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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盈盈双目透着晨露的薄光,半晌说“你也会的,靖平。”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我们勇敢的云深已经开始捅窗户纸了。

番茄鸡蛋面靖平

旅程的最后一天,我并没有安排任何计划,旨在放松和休息。因为明天一早,我们会乘飞机回北京。

玮姨已在家中将云深的行李为她收拾好。明天夜里,我会陪她登上前往布鲁赛尔的飞机,送她回她该回的地方。

从城楼下来以后,我们驾车在西安市内无甚目的地缓行。但凡见到她感兴趣的地方,我们便下车走走看看。

我们在宽街窄巷中漫步闲逛,三三两两的老人在树下悠然地晨练,带着弦子和二胡的小乐队在公园里尽兴地吼着秦腔,古董店老板向我们兜售真真假假的字画玉器,街边的小摊上飘来油酥饼的香。

这是最寻常平凡的市井生活,但每一个细节我都用心体味,细细感受。因为今天之后,一切会不同。

她有她新的人生要开始,而我,会成为她青涩年少时的愉快回忆。

她今天早晨在城楼上说“发生在这里的每一朵微笑,每一句耳语,每一滴泪,都会成为永恒,化作不灭”。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当她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时是否还会记得这话,但于我,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将会是我今后人生中的永恒与不灭。

转眼间已到了下午五点,我问身旁的云深“饿不饿晚上想去哪里吃饭”

她看着我,长睫蝶翼一般微翕“我们今晚回旅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我们住的是four sean hote顶层带双卧室的总统套房,里面有一个宽大的厨房,炊具锅碗一应俱全。我却对她摇头“不好。我不想你累着。”

她撅了嘴,抓着我的衣角“我想做饭给你吃,求你了,靖平。再说我在外面也已经吃腻了。”

我拗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那就做最简单的。”

“你想吃什么”她快乐地扬眉,满脸愿望被满足的喜悦。

“番茄鸡蛋面。”这已是我能想出的最简单的吃食。

“你平时最不爱吃面的。”她看着我,一脸的怀疑。

“你如果还要做比这更复杂的,我们就在外面吃。”我坚决地摇头。

她满脸不甘,但却只能妥协。

我们开车找到附近一家超市,我推了一辆购物车和她一起进去。店里顾客已经不少,各自精挑细选着货物,热闹而井然。

云深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好奇地左顾右盼,拽着我要把每一个货架都看一看。我便由着她。结果在超市里逛了快一个小时,该买的做晚饭的东西还一样没买。

最后在我的催促下,终于挑好了一些菜和调料,我便推着购物车和她一起去付款处。

她双脚踩在购物车的底杠上,手把着车沿,面朝着我,调皮地笑。我作势要把车猛地一掀,她吓得叫了一声,赶紧从车上下来,对我嘟嘴嗔道“靖平,你这样坏”

这时,一位身穿店员制服的中年妇人走过来,皱皱眉对我说道“先生,请你们不要在店里这样开玩笑。你女朋友要是摔坏了,本店是要负责的。”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下不为例。”

刚想再接着解释,只觉得手心一暖,侧头一看,原来是云深悄悄握住了我一只手,紧靠在我身边,褐眸里含着熠熠的星辉,看着我。满目的愉悦,期许,紧张,和欲言又止。

我一时间没了言语,只让她握着我的手,和她这样站着。

“好啦,”我将手轻轻抽出来,再放在她头上抚了抚“你再调皮,我们就要被人赶出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我们便动手做饭。

她本不让我插手,但我执意帮忙,便被她派作打下手,帮她洗葱,切西红柿,打鸡蛋。

而云深站在炉台前,现将罐装的鸡汤烧开,然后煮面条,煎鸡蛋,熬番茄,再将各种调味品按比例配好,所有的动作舞蹈一样优美好看。

最后,我和她对坐在厨房旁小饭厅里的方桌前,一人面前放着一碗番茄鸡蛋面。我的是大碗,她的是小碗。

雪白的龙须细面泡在清亮的汤里,面上浮着鲜红,碧绿,嫩黄的一片,浓郁的香气溢了满室。而云深便隔着面汤上袅袅升起的氤氲热气,在微醺的灯光下,盈盈地注视我。

“你先尝一口,看喜不喜欢吃。”她的声音里带着期盼。

我盛了一匙汤送到唇边,满口浓香里带着回味悠长的果酸和隐隐的清甜。

“这该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汤。”我放下汤匙,对她微笑。

她满足地笑,也尝了一匙,细品一阵,抬头看我“靖平,你说这味道像什么”

一些酸,一些甜,浓郁绵长,悠悠不断。

这像什么这像我初恋时的情感。云深,你希望我说什么呢我此时在你面前能说什么呢

我对她微微笑道“这味道,又像番茄,又像鸡蛋。好了,你再不让我吃,你唯一的舅舅就要饿死了。”

她明亮的眸子有些黯然,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面前的碗。

“要听音乐吗”我问。

她摇头,轻轻说“我只想和你好好吃面。”

这是我和她之间,对话最少的一次用餐。

温黄的灯下,我和她对坐着,静静地吃面。最简单的一顿饭,我们却吃得极慢。

她把她吃不了的面拨给我,我将她爱吃的番茄从我碗里挑给她。当我们的筷子碰到一起时,她拿欲言又止的眼睛看着我,而我只平静地对她微笑。

她额前的刘海在灯下漫出柔缎一样的光泽,微垂的长睫下仿佛含着一个梦。我不会忘了这场景,甚至希望能将它刻进我今后的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碗再简单不过的面,再加上一份深重难言的情感,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偶饿了,去找我的番茄鸡蛋面吃。d

雷雨夜靖平

吃完面,我给她洗了一碟从超市买来的葡萄,让她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则收拾了碗筷,放在厨房水池里清洗。

这本可以留给酒店服务生明天再打扫,但云深从小对味道很敏感,又见不得室内脏乱,我便顺手将这些都清洗整理了。

我正洗着碗,哗哗的水声里传来云深的声音“为什么不用洗碗机”

我一抬头,她正坐在宽大的大理石橱台另一端的酒巴凳上,一手支着下巴,看着我。

“就一点东西,手洗着更快,也省能源。”我对她笑笑。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她接着问。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会做饭,可你洗过碗吗”我笑着问她。

她红了脸,窘道“那你怎么会做这样多的事”

“我一个人在美国上学又工作了七年,总不能让个佣人成天伺候我吧。”我用毛巾擦着手里的碗。

“那你也可以教我呀。”她嘟嘴道。

我笑道“你以后在宫里用不着的。”

她垂了眼帘,静默一会儿,又抬眼幽幽地看着我“新月说,在她家里,都是她妈妈做饭,她爸爸洗碗。”

我手里的动作顿了一顿,又温言道“普通人家,虽然请不起佣人,但平凡琐碎的家事,大家一起做来,自有相依相偎的真切亲情在其中。这一点,富有阶层的人家反而不容易体会到。”

她听了半晌不作声,轻轻从凳子上下来,转身走到客厅里的落地长窗前站着。

我跟出去,站在她身后。

我们脚下是华灯如水,雍容繁盛的长安,而头顶是明暗远近,交错如织的满天辰星。

她转过身看着我,星辉下,已是泪流满面“我不想回去,我不喜欢那里。”

我揽了她在怀里,拭着她颊上的泪“云深,人的一生会有很多事是想做的,而同样有很多事是该做的。你渐渐长大了,就要学会把它们区分开来。在布鲁塞尔,有你大部分的亲人,他们都是和你最亲密的血亲,尤其是你的爷爷奶奶。你父亲是他们最钟爱的孩子,而他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你是看到的。现在在感情上,你是对你爷爷奶奶来说最重要的一个人。你爷爷中风在床,你奶奶要担心他,还要操持整个家族。他们都是老人了,需要你留在身边,陪伴慰籍他们,替他们分忧。”

“那我就半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半年回北京跟你和玮奶奶住一起。”她红着眼睛说。

我抚着她的头叹了一声“云深,别孩子气。你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身份比利时唯一的公主。这就注定你身上有比平民女孩子更重要和不能推卸的职责要承担。目前比利时民众对你家族的过分挥霍已经相当不满,甚至已经传出了要废除君主立宪的提案。但国民喜欢你,对你充满了好奇,你的家族需要你的努力去赢得民众的好感,帮他们度过危机。”

她直直地看着我,眼里的哀伤深重得让我心碎“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因为这是他们从小就教我的,而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的。但是除了这些,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我想要的呢我只是想,只是想”她已泣不成声。

我把她紧搂在胸前,让她的哭声将我撕成一片一片。

有一刻,我几乎要告诉她,留下吧,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但理智和现实却让我只能将齿关闭得紧紧,紧到发疼。

她哭了许久,终于累了,让我抱回她的卧室,洗漱之后,沉沉睡了。

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满天星斗,辗转无眠。

她想要什么呢没有繁文缛节的生活吗

她在北京生活了四年,我明白她喜欢这种远离宫廷的无拘无束。那种她与她父母,玮姨,和我之间的真切温暖的亲情,在布鲁塞尔是不会再有的了。

虽然当初与annhie皇后约定时,我便知道送她回去是必然的事,但却未曾料到她的生命会在瞬间发生如此的巨变,这种转变对她这种年龄来说,太难以承受和把握。而她回去以后所要面对的也不是一个轻松的环境 - 皇室因为财政和民心的问题已经压力相当大,而云深的叔叔刚继位就开始和自己妻子闹离婚,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父母去世,祖父半身不遂,祖母虽然疼爱她,但却要忙于应付内政外务,可能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和她在一起。

我要眼睁睁看她回那个冷漠疏离又压力重重的篱笼吗可我又怎么留得住她

两个月前离开布鲁塞尔时,annhie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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