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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臣妾罢,找个更贤惠的女人,之类的话吗!

陛下却温和凝视她,慢慢道:“朕不能保证。”

他亲吻了她的唇瓣,把她放在产床上:“是以,即便为了孩子,皇后一定要陪朕至终老。”

郁暖看着他,视线一点点互相触碰胶着,他们都没有再挪开,那样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亦无人开口,但彼此都明晰和了然。

她忽然便有些想流泪,却在泪眼朦胧中微笑起来。

似乎这样的情景,非是生死离别,却带着莫大的不舍和哀愁,她也曾在记忆深处经历过。

即便她甚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那样的事情是否发生过。

郁暖想,或许从前她不是这样说的,但现在却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想看着孩子们长大,陪着他老去。

仿佛一个没有记忆的女人,是不该有这样浓厚的情绪的。

可记忆却不是一切,它只是一个纳感情的载体。直到某日某时,那些感情凝结于胸,慢慢融化开。

那深情再次流淌于血液里,四肢百骸。

郁暖拉住他的手,长发铺散在床上,笑的很柔软:“您说,我是您的皇后,对么?”

他的回答是,吻了她的唇角。

其实她对于自己是皇后这个事实,仍旧不太能接受,毕竟她又没受过封,甚至不记得长安城是什么样的。

但如果是他给予的名分,至少,她愿意接受。

郁暖不很想说更多了,只是扯着他的袖口,不让他走。

皇帝把她放在床上,只是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握着她的手问她要不要用些甚么,或是现下甚么感觉,抵着她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低柔安抚她放松。

可那实在没什么用处,他越是哄,越是宠溺,她便越是紧张。

郁暖觉得自己或许有些病态,他若是不关心,她也能那样过,甚至更淡然坦荡些。但他若是着紧哄她,温柔的仿佛她最要紧的心头肉,她便特别想作他。

于是她就哭起来,与皇帝说自己疼的要命,是不是快生了,生产会不会更疼十倍,那她该怎么办呀?郁暖还说:“你们这些臭男人真讨厌,为甚不换您来生孩子?你使我怀了孕,却还让我这么疼,我都快难受死了。”

皇帝也不是不明白,她这个时候应当离疼很远,甚至有力气吵他,以她的娇气程度,足以说明并没有那么难过。

他还是顺着她,郁暖说他不好,也听着,让她继续骂个痛快,一边温柔顺着她头顶翘起的发丝,像个没事人一样。

于是郁暖就骂累了。

其实过了一些时候,所谓的宫缩还并不如何紧密,对于郁暖来说,她甚至可以坐在看一会儿话本子。

于是她推推男人的手臂,对他道:“我要听您念话本子,您给我念念呗?”她又撒娇的眨眨眼。

一旁陪产的产婆又笑着道:“娘娘,产房阴气重,陛下……”

陛下却亲了亲皇后的手,笑笑道:“这次想听甚么?”

郁暖感到下头缩了缩,并不是很疼,只是仍没甚么规律,她有些呼吸紧张,却努力微笑道:“想听《霸道县太爷的娇媚老婆子》。”

产婆:“…………”

大夫:“…………”

陛下神色如常,淡淡道:“好。”

陛下平缓低沉道:“雨夜,老婆子刚刷完恭桶,转眼满墙堆起的夜香桶便‘哗啦啦’倒下,她的眼前一暗,再醒来时已经成了江安村一户农家的三女,名唤狗翠……”

郁暖好紧张,扯着他的手臂道:“然后呢?”

他微笑一下,缓缓念下去。

听了半天,郁暖终于找到了华点。

陛下您为什么这么熟练啊?读这种话本子竟然面色不改,淡定自若。

生活对您做了什么?应该不关臣妾的事罢?

皇帝继续道:“县太爷勾起狗翠的下巴,低笑道:‘女人,可叫本老爷寻到你了,你逃不过的,上辈子没刷完的恭桶这辈子仍要刷完,而本老爷和隔壁的张婶,会幸福美满下去。’”

郁暖泪眼朦胧,评价道:“县太爷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就喜欢狗翠的,怎么能口是心非呢!您一定不能学他!”

皇帝:“嗯。”

郁暖刚想说什么,便觉得缩的短促而有律,叫产婆看了,却还是摇头,说没到时候。

她忐忑的要命,都这么疼了,竟然还不能发动,她都快憋坏了。

于是郁暖在忐忑中,被喂了几块红豆糕,说实话她仿佛不怎么喜欢红豆类的吃食,但在男人温柔的目光下,仍把红豆糕就这他修长的手,一点点吃完了,吃到最后甚至舌尖也抿上他的指尖。

待终于能发动了,却已到了夜里。

郁暖疼得要避过气去了,这时才知晓先头那点实在算不得甚么。

她满头都是汗,只觉得心口疼的要裂开了,唇瓣都是煞白的,睁大眼睛推他,一边道:“您出去……出去!出去啊……”

她的声音疼的不成调了,却还惦记着推他,皇帝眸色暗沉,却冷静的握着她的手道:“莫要想太多,乖一些。”

一盆盆染了血的热水被送出去,郁暖也没力气推他了。

她身量和骨架都太小,任谁看了都觉得不适合生养,现下由于身体状况,却只能一心抓着锦被,颤抖喘息着用力,疼得满目晕眩,想到男人这样冷静的在一旁哄着自己,便多出几分难堪来。

郁暖不想叫他瞧见这么狼狈的模样,她在男人眼里,一辈子都得像个小仙子,怎么能是这样的?

她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到处都是血,她在使劲的生孩子,有喜欢的男人注视着,她更不好意思用劲儿了。

皇帝没法子,他不能理解郁暖的少女情怀,却依着她离开。

外头夜凉如水,月光隐没在云层里,他慢慢捻着佛珠,听着产房内的动静。

他一离去,郁暖便像是换了个人,也不哭不娇了。

年轻的皇后面容煞白,一下下听着产婆的话用力,纤细的脖颈和锁骨上布满了汗水,她不喜欢叫,却会带出一声声用尽余力的呜咽,身体是疲惫的,可脑子却很清醒,她现在只要想着怎么把孩子生下便好。

一定,用尽全力。

就连接生婆都十分诧异,皇后殿下看着十分娇弱,年纪又并不大,却十分坚韧,即便每一下都像是快要脱力了,却始终能再次用劲。

为母则强,这话说的没有一点错。

皇帝在外面无心赏月,甚至连属下送来的一沓折子都没有动。

他耳力很好,能听见她呜咽和喘息的声音,但却看不到心头的小姑娘,这对于他像是一种折磨,一点点撕扯着心扉。

似乎孩童时看着亲兄弟那样痛苦,一刀刀扎在自己手臂上,在先帝面前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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