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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对吧。我叫汤尼.威尔,他们叫我白银。”

“维克.弗吉尔。每个人都有外号?”

“大部分有,谁记得住名字呢?有时候狱警也会叫我们外号,他们可能觉得这样很有趣,比叫数字有趣,数字也是很长的。”他们互相握了个手,汤尼还是个幽默的家夥,他看起来像刚得过一场大病,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白银这个外号十分贴切,汤尼简直就像那种银白色的金属,很好的柔韧性和延展性,艾伦庆幸同室牢友不是变态佬。

“你没有吃晚饭。”

艾伦对餐厅的遭遇表示无奈,他已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懦弱,分配完战士就该轮到奴隶和女人。

“红狐是哪一方的?”

“你要从头听?”

“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吃饱每一顿饭,史蒂文让我明天放风的时候去找他。”

“如果你没什麽自尊心,跟著他倒也不坏。”汤尼鄙夷地说,“他是小喽罗,要不怎麽只敢找你的麻烦,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艾伦说,他的意思是挑别人挑剩下的。

“狐狸是狡猾的动物,他们总在想有什麽便宜可占,而且还有个坏习惯。”汤尼把书塞进枕头底下,看来他有一段很长的故事要讲。“狐狸钻进鸡窝,咬死所有鸡仔,但可能最後只叼走一只。他们欺负弱者很有一套。”

“那我该怎麽办?”这是艾伦今天第二次问别人怎麽办。

汤尼说:“你来的时候看过整座监狱了吗?”

“我没留意,我受伤了。”艾伦摸著额头上的伤口,“我们来时遇上了车祸。”

“祸不单行。”汤尼看了他一眼,“什曼没有划分刑区,听起来好像很不合理,可是别这麽想,监狱的管理层──那些西装革履的家夥早就考虑好每一个细节。什曼有近6万囚徒,而且数量与日俱增,管理者把整个监狱化整为零,分成几栋楼并数层空间,每层牢房都自有一套体系。”

“什麽体系?”

“人际,社交,小团体,王国。”汤尼说,“以往的监狱会把重犯和轻犯分开关押,囚犯互相之间没有制约,重犯者个个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轻犯者整天惹是生非,实际上不管你怎麽绞尽脑汁去分配,男人之间总能分出个一二三等。强者统治弱者,更好听的说法是管理,他们忙於管理,便忘了自己只是囚犯。当然暴动是会发生的,但只会在某一层,上下两层的狱警同时赶到就能控制住局面。很不错,否则政府为什麽按每天100美元的用为我们这些人渣买单?”

“情况好像很复杂。”艾伦头疼地看著他,“简单地说,我们这一层的统治者是谁?”

“怀恨者杜鲁曼,也许你应该叫他尤利西斯,因为他虚伪、狡诈、自以为是、性欲旺盛。”

“只是一层?”

“听听你的口气。”汤尼嘲弄地说,“只是一层,好像还不过瘾似的。一层足有一两千人。可你要是按照整个监狱来说那就不算什麽,每一层都是一个小王国,但真正的国王只有一个。”

艾伦听到这个词若有所思:“真正的国王是谁?”

汤尼说:“监狱长,还能有谁?”

“这倒是个好消息。”

“你别想告状,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给你两个忠告,管好嘴和屁股。”

“还有呢?”

“这就是两个忠告。”

“那我为什麽不能加入杜鲁曼那一夥?”

汤尼躺下来换了个入睡的姿势:“他们自认为是头领,所以正规军可不这麽好进啊。”

艾伦问:“你是哪一夥?”

“我自己这一夥。”

“史蒂文说这里没有中立。”

“我不是中立,但也总有两方都不感兴趣的家夥,打架无能,且让人提不起性趣。他们称这类人为杂草,抬脚就可以踩,但谁也没有无聊到专心去弄死一棵草。不要对任何事感兴趣,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反正没人理会你。”

“我也想成为杂草。”

“让我看看。”汤尼起劲地坐起来,对著艾伦的脸看了又看。

“如果你脸上的伤永远不好,那倒有可能,你窝囊得简直像条蚯蚓。”

“蚯蚓也没什麽不好。”艾伦小声嘀咕。

汤尼泄气地放开他:“随你的便。”

第6章佣兵

银行保安失落地走出玻璃大门,抵达安全地带时万分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是第一个被释放的人质,对这样的待遇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十分羞惭,他希望把机会让给女人和孩子。

第一笔买卖很成功,露比因此获得第二次交涉的机会,匪徒对他另眼相看,认为他和那些整天嚷嚷著要求放人的蠢货不一样。他开始相信这就是露比所说的聪明人之间的交谈。

“警方有很多人,他们可以轮班,而你孤身一个,最後总会疲力尽。”

“那就让他们撤离,我的车还没有准备好吗?”

“你要怎样把钱装上车?”露比又提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他总是不断提出难题让匪徒去思考,这样对方就没时间考虑杀人的事了。

“冲锋枪、手雷、劫款和人质,你可以带上那边的孩子,但孩子不知道什麽叫配合。”露比说,“外面的空地很宽敞,有很多适合狙击的角度。”

匪徒开始喘气,阻燃面罩的闷热让他有点不耐烦。

“我说的撤离是所有人,他们想杀了我,狙击手,还有什麽?汉考克还是原子弹?”

“狙击手就像追踪器,警方不会弃之不用,你应该理解,他们可以藏身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然後信誓旦旦地告诉你并没有狙击手。”

“他们会撤走的,除非他们不在乎人质。”

“谁在乎?”露比平静地反问,他看起来就毫不在乎人质的死活。“看到门外那个老家夥吗?那是施罗德警长,他快退休了,你杀了人质对他能有多大影响,最多让他的退休日增添一点遗憾,他可能会难受得喝不下一杯咖啡,但第二杯送来时他就会喝的,老家夥的情绪总是恢复得很快,反正他的从警生涯也不缺遗憾。到头来这场灾难全是你一个人的错,抢劫银行、和警方对峙、杀害人质,有多少劫持犯最後的结果是以逍遥法外告终?”

“你会惹火我。”匪徒把枪口对著他,“只要你再说一句就惹火我了。”

“把钱存进账户。”

“什麽?”

“转账,不要现金。你抢的都是新钱,你还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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