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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杀出一片天的他完全不服!

从战功,从太、祖昔年的誓言,从人情关系上来说,从……反正,他霍珏更理所当然是主帅。这西北是他霍家的,西平霍家!

他跟贾代善打了一架。

到最后两人鼻青脸肿,爹妈没准都认不得。所幸,他们还算有些理智,是关起门来打的。

一片漆黑中,他听得贾代善抽口冷气,缓缓问:“霍珏,军人到底为了什么?”

那时候他懒得回答,反正他要绝对的掌控权!他要登上权势的登峰。

可是贾代善也是个流氓无赖的土匪,直接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拖着他去了城墙。那道驻守了外敌多年的城墙上,他硬是听着人从小时候说道他成年,说着他亲朋好友,兄弟姐妹,朋友,甚至家眷子嗣。

到最后,迎着冉冉升起的金乌,那傻逼哈哈大笑了一声,低声叹道:“有国才有家。我贾代善是个俗人,我要军、权,我背后也有家族,但不管如何,家族利益总不如国家。覆巢之下无完卵。霍珏,你是第二道防线。我会守好,竭尽全力的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越过线。”

那张脸倏忽间笑得一如当年,那般傻气十足,激起了他心中那点柔软,而后一下子的席卷了全身。

贾大帅,真是人如其名的帅死了。

第47章军校筹办下

霍珏轻笑一声,笑中带着苦意,的确最后帅着死了。

可人死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去守护的。

这也是支撑着他尚且活着的理由将帅应当保家护国,战死沙场,守护国门。

“军人,”霍珏缓缓了脚,看了眼贾赦,而后回眸逡巡着铠甲在身的士兵,开口:“众所周知,本王成为军人是因为杀人被流放北疆……”

练武场下边的士卒们齐齐倒抽口冷气。

贾赦也跟着抽冷气,喉咙滚动了许久,才努力喘出一句话来,悄声:“他……他不是来单挑王子腾的?怎么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霍珏杀尽血亲,至今依旧有不少文人对此鞭挞,认为此子薄情寡义,禽兽不如,非人哉。也就是案发时,天下虽然大定,可边关不稳,朝中武将势力压过文臣。武将中又以四王八公为首。

四王八公一派家主们或是顾念从前打天下的战友情,或者为了权势,或者直接的跟撞柱子死谏的文臣们争口气,种种缘由下保住了霍珏的命。

可随着霍珏一次次的立功,这西平王府的血案起码没人敢当面在霍珏面前提及了。就连他这个霍家死敌的贾家大少熊到要作死也不会拿此事攻讦霍珏,嘲讽人是“没人要的小孩子。”毕竟,揭人不揭短。

现在居然好端端的怎么自己揭过往,往伤口上撒粗盐了?

贾赦看看他左边的李将军,希望能从人嘴巴里听到回复,但人只留给他一个屹立挺拔恍若松柏的背影,而右边崔宇也是如此,总觉得人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些身躯,透着股伟岸高大的模样。

贾赦:“…………”

所以,还是他脑子不好的缘由?想不出霍珏到底什么意图?

贾赦不吭声了,也默默站直了身体,他贾家两代四将军呢,哪怕他娇娇养着,但耳濡目染之下,立个军姿还是英姿飒飒的。至于其他,看不出霍珏意图那就随大流,听他老人家讲过去的故事。

台上,霍珏正说着本朝士兵的组成由来。第一,循前朝旧例有军户,特别在边关要塞之地,几乎是全民皆兵;第二,征兵。突发战役下的征兵和寻常每三年征兵一次;第三,自愿入伍;第四,罪犯充边。

“除了那些怀揣着好男儿就该战场上走一遭,活得轰轰烈烈,马革裹尸梦想的,其他人扪心自问,谁乐意在军营中呢?”霍珏轻笑了一声:“苦,日子太他娘的苦了,稍有不慎,缺胳膊少腿还是幸运事,没准死了都无法落叶归根……”

不知是谁,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哭泣,紧接着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不少壮汉老泪纵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从军最伤感莫过于,死在战场,无法回到家乡,甚至有时候连全尸都寻不完整。

李将军难得有了一丝变化,眼眶微红,眉头却是紧皱,视线飘了眼练武场旁边的一个供士兵休憩的营帐。

营帐内,秘密到来的泰兴帝静默不语。霍珏太他娘的能说会道了!

“可是国家若是没有军人,那么相当于一个家没有个当家男人,周围的邻居街坊们就会来欺凌,今日拿米明日拿盐,杀你的老娘睡你的媳妇……”

沉浸在悲恸中的将士们闻言齐齐面色爆红。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古,说他生的时候挺好,匈奴被赶出了家园,前朝那些蠹虫也被杀光了,国家基本大定了,他家里日子眼见一天天好起来了,他出生了。”霍珏想着笑了一声:“真得挺好,他爹他伯父们拿刀杀出了一条富贵青云路,而他生来便是国公继承人。”

众人恍恍惚惚,躺在台上的王子腾更是脑中一片空白,霍珏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忽然间又说起贾代善来了?

“贾代善比我幸运,荣国公虽然发达后也有妻妾通房,但贾家家风比我霍家好,养出个天真傻逼来。”

“你才傻逼!”贾赦暴跳如雷,怒吼道,当着京营将士的面这么指名道姓的说他爹坏话,身为人子,岂可忍!

“我爹是将军,是大英雄!”

霍珏闻言,眼眸的笑意愈发深了一分:“你们心目中的贾将军原本应该跟他一样,金尊玉贵的王孙公子。但那个时候边关还没有稳,所以他选择了从军,不为别的,就像跟他父辈,跟父辈的同袍将士一样,能守住家园。据说,他每逢述职回京,还会被他家孩子哭着相留?道他不要将军爹,只要爹陪在他身边。”

“胡说八道,他不在家最好了!”贾赦闻言,红了眼:“反正……反正……我……我一个人过的也不错。”

崔宇掏出帕子递给眼泪不自禁就落下的贾赦,回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霍珏。

霍珏却是没理会泪眼汪汪的贾赦,逡巡了一圈练武台下士兵们望着贾赦面上显出的一分“慈父”之心不管是底层士兵还是将军,有一点是共通的,思念家中的妻儿。

而他从征寇之战中,也懂了牵挂。

定了定心神,霍珏继续道:“想想这个国家从战火中欲血新生,而这新生,是……”

视线扫眼旁边的营帐,霍珏沉声接道:“太、祖爷带着军人一步步战斗而来的,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把那些狼子野心的恶客赶出家门,为了保护这个家,保护这个国家。现在这个家是我们再守护着,日子是苦了些,但比不过当年的苦,外有匈奴入侵,海寇犯边,内有前朝贪官污吏鱼肉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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