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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单纯的生活就好。我几乎不曾在他面前夸赞过他的长相,但实际上安然是极好看的,干净,清透,还带点懒洋洋。我一点也不奇怪李会计会喜欢他,不喜欢他才奇怪吧

我想过要放手,在我还能隐藏的时候。于是家里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时,即便我心里早就猜到了是相亲的幌子,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收拾了行李,去找安然告别。他不知从哪里打车过来,傻乎乎地问我为什么不顺路还要跟他告别,我说会想他时他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仍开着不着调的玩笑不见多少分别的伤感,当时,我以为这些表现已经可以说明他只当我是好哥们儿。

安然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近乎崩溃般的舍不得,手心攥出血都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吻他的念头,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我爱你最终只是笑着分别,我从出租车的后玻璃看着他跟我挥手,感觉自己从里往外,碎成无数片。

我几乎没看清那女孩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她笑得时候,脸颊上有两个酒窝,像极了安然,单冲着这点,我就同意了。我若无其事地跟他汇报情况,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想就是这样了,只能这样了。

所以当他没头没脑地说他在黄金海岸旅游时,当他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冲我喊说我骗他时,当他用快哭出来的语气说他在开玩笑时,那些压抑在心里的绝望和想念让我一切都顾不上,什么相亲,什么结婚,统统不管了,我只想去见他,最快最快地见到他。

然后

相见、沉默、表白

地狱和天堂仅隔着一线

无论前路如何,我会一直爱他那是当时的决定,现在没有变,以后也不会

、番外二

重获自由的第一天,安然回到他跟暮雨的新家,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声清脆的童音给冷冻了。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从房间里跑出来,大喊着“爸爸”奔向暮雨的斯巴鲁。安然触电一般地缩回车里,嘭地关了车门。

仿佛从几百米的高空硬生生地摔在地上,安然直接被拍蒙了。

太刺激了,他想,什么情况这是从来没人跟我说过韩暮雨家孩子都能跑了这我还回来干什么呀满心的幸福期待瞬间枯萎,安然就剩后悔了我就不该出狱,一辈子铁门铁窗铁锁链也比这情况好受。

韩暮雨下车的动作被安然忽然关门的声响制止,他回过头看着那人苍白的脸上几乎可以死过去的神情,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伸手揽过安然僵直的身体,把他的头扳过来面对自己。那家伙眼睛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动都不动,定定地看着虚空。一路上按捺不住的情绪突然就压过了所有忍耐和克制,韩暮雨抬高安然的下巴,偏着头浅浅地亲了一下,柔声地说“别瞎想。”安然本能地闭了眼睛,睫毛微微颤着,却没有丝毫回应。韩暮雨继续说道,“那是小曦家孩子。”

沉浸在绝望中的某人忽地睁大了眼睛,一道光闪过,于是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妹子家的娃啊早说啊,安然想,吓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那孩子也是,没事叫什么“爸爸”紧闭的牙关将将开启,抱怨的话还没出口,另一个人的气息已经直接地欺过来。语言甚至意识一下就被打散了,爱人滑腻的舌尖顺顺当当地溜进嘴里,带着久违了的干净微凉,以及难以言喻的亲昵。

轻柔地推抵,浅细地纠缠,有些想念是说不出来的,只能用更直接的方式做出来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和他都是。

要不是那么多人在外面等着韩暮雨恋恋不舍地放开安然,那个吻持续了最多五秒钟,却像是藏在蝴蝶翅膀下的那一小窝旋风,无声无息地扩散开去,难保哪一会儿就变成控制不住的飓风狂浪。

反正人已经回来了韩暮雨想着,一边用指腹轻轻抹去安然唇上湿漉漉的水光,一边任由自己在安然渐渐柔润的眼波里无限沉沦。

韩晨曦从屋子追出来,拦下自家儿子,“扬扬,慢点跑,那不是爸爸,是舅舅,爸爸下午才到呢”

数年不见,已为人母的韩妹子依然是大美人一个,更多了些成熟的风韵。看着妹子抱着孩子过来,安然想下车,结果被韩暮雨拦了下来。他家院子里车行道铺的是青色条石,虽然时近初夏,只穿双袜子站在路面上也嫌太凉。

韩妹子见着安然第一句话就是,“安然哥,我哥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是啊,让大伙儿都为我费心了”安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帽檐儿拉得更低点儿。

韩暮雨下车绕到右侧,自然地将妹子怀里的小娃娃抱过来,孩子嘟起嘴巴叫“舅舅”,发音清晰而稚嫩。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漂亮,黑亮的眼睛,粉嫩的皮肤,像个精雕细琢的玉娃娃。乍一看,眉目之间与韩暮雨还真有两分相像。安然想,要是不知道这是韩暮雨的外甥,说是他儿子我也信。

后面的宝马车停好了,曹姐扶着安然父亲往屋里走,杨晓飞和吴越跑过来逗小孩,扬扬很给力地喊俩人“叔叔”。

韩妹子指着安然说,“扬扬,这个也叫叔叔。”扬扬小朋友看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叔叔,愣了一下,眼睛转啊转,最后把头往韩暮雨肩膀上一靠,没说话。

“小孩子认生了”鉴于张扬同学这么不给面子,韩妹子赶紧岔开话题,“那个,张磊本来说上午过来一块儿去接你的,结果厂子有点事儿给耽搁了下午应该能到。”

其实安然也不在乎,倒是扬扬接了话茬“我爸爸跟我舅舅开一样的车。”

所以,难怪会认错了人。

不过,随时都要晒晒自己孩子的“学识”大概是所有母亲的天性,韩妹子接着问儿子“扬扬告诉叔叔,舅舅的车是什么牌子的啊”

扬扬答道“斯巴鲁,我爸爸的车也是。”

“那舅舅的车牌号是多少啊”

“0414。”

“那爸爸的车牌号是多少啊”

“1818。”

“那舅舅开车带扬扬去哪儿玩儿了”

“”扬扬小朋友沉默了,于是妈妈提醒到“儿童乐园去没去自然公园去没去鸟巢”

孩子垮下小脸儿,委屈地说。“舅舅今天都不带我玩儿。”

韩暮雨捏捏他的鼻子,解释道“舅舅今天有事儿,小孩子不能跟着。”

“我知道,”扬扬表示理解,“舅舅去接舅妈了。”

所有人“﹏b”

安然差点被呛着,把帽檐儿又往下压了压。

韩暮雨则是平静地问孩子“谁告诉你的”

扬扬同学一指杨晓飞,毫不犹豫地出卖“胖叔叔。”

在大家的注目下,杨晓飞挠着脖子讪笑,“我我这不就那么一说吗我哪知道他就记住了啊”

莫名其妙的喜感中夹杂着几分尴尬,韩妹子打圆场,“大伙儿都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进屋吧”

安然恶狠狠地招呼杨晓飞,“去你车里把我鞋子拿过来”

杨晓飞赶紧着掏出钥匙就要去拿,吴越拉了他一把,满不在乎地说,“就这么两步路,穿什么鞋啊”他的本意是,让安然自己蹦跶过去就得了结果韩暮雨认真地点头,“对。”他把张扬交给妹妹,然后走到车门前弯下腰,一手搂住安然的背,另一只手捞他的腿,安然意识到他这是要抱他的时候立马不干了,边挣扎边抗议“韩暮雨,你你干吗你放手”这也太丢人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是这么个公主抱,老子好歹也是个大男人韩暮雨像是不经意地凑近他耳朵边,低声说了句“安然,就让我抱一下”平静深情的音调下起伏着山呼海啸的情绪,绵绵密密的渴望天罗地网般笼罩下来,让人无处可逃,无力抗拒。

安然彻底自暴自弃了,只要韩暮雨一句话,他想怎么样就得由着他,还特别得心甘情愿什么里子面子的,丢人就丢人呗,反正也是丢给自家人了。最后,安然心一横,拉下帽子把脸整个挡了起来,他想,我就做只鸵鸟能怎么地,我就腻在这让岁月安稳的怀里又能怎么地浮世一抔沙,却演绎着烟火声色、贪痴执断,似水年华。

韩暮雨的动作小心轻柔,吴越在一边看着都替他累,“刚背着他走了好几里地才放下,敢情你还不过瘾哪”

无奈他弟妹跟没听见似的。

初夏时节,阳光明亮清透,风里裹着草木芳香,世界熏熏然似醉非醉。抱着安然的韩暮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多么温柔满足的表情。怀里的人,脚下的路,一步一步,每走一步,他的笑容都会更深一点儿。

天光云影,草长莺飞寂然无声中仍有千机轮转,然而人们此刻还是相信了,真的有种爱,可以不伤流年。

“好几年没见他这么开心了。”看着韩暮雨的背影,杨晓飞愣愣地说。

韩晨曦搂着不明就里的儿子,叹道“长这么大我都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这是韩暮雨家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曹姐和韩妹子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午饭;杨晓飞自恃手艺不错也跻身大厨行列;韩暮雨、吴越还有他家专门请来伺候安老爷子的保姆只能混地打下手;安然被父亲按在身边说话。其实三年的牢狱生活并未给安然的性格带来几多阴暗,反而让他在见多了罪恶与惩罚、不幸与追悔之后,在压抑、冷漠、希望、绝望混杂发酵的铁窗里沉了浮躁、息了愤恨。本身天然的开朗仍在,只是其中一部分转化成了更为深刻也更为强韧的通达。他现在甚至有了韩暮雨那种可以将一切经历说的不痛不痒的本事,不是要隐瞒,只是明白了,有些疼,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足够,没必要再让它刺伤亲人、爱人的心。父亲年纪大了,安然有意地宽慰他,嘻嘻哈哈地,所有难熬的日子就那么云淡风轻,一笑终了。

张扬小朋友凭借着天生的开朗性格很快就跟新认识的安然叔叔打得火热,时不时撒欢儿地跑过来打断父子谈心。安然看着扬扬想象韩暮雨小时候的样子,把人抱在怀里逗来逗去,喜欢得不行。

扬扬指着安然的帽子好奇地问,“叔叔,你在屋里戴着帽子不热吗”

“不热啊。”安然轻巧地抓住小孩伸过来的胖手。他对自己现在的发型确实有点怨念,好在不要多久头发就能长出来。安然笑起来,因为他想起回家的路上,韩暮雨开着开着车,忽然说道,“我也觉得光头挺好看的”安然听了,愣了一秒便恶狠狠地甩给他俩字“你敢”,而后极酷地转脸。那时车窗开了条缝,阳光暖透空气,细细地将花香酿成蜜糖。

张扬拉着安然让他给剥芒果,很快,小孩子便吃了一脸一身。

“暮雨,毛巾在哪儿呢”因为屋子太大,安然便在客厅里喊话。

正在择菜的保姆听了起身要去找,却让吴越给拉住了。

“弟妹,安然找毛巾呢你去看看。”

韩暮雨甩甩手上的水,快步走过去。

不大一会儿,安然又喊,“暮雨,扬扬的水壶呢”

妹子扯扯他哥,“哥,你去给找找。”

韩暮雨放下白萝卜,转身出去。

又一会儿,“暮雨,电视怎么没信号了。”

杨晓飞接过某人手里收拾了一半儿的草鱼,“韩哥,你去给调调。”

又一会儿,“暮雨,咱家茶叶放哪儿了”

曹姐想起什么来,“对了,暮雨,我记得前几天乐世的沈总送了盒西湖龙井,我放你车上了,那个清火去燥的,正好给安然喝”

又一会儿,客厅里安然喊声再起“韩暮雨,你电话响了。”

杨晓飞“韩哥”

曹姐“暮雨”

韩妹子“哥”

吴越“弟妹”

某人撂下蒜瓣“行了,我知道了。”

韩暮雨出去后,吴越就感慨,“他跟客厅呆着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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