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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再次朝少年摆摆手,少年了然地走到余项身侧,轻笑着说道“余大人此行想必也累了,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再议如何”

心知穆沧支开他,必是要与左右使相商,这也说明他还是被说动了,朝着穆沧微微拱手,余项有礼地笑道“好,我等着首领的好消息。”

待余项的身影消失在洞中,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说道“你们怎么看”

无极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密函,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其实西太后提出的方法的确不错。”

一把夺过密函,言歌扫了一眼,却是与无极截然相反的态度,“我怎么没看出不错在哪儿黄金是我们辛辛苦苦运回来的,有了黄金,这些年来族人都不需要再去抢掠了,刀剑弓弩我们也都有了,夙凌虽然不好对付,我们也未见得必输无疑好端端的黄金现在要拱手相让,怎么想都不值”

言歌话音才落,平日里一向冷静寡言的无极一反常态,厉声吼道“他们现在要放火烧山林,这片林泽不仅养育了无数生灵,更是我们族的信仰,历任族长的骨灰长埋于此,先人的灵魂都留在这片林泽之中,黄金如何能与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相比”他不会忘记十年前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五天五夜,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几乎让人窒息的烟焦味。

无极倏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声说道“首领请三思”

无极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言歌也不好再继续坚持,负气单膝跪下,喃喃说道“首领三思。”

高位上的人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幽深的眸中闪着狡黠阴狠的光芒,一向暗哑的声音此时也略有些起伏,“黄金可以给他们,但是却不能让他们拿得那么轻巧至于杨芝兰,可以帮她一把,只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守信之辈,想要陷害楼夕颜是她的事情,能不能成功,就看她自己的人够不够聪明了。”

他缓慢的脚步,黑袍微扬,恍惚间,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划过腕间,极快的一闪,又消失在黑袍之下。

正午。

帐外阳光炽烈,热力逼人,帐内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军医换药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微抖着,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再快点,早点逃离这怪异的氛围。他还是有些纳闷,将军这伤创口不大,却是极深,几乎是穿肩而过,但是他昨天检查伤口时,明明已经不再流血,渐渐愈合了,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又裂开了莫不是真如军中传言那般,昨夜将军与夫人太过激烈

他要不要交代将军,这肩背上的伤还是颇重的,实在不宜剧烈运动

在将军的眼刀下,帐中的将帅都低着头,连抬也不敢抬一下,他还是不要多嘴的好。终于将绷带缠紧,军医暗舒了一口气,说道“将军,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下官告退。”

夙凌挥挥手,军医逃似的朝帐外奔去。

一个个头颅低得快要撞到案台上了,夙凌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用阴冷的声音哼道“你们很喜欢低头是吗”

他话音刚落,那些头都刷刷地抬起来,只是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去,极力憋着的脸显得很是滑稽。

用力地咳了一声,韩束说道“将军,您今天还能迎战吗”本来只是没话找点话说,不然一群大男人大眼瞪小眼他可受不了,谁知他话才出口,对面的几位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夙凌的脸色也立刻黑得如暴雨前的天幕一般。

不行,这气氛实在不太好,大哥说不定随时都会发飙,夙任赶紧说道“快午时了吧,嫂子怎么还不来还是派人去请吧。”

余石军愣愣地说道“不急吧,楼老将军还没来呢,昨天她也累坏了,晚点再去请吧。”昨天在雨林里忙了一天,夫人估计是累了,毕竟是女子嘛。说这话的时候他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迎向夙任和韩束惊恐的目光,二人一副“你真不怕死”的佩服样,再想起昨晚夫人的怒吼,余石军忽然冷汗直流,僵直的脖子缓缓地转向夙凌的方向,急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将军,我其实是说,我不是想说”将军的拳头握得这么紧,不是想要揍他吧将军的铁拳,他可禁不住几下啊  。

就在余石军心中悲呼的时候,帷帐被粗鲁地掀开,事件的女主角顾云面无表情地进入帐内,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顾云冷冷看了夙凌一眼,当做没看见般地移开视线,倒是夙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顾云走到夙任身边坐下,夙任笑着打了声招呼,“嫂子”

“闭嘴”怒吼震得一群人傻,眼,“以后谁再叫我嫂子、夫人的,我立刻劈了他”

顾云还是那样安稳地坐在夙任身边,暴戾的声音和平静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除了夙凌表情复杂之外,几个大男人心中满是疑惑,昨晚将军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顾云的出现没让帐内气氛缓和些,反而更加紧张,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说话还是应该闭嘴,或者最好消失。

“报,楼将军到。”第一次通报的声音让几人高兴得差点没欢呼出声,夙任赶快回道“快请。”

楼穆海掀开帷帐,看所有人都到了,笑道“大家都到齐了,老臣没有来迟吧”

“没有没有,时问刚刚好刚刚好”夙任和韩束同时起身相应,一脸欢悦地笑道,“楼老将军您坐您坐”

楼穆海一头雾水,夙统领和前锋为何忽然对他如此热情终于他也感觉出帐内的气氛不大对。

夙凌沉声问道“夙老将军,东西准备得如何”

夙凌的问话,让楼穆海没再去研究帐内异样的气氛,他爽快地笑道“佩城内外方圆三百里的火油、硫磺都调运过来了,烧那么一小片山林,绝对没有问题。”

指着桌上的水系图,夙凌干脆利落地再次说了一遍作战的计划,“既然东西已经备齐,按照昨晚的安排,余副将带领五千精兵,从这条支路进入,先行开路,成一字阵形前进,同叫点火烧山;我会率领一万五千将士押后,以渔网阵将贼窝围住,随火势收网。夙任、韩束你们带领五千将士堵住四条支路,无论如何不能让乱贼把黄金运走。一旦找到黄金,立刻从东南两个方向运出来。”说到正事,三人同时收起了戏谑的笑,认真地听着夙凌的安排。

“楼老将军,麻烦您在林外接应”

楼穆海点头回道“没问题交给我。”

顾云始终坐着,未曾说一句话,夙凌也没对她做出安排,夙任低声问道“青末,你随哪一路进攻”

想也没想,顾云回道“我跟你一组。”

夙任小心地看了夙凌一眼,他似乎毫不在意青末的去向,对着余石军交代道“整军列队,未时出发。”

“是。”

唉,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是不用说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估计只有慕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慕易在哪儿呢

顾云冰冷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

朗日当空,高大的树木撑起了一把把绿荫大伞,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草木芬芳,耳边不时传来虫呜鸟叫。夏日的正午,站在这样的绿荫下,应该还是蛮惬意的吧,当然,如果头顶上的大树没有时不时地掉儿条毛毛虫,空气不是那么湿热,脚不是淹没在肮脏的泥潭里,慕易也会觉得惬意

青末,那个小肚鸡肠、心狠手辣、善恶不分的女人

一摊不时隐隐晃动的稀泥里,一道殷红的身影僵直地立在那里,浓稠的泥浆淹没到他膝盖处,但他下沉的速度很慢很慢,已经一个时辰了,也才下沉了一寸而已。这里毕竟不是沼泽,泥潭是不可能淹没他的,但是会死死地将他困在这里,纵使他武功再高,可身边连个可以借力的树藤枯枝都没有,那他想要出去,便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趴下身体,这样手就能够到旁边的石块,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将要全身浸在这肮脏的、恶臭连连的泥泞中

光是想象那黏稠的稀泥巴在他身体上的感觉,他就已经恶心得作呕

殷红的衣衫与又黑又黄的稀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的慕易悔得肠子都青了,昨晚他根本就不应该去招惹那个小气又阴险的女人夙凌吃她豆腐,关他什么事她撒气撒到他身上来了,真是殃及池鱼。

话说,昨夜是这样的

夙凌恼羞成怒地离开之后,慕易久久地凝视着顾云帐篷的方向,一会儿,顾云居然也从帐篷里面出来了,脸上也是同样的潮红不退,只是眼中分明燃着怒火,不知她的脸红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这一刻,慕易做了一个后来看起来无不愚蠢和悲剧的决定,他跟了上去。

手撑着腰,顾云微仰着头瞪着天上无辜的皎月,借由夜间徐徐的微风来平息她心中无处发泄的怒火,此时,不识相的低笑在身后响起,“今晚的月色不错,青姑娘也出来赏月啊”

顾云没有回头,拳头紧了紧,冷声回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废话,你最好离我远点。”

明明看到她身边怒火缭绕,慕易仍是不怕死地笑道“是吗这么巧啊刚才夙凌也是这么说的,你们果然很默契。”

话音未落,随着一记眼刀而来的是一块如核桃大小,锋利无比的石子,慕易眼眉一挑,敏捷地侧身闪过,石头飞快地击中他身后的一棵大树,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一个坑

慕易好笑,夙凌到底对这位暴戾的青小姐做了什么,让人家火成这样眼神儿不自觉地飘向顾云的右胸,想到夙凌脸上诡异的红潮,他肯定,这两人一定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慕易暗自揣测着,顾云忽然低呵一声“是你”

“什么”慕易奠名其妙。

一步步逼近慕易,冷眸紧盯着慕易那张妖孽一般的脸,顾云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和夙凌说我胸口有字。”

慕易微愕,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地笑道“何以见得”

“你消失了几天是为了去调查我的身世,而你一回来就教唆夙凌找我晦气,顺便看热闹。”两人已经站得很近了,顾云的语气越发的轻柔,若不是那双精光四射的眼,慕易差点要以为她是在勾引他

做好了顾云随时要动手的打算,慕易仍是笑得很欠揍地回道“几乎猜得分毫不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很好奇,夙凌那个比石头还硬的男人是不可能告诉她的,而他自己除了夙凌,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她是怎么猜到是他说的,还分毫不差地猜出他教唆夙凌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吗

眼光哪里都不看,直直地落在她右胸上,他以前可没有这么色,忽然消失了几天,他一回来夙凌就找她麻烦,不是他还会有谁他当别人都是白痴吗

慕易猜想顾云可能不会回答他,只会狠狠地与他打一场泄愤,奇怪的是,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就走,闷头钻进帐篷里去了,害他没能活动活动筋骨,还有些失落。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慕易躺在帐中休息,一道极轻极轻的脚步声由帐前跑过,普通士兵在营中,不可能走得这么小心,会是谁呢慕易倏地睁开眼,轻轻撩开帐帘,只见顾云瘦小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营地后面的雨林之中。

她要去哪里想干什么她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连他都查不出她那一身的本事由何而来,慕易对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只迟疑了一会儿,他做了第二个愚蠢而悲剧的决定,再次追了上去。

顾云的速度很快,她在林间穿行着,而她选的路径,皆是灌木杂草繁多的地方,她右边的路显然好走得多,身性喜洁的慕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

“噗”一段林间追逐之后,只听见一声闷响,顾云立刻停下了脚步。

嘴上带着无比轻柔的笑容,顾云缓缓转身,她的猎物果然乖乖地落在了她准备了一宿的稀泥大坑里。

脚步轻巧地往回走,面对着恨不得将她拆骨剥皮的肃杀瞪视,顾云心情出奇的好,啧啧笑道“好巧啊,一大早的,你也晨练啊只是你这是在练什么奇门武功”

斜睨着慕易深深埋入浓稠烂泥里的双脚,顾云此时的表情足可以气死人不偿命。

双脚埋在不时发出恶臭的黑黄色烂泥里,慕易浑身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往外暴起,额头上一颗颗的冷汗直往外冒。

顾云很满意他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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