴影处,忧心忡忡地望着面前人,“韩公子,今夜已晚,不如找个借口请假?”

韩梦柳安抚般一笑,“放心,就算旁人不顾惜我,我自己难道还能不顾惜自己?天色确已晚了,你快些回吧。”转身行去,浓重的夜色很快淹没那道孤傲的身影,杜松风呆呆站着,心中百转千回。

“杜监丞?”

虽是疑问却充满关切,一日下来,杜松风已然习惯了这个声音,转身见礼:“谭大人。”

他不知谭廷是否听到了他与韩梦柳的言语,但谭廷十分体贴地什么都没问,反而道:“夜已深了,你怎么回家?”

杜松风沉默。

按规定,公务酉时结束,他想头天上任时候把不准,便没叫家中车夫来接,到时自己溜达溜达也就回去了,却没想到会迟这么久。

谭廷一眼便看出他的难处,又十分体贴道:“本监送你一程?”

杜松风眼睛一亮,但仍道:“怎好麻烦谭大人……”

“我家离你家不远,不算麻烦。”

“谭大人怎么知道我……”

“瑞福临杜府,谁能不知?”谭廷笑着侧身,杜松风便推辞不得了。

上了马车,谭廷终于忍不住关心道:“杜监丞今夜心不在焉,是有心事?”

杜松风一愣,“啊,没,只是……”脑中转了转,“今日初上任,承蒙少监大人抬举,做了不少重要的事,又有幸赴太子的酒宴,下官实在惶恐。”

“我以为商道中也要经常应酬,你早该习惯了。”

“唔,家中确有不少应酬,但多是家父前去,下官只是陪衬。下官去年才正式接手铺子,因此也……偶有不惯。”

哎,说到这里他就很辛酸。虽然不喜应酬,但爹让他管铺子,他也暗暗下决心要努力做出成绩。结果才接手没几个月就与李怡那个有了身孕,去年就做了程大公子婚礼这一件事。如今入了将作监,铺子又要靠父亲一人操持了。

突感身上有股灼灼之气,他回过神来,发觉谭廷正注视着他微笑。深夜车中灯光温和,黯淡了谭廷身上官服的威严,只留下笑容之宁静。杜松风心中动了一下,回想今日种种,十分真诚地抱了个拳,“谭大人,今日下官初来,多亏谭大人指点,下官真的……感激不尽。”

“那么如今,我可否称你一声杜贤弟?”

杜松风一愣,不自觉便道:“下官承情。”

时隔数月,韩梦柳再度踏入太子卧房,却有层层侍从引路,且需经过通传。

夏昭身着燕服,未束大带,阙儿穿得更少,轻纱软缎跟一块布围在身上差不多。看来不给房里人正经穿衣裳,是小太子的习惯。

阙儿依偎在夏昭怀里,二人就着美酒吃果点,脸色红扑扑的。

韩梦柳端正见了个礼,夏昭道:“那便画吧。画两幅,一幅本宫赠与阙儿,一幅就挂在本宫卧房中,务必画好。”

阙儿又道:“太子殿下,您不是想要画阙儿的舞姿么?单靠画师构想恐怕不得神韵,阙儿可以摆一摆,只是有些舞姿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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