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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关心。

但她至少知道,按照人设走,她现下对于秦婉卿,应当是恨之入骨。

毕竟把她推下深渊的人,就是秦婉卿,郁大小姐怎能容她,自然是恨不能叫秦婉卿也尝尝那种痛苦滋味。

不过,再不能容,也得量力而为。

现下是在皇宫里,无论什么样的手段,都最好忍住,不要乱来。宫法森严,没策划完全,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已。

她虽与太后尚算有几面之缘,只是,想要借姜太后之口杀人,更是天方夜谭。

姜太后这把年纪,可并不是白活的,怎能容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

怕不是把旁人当傻子。

所以,郁暖现在可以做的只有……

用眼神瞧死她(……)。

于是众人的眼神皆是一动,含着丝丝兴奋。

看热闹谁不喜?

郁大小姐面色寒凉,配上满头华贵的珠翠,和一张冰白的面孔,她的模样甚是可怕,通身暗沉阴郁的气质,直逼得人,恨不能赶紧对着她低头。

郁暖微微勾唇,却只是疏离优雅一笑。

她不再是原本那副,装出来的柔弱模样,一双眼睛像是能淬冰,相比起秦婉卿的满面恨意,她看起来更漠然些。

毕竟,婚后的郁大小姐,怨妇之气甚浓。

时至今日,终于见到当初把自己害成这般的罪魁祸首,自然不肯相让。

她已经没有理由,再对着秦婉卿示弱,以博同情了。

比起婚前因着尚有期望,而努力避开那个话题,装作不知,现下她要做的事,就是让所有人都明白,是秦婉卿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她要让所有的传言都坐实。

她要叫所有人心里都清明起来,深深知晓,秦婉卿是个恶毒阴险的女人。

让自己所遭受的流言蜚语,统统报复在秦氏女身上,把她腐蚀地体无完肤。

这不仅仅是靠一张嘴,更是靠面上的表情。

这种,冷淡漠然,像是看蝼蚁的孤高神情,再是从骨子里高人一等的清贵。

很明显郁暖从前,都是不会的。

她又不是表演系出身的,怎么可能装的这么面面俱到?

然而,和陛下相处一段日子之后,她自然而然的学会了,这种谜一样高贵冷艳的气质。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只需一个眼神,引爆全场(…)。

秦婉卿觉得,郁暖这个样子,有些熟悉。

好几次午夜梦回时,那个男人站在高处,遥不可及,也是这般神情。

他的表情,不咸不淡,看她便像是看毫不相关的蚁民。

男人的身量颀长高大,身着帝王衮服,肩宽腰窄,极是威严。远远的,他的神情在冕琉下并不真切,隐隐弧度微勾的薄唇,优雅而凉薄。

她整颗心都瘙痒起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心扉的嫩肉。

愈是渴望,愈是不可触及。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

让他在她的躯体上蹂i躏践踏,挖出她的骨血,把她做成最美味的佳肴,一寸寸吞入腹中,把她揉碎进骨血里。

她更迫切的,渴求他能,伸出修长微凉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颌,即便只是凉淡一吻,都够解她胸中已然发酵的饥渴。

她爱慕一切一切的强者。

他偏偏是那些强者,也难以企及的皑皑高峰,遥不可及,陡峭得惊险迷人。

所以,只有他是她的良人。

即便当低贱的奴隶,匍匐在他的脚下卑微舔舐也好,即便她的骨头被制成他的响笛,血肉被他咀嚼,听上去也像是世间最美妙的童谣。

她想他。

想的都要疯魔了。

他们才是生而契合的一对男女。

可是现在,却在别的女人身上,看见了与他相似的气质。

那个女人通身的气场,似是与他相融了一般。

那样相似熟悉的感觉,在不同的人身上,却叫她反胃。

秦婉卿简直难以想象。

得是多相近的触摸,是多紧密的相连,才能叫郁暖那个贱女人,变得这样像他?

那个女人凭什么?

就凭她有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蛋,凭她有一身通体无暇的雪白肌肤,还是凭她有一双透着愚昧纯真的眼眸?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先一步跪在他脚下讨好喘息,露出玉白的身子,在他身下放i荡引i诱。

真是不知廉耻,怎么会有这样恶心的人,这幅清高的模样是表现给谁看?

秦婉卿还没开口,郁暖却已从她面前淡淡走过。

她的侧颜清冷高傲,如雪缎一般的肌肤更衬孤芳,仿佛她只是一块卑微的顽石,满身尘土的低贱庶民,泥沼里负隅顽抗的臭虫,根本不配叫她恩赏哪怕一眼。

就这幅样子,也特别像那个男人啊。

秦婉卿忍不住冷笑一声,喉头遏制不住的痉挛,眼睫神经质的颤抖,她脱口而出:“你给我给我站住!”

她的语气极是不客气,眼眸中发散着强烈的轻视和鄙夷。愈是不自信,她却愈是要露出冷笑来,张扬自己的气势。

她的样子,让其余的人,都略一蹙眉。

郁大小姐已然是这幅样子,即便厌恶,却尚且不曾与秦婉卿多计较,然而秦婉卿竟揪住她不放。

实在是,有些过于恶毒了。

然而,即便心中已有定论,她们却都不曾出声。

慈寿宫前不得喧哗,谁都不愿为了这事儿去触犯宫规。

况且,秦婉卿今日不知怎的,瞧着竟像是有些魔障了,疯疯癫癫不成人。

郁暖只作不曾听到,慢慢行至慈寿宫的梁柱下,找到了一个垂手侍立许久的宫人,带着淡淡的笑意,颔首礼貌道:“劳烦,带我进去罢。”

她下轿前,那位太监总管便悄悄从外掀了帘子,对她道等会子若是累了,便可以寻第二根柱下头的管事姑姑,叫那姑姑带她进去先吃茶。

她身子弱,待寿宴开了,再落席也无妨。

只郁暖原本也不打算照做。

毕竟这显得有些过于张扬了,并不是她惯常的做法,反倒会惹人耳目,虽不知要多久,但多站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

然而,今天见到了秦婉卿。

虽郁暖面上还是学着某人,但心底早就在暗暗打鼓了。

秦婉卿的样子,看着就要打人了。

还是揪着头花撕烂脸的那种,像个母夜叉,似是要张开血盆大口,口中密密麻麻都是牙齿,要噬咬人。

她还是先溜为敬。

再敬业,她也不想被扯头花打脸,那样还是很疼的,心疼自己。

况且这算是突发状况,要是一个气弱没应付好,到时候脑壳又要疼了,想想还是算了,张扬点就张扬点吧。

谁让太后喜欢她呢,嘻嘻。

想到此,她忽的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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