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腋下,在她的身体碰到梯级前的一霎那,把她向上一提,抱了起来。

她如溺水一般,双手紧紧圈住我的脖子,放声大哭。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伤心欲绝的惊哭,快要把我整个人撕成两半。

hiie和成碧从我身后奔上来,把她抢到怀里。成碧抱着她,也开始大哭。hiie紧抱着她们母女俩,红着眼睛说不出话。

我立即去看云深的膝盖,及膝的白袜上已经渗出了血渍。我赶忙让hiie把她抱回舱里,安置在座位上。一个侍卫赶忙把医药急救箱递过来。云深仍在不停地哭,成碧坐在她身旁紧抱着她,hiie站在她们身旁抚着云深的头,轻轻地安慰着。一旁的女官骇得面无人色,而保姆早已是浑身发抖。

我半跪在云深面前,小心地褪下她的长袜,她白嫩的双膝上已经磕得鲜血淋淋。我一生见过太多比这触目严重数十倍的伤口,但却没有一个让我感到如此心如刀挫。

“靖平,你轻一点。她从生下来到现在没受过伤,身上没有一个疤。你别让她太疼。”成碧一边哭一边说。

我一面应着,一面将消毒酒精倾在棉球上,然后抬头对云深说“云深,宝宝,会有一点疼,你忍一忍,一下子就过了。”

她止住了哭,睁大红肿的眼睛看着我,信任地点头。

我尽量快速地用酒精处理着她的伤口,她仍是疼得全身发抖,但却咬紧了下唇不叫出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只在我给她包扎完了后说了一声“疼。”然后把头埋在成碧怀里继续抽抽搭搭。

hiie转身对一班战战兢兢的布鲁塞尔来员说“飞行不用取消,但是gisee公主要留下。我会告诉国王和皇后陛下,这次的计划的改变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是我的决定。”

“是,亲王殿下。”两名女官对hiie恭敬地屈膝低头。

司机明伟开着车送我们从机场回家。云深坐在后座上,她父母一左一右紧挨着她。她紧张不安地对hiie说“爸爸,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会去。” hiie轻抚一下她的脸。

“奶奶和爷爷会生气吗”她仍在担心。

“不怕。有爸爸在。” hiie在她额上宠溺地一吻,然后伸手过去握了一下成碧的肩,朝她安慰地笑笑。

然后,我听到成碧一声长长的叹息。

annhie皇后 靖平

成碧的担忧完全是有理由的,因为从机场回家的第三天,比利时皇后annhie陛下便由她的女官和一众随从拥簇着,出现在了家里。

离我上次见到这位皇后已有十二年。除了发间多了些银丝,她的容貌并无太大改变,依旧美丽雍容。云深精致的脸型和她如出一辙。这位身上流着波旁王朝血液的法国oreans大公爵的女儿,是大革命时期被砍头的法王路易十六的第十二代孙女。她的果断,强硬,与聪慧远胜于她的丈夫,是当今比利时arie王室的真正主事者。

她身着斜纹叠织的黑色带暗紫鸢尾花纹的套装,头上带着一顶同质料的黑色无沿圆帽,胸前佩戴着流光四溢的珍珠项链和钻石别针。高贵华美,但也倨傲得让人无法接近。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一双和云深同色的褐眸不带表情地缓缓扫过面前的众人,两名女官则恭敬地站在她身后。

hiie喊了她一声“母亲。”成碧对她行了一个屈膝礼,也叫了一声“皇后陛下。”

我知道这些年,皇后一直坚持要成碧称自己为陛下,而不是母亲。

当皇后的目光落在hiie身上时,瞬间变得温暖。“你好吗,我的孩子”她微笑着看着这个她最钟爱的头生子。

“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 hiie对他的母亲客气地一笑。

然后皇后的目光越过了成碧,仿佛她不存在一般,落在了我身上。

我朝她微微一躬身,微笑着说“欢迎陛下的光临,希望您一路顺利。”

她回我微微一笑“靖平,我上次见你时,你才十三岁。转眼间你已经成了四海皆知的名人。连我在比利时都看到不少你的报道和新闻,很让人惊叹。”

这时,云深被一位女官带了进来。皇后向她伸出手,慈爱地一笑“gisee,到奶奶这儿来。”

云深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膝盖略略弯了弯,行了个礼,就被皇后揽进了怀里。

“好孩子,你玩得高兴吗”皇后此刻的面目像一个普通的慈和祖母。

“高兴的。奶奶。”云深用稚气的声音回答。

皇后低头去看云深的膝盖“还疼吗,gisee”

云深摇摇头。

“记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结痂的时候不要去碰,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这样就不会留疤了。奶奶的小公主还是会有一双最漂亮的腿。”皇后殷殷地嘱咐着“跟auteui夫人去自己房间里玩一会儿。奶奶和爸爸有事要谈。”

云深乖顺地朝皇后行个礼,由那位叫auteui的女官陪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转过身,不安地看她父母一眼,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

我冲她安慰地一笑,她便放了心,走出去。

“你们先下去。”皇后对她身后的两位女官说。

我一听,知道她有话要和hiie和成碧说,便也开口道“那么陛下,我也失陪一会儿。”

“靖平你留下。你和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是这家里的主人。让你也离开,于情于理都不妥。” hiie的坚持不容我辩驳。

我只得静立在原地,等待着一场争执的开始。

“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gisee我要马上带回去。”皇后对hiie开门见山。

“对不起母亲,这次我没法答应您,因为孩子不愿意。” hiie说。

“孩子太小,不懂得什么对她来说是最恰当的。做大人的就因该正确引导她,和她讲明道理。”皇后回答得不动生色。

“牢笼一样的皇宫对我的女儿来说绝对不是最恰当的” hiie激动起来,他身旁的成碧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别忘了当初你和我的约定。如果你要放弃王位,过你所谓想要过的生活,那么我的孙女就要由我按照正统的宫廷教育来亲自抚养。”皇后说话时,眼睛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从她进来到现在,她仿佛视成碧为无物,目光丝毫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我为我当初的自私和软弱而愧疚。我为了自己,伤害了我的妻子和女儿。现在我要赎回我的过错,不惜一切也要让女儿留在身边,让他们幸福。” hiie紧握着成碧的手,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一切你的一切应该是做比利时的一国之君,维系国民对皇室的拥戴,并娶一位公主为皇后,延续arie这个姓氏。而不是和一个出身贫寒的女人一起,泥里来,土里去,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皇后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沉静,语调平和,但却把法语换成了成碧听不懂的拉丁文。

这种古老的语言现在除了梵蒂冈还在使用外,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较为保守的皇室还在要求他们的子弟从小精习这种象征古老血统和高贵身份的语言。比利时就是其中之一。

皇后此时使用拉丁文是不想让成碧听懂,免得她难堪。但她却不知道,我因为学医时要熟记大量的拉丁文药名,术语,和词根,就顺便学了一些拉丁文的语法和常用词汇,听懂和简单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hiie一听顿时面红筋涨,为怕成碧听懂了伤心,他也用拉丁文回答他的母亲“她不是什么女人,是我的妻子,我女儿的母亲,您的儿媳,比利时的亲王夫人。您从来不接受她,连您的女官都不愿意称她为殿下。可就是她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幸福,对于我来说,她比王位更重要,也比任何一个所谓门第和我相配的女人更吸引我”

hiie说完,室内出现了短暂的静默,但空气里却是一触即发的紧张。再谈下去,就算他们母子用的是拉丁文,成碧恐怕也能从激烈的语气中听出他们是在谈论她。

我微笑着用拉丁文对皇后说“陛下一路辛苦了,不如我陪您去逛逛园子里的一些景致,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如何”

皇后有些惊异地看了我几秒,随即便从容地微笑说“那就麻烦你了。”

与皇后的交易 靖平

我和皇后走出上善居,沿着起云池缓缓地散步,她的两名女官则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

皇后停在芙蓉榭前,面对着池中星星点点的睡莲,慢慢开口“我不是要侮辱成碧,只是你无法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我相信您绝对不是,否则您会讲法文,不用顾忌成碧听懂了会难堪。”我实言以对。

她看我一眼,目光变得稍许柔和,又回过头看着远处的上善居,平静地说“hiie是我最钟爱的儿子,他的聪颖,正直,和英俊都不是他的弟弟feix所能及的。从他出生起,我一生大部分的心血都花在了他身上,想要将他培养成为一个杰出的君主。hiie是我大部分感情的寄托和全部的希望,直到成碧的出现。”

她语音中含了一丝微喟“如果她真的和你一样是正统的皇族宗室出身,我也会竭力成全他们。但议会和教廷不能同意一个没有贵族血统的女子做比利时的国母,为了和她结婚,hiie就只能放弃王位继承权。作为比利时的皇后,看着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储君放弃了王位,而把整个王室的领导权都交到他才能平庸又爱花天酒地的弟弟手里,我怎么会不心惊失望作为一个母亲,一年见不到儿子两面,而每次见到他,都能看到他脸上风吹日晒的痕迹和手脚上新添的伤痕,我怎么会不心痛这一切都是hiie的选择是没错,但成碧却是这一切的促成者。我怎么能对她释怀”

我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决绝无情地阻止我和疏影的相爱,也是源于同样的爱子之心。我不责怪我的母亲,也理解annhie皇后。

“您说的这些我完全理解,因为我的母亲也是这样爱我的。”我对她说“父母爱子女的心是天下最无私的。但有时父母只顾了一味地要为子女好,而忽略了子女自身的愿望。保护性太强有时会束缚了子女的手脚。其实让他们适当地按自己的想法走一走,即使会摔跤也是好的,因为他们能真切地知道到底什么才是他们想要的幸福。至少hiie现在觉得很幸福。”

“这对普通人来说,可以。但生于皇室,尤其是一个最有资质的继承人,他有太多的责任要承担。这种选择的权力对他来说是奢侈品。”皇后看着我,悲哀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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