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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当初新帝甫登基,就是一时没抗住他们的人海战术,被漫天的唾沫星子迷昏了头,册封了两宫太后,如今后宫处处掣肘,想来直是悔之不已。

大约有人在后头点拨了一番,皇帝想明白后愈发坚定立场,为了亲娘,也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便是圣德太后去太庙哭先帝了,他也一个字都不肯让。

一口气罢免了五六个特别冲锋在前的官员,又降了十余个官位,这才打压下那一股子人的气焰,顺带把圣德太后病倒的罪责也甩给那帮家伙,罪名是挑拨天家情分,居心不轨。

此战大胜。只可怜老耿同志,至今还称病在家,扭捏着不大敢出来见人。

不过姚阁老说了,这种硬派功夫不好多用,这次皇帝多少占着理,况且于真正的社稷利益牵扯还不大,倘若皇帝回回都以势压人,那名声就不好听了。

明兰点点头,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姚阁老这话到点子上了。

还是应该多听谏言,多采纳臣子的意见,群策群力才好,毕竟皇帝和顾廷烨这群人历事尚浅,许多国政还在学习中,东西南北民情差异极大,官场派系纷繁。倘若一意孤行,万一坏事了,连个推搪的借口都没有,全是皇帝你一个人的错了。

于是顾同学只好粪发了。

为了不让皇帝失望,更为了不重蹈老耿同志的覆辙,他晚上要多看文责卷宗,分析揣摩,上班时提着精神听读书人掐架,一刻不敢懈怠,下班回府还得去他那冤家大哥那儿哭灵,就算挤不出眼泪,也得干嚎两声意思一下。这样子,不抑郁才怪了。

好在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待他那死鬼大哥满七七前后,他已可在朝论时插两句嘴了,而且按照姚阁老的话来说插嘴的十分有水准。

几天前,朝堂上议起盐务话题。

这些年来盐务混乱,私盐成风,官盐收不上税,账目做的天衣无缝,上下一心,先帝曾派过几拨人去查,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把自己陷在那儿,最后坐着囚车回京复命。

当今皇帝想要整顿,百官照例争吵不休,大致意思都是不能折腾了,一闹起来牵丝拔藤的,天下又要不稳了。

顾廷烨听了足足一上午,逮了那个嚷嚷的最起劲的,一脸谦虚的问道先不论其它,只问这盐务到底要不要整。

那官员涨了半天脸皮,又啰嗦了一大堆后果呀影响呀难处呀。

顾廷烨又问那你的意思就是别整顿就让它烂着

不论那群嘴皮子怎么绕话,顾廷烨只问一句于国于民,到底该不该整顿盐务。

盐税占国库收入五分之一,如今连五十分之一都没有,盐务糜烂至此,哪个官儿都不敢说不整顿,一时朝堂默然;见此情形,皇帝气势大振。

很好很好,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整顿盐务,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整,派谁整,是徐徐图之还是快刀乱麻的问题。

明兰非常赞赏,顾廷烨果然上道,还没学两天策论,就知道分离辩论法了,不过待到朝堂上讨论起整顿盐务的人选时明兰又不免惴惴“你想去么”

顾廷烨挥袖端坐于太师椅上,含笑道“我今早就与皇上说了,这种细致活我做不来。”

明兰拍拍胸膛,大大松了口气。

古代女人真难做,既不愿老公当海瑞,又怕老公变严嵩,最好还是谭伦那样的,忠义两全不说,故旧遍天下,还能高官厚禄的善终,最后福延子孙。

顾廷烨瞧她这样,笑着捏捏她的耳垂,温言道“你别忧心。皇上此次是瞧准了的,年前的两淮兵乱刚过,各地卫所驻营换了好些人,都指挥使一级大多效忠皇命,皇上这才决意动手的。”

明兰抱着男人的胳膊,笑眯眯的像朵牵牛花,把脑袋挨着他浑厚的肩膀,低声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稀罕。”语气柔涩,身子温软。

顾廷烨只觉心头痒痒的,反手搂住明兰,目色发暗,嘴角含笑,一只手慢慢往腰下摸去。

明兰按住他愈往下的手,脸色发红“正服着齐衰呢。”

没有一种避孕是百分百安全的,何况这会儿她正值危险期。

顾廷烨沉着脸,抱着明兰揉了半响,终于直身站起,大步往外走去,明兰见他脸色不好,追在后头小声问了句。

“去扯灯笼。”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么晚才更。

为了大家的愉快,我这里说明一下,以后我就不说什么时候更新了,这样也不用请假了,反正一有时间我就会码字的。

我也希望尽快结束的。

150

照大周朝的礼法,嫡亲兄长过世后,弟弟们要服一年的齐衰不杖期,实为九个月,可顾廷煜不是一般的长兄,而是顾府宗子,袭侯爵位,曾位属家长级别,所以头三个月为重孝,禁房事,停宴饮,断乐享。

如花似玉的老婆当前,看得吃不得,摸得动不得,眼看着朱氏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男人脸黑如锅底,更觉自己生来就和秦家八字不合。

某日东昌侯府来邀,请他们夫妇去品茶尝新梅,自遭到了断然拒绝。

太夫人红着眼眶寻明兰去说了一通。

“侯爷着实太难过了。”明兰如此解释,“积痛于心,难以遣怀,竟连白灯笼也见不得了,睹物思人就怕想起了大哥会伤心。”

太夫人胸口一闷,想起最近的事,更是愤懑,险些又晕过去。

安抚完体弱的婆母,明兰悠悠哉的回了澄园,却得了盛家报信说长柏要外放了,约月底就走,请六姑爷和姑奶奶回府一叙。

明兰满腹疑虑,转头道“我记得,要外放的是爹爹呀,怎么成大哥哥了。”

顾廷烨斜靠在窗边,手持一卷书,失笑道“老泰山倒心明眼亮,也不独申时其这个老狐狸机灵。”

话说这位政坛不倒翁也是个人物,放哪儿都不得罪人,既会看皇帝的脸色,又能把握百官的暗潮,新皇帝使着颇觉手感不错。

但近来的官场越发不好混,不是得罪这边,就是得罪那边,不是得罪朝臣,就是得罪皇帝,未免晚节不保,临老栽阴沟,申时其从年初就开始上折子乞骸骨。皇帝自然不同意,申时其索性装病不出,一装就是半年期间躲过了两场空前激烈斗争的朝议,公开旷工。

皇帝拔河拔不过他,只好准奏。

照皇帝的预想,与其来一个不得心的首辅,不如叫这老滑头继续干着,待时候差不多了,顶上自己的心腹即可;皇帝信重的姚大人进内阁不久,资历尚浅,申时其这时候撂挑子,皇帝心中的人选还顶不上,能顶上的皇帝不放心。

老狐狸很上道,一获了准奏,立刻向皇帝推荐了个人选,波云诡谲的朝堂中,皇帝一眼就瞄见了半瞌睡状态中的卢老大人得了,就你吧。

“这老家伙”顾廷烨提起他,就免不了咬牙切齿。

其实卢老大人比申时其还老,人家就淡然多了,该说说,该做做,只要皇帝不讨厌他,他就为国贡献到棺材。

临走前,申时其把最看好的一个侄子和一个孙女婿都外放到安全的地方上,朝中有他外甥和门生看顾,精神抖擞的办完了这些事情,他才一副鞠躬尽瘁的劳心模样,登上回乡马车。

大约是盛紘从卢老大人那里听说了什么,或是自己看出了些什么,觉着与其叫刚入政坛的儿子被牵扯着趟进浑水,不如先避一避,看看风向如何,免得折了大好前程。

顾廷烨十分赞成。以他官位显赫,圣眷隆厚,且武将不大涉朝议他还是以武为主,都尚有人下绊子,何况盛长柏。

待夫妻俩去了盛府,才知道盛紘有事托顾廷烨。

“泽县山高路远,地处偏僻,我倒不怕你大哥吃苦,年轻人吃些苦是好的;就怕这一路草莱荒僻,官道尚不太平”

顾廷烨立刻明白“岳父顾虑的有理,我这就给舅兄寻几位得力的护院,定能保得安稳。”他顿了顿,心里转了一圈,又道,“陈州府离泽县近,我恰有几个旧识,回头我去几封信请他们也关照一二,莫叫蟊贼扰了舅兄。”

盛紘松了一口气,欣慰道“府中家丁的那点儿能耐,我一向信不过,你但凡开口,只要本事好性子忠厚,盛家断不会亏待了他们,若能缘分长久,生老病死一概有说法。”

顾廷烨点头道“如此甚好。”

“有劳妹夫。”长柏拱手而鞠。

内里屋中,王氏正哭的跟个泪人一般,扯着明兰的袖子不断哭诉“你说你爹到底安着什么心,如今咱家又不是没本事,就算要外放,也寻个好地方,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地方我只怕,我只怕”

上首坐的盛老太太脸色发沉,很是不悦,一句话都不想说的样子。

明兰抚着被掐疼的手腕,不断安慰“太太且宽心些,爹爹素来明达,他自是为着哥哥好,才出此下策的。”

“什么为他好我看他是老糊涂了”王氏哭的肝肠寸断,“你大哥哥自小是金玉堆里大的,哪里吃过苦头,这可怎么好哟”

明兰头痛之极,劝了半天,王氏依旧哭个不停,还越哭越大声。

盛老太太终于忍耐不住,一拍案几,呵斥道“你有完没完外头还坐着姑爷,你不要脸了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外头是男人的事,你少过问,免得又生事端”

王氏捂着帕子,略略降低声音,抽泣道“外头的事我自不敢过问,可这是柏哥儿的事呀他,他听说那儿的人多蛮荒,柏哥儿这辈子何尝见过这样的”

“住口你知道什么”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手指紧紧攥着茶碗,恨不能砸过去好扔醒她,“那泽县虽穷僻,亦非要冲,可越是这种不显眼的地方,越少些利益纠葛,只要柏儿安健无虞。待好好经营地方,与民休息,修桥铺路,鼓励农桑,反而能做出一番成绩来。要去那么舒坦的地方做什么,捞钱么”

王氏听的发愣“真,真是如此”

老太太见此情形,只有叹气的份儿了,“你当那些富庶之地的知县好做么鱼米之乡,盐铁滨海,各种关系纠缠,后头层层势力,咱家根基尚浅,柏哥儿动不得,碰不得,才是不好过。”

王氏泣声渐止,犹自神色忧心,似还未全信,老太太不耐烦了,直接道“反正这事已定了,你也少说些耸人听闻的,叫柏哥儿两口子出门的安心些,别吓着他们。”

“两口子大奶奶也去”王氏的注意力很神奇,一边揩着眼,一边就抓住了个次重点,不满道,“人家儿媳妇都是留下服侍公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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