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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操心,朋友事情他也成天想帮忙。

陈洙被他这说,只好脸色赧红重新躺下。

赵肃见状,忍不住调侃“我喂你喝个水,你也脸红成这样,将来娶了媳妇可咋办,那不还得夜夜相对无语”

陈洙早就习惯了他私底下恶劣“你且慢取笑我,我看你现在麻烦比我还大,陈家小姐和陆家小姐,想必发愁得很吧”

有些话对着申时行他们可能不大好说,面对陈洙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赵肃叹了口气“知我者伯训也,这两边亲事,若真说起来,还是陆大人家好些,但是他身份摆在那儿,我不希望别人觉得我是在攀附徐阁老这可大树。”

陈洙不明白他为何对徐阶心存忌惮。实际上这个时候,徐阶名声在朝廷和士林中都非常好,方面他为了对付严嵩,隐忍多年,但现在严党已经渐渐失势,构不成太大威胁,他也不再小心翼翼,反而经常公开和严党对着干,逐渐博得其他人好感,另方面他这些年也确实做了不少实事,也保下不少人,种善因得善果,这些事情现在都开始显露出效果,被他保过人也感激涕零,肝脑涂地。

包括陈洙在内翰林院众人,自然也对徐阶抱有好感,在他们眼里,这位为人和蔼徐阁老,可比严嵩父子好太多了。

相比之下,赵肃理由却说不出口,他总不能告诉陈洙,如果真娶了陆家小姐,以后自己就会变成夹心饼干,左右为难吧

于是只能随便扯个理由“我只是不希望让自己背上靠裙带关系往上爬名声。”

陈洙蹙眉,倒是很认真地在帮他分析“那如果娶了陈家小姐,就更摆脱不了这个名声了,以陈大人学识资历,将来是有可能入阁,届时你要是作为他孙女婿,确实会惹人诟病,说不定他为了避嫌,也不会举荐你。”

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令堂没有先帮你订下门亲事,否则你也不必如此为难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肃灵光闪,却被他这句话勾起个主意。

陈洙说得没错,父母之命难违,如果母亲帮他订下亲事,那么饶是徐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这件事情,还得等他与陈氏商量过后再下定论。

有主意,心情也好了很多,赵肃瞅着陈洙,笑盈盈道“可惜了伯训兄如此善解人意,却不是祝英台,否则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娶你为妻。”

陈洙先是愣愣,然后慢慢反应过来,脸色也逐渐涨红,最后红得快滴出血来。

赵肃又是阵大笑。

嘉靖四十二年十月,因兴化大捷,戚继光大败倭寇,平定闽、浙两境,被巡抚谭纶上奏引为首功,升为福建总兵,镇守全闽。

同年十二月,朝廷禁辽东海运。大家早已习惯朝廷时不时来个禁海,相比皇帝病情,这条措施反倒没有引起太大关注,只有赵肃千方百计找了许多相关资料典籍来查看。

嘉靖四十三年二月,戚继光又败倭寇于福建仙游,擒斩数百人,大获全胜,残余倭寇逐渐流入广东。

此时,春暖花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嘉靖帝身体似乎也有了起色,在久违了大半年之后,第次召见了内阁大臣,而后又出现在百官面前,破天荒地举行了次早朝。

徐阶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计划把上章预告东西全写出来,结果看时间就快11点了,只能先发了 tot

周末存稿,周继续日更,这周比较空,俺争取写多点。

周有小随笔,大家想看神马也可以点播

谢谢不断重复、周生、九方翎、谢沉颜、1182675309sdo几位童鞋地雷,谢谢nieji手榴弹,谢谢大伙留言和支持

48

48、第章

徐府。

张居正捧着南京山东道御史林润折子认真看着,手微微有些发抖,不小心泄露了他内心激动。

徐阶看在眼里,只是笑“怎么,高兴”

张居正深吸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自然是该高兴,学生还未恭喜老师呢,陛下病好,倒严时机也就到了,再加上这封奏折,端是十拿九稳。”

“哦,何以见得”

“陛下原先就对严世蕃不满,只是碍于严嵩情分,才次次放过他们,这回我们去江西查严家人也回来了,证据可都在林若雨这封折子上写着,乘轩衣蟒,有负险不臣之心,日夜与龙文诽谤朝政,盅惑人心此间字字句句,必然正中陛下心病,还愁扳不倒严党么”他神色肃然,朝徐阶拱手道“老师,这可是千载难逢好机会,请不要再犹豫了。”

徐阶看着这个自己手栽培起来门生眼里多了赞许之色“能当机立断,才是成大事根本,你有这份魄力,很好只不过,之前我们已经失败了太多次,所以这次定要击即中,决不能失手。”

张居正愣“老师意思是”

徐阶慢慢道“再过几天,就是三月了。严嵩腿脚不好,每年三月,乍暖还寒之际就会犯病,届时必然告假在家,没有他在陛下面前晃悠,弹劾事情才能事半功倍,所以,折子等几天再呈上去也无妨。”

也只像他们这样斗了数十年老对手,才会清清楚楚了解对方弱点。

徐阶很明白,严嵩年纪大,很多言行举止频频出现破绽,加上严世蕃又不在身边,这才会让己方有机可趁,若是严嵩再年轻个十岁,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对于自己老师算无遗策,张居正则是彻底折服,再无二话。

不出徐阶所料,三月没过几天,严嵩就因为犯了旧疾告假在家休养,到了他这个年纪,天天到内阁办公已经是难得,皇帝自然很爽快就恩准了。

皇帝病情刚有起色,生怕大权旁落,开始迫不及待地处理起这些日子堆积政务,徐阶瞅准他心理,把林润折子呈上去。

嘉靖帝果然大怒,命林润到江西捉拿严世蕃进京审问,心腹党羽罗龙文也从广西被缉拿进京,刑部尚书黄光升受命亲自审理此案。经过三天三夜讯问,罗列严世蕃私造兵器,勾结倭寇王直,违制建宅,结交藩王朱典楧,多聚亡命意图不轨等十大罪呈交御前。帝又命三法司联合审问,具实奏报。

这些都是定钦犯大罪基本流程,但徐阶反应很快,他知道如果不趁这个千载难逢机会把严世蕃彻底拉下来,旦严党回过神,马上就会反扑,所以当即让所有人连夜加班加点,不过两天时间,结果就出来了事已勘实,其交通倭寇,潜谋叛逆,具有显证。请亟正典刑,以泄神人之忿。

这次,严嵩连宫门都进不去,再也救不了自己儿子,在严党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嘉靖帝已经大笔挥,准了。

严家父子执掌权柄二十余年,整桩案子却花了不到年时间,从三月到十月,历经弹劾、缉拿、审问、定罪等诸多环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尘埃落定。严党并不只有严家父子二人,他们党羽耳目遍布朝野,均是荣俱荣,损俱损关系,只是皇帝决心加上徐阶授意,整个过程竟没有能让人插足下手余地,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严嵩被削职为民,遣返原籍,而严世蕃则被定为谋逆罪,暂押天牢,待来年春天斩首弃市。

嘉靖四十三年所有大事,都没能盖过这桩案子风头,或者说,纵然还有其它许多事情,但大家关注焦点,都只在这上面。

严党根深蒂固,举朝上下没有几个不曾依附于他们,就连胡宗宪这样地方督抚大员,也要时时向严家父子孝敬金银,以表立场,其他人更不必说了,所以严家父子落马带来影响是巨大。不光严党内部分崩离析,还有许多跟严党有旧怨人,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其中不乏些跟严党无关,也趁机被清算。

在普通老百姓看来,这是老天开眼,终于把大贪官收了回去,但事实上,就算严世蕃被杀,他们生活也没有因此好过点儿。而在官员们眼里,严党败落,意味着各方势力重新洗牌,从此以后,徐阶将取代严嵩,成为真真正正宰辅,帝国内阁第人。

几家欢喜几家愁。

像裕王现在站在嘉靖帝寝宫内,心情并没有因此舒畅半分。

他又偷偷瞄了自己弟弟景王眼,却见对方也是眉头不展,绷着张脸模样。

严党败落,对于裕王来说没有太多实质性好处,他依然是要夹起尾巴做人,生怕他父亲嘉靖帝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他给废了。

而对于景王来说,先前严党隐隐是支持自己,还不时都有财帛进献,让自己赚点外块,生活水平明显比哥哥裕王高,但现在,严家父子死死,遣返遣返,自己断了经济来源不说,还要担心嘉靖帝迁怒于他。

两个王爷就这么耷拉着脑袋站在御前,不知道还以为二人这是要上刑场。

相比之下,嘉靖帝在软榻上小憩觉,又慢吞吞了服了丹药之后,才拿奏折开始看,这个过程中没有看过两个儿子眼,似乎有意晾着他们。

两人战战兢兢站了大半个时辰,裕王开始神游物外,景王则强捺下不耐烦,眼睛盯着地砖,黄锦看了看他们,又见嘉靖帝不为所动模样,不由暗叹了口气,凑过去低声提醒“万岁爷,两位王爷还站在那儿呢”

嘉靖唔了声,懒懒抬头,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

“看看这两份折子,都说说想法。”

他把折子递给黄锦,黄锦双手捧着,拿过去先给裕王。

裕王看了半天,还是有点茫然,可又不敢表露,忐忑地又把折子传给弟弟。

只听得嘉靖帝淡淡道“这两份折子,都是言官上,份弹劾胡宗宪,份弹劾福建总兵戚继光,说他们阿附严党,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理。”

见二人踟蹰不语,他直接点名“裕王,你说呢”

裕王暗自叫苦,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讷讷道“儿臣以为,既然他们证据确凿,从严办了就是。”

嘉靖帝不置可否,又转向景王“你呢”

景王拱手“儿臣以为,此二人抗倭多年,于国有功,当仔细查证才是,不能冤枉了功臣,也寒了天下人心。”

嘉靖帝略吃了惊,对两个儿子他早就失望,万万没想到景王竟能说出这番颇有水平话来,想及此,不由眯眼“这番话,谁教你”

景王忙道“这些话都是出自儿臣肺腑,绝无任何人授意”

也是,折子也是自己时兴起抽出来,他不可能事先准备好。嘉靖帝放下心,徐徐道“你们说得都对,也都错,若是朕来处理,那便是,胡宗宪要严办,而戚继光若查证属实,罚俸也就可以了。”

裕王还没说话,景王已道“愿闻父皇详解,儿臣洗耳恭听。”

他反应如此快速,皇帝对他满意又多了点“弹劾胡宗宪,已经不是趟两趟了,从嘉靖四十年开始,就陆续有人弹劾他,说他侵盗军饷,苛敛财物,这些年来,他进献给朕东西也不少,这些罪名,十条中起码也有几条是确凿。朕念他有功于社稷,从轻发落,给了他好几次恩典,但他依旧不思悔改,恩典再多,也是会用尽,也该是发落时候了。”

“而戚继光呢,他是个老将了,打仗不少,从来没有输过,东南隅想要安宁,还是少不了这种人,轻责几句也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朕心里亮堂得很,可笑底下那些人,还想拿朕当杀猪刀么”嘉靖帝闷哼,就此定了两个人命运。

饶是迟钝裕王,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他们父皇这是借着案子,在给他们上课呢。

嘉靖帝说这些,归根结底,其实也就句话胡宗宪这个目标太明显了,得罪人太多了,只杀个严世蕃,还不足以让其他人安心,局势已经开始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就算身为皇帝,有时也需要安抚人心,做些妥协。

景王却有些窃喜。

父皇把他们两个都召到面前说这些事情,无非是教儿子将来如何为人君,如果他已经选定了裕王为储君,也就没有必要再喊上自己,这说明他这大半年来随侍左右,还是有效果,在父皇心里,还没有真正选定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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