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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棍儿卖冰棍咯冰棍儿三角一根”

方其文被盛之梧的话激着了,鼓起勇气大声喊了句。盛之梧听了笑,心理建设建不起来干脆推到,也跟着喊起来:“冰棍儿三角”

好多人家窗户里有脑袋探望着,大概是许久不见走街串巷吆喝觉得有趣,不时有人招呼着他们:“卖冰棍的,来咦,是文文噢……”

吆喝一声高过一声,冰棍卖得很快,盛之梧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还剩最后五根时,甚至意犹未尽地准备更卖力地吆喝,结果被方其文叫住:“最后五根哩!我们自己分着吃叭。”

盛之梧没反应过来:“不卖了吗?”

“不卖哩!已经没亏嘞,剩下的我们自己吃掉呀。”方其文乐着,“卖冰棍最乐的就是不用花钱,自己还能吃到冰棍哩!”

是这样吗?盛之梧看方其文笑,想他如果不笑,他的长相会不会是具有攻击性侵略性的美。可他一点儿没有攻击性侵略性,他在笑,非常柔软,非常温暖。

盛之梧拥有了和村里男女老少一样的感慨:哪个姑娘福气好能嫁给文文呀。

出来时是一满箱,回去只剩了三根,冰棍就是普通的糖水冰,夏天吃着透心凉。盛之梧左手拿冰棍右手推车,方其文右手拿冰棍左手扶泡沫箱,地面本来就坑洼,他们这种搭配,自行车走得更是歪扭,这儿斜那儿颠。

到家时还早,两人手里都只剩根木棍儿;两人坐在院子阴凉处歇息,方其文歇了会儿突然站起来:“噢!我洗点枣子给你吃!”

盛之梧以为是现成的枣子,结果看到方其文走到枣树下从枝上拽着枣子,想了想觉得,确实是更为现成的枣子。

高处的一些方其文摘不到,盛之梧走过去扯下一颗:“这可以直接吃吗?”

“不可以哩,要洗哦,有灰的。有的还有虫,有虫的要丢掉。”方其文看盛之梧摘了几颗,“摘红的。红的甜,没红的等过几天红了再摘咯。

其实大多数枣子是红半边青半边的,盛之梧洗了几个吃,确实很甜。可方其文好像觉得还不够,把洗了的枣子放在果盘里,说:“我们去平台上摘后面那家的枣叭,那家的味更好!”

方其文先上去,盛之梧过了会儿才到,到了平台看方其文在平台边边倾身摘枣子,轻声让他小心。方其文回过头笑笑,盛之梧到他身边护着他,问:“你是不是……很想继续读书?”

方其文差点没站稳,疑惑地望向盛之梧。这不是在摘枣子吗?怎么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其文没回答,盛之梧却有点儿依依不饶:“你妈妈说你年纪大,不该去读书了,如果你可以继续读高中的话,你介意自己年龄比同班同学都大两岁吗?”

一片静默,阳光都一朵一朵的。盛之梧想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看方其文扑扇扑扇的睫毛想说他睫毛真长,想说算了,想说我随便问问我们继续摘枣子吧,方其文赶这当儿低着头开口了:“我不介意咯。”

这一刻,阳光一朵一朵的这一刻,盛之梧第一次意识到,方其文很勇敢。

非常勇敢。

盛之梧笑了,像是拥有了很多希望很多激情希望与激情在胸腔里膨胀成英雄主义,他问方其文愿不愿意跟他去s市读高中,方其文说他愿意。

这一段对话像没有发生过似的,方其文还在摘着枣子。只是它确实发生了,盛之梧走到平台的另一边给时喻苏回电话。

十分钟前时喻苏给他打电话,说学籍能搞定,s中附近的房子也给他们找好了,一个小区里的两室一厅。盛之梧说他还没和小朋友说,待会儿问问,时喻苏说我操你大爷。

现在盛之梧给时喻苏回电话,说没问题了,你打点好,到时候我直接带小朋友去报道。时喻苏在电话那边拿腔拿调:

“不得不说,这一年下来,故事最终还是讲成了包养文。”

盛之梧直接把电话挂了。

啧,破坏气氛。

15

方其文之后一直木愣愣的。盛之梧跟他说自己的计划时,他沉默着间或点一两下头,说到他要和自己一起住时是这样,说到让方其武去读技校时还是这样。只是在盛之梧说让祝铃秀待在家里、自己每个月给予方家一定补偿时,方其文抬了头定定看着他。

盛之梧顿住:“你……表个态?”

方其文没表态,盛之梧想他大概很矛盾,也懵。冲动如此盛之梧却还是想继续冲动下去,只好接着自说自话:“不吭声我就当你这儿是默许,只差你爸妈同意了。待会饭桌上估计挺艰难……哎,先洗枣去。”

但出乎盛之梧意料的,帮全家盛好饭最后落座的方其文,刚落座就颇为坚定地开口:“我想跟着盛之梧去s市读高中,家里的地给杜大妈家种着叭。”

盛之梧第一口饭被呛着了,咳得不行;祝铃秀没反应过来,问:“甚?”

“我想去s市读高中,盛之梧说我可以跟着他。那样家里地就没人管咯,我想可以让杜大妈管种。”

盛之梧缓过来忙接着话给祝铃秀甜头:“方其武的事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他想读高中的话z市一中或者去s市读都行,只用交学,不用交择校。”

方其武反应快:“我不想读高中!”

“你先别吵嘞。”祝铃秀顾不上管方其武了,对着方其文问,“你说你要去s市干嘛?”

“读高中。”

“家里活谁干呀?”

“小武去外面读书咯,不需要我每天中午做饭。你和阿爸晚上工地也可以买饭吃,你们以前忙得不回来就是这样哩。地给杜大妈管,她种的都她走,杜大妈肯定乐意。”

盛之梧听愣了,他不知道方其文什么时候想的这些事,自作主张改了计划且把计划改变后的事情安排得合适。他朦胧中或许一直知道方其文有头脑有勇气做到这些,但真的看到他做到时,还是很讶异,带着点不习惯。

祝铃秀显然更不习惯了,她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从不忤逆周围人意愿的大儿子有朝一日会提出打乱他人生活的需求。她十分抗拒:“我们在工地买饭不要钱嘛?那钱不要做房子?”

盛之梧要开口说自己可以给补偿,方其文意识到了似的赶在他前面说:“大家一起订盒饭便宜哩,你说过噢;小武上学的择校省了,足够够抵这一笔。”

祝铃秀被噎得没话说,但还是接受不了家里没人看管,气性上来,拿筷子重重敲一下碗:“你这么大年纪去念书,过两年不结婚生小孩,嫌自己不够丢人嘛!”

方其文很平静:“我不觉得丢人哩。”

学习知识有甚丢人的?方其文压抑了太久的对读书的渴望,被盛之梧撩拨得终于尽数释放。

方其文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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