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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平时说话做事也渐渐稳重起来,怎么今天倒做了件糊涂事,把这女人放进来”赵肃语气淡淡“本月扣月银半,再有下次,我让子重把你揍得走不了路。”

赵吉垂头丧气地应是,又灰头土脸地走出去,心中暗叫倒霉,只因放芍药进来乃是夫人陈氏默许,所以他便没拦阻,加上十个男人九个色,芍药这般姿色也称得上美貌,怎知道自家大人居然点都不动心。

他们并不知道,另外头,有两个人也正说到芍药。

“夫人,芍药不安分,心想着往上爬,这种人,您怎还能将她单独留下,她定然会找机会接近爷,这不是饿虎扑羊吗”连翘顿足道。

牡丹瞪了她眼,有这么比喻吗,芍药是虎,那大人是羊了

陈蕙默默苦笑了下,没说话。

赵肃待她很好,太夫人陈氏年事已高,留在福建,没有跟过来,赵肃便把府里大小事务都交给她掌管,夫妻相敬如宾,几乎从来没有红过脸,在过往十多年生命里,她早已习惯了战战兢兢跟在嫡姐妹们后面,是赵肃让她慢慢开朗起来,笑容也渐渐多了许多。

可是在她心中,还有个最深遗憾,那就是两人成亲三年多,她却无所出,别说儿子,便连女儿也没有,这让陈蕙心中愧疚很深,民间偏方,甚至求神拜佛都用过,就是没什么效果,于是她想到帮赵肃纳妾。

陈蕙是庶女出身,从小看是女诫和女则,对男人有三妻四妾早就习以为常,她嫁过来时候,也从没想过独占赵肃,可当她对赵肃提起这件事情时候,不愿意人却是赵肃。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边写边琢磨人物心理,所以发晚了,明天还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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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章

是男人都喜欢美女,这话说得没错,可这里头又分好几种。有些人控制不住下半身欲望,有些人只是纯粹满足视觉上欣赏,有些人喜欢左拥右抱,有些人过尽千帆,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

赵肃前世周旋于商场之间,也与不少女子交往过,却是逢场作戏多,真心以待少,大家皆为利益,各取所需,几年下来,他早已厌倦。如今陈蕙虽然容貌算不上美艳妖娆,可是胜在性情温顺安分,让赵肃可以安心专注于官场事情。他本就是庶子出身,见多了母亲陈氏当年受过委屈,何苦再弄些三妻四妾来,搅得后院起火,镇日不得安宁

更何况赵肃与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不同,在他心中,藏着个很深秘密,他知道天下未来走向,知道这个帝国过不了多久,就会日薄西山,天天衰落下去,即便是愚公移山,夸父追日,他也希望能以绵薄之力,力挽狂澜。所以这些年来,他日不敢懈怠,努力朝着这个方向走,外放地方,增加阅历,与同僚斗智,与敌人斗勇尚且不暇,哪里还有空去娶什么美妾,玩什么女人

所以当陈蕙提出为他纳妾,周围人也明里暗里勾引暗示时候,赵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只说夫妻俩还年轻,不必为此事烦忧,过几年若还膝下空虚,到时候再说。

陈蕙听他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只是终究存了块心病,挥之不去,眼下来求神拜佛,也是希冀自己早日得子。

陪她嫁过来这四名丫鬟,除了芍药之外,其他三人倒也安分忠心,心直口快连翘有时还会为她抱不平,想来也是自己这做夫人太不争气缘故。

此刻听得连翘在耳边抱怨,她幽幽道“芍药终归是母亲派来”

后面还有些话不好说出口,陈蕙生身母亲如今还在娘家,若是芍药往娘家告状,自己嫁出去女儿,倒也不怕,只恐亲娘就要受委屈了,所以陈蕙投鼠忌器,顾虑重重,也因生性懦弱,对芍药半是无奈半是纵容,不料旁人对她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牡丹叹了口气,心道这夫人性子也未免太绵软了些,难怪要被芍药这样人欺负到头上去。“夫人无须多虑,陈家既将我等四人赐给夫人,从今往后便是夫人人了,如何处置,也全有夫人说了算,陈家夫人自然不会过问。”更何况以大人如今身份,陈家又怎会为了区区个婢女跟夫人过不去

只是陈蕙依旧忧思难解,到了寺庙也闷闷不乐,还出现呕吐病症,将牡丹她们吓得不轻,忙派人回府禀告赵肃,又请了大夫来,这才知道陈蕙竟是有喜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陈蕙有喜,对于整个赵家来说,自然是值得高兴事情,可对于天下大势,却是微乎其微,不值提。

隆庆五年五月,首辅李春芳上表乞休,隆庆皇帝几番挽留却无效果,只好赐了许多财物,由得他去。

要说李春芳致仕,并不是因为年事已高,实在是受不了在内阁当夹心饼干日子。徐阶走后,论资排辈,他成了首辅,可舒服日子并没有到来,恰恰相反,苦难就此开始。

先前提过,徐阶走,高拱就被起复,回到内阁。如此来,内阁位序便是李春芳,陈以勤,高仪,赵贞吉,张居正,殷士儋,高拱。

陈以勤,高仪都是性格温厚人,谁当首辅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两样,殷士儋资历较浅,也是可有可无,这里头不安定因素是张居正、赵贞吉、高拱三人。

赵贞吉是嘉靖朝老臣,更是徐阶门生,性格偏又与高拱样,都是点就着火药桶,因为徐阶关系,他看高拱,自然就不可能顺眼,加上高拱雷厉风行改革措施,与他力求稳定风格是截然相反,于是内阁例会上,两人对掐成了常事。

光是两人不和也就罢了,李春芳和稀泥已经和出境界来,偏偏还有个张居正杵在中间煽风点火,有时明明已经快要劝下去架,被张居正言两语撩拨,又开始火山迸发,久而久之,李春芳身心俱疲,觉得这首辅实在不是人当。

隆庆四年时候,赵贞吉因为跟高拱起冲突,皇帝又站在高拱那边,便愤愤然挂冠告老,可他走后,李春芳并没有因此而顺遂,高拱过于强势,凡事都要抢在前头,竟也不顾李春芳这个首辅面子,李春芳心灰意冷之下,索性也告老还乡。

李春芳走了,陈以勤和高仪也不愿做这个如在火上炙烤首辅,让别人当,张居正和高拱却肯定不会服气,隆庆帝私心里,也是属意高拱,这半推半就之下,便有了高拱重为首辅事情。

却说高拱走马上任之后,立时便推出几条措施,包括整顿吏治,通边互市等,于国有利,功在社稷。隆庆五年六月,俺答受明朝敕封顺义王之后,将之前逃到鞑靼,充作鞑靼人细作白莲教赵全等人作为礼物献给明朝,自此,白莲教鼓动蒙古人进攻中原野心成了妄想。

隆庆五年十月,殷士儋受高拱排挤,也致仕返乡,于是内阁里便剩下高拱、陈以勤、高仪、张居正四人。

内阁里明争暗斗,不曾日平息,时间就这样慢慢滑过,进入隆庆六年。

开春时候,隆庆帝染上风寒,开始也没当回事,照旧服食虎狼之药,夜御数女,只是病症却渐渐严重起来,在内阁与太医劝告下,他不得不暂时与自己后宫美人告别,专心养病。

与此同时,朱翊钧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大婚”朱翊钧不掩愕然地看着隆庆帝。

隆庆帝朱载垕咳了几声,点点头,朝他招手“过来坐。”

短短数年间,他鬓角已经染上星白,实际上这位皇帝今年不过三十六而已,甚至还未过不惑,只是早年担心受怕,压力巨大,后来登上皇位,又纵情声色,所以英年早衰也是必然事情。

平心而论,隆庆帝对这个长子是极为疼爱,因为自己童年阴影,暗自发誓绝对不和自己老爹那样对待儿子,所以也从来不和朱翊钧摆架子,几乎是有求必应,什么都要给他最好,因此朱翊钧与他感情,不似天家冷漠无情,倒有几分寻常人家父子之间味道。

朱翊钧在床榻边上坐下,忙道“父皇,我年纪还小,婚事不急。”

“朕原先也觉得不急,可现在总想着看你成亲,才算安心。”

“父皇”朱翊钧急急开口,为他话语中不祥意味而皱眉。

“先听朕说完,”隆庆帝摆摆手,阻止了他“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是太子,以后就是国之君。昔日父皇身体还好时候,你想晚几年也没什么,如今却不能拖下去了,朕已命内阁为你物色太子妃,届时会由朕来定夺,你若有喜欢女子,便要尽快提出来了,趁着父皇还能帮你把,莫等人选定了才说,届时就来不及了。”

“父皇”朱翊钧怔怔“您洪福齐天,长命百岁,定会没事”

“这种哄人话就甭说了,你父皇我虽然蠢笨了些,可还没到糊涂境地。”隆庆帝毫无芥蒂地自我调侃,拍拍朱翊钧手。“你皇祖父修仙数十年,最终也没能修到百岁,更别提你父皇这种凡夫俗子了,朕今天让你来,除了提前让你有个准备之外,另有件事,要与你细说。”

朱翊钧见他神色肃然,显然要说是正事,忙收敛心神,仔细聆听。

“你原先师傅,是李春芳与张居正,如今李春芳走,就剩下个张居正了。”

朱翊钧点点头,不明白隆庆帝何以如此开场。

隆庆帝缓缓道“若是父皇有个万,你便把赵肃召回来吧。”

朱翊钧大惊“父皇”

隆庆帝笑道“朕还道你这几年长大稳重了,怎地这般失态,朕也就是在说万而已,有些事情,是该提前说清楚,这个江山,将来总归是要交给你来担当。”

朱翊钧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父皇,您且继续说。”

隆庆帝赞许笑“如今内阁没了李春芳,等于没了个劝和人,你高师傅行事太冲,脾气又燥,日子久,迟早会把人都得罪光了,到时候下面人联合上书,你迫于无奈,只怕不得不把高拱罢黜。”

朱翊钧默不作声,只听得父亲继续道“要是高拱不在,陈以勤和高仪是绝对没法独当面,届时内阁里作主,十有八九就是张居正了。”

“朕这位高师傅心为国,纵是把人得罪光了,也觉得没所谓,可张居正明明与高拱脾气不投,却硬是能在他手下隐忍这么久,光这份忍耐功夫,高拱就不是他对手。如果张居正成了首辅,主弱臣强,对你来说,并非好事。”

隆庆帝气说完,又咳了几声,朱翊钧连忙轻拍他背,帮他顺气。

“瞧你这模样,想来是奇怪朕为何突然醍醐灌顶了样”

隆庆帝失笑,示意他不用再拍。“其实很多事情,父皇虽然撒手不管,可心里还是明白。高拱、张居正,他们个个都比朕聪明,有他们治理国家,远胜朕亲力亲为,所以这几年,朕索性也就乐得当个逍遥天子了。”

“父皇登基以来,四海升平”朱翊钧喉头哽,有些说不下去,他没想到父亲召自己前来,竟似在交代后事般。

隆庆帝哈哈笑“你少拍马屁,朕有几斤几两重,自己还不清楚么你天资聪颖,将来必然会做得比朕好”

“张居正在,朝政固然没什么问题,可朕却怕他与高拱有嫌隙,将来把高师傅赶尽杀绝,这就非朕所乐见了。而赵肃自请外放六年,和京里各方势利没有什么牵连,又是高拱学生,将来想必也能保全高师傅,让他安享晚年。”隆庆帝感叹道。

与老爹嘉靖先帝不同,他是个很念旧情人,对他来说,高拱等同于另外个父亲,所以无论如何,隆庆帝都要保全他。

他顿了顿,话锋转“最重要是,他是你启蒙老师,才智不下于张居正,又对你尽心尽力,今后你等联手,不愁我大明不振”

朱翊钧眼眶微红,说不清什么情绪涌了上来,却时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住隆庆帝手。

作为儿子,他当然了解自己父亲。这位皇帝老爹耽于享乐,也没什么大志,却胜在用人不疑,故而登基以来,局面反倒比先帝在时更加宏大,他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肺,却能忽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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