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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谭大哥绝非那样的人。”

谭廷也笑着,“不过短短相处,你就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唔。”杜松风神色严肃起来,“我觉得人之品性已定,假装也装不出来。人与人相交,吸引亦很重要,这个就靠直觉了吧。”

谭廷突然停下脚步,杜松风莫名地回身,见谭廷十分认真地望着他,认真到那双温和的眼快要将他吸了进去。

“谭大哥……”

谭廷又愣了片刻,最终如常笑了一下,继续前行,“无事,只是方才你的话触动了我。你虽年轻,却有许多独到见解。是了,那日说起太子殿下赶走阙公子时,我见你神思恍惚,是否又是因为有所见解?可否说来听听。”

“唔。”杜松风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不便出口。但聊天的人是谭廷,他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便坦然道:“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哪怕姬妾无数也是应该的。但是……”

正在思虑语句,谭廷抢先道:“还是一心一意好?”

杜松风不好意思地点头。

“到底是少年人,十分专情。”

杜松风更加不好意思,“我在这些事上不大擅长,觉得一个已经很麻烦了,若同时来那么多……不可想象。“

“你尚未成亲?”谭廷笑问。

杜松风“嗯”了一下。

“但我听说……”看了看杜松风神色,“你已经有孩子了?”

杜松风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谭廷立刻道:“抱歉,我无意询问你的私事,只是有些好奇。若不方便,就当我没问过,我向你赔罪。”

杜松风垂着头,唇角抿了又抿,但凡说起这事他就十分没脸。越是如此,就越不想被旁人误会,尤其眼下,不想让谭廷误会。

望着黑夜中空寂的道路,他努力平静,努力轻描淡写道:“我的确有孩子,三个月前生的。是因为……意外,是喝多了一不小心就……”声音低下去,心中想也不仅仅是意外,还因为他那个孟浪的毛病。但若说出这点,谭廷一定会鄙夷他,再也不跟他来往了吧。

“那……”

杜松风知道谭廷想问什么,便道:“如今我一人带着孩子,觉得挺好的。”

谭廷理解地点头,“只是辛苦了你。不光是独自带孩子,从前种种必定也一言难尽。”

杜松风顿时感激起来,一年多了,从没有人像谭廷这样真正从内心关怀、理解过他的辛酸难过。更别提如李怡那般的,还经常欺负他讥讽他。如今谭廷的话如同一杯热酒,烘得他暖暖的。

“好在如今苦尽甘来。”谭廷安慰道,“有个自己的孩子,亦算一份安慰。”

杜松风听他说得感慨,不禁问:“谭大哥也有孩子么?”

“有个女儿,九岁了。”

杜松风了然,“谭大哥而立之年,且是这般人品地位,是早该成家了。”

“成家确实算早。只是,”谭廷叹了口气,满面怅然,“我早年摸爬滚打,孩子他娘本就体弱,又随着我吃了不少苦,已逝去六年了。如今我的日子总算安稳体面,她却……”

杜松风又惊讶又难过,歉然与同悲之情全写在脸上,谭廷反而笑着劝他:“没关系,许多年过去,我习惯了。”

杜松风鬼使神差地就问:“谭大哥可有想过续弦?”

“我自己并无这个打算。但孩子渐渐大了,我日日事忙,还真是需要个人照看关怀她,府中诸事也需人操持打理。只是这些都得遇到了合适的人才好,随缘吧。”谭廷叹了叹,“怎么?杜贤弟想给我介绍?”

谭廷不再悲伤,杜松风也很高兴,便道:“要与谭大哥匹配,一般的人可不行。但谭大哥吩咐下来了,小弟一定用心留意。”

“那便有劳贤弟。不过,当年她娘去世时,女儿虽小,却已记事了,怕是不大能接受后娘。大体找个男子更合适些,而且一定要温和细致的。”说着说着,谭廷口无遮拦开起玩笑,“譬如杜贤弟这样的就很好。”

杜松风一愣,脸跟着红了,闹得谭廷也尴尬起来,连忙顾左右而言他:“聊着聊着不觉得,你我还真就走出好远。若走到了我家门口,总不能就让杜贤弟直接扭头回去。”

杜松风不敢与之对视,只得慌乱地飘来荡去四处看,“谭大哥的意思是……”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啊?”杜松风不由得抬头,发现谭廷正凝望着他,顿时更加乱了。

谭廷对着受惊小兔一般的人耐心道:“我的意思是,你我再走回你家去,就当我送你了。然后再劳烦你家的车夫,送我回来。”

“这……”杜松风只觉得整个人在转圈圈。

二人站在街上,一个一身浅紫,一个穿白挂素,束发的带与衣袂在晚风中飘摇。

谭廷道:“若真让你送我回了家,除非你在我家留宿,否则我心中过意不去;但于你来说,临时留宿亦有不便。但若我再送你回去,你也过意不去。因此我想,不妨就地转身,我们走回去,我再颜借用一下你家的马车,你我大体就都可舒坦了吧。”

杜松风细细品着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很有道理。

谭廷始终是那副略带长者姿态的随和模样,杜松风习惯了,也顺从惯了,便在谭廷抬脚转身的同时跟着抬脚转身,二人换了所站的位置,步上同样的道路。

“哎呀,没想到竟是此等情景,仿佛重演了一遍。”凌霄楼三楼雅间中,韩梦柳坐在窗口向下望,“李兄,你是否也要再为了杜公子跳一次窗子?”

“韩兄,你打趣起人来倒不含糊。”李怡来到窗口,空荡荡的大街上,杜松风与谭廷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浑然忘我,与一炷香前的场面一模一样。

“那一位是将作监少监谭廷,我看他很欣赏杜公子。”韩梦柳道。

李怡望着那两道身影渐渐走远,“啪”地关上窗子,“与我何干。”

韩梦柳托腮望着他,“今夜说好了饮酒散心,谁知是越来越闹心了。”突然眼前一黑,他支住脑袋,难过地晃了晃。

“怎么?累了?”李怡问道,“那就早些回去睡吧,你非要当那个什么供奉翰林,结果日日忙得不见人影,脸色也差得很。”

韩梦柳笑着起身,“是该睡了,只是我还有些私事,李兄先回吧。”

“韩兄,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但是……”李怡眉头皱起,韩梦柳是个很好的朋友,但也是个颇奇怪、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人。看近来种种,总觉得他在玩火。

“李兄关心我,我唯有多谢。”韩梦柳首先推门走出,又停步回头,烛光映照下他绝美一笑,“但李兄真正该多关心的,是杜公子。”

房门关上,李怡一人站在屋里,只听楼梯“咚咚”的响动。

街角深处,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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