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1 / 1)

加入书签

一片片剥离下来。

吴邪一头雾水,小声问他怎么了,那人却不答。吴邪就把目光转向他手中的动作,木漆掉落之后,似乎露出了什么图案。电筒打上去,发现漆面之下才是这扇门的真实面貌,建造之初本没有涂别的颜色,仅仅是在中间绘了一幅画。

漆面全部擦除后,得以看见画的全貌。墨色的线条,工笔极其的巧繁复,画了一只奇怪的动物。威风凛凛,昂首迈步,旁边以祥云衬托,很有神兽的味道。普通人家挂门神保平安,这家祠堂却画只神兽,似乎有非凡的意义。

吴邪看得啧啧称奇,荒僻之地的破落祠堂中,竟藏着这样技巧高明的画,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张起灵仿佛在研究每一根线条,紧紧盯着这幅画,神情越发沉重。

另外,那圈神秘的红印并没有随着漆面的剥落而消失,而是根深蒂固渗透了下来,依然保留在门上,和墨色神兽重叠在一处。那只动物的脖首和胸腹恰好被殷红的图案所划过,看上去倒像某种隔离的禁锢。

张起灵的回应迟了好一会,像是这时才抽出思绪来,冲吴邪嗯了一声,转过身一起离开。此处的夜路没有路灯,也没有人声,冷清得连抢匪都不屑光顾。两人并行,只有一只手机亮着,屏幕正显示公交站台在地图上的位置,那段路不短也不长。土坡里的萤火虫被他们落在身后,光芒微小。此时此刻,世界上又有多少人默默失眠,对黑夜感到莫名的茫然若失。

吴邪走了百来步,说:“你的那个会飞的纸人,是用什么纸剪的,还有多的吗?”

张起灵不多言语,给了一张。吴邪看他似乎又恢复了存在感超低的模式,就自个玩起折纸。纸张摸上去很粗糙,不起眼的一长条,吴邪边走边玩,裁边翻折,变出一架造型碉堡的f22,松手送出去,即刻起飞。

f22视死如归般一头扎了下去,滞空距离还没有手臂长。吴邪也不怎么羞恼,抢在它触地之前伸手抓回来。瞥了眼身边的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用符纸折飞机,不知道正为了什么而心不在焉。

机头和机身的重量比例被重新调整,战机二次起飞。这次飞出了很远,滑翔到看不见的地方才落下。吴邪往前一路小跑,捡起f22,站在原地,拿着战机等张起灵。一面看着他走来,光线暗得给人以错觉,好像长夜没有尽头,那个人走在那里,身上的轮廓也随时会隐没。

等到两人再次并行,吴邪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划了划屏幕亮度,出声问:“脚踝上的线也就意味着,背后有饲主是吗?”

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得到了答复,那人轻轻点头,“对,不是野货。”

“因为那方面的事情,小时候多少听老人讲过。”吴邪说:“好像是选一个死婴,滴血养起来。养得好,就能财运发达,官运亨通……”

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吴邪想了想,把纸飞机展开,纸上沟壑纵横,折印的交叠处却毫无破损,材质韧性很好,索性又折一个千纸鹤。“所以那就是你们要找的源头?”

“水为阵眼,因此无所不及。”张起灵淡淡道:“那间屋子只是其中一个界点,还不清楚范围究竟有多广。”

盘根错节,犹如水墨在宣纸上洇开,向外一寸寸浸染。城区的那栋大厦即其中一角,若是追究下去,接连会有很多地方被发现。大抵最棘手之处,便是因为有谁躲在后面养这种小鬼,从气运到风水局,皆难以根除。

“看来挺厉害,怪不得连个小家伙本事都那么大。”吴邪轻轻说道,尚有些后怕。

张起灵说:“更重要的原因是,那是地生胎。”

“地生?”

他点头,“在山岭、岩石之内,往往有天地孕育出来的一种灵气。”,

是故偶尔在野外会挖出什么胎儿形状的奇怪的东西,人们只能用巧合解释,其实是成形的地生胎。经过千年万年,才脱出地表活动。

尘世的生灵死后化为鬼,但形态与能力仍主要来自于生前模样,只有天地衍化的胎儿才真的会令不少人生畏。有唐朝古籍记载,人们在昆仑冰川里发现这样的巨型地胎,还修了座童子庙供奉。

吴邪问:“这么一说,似乎不是什么幽魂怨灵?”

“但是那一只的身上,”张起灵语气稍有停顿,“种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昆仑胎,罕见堪比凤毛麟角,乃至于几乎成为神话般的存在。张起灵和黑眼镜对于这种东西的了解,仅来自于小时候古籍的学习以及行业里古老的传闻。而现在看来,不仅有人找到一只,更用了些歪邪的法子,将之染上不少凶煞的鬼气,养成彻头彻尾的小鬼。

黑眼镜一句“有后台”的玩笑,就指的是铁硬的后台,碰不得。他离开时并没有与张起灵约定下次的行动时间,因为那三两句话之间便清楚昭示了局面的尴尬。一旦这鬼是人养的,可以说是两界交叉的灰色地带,没有经验,摸着石头过河。

本是神物的地生胎,生生成了块烫山芋。吴邪边想着,这不就跟农田一样,开渠灌溉,只为种个萝卜么?一边在公交站牌上努力辨识出锈烂的文字,计算着还要多久才能等到下一班。

路旁的公交站台非常简陋,一长串站台名无声地告诉他,要想回家,路漫漫兮其修远。上一回吴邪和他们凌晨出来搞事情,出门仅一站路的距离,可是今天如果靠两腿走回去,怕是走到天亮都摸不到家门。两束晃眼的灯光从黑影里赶来,夜班公交车开大灯,载着他们上路。

吴邪没注意其他几个乘客长得如何高矮胖瘦,上车后就拣了位子和张起灵坐在一排,想说小哥这样的工作简直是吃青春饭赚力钱,大概这一行也没有什么女孩子,不然谁吃得了这种苦累,做大项目的时候像战壕里丢手榴弹似的,人男朋友还得陪着熬夜……脑瓜转着转着,睡着了。

也不知道怎么地,他就这么安稳睡了一路,被张起灵叫醒,站起僵直的身子一同下车,这种二人行动的习惯就好像不动声色融入他的行为里。一回家便彻底迷糊过去,倒在床头一蹶不起,潜意识倒觉得睡着也不要紧,反正张夜猫子会来关灯的。

沉睡之前听到那个人去洗澡,房间离得近,满屋的哗哗水声。吴邪在意识迷离之际自我挣扎了几秒,划着胳膊摸出手机,眼睛眯着条缝就扒拉个半小时的闹钟,打算小睡一会再去冲澡。

几十分钟在熟睡中飞快地过去,再睁眼的时候被天花板的灯管晃花了眼。完全没有睡够,吴邪揉着太阳穴爬起来,水声已经消失,浴室门口仍亮着光。他心里嘟囔一句,果然室友住熟了以后便不再拘束,洗完澡连灯也不关。

但是他走过去才发现,那人仍留在里面。张起灵直立在镜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