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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高。

与严苛的妈妈相比,自然他从小就更爱黏着性格温和,白净儒雅的爸爸,干什么都愿意和爸爸一起。春天,爸爸和他去公园写生,夏天,爸爸带他去植物园捕蝉,秋天,爸爸陪他采桑叶喂蚕,冬天,爸爸又牵着他去山里看梅花。

小学三年级前,他常坐在爸爸二十八寸的大自行车上,听着爸爸小声地哼美丽的梭罗河。他在后座上迫不及待地告诉爸爸,自己这一整天在学校里都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

妈妈则对他方方面面的要求都很严格。

清楚规定了他的作息时间,检查他的每一份作业,关心他的大考小测,反对他把多余的时间用在一切她看来是“玩物丧志”的地方。

比如,和他的小朋友一起踢踢毽子,做做游戏,交换一下小浣熊干脆面里的英雄卡片或者是讨论讨论昨晚播放的动画片最新的情节。

虽然在日后的时间里,他终将变成一个淡漠的,朋友稀少的人,但不可否认,在此时,在他还叫沈的时候,这个变化仍未到来。

通过他爸和他妈的多次交涉,以及他拿回家的,相当争气的一张张满分的卷子,他获得了每天半小时的卡通片时间,得以不被他周围大部分的电视儿童们抛离得太远。

另外获得的,还有一周四次,去少年宫学习画画的机会。

他真喜欢画画啊。

像喜欢爸爸一样的喜欢。

云层,星空,月光,所有美丽的,短暂的,看上去遥不可及的东西,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拿起笔,就可以永远的拥有它们。

少年宫教他画画的褚老师说:“把世界画下来,让它变成你想象的样子吧。”

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和他严苛的妈妈,温和的爸爸在一起,在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回到家做做对他而言行有余力的功课,吃饭的时候得到半个小时的动画片时间,隔几天就坐着爸爸的自行车去少年宫画画。

然后顺理成章地考取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念研究生念博士……又或者是在毕业后就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认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平凡而充实地迎接每一个明天。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说不定他真的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高走进高一四班的教室,开学第一天暂时没有安排座位表,他随意地在倒数第二排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班主任还没到教室,周围的位置陆续被来报到的同学填满,进校第一天,新鲜和尴尬并存,不少人忙着跟坐在身边的人攀谈,自我介绍,建立初步的友好关系。

高对这细密的织成网一样飘浮在教室上方的社交氛围一点不感兴趣,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他手上那本书上。

“哟,这不是高老师家的小吗?”

高翻书的动作没有停顿。

对方好像也没有在意高的毫无反应,自顾自地对旁边的同学介绍起来:“这我初中同学,高,他妈是我们当时的班主任。”

“哇,那他应该很惨吧!上学放学都得对着自己老妈。”

“他成绩那么优秀,怎么会惨呢?惨的肯定是我这种学习不好靠家里两张钞票念重点学校的人啊,每次考试完都要听他妈说教一番,什么不上进啦,给全班的平均分数拖后腿啦之类的。哎可惜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哈,小这样优秀又清高的学子好不容易通过日以继夜地学习才考上了二中,结果没想到还是要和我这种靠老子的人同班三年啊哈哈哈哈哈。”

他语气嚣张,言辞间不仅嘲讽了高,还顺带显摆了一把家里不俗的财力。

毕竟能得到二中每年那少得可怜的几个所谓‘自主调节’的名额,要花的绝对不会是笔小数目。

高手指轻捻,又翻过一页书。

这人等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接茬的意思,有些沉不住气地按住高手上那本书,敲了敲桌子。

“喂,我跟你说话呢高,没听见啊?”

高终于舍得把垂在书页上的视线抬起来了,这位找麻烦的,声称是他初中同学的人,他想了好几遍,都没能把对方的名字记起来。

“不难考。”

见对方一脸断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蠢样,高只好语气平静地进一步说明。

“我是说二中,没有你讲的那么难考。”

这下原本只是在他身后交换着眼色等着看热闹的几个男生,表情也有些微妙起来。

因为他们可是实实在在,像刚才人家说的那样,日以继夜地努力学习才考上的。

开学第一天,高就给不少人留下了“眼高于顶”、“目无下尘”的印象。

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不过不着急,因为接下来的高中生活里,高会切身感受到这些印象带来的影响。

最先开始遭殃的是高的课本,被人拿圆珠笔画得乱七八糟,高推着自己的眼镜非常认真地看过了里面关于生殖器的涂鸦以及每一句丰呈‘问候’他妈的话。他反应平平,隔天就从教务处买了新的课本依旧老神在在地上他的课。

他的风平浪静一定刺激到了作出这样行为的人,哦,具体来说就是那个他的初中的同班同学,关耀。

现在高能记得人家的名字了。

关耀花钱爽快,身边迅速聚拢了几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同学,高成了他们这伙人首要的捉弄对象。而班上其他的同学,要么是带着“反正被欺负的不是我”的幸灾乐祸跟着起哄架秧子,要么是“我只想好好读书管别人的闲事干嘛”的干脆对班里发生的事情选择视而不见。

因此对这班上的一部分人来说高是调剂他们枯燥的学习生活的倒霉鬼,对另一部分人来说他虽然成绩优异却是个可有可无的隐形人。

无论是哪一种吧,高觉得自己都并不在意。

但在某天早晨他走进教室,发现原本应该放着自己课桌的那块地砖居然空了的时候,他停顿几秒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越来越没有创意了。

高本来想问埋着头写作业的同桌有没有看到关耀他们把桌子搬哪里去了,随即想到他同桌是把他当隐形人那一类的,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说话。

幸好自从发现他桌子里的东西会不翼而飞之后高就每天把所有书和作业统统带在书包里,不然他大早上的还得去教务处买书。

关耀和他几个小兄弟神气清爽地吃完早饭回教室时正好赶上高从外头搬着课桌进来。

“这种过时电视剧剧情你们打算要一直玩下去吗。”他甚至语气平常地跟关耀说了句话。

见他们一脸吃惊地堵在后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高把桌子放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他们。

那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样子一瞬间让关耀产生了,自己才是那个正在被欺负的人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高这种让人生气的家伙??

大概关耀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为了把过时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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