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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先发制人九

师爷接了这么个差事,心里直打鼓,琢磨着怎么着都不能这样两手空空地去。只是那顾射若真是顾弦之,财富地位名声那是样样不缺,若真有什么心头好,也不是他这等身家送得起。他想来想去,只想出个美人计,但顾弦之传闻万千,却从未听说过他与哪位美人有过什么风流韵事,偶有趣事,也都是同窗之谊

他心头亮,猛然想起个人来

雪衣侯薛灵璧。

他当年不也是不近女色而事实证明他并非不爱美人,只是不爱美女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顾弦之文采惊天下,必然喜欢能与他笑谈风月,闲看山河之人。这样女子当世难寻,男子却是有。何况,请个女子去,意图昭然若揭,万不成,反倒雪上加霜。若是请个男子去,即使试探不成,也可全身而退,无损颜面。

师爷脑海里瞬间过了好几个人名字,最终定了人。

柳崇品在覃城算得上薄有名声,只是这名是污名,声是骂声。

他本非覃城人士,乃是随母改嫁入籍。由于他相貌出众,谈吐不俗,因此刚来几月便在当地站稳了脚跟,还加入了当时十分著名诗社,在覃城六公子之中排行第五,有雅五公子之称。

只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柳崇品融入此地未几,真品行便慢慢曝露出来。趋炎附势、挑拨离间、损人利己种种事迹,令人叹为观止。由于他缘故,曾风靡时覃城六公子割袍断交,诗社解散,他也从此臭名百里,无人不闻。

不过师爷倒十分欣赏他口才,偶尔会请他喝酒谈心,但对柳崇品屡屡提起在知府面前举荐之事却做耳旁风。师爷心中清楚,有些人可利用,却决不可用。而这时正是可利用之时。

其实用柳崇品,师爷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担忧。毕竟以柳崇品过河拆桥为人,若真搭上顾弦之,说不定不但将他抛诸脑后,甚至反过来对付他也有可能。但现在却不由得他挑挑拣拣。要找个才华横溢貌美男子不难,但要这样男子甘心雌伏于另个男子之下却非时能找到。

柳崇品听师爷说起此事,果然眼睛亮,眉眼掩不住喜色,“当真是顾弦之”

师爷心想,我正是要知道他是与不是。“自然不假。看那人气度风采,除顾弦之之外,还能有谁”

柳崇品此刻就像是看到天下掉了个金元宝,心里头反倒不确定起来,“以顾弦之身份,要怎么样人没有如何会看上我”

师爷道“柳兄谦虚。柳兄样貌才华又岂是普通凡夫俗子可比顾弦之名扬天下,必定心高气傲,非柳兄这等人品怕不能让对方动心。”

柳崇品被夸得心中飘飘然,又着实不愿放弃这等大好机会,又试探道“那顾弦之真有断袖分桃之癖”

师爷道“有此传闻,但是真是假还要请柳兄亲自确定才是。”他说着,露出抹别有深意笑容。

柳崇品也不以为意。其实他早看多了史书上男子靠着美貌平步青云故事,心中也有几分向往。顾弦之虽不是王侯将相,但他家世人品才学俱是流,若真能攀附上他,纵然不能平步青云,却也绝对能摆脱目前尴尬不堪境地。至于知府与顾射过节关他什么事

师爷看他神色便知他已动心,便与他细细讨论起到时应对策略来。

柳崇品记下。待师爷走后,他又翻出两本艳情小说,将书中女子在脑中换成自己,悄悄练习。

找了柳崇品,师爷仍觉不够。他想了想,又找了两名捕快同去请城中几位德高望重书画大家。这些人虽不屑与师爷往来,但听说顾弦之到了覃城,个个喜形于色,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事后,师爷吩咐两名捕快记住地址,然后去客栈外守候。若是看到他与顾射交谈时扬手,就跑来这里请他们。

捕快应下。

如此番准备后,师爷才去药房买了些补药,找上柳崇品,同上客栈来。

他们到客栈时候,陶墨等人正要用晚膳,看到他们来,个个都沉下脸来。

唯有金师爷笑眯眯地站起来,“姚师爷,稀客稀客,有失远迎。”陶墨既然要继续做官,那么覃城知府这个顶头上司暂时还是得罪不得。

姚师爷忙回礼。

老陶庆幸顾小甲正在楼上伺候顾射用膳,不然以他个性,只怕早闹得不可开交了。

他放心得太早。

顾小甲尖锐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戾气,“是你你来做什么”

姚师爷眼皮跳,笑容不改道“这位小兄弟是”

金师爷道“顾公子书童。”

顾小甲冷声道“你是来请罪藤条呢荆棘呢什么都没有就来了”

姚师爷背后隐隐有冷汗渗出。眼前这个顾小甲却比其他人都难应付得多。顾射自持身份,必不会如此出口伤人。而其他人念着他知府师爷身份也不会出口伤人,唯独顾小甲出身相府,又不必自重身份,最是难应付。

思虑只是刹那。他很快道“我正是来探望顾公子。”他将手中东西递过去,赔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顾小甲连眼皮都懒得翻,“既然不成敬意,又何必送来丢人现眼”

姚师爷笑容终于撑不住,裂开几条缝。

站在他身后直不曾说话柳崇品开口解围道“小生仰慕顾公子已久,听闻他受伤,心急如焚,不知能否请这位小兄弟予以方便,为小生代为引荐”

陶墨看到他,双眸亮。柳崇品相貌堂堂,仪表出众,在客栈大堂诸人之中,可说是鹤立鸡群,十分抢眼。

顾小甲却不领情,“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也是你想见就见得”

柳崇品不以为意地笑道“是是是。小生莽撞。只要顾公子安然无恙,小生便别有所求。”

顾小甲听他语气还算诚恳,稍稍松了松口道“公子用完膳,歇下了。”

柳崇品眼中难掩失望,“难得顾公子来覃城,小生竟无缘堵庐山真面目,叫人扼腕。”

姚师爷适时道“柳兄不是善于临摹顾公子画吗不如现场挥毫幅。若能得顾公子点评,也是三生有幸了。”

柳崇品暗暗叫苦。姚师爷叫他得匆忙,他什么都未及准备,莫说是临摹顾弦之画,连顾弦之画过什么画都不曾细细研究过,如何能现场挥毫

姚师爷见他不答,又径自接下去道“莫不是不敢献丑唉,也是。顾公子书画天下无双,只怕天下才子在顾公子面前都要自惭形秽。若是能让我们见顾公子真迹,开开眼界,我们也不枉此生了。”

金师爷与老陶对视眼,对他们来意心中了然几分。

顾小甲皱了皱眉,步下楼梯,坐到郝果子身边埋头吃饭,不再搭理他们。

姚师爷厚着脸皮在他们邻桌坐下,干笑道“其实我这次来,是知府大人意思。自从上次知府大人时冲动,对顾公子失手,唔之后,心中直惴惴难安。他原本是想亲自负荆请罪,可惜却病了。大夫说是郁结在胸,不宜下床走动,只好派了我来。”

顾小甲咽下大口饭,冷笑道“郁结在胸哪里比得上三大记板子来得结实”

姚师爷语窒。他总不能建议他们把这三个板子打回来吧。

柳崇品从开始就发现陶墨不时打量着他,心知是个入手好机会,忙扬起抹温雅笑容,道“这位公子是”

郝果子瞥着他,低声道“这是我家少爷。”

柳崇品顿后,从容拱手道“少爷好。”

郝果子嗤笑道“我家不缺下人。”

柳崇品笑容微窒。

金师爷目光在他与姚师爷面上转,似在掂量他身份来意。

姚师爷赶着介绍道“这位是谈阳县县令,陶墨陶大人。”

柳崇品忙起身抱拳道“久仰久仰。”

陶墨脸红了红,跟着起身回礼道“不敢当。”

82、后发先至

姚师爷与柳崇品都不是面薄之人。即使陶墨那桌对他们冷冷淡淡,爱理不理,他们也能二人自言自语,自得其乐。但久了,眼见盘中餐渐少,话题却依旧兜兜转转,不进正题,姚师爷不免有些着急。

他斜眼朝外头瞄去。

两个捕快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姚师爷抬手。

捕快大喜,领命而去。

“你要做什么”郝果子冷冷道。

姚师爷怔,才发现自己举起手位置正好对着陶墨后脑勺,看上去倒像是要揍陶墨,慌忙放下手,干笑道“肩膀有些酸涩,想动动。”

郝果子嘀咕道“酸涩还不回家去”

金师爷道“姚师爷若是不适,不如早早回家歇息”他用词虽然好听许多,但下还是逐客令。

姚师爷自然不会离去。他好不容易请动城中大儒,还未见成效,怎能说走就走他道“天色尚早,我还不累。”

顾小甲啪得放下筷子,盯着外头夜色,冷冷道“这年头不识相人真是越来越多”

柳崇品有些坐不住,不断拿眼睛去看姚师爷。

姚师爷何尝好受自从他当了知府身边最得力师爷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过这样被冷嘲热讽滋味了。但是他更知道,此时挨不下冷嘲热讽,回去之后怕是要挨知府板子。

他故作不知地继续闲扯起覃城人情风俗。

柳崇品倒是准备走了。他来目只是顾射,若不能见到顾射,他呆也是白呆。只是带他来人是姚师爷,姚师爷不走,他也不好丢下他个人先走,免得生出嫌隙。只是他人还是坐着,说话劲头却远不如刚才那般中气十足。

又坐了会儿,陶墨等人用膳完毕。

老陶估摸着差不多时间,对陶墨道“少爷明日不是要早起不如早早歇息吧。”

陶墨虽然不很聪明,但这点眼色还是有,附和道“好。”

姚师爷急了,道“陶大人留步”

陶墨驻步看他。

姚师爷心念电转,脱口道“陶大人不想知道,是谁告了你状吗”

金师爷和老陶等人都看着他。

这时候姚师爷反倒冷静下来。他从容道“说来惭愧。未见陶大人之前,我听信那人面之词,对陶大人心底存了几分偏见,这才连带地误会了顾公子。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万分。幸好苍天有眼,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才让陶大人免去这场无妄之灾。”

陶墨道“我不知这状是谁告,但他说话却并没有错。仵作验尸之时,我确不曾在场。而手下那些钱,虽非我本意,却终究是收了。知府大人若再要抓我,我也毫无怨言。”

“陶大人说笑了。”姚师爷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陶大人虽然有错,却只是些微不足道小错。那人将大人小错化成大错,分明是公报私仇,另有图谋。”

金师爷谨慎地问道“未知姚师爷口中那人究竟是何人”

姚师爷压低声音道“此事我原是不知,知府大人也不欲告诉我知道。我今日告诉了你们,还请你们代为保密。”

金师爷和老陶等人明明知道他心里想说要命,却偏偏做出这副施舍般姿态来,心中暗自好笑,但表面上却还是配合地演下去道“这是自然。师爷放心。”

姚师爷道“其实那人便是谈阳县典史崔炯。”

金师爷暗暗摇头。想那崔炯在谈阳县这么多年,换了那么多任县官,而他却直在典史之位上屹立不见,可见本事。不想这次竟然阴沟里翻船,得罪陶墨和顾射不说,还勾搭了这么个翻脸不认人小人,真可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姚师爷见他们都是处变不惊模样,心里凉了小半截。难道说他们早已知道那自己这个人情岂不是不能算了手中筹码又少了个,他只能寄望于那些大儒能够打动顾射。

或许他心里催得急,倒真将那些人催来了。

看到六个年古半百文士进客栈大门,金师爷和老陶就知道他葫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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