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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的流氓,如果不能掐死,那就只能无视。

“哎哎,别走啊暮雨,你怎么能不管呢”我赶紧推车追上去,“是不是兄弟啊”

轻轻松松扯住他,他本来也没走的意思,不过是做个样子。

好吧,你比我沉得住气。

我从口袋里掏出半片玉豆角递给韩暮雨,“这就是残害你兄弟的罪魁祸首。”

话说昨天晚了,占了大便宜的我兴奋不已。洗澡的时候唱着歌儿,泡沫搞得满天飞,可能太过得意忘形,一直随身戴着的玉豆角不小心磕到什么上了,当时听见一声脆响,也没注意。洗完澡了睡觉时才发觉脖子下热乎乎地疼,先是发现脖子上平行着锁骨一道细细的血痕,然后又看见我带了五六年的玉豆角三个豆儿变成了两个豆儿,碎裂的边缘锐利如同刀刃。

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普通的玉石挂件而已,不过意义不一样。这是我临上大学前娘亲特别买来给开了光的。

“还能修吗”韩暮雨问。

“不能,丢的那块不知道掉哪里了不值当的,反正也不是多贵重”我虽然这么说,还是有点儿心疼今天一天我都觉得脖子上空空荡荡,连带着心里也别扭,这种贴身的东西碎得不明不白,怎么都透着不吉利,让人闹心。

我深吸一口气,想把这些坏情绪都赶走。

韩暮雨把半片玉豆角还给我,抬手按住车把,说道“去,坐后边去”

我一愣,马上领会精神,屁颠屁颠坐好

“暮雨,你是想用行动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吗”

“”

“暮雨,那我受伤的脖子怎么办呢”

“”

“暮雨,你还没看见我那伤口呢,这么长”

我拿手指在他背上划了一道,“哎,等会儿我撕了创可贴给你看看”

“安然。”他叫了我一声,我马上不再废话,“恩,什么”

“工地三月十二号开工,我过几天就回工地上班儿了”他说。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意识到他是在跟我说以后我不能天天都那么方便地看见他了,除非特意去找他。这是个坏消息,绝对的。

“暮雨,你不是说洗车行的活儿比工地轻省么,而且挣得钱也差不多要不,你干脆在洗车行长干呗”我私心作祟地提议。

“这不一样的,安然,工地能学很多东西,洗车,就是洗车而已”

他的话让我想起老放他床头的那些图纸,我醒悟到那是他的教材、他的功课、他从没停止的学习。他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小小的建筑工人,他有更大的想法,而那些想法,就躲在那些横竖交错,让人眼花缭乱的设计图里。

和我一样的人很多,像在温水里死去、沉底的青蛙。优越的环境慢慢吞噬掉我身上所有的斗志,枯燥的工作磨平了我性格里的棱角,身体里活跃的东西渐渐凝固,我不再成长,也不再向往成长。

我把头抵在韩暮雨背上,嘀嘀咕咕地说“恩,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有出息的家伙,头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就是用来让我这样的人惭愧的”我声音不大,韩暮雨听不清,他问“安然,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提高了声音,“如果以后你发达了,记得把钱存到我这里来,算是我吸收的存款行吗”

“要多少”他问。

“十万二十万不嫌少,十亿二十亿不嫌多”

“行,如果有那么一天”他认真地答应。

“呵,说定了,如果那时我还在银行”

工地开工的前一天,也就是韩暮雨结束洗车行工作的第二天,我刚上班儿,发现营业室每个人都神色沉重。我一路察言观色走到自己座位,就见桌子上放了一叠文件,看完标题我就明白了,任务。

详细、具体、明确、但是不现实的任务,存款、开卡、网银、卡通、优质客户各个指标全部量化,据说年年如此,跟奖金挂钩,跟绩效挂钩

“啊,可要了我老命了”小李仰天长叹,“这我哪完得成啊”

“没事儿,哥陪你”我回头给她个真诚地苦笑。

曹姐作为中层领导,看不去大家的消极状态,开始动员,“大伙儿都振作啊振作,没事儿,想想办法,尽力而为,完不成也没人要你们的命,啊,都精神点儿对了,咱们得文明营业室奖励的钱还有呢,等下我出去给咱买点吃的,大伙儿想吃什么”

一半人支持云南白药;另一半人支持半斤砒霜。

不过后来曹姐买了糯米糍和糖葫芦。

因为,生活总得继续。

下午刚上班,某圆滚滚的身影飚至柜台前,砂纸磨出来的哑嗓子特亲热地唤了一声“安然哥”

杨晓飞这家伙也回来啦

“回来啦,看你又胖了”我调侃道,“过年挺好的都”

“都好”他笑得眼睛成一线,从出钞口塞了一袋子东西过来,“安然哥,这是我家自己做的豆腐干,你尝尝。”

“哎,那就不客气了”我把袋子拎进来扔自己的抽屉里,又从自己的零食里抓了一把袋装青豆、巧克力、小点心什么的递给胖子。

他从怀里掏出卡和钱,“哥给我存上六百块钱”,说完便坐沙发上开吃我给的零食。

“杨晓飞,你这卡不是我们支行办理的”

“啊,康庄小区那边办的”

“我给你销了再重开一张吧”我说。

“干么这样”

“哥有开卡任务,一季度五十张”我实话实说,跟他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也痛快。

我帮他填办卡单子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儿

“哎,杨晓飞,跟你打听个事儿”

“啥事儿”

“我听说年前你韩哥曾经跟你们一起住的人打起来了,你知道吗”

“年前韩哥你说跟杨秃子啊我知道”杨晓飞看起来记性不错。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啊”韩暮雨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是好奇。

“还不是那个杨秃子找事儿你不知道安然哥,我们那里的人都不讲究,东西老爱乱用,牙刷都敢用错,不过,韩哥他不喜欢跟别人混着,就在自己的东西上贴个名字,大伙儿也都明白,也就不乱拿他的东西。这也没什么不对的,谁还没个忌讳啥的。那不是韩哥有个水杯么,就你们银行送的,他平时就用那个杯子喝水。谁知道杨秃子这个膈应人的,收工回到宿舍,看人家晾着水端起来就喝,当时韩哥没发火,回头把水倒了又接了一杯,结果杨秃子还不干了,说韩哥看不起他一来二去就动起手了”

这么回事儿啊那个水杯,不就是每次我去暮雨给我用的那个吗我没见他诸多忌讳啊还是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这个想法让我忽然振奋起来不过,我还得确认一下儿。

“就为这个啊那你用过你韩哥那杯子吗你们关系这么铁,他应该不会介意。”

“还真没用过,也没见再有别人用。这跟关系铁不铁碍不着,他不乐意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干的咱们哥们的关系”

他后面的话我基本都没听,中大奖般的喜悦感和独一无二的优越感包围着我。我忍不住去一遍一遍的确定我是不一样,不同于他的兄弟朋友,他对我是不一样的,他愿意把他自己的杯子拿给我,毫无芥蒂的,自然而然的。

所以,暮雨,我可不可以认为,在你心里,我比哥们儿更亲近

、三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写着写着,乐乐一出现我就凌乱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写精细,还是写丰盛了原谅我

晚上没事儿我用qq跟韩暮雨聊天。

他这手机qq的程序是我给装的,qq号也是我给申请的,昵称就是暮雨。当天人家就自个儿加了个倍儿文绉绉签名“珠帘暮卷西山雨。”我笑他俗,看我的签名多个性,“钱包,你肿了木”他发了个左哼哼的图给我以表鄙视。

安然“你干什么呢”

暮雨“看图纸。”

安然“今儿杨晓飞去我那存钱了”

暮雨“他跟我说了。”

安然“关于你跟杨秃子打架的事儿,他告诉我了。”

暮雨“哦。”

安然“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用你东西,我还拿你杯子喝水,挺不好意思的。”

这句发出去我不禁感叹,安然,你是有多虚伪啊

过了一会儿,暮雨回过来“你是客人,我又没有别的杯子,没办法还好你不计较。”

这话说的,太伤我心了。

敢情就是因为我是客人啊敢情就是因为条件所迫啊是我想多了么是我捕风捉影了么现实怎么这么残酷啊我真想撞死在手机上。情绪暴跌至负数,我有气无力地回复“我没事儿,你不计较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暮雨发回来一条“是你的话,就没什么。”

好么,那感觉就像是先把我按冰水里冷却一下,再把我捞出来拧巴拧把挂在三伏天的大太阳地儿暴晒一般。看着这条消息,我琢磨了半天,八个字儿,一遍一遍地在嘴里念叨,直到咀嚼出甜蜜的滋味,直到那些冷暗的、晦涩的不甘不快都蒸发干净,我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像躺在阳光池塘的底部,温暖而沉溺,微微的眩晕,甚至,窒息。

是我的话,他便不反感,是这意思吧,得是我,不能是别人。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呢

我心里想着,手里就把这个问题给发过去了,结果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回音,我自己猜测出很多答案,从羞涩版的“不为什么”到清纯版的“因为喜欢你”到告白版的“其实我爱你很久了”,五花八门。

滴滴声一响,消息传来,仍然是八个字“因为杯子是你送的。”

多好的理由,不容分说将我再次丢进冷水里。

所以,安然,你干么多此一问你怎么不懂见好就收呢完了吧,蔫了吧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那么变态行了,到此为止,洗洗睡吧

于是,我抱着一肚子怨恨辗转反侧到半夜。

心情再糟,班儿还得上。自从单位把任务分配下来,我们这些一线的员工并没什么大动静,倒是领导们都忙了起来。

行长们和中层为了增加我们行的存款量,营销活动开展的如火如荼,最近经常看到他们陪着大客户出入贵宾室,也不断有大额资金通过各个途径转入我行。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李行也就是我们支行的一把手陪着几个大客户从楼上下到营业室,边走边说,笑得极其亲热。

一般的大客户都是在贵宾室招待,只有特别重要的客户才会被请到行长室。

我问曹姐行长身边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毕竟我来行里的时间短,很多老客户我都不认得。曹姐指着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问我,“克诚电子知道么”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们银行的存款,除了官字头的和国字头的,剩下的企业存款里,克诚电子算是数得上的大户,账户日均没下过千万,还有单位定期若干。他们那儿的会计我们都认识,很懂规矩,很专业,来办业务我们基本也是有求必应。

“那个人就是克诚电子的老板,楚林成,听说是李行长同学。”

“哦怪不得”我点点头。

“那他身边那个年轻的是谁”小李凑过来问道,眼睛死死盯着站在楚林成身后的帅哥。

“那个,我也不认识”曹姐话还没有说完,李行长便走到我窗口前叫她,“小曹,你出来一下儿。”

曹姐赶紧着出去,我瞄着他们一伙人进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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