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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可是爸爸没有理会他,只是找来了一个照顾他的陌生阿姨,住在家里。

他不喜欢阿姨,她用冷水给他洗澡,让他吃她剩下来的饭,放学又总是忘记去接他。

有一次下雨,他的每一个小同学,头顶都有一把小伞遮,只有他没有。

他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走光了,阿姨也没有来。

他只好背着书包,自己慢慢地走去公交站。那段时间他已经很熟悉要怎么样去公交站坐一辆可以回家的公交车。

车站里可以遮雨的部分下面挤满了人,他挤不进去,就站在一边。

没多久他发现他被雨水浸透了的鞋旁边又多出了一双鞋。

这个人是不是和他一样,头顶也没有小伞遮呢?

咦,怎么落在头上的雨变少了?

他偷偷地抬起眼睛向上看,旁边那双鞋的主人正将一本绿色的大册子挡在自己的头顶上方。

“没带伞?”

他想回答,却说不出话,他紧紧地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子,要看一看给他一把遮雨的人。

是一个生得和他妈妈一样白白的,漂亮的哥哥。

他妈妈是仙女,那这个哥哥可能也是个天使之类的吧。

“借你挡雨。”他在自己的手上塞进了这本绿色的大册子,然后转身上了公交车。

可是他还不知道哥哥的名字,要怎么把东西还给他呢?

这天晚上况淮夜完成了生平第一次自己用字典认识一个生字的任务。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小心而又珍惜地用干净的布把册子擦干,然后迫不及待翻开它。

这是一本被画得满满的素描本。

他认识,因为他妈妈也有很多这样的素描本。

只是妈妈的册子里大部分画的都是他,哥哥的册子里除了一些成片的绣球花以外,就是另一个人侧脸,背影,眼睛等部位的特写。

哥哥应该是喜欢画里的这个人,才会画那么多张这个人。

就像妈妈喜欢他才会画很多个他一样。

况淮夜一张张地翻着这些画,然后他发现每一张的左下角,除了日期,还写着一个小小的字。

这字很奇怪,长得很像【玉】,但是点的位置是在第一横和第二横中间,不在他认识的范围里。会不会是写错了啊?

他抱出字典,用妈妈曾经教过他的,数笔画的办法,找到了这个字。

【:su,有疵点的玉。】

况淮夜从书房的暗格里把这本存在自封袋里的素描册抽了出来。

呵,后来没多久他就发现了,画里的人,不就是他爸把他领过去让他喊哥的这位吗?

这些年来其实他断断续续地找过高,只是他被那个【】字给带偏了方向。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怎么会有父母给自己小孩取这种名字。

如果他愿意跟况怀谷打听一声,或许他会早点知道高,但出于他的私心,他并不想去问况怀谷。

兜兜转转,不知绕了几大圈,再见到高,居然会是在派出所里,还摇身一变成了他的老师。

人生的际遇可真有意思。

16.但是万一呢

况淮夜当然不可能还是十年前那个没带伞就要闷着头淋雨的小朋友了。

所以他也没指望高会完全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人都有美化过去的通病,因为过去的总是安全的,它们不会再改变了,可以由着回想它们的人搓圆捏扁。

况淮夜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可是当高时隔多年,再一次从天而降来到他面前,尽管头发不再是软软地贴在额前而是被全部梳起,还戴着一副他不记得的眼镜,但递给他液体创口贴让他回去记得涂的模样,却和他记忆里一直保存着的,给他素描本让他遮雨的高是一样的。

正因如此,看到分明喜欢男人,哦,并且还是喜欢过况怀谷的高,端着他那一身的冷清干净,和女人相亲时,况淮夜才不可遏制地感觉到了失望。

更别提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的亲吻,却在今晚走进了全城最容易发生一夜情的querelle。

况淮夜心浮气躁地想把手上这本东西重新塞回自封袋,不料用力过猛,直接给袋子戳裂了个口子。

被他亲一下都要反抗得那么激烈的人,居然敢在那种地方把酒杯留在位置上随意离开,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倒玩得溜。

或许他并不是在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有什么事暂时离开一下座位呢?要是有人趁机在他酒里加点什么,高现在就很危险了。

得了吧,这里头的门道他一定清楚得很,不然他能给别人机会下手?也对。

但是万一呢。

……万一呢?

被扔在桌子上的素描册打开的那页,一片蓝紫色的绣球,天真漂亮,充满希望。

况淮夜低咒一声,还是抓起了机车的钥匙。

hunk觉得自己今晚的运气不算太差,居然能在querelle这样的地方遇到这么合他胃口的类型。

虽然刚过去搭讪时,这名漂亮的东方男子几句话语就拒绝了他,但是他趁着他离开座位的工夫把可以让他和自己一会儿都能飘然上天的东西放进了他的酒里。

相信他们会拥有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到时候这个美人会感谢他的。

果然对方回来又饮了几口酒后,原本很有禁欲气息的脸很快就变得酡红起来。

hunk暗自吞咽下含在嘴里的酒,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因为兴奋和期待而已经开始进入状态的胯下。他最喜欢这种看起来冷冷清清的类型了,以他过去的经验来说,越是这种看上去难搞的类型,一旦得手了,往往玩起来就越野越带劲。

只要想到眼前这个人稍后就会敞开着衣服,跪在地上一边用他上面的嘴伺候着自己的家伙,一边乖乖任自己用手指开拓着后面那张嘴,或许还能要求他说出一些自己爱听的话,比如……

哦上帝,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个男人在他身下会有多美了。

原本是想要带他去旁边的酒店的,但好像有点忍不住了,只好委屈下这位东方美人,先去洗手间,让他给自己口一轮,然后等自己尽兴了射在他脸上后,再去酒店了。

他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好好享受。

那杯酒还没喝完高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像有人把他的脑子对半切开,直接将加热的酒倒了进去。

他的酒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他必须马上离开才行,否则会……

高从座位上强撑着站了起来,眼前却全是灌满了颜料的气泡,轻快地,跳动地,包围着他,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试着戳一戳。

气泡就破了,里头坠着的五颜六色的液体也再盛不住了,飞溅着冲他迎面而来。

有人在这时抱住了他绵软无力的身体。

他不喜欢这个人身上的气味。

可是他一点推开的劲儿都没有了。

“……你,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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