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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语气已饱含绝望之意。

唐乐昌忽然伸手抚摸我脸,温柔语气带了不甘“苹果脸颊都变苍白,江意映,我有时真好奇他究竟何等魅力让你失魂落魄至此。”

我念起他的好,笑容恍惚“他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唐乐昌怔住,眸中痛色轻逝而过,他笑着轻轻拉起我“回家了。”

我们在路边打车,唐乐昌坚持要先送我回家。

车子在楼下停稳,唐乐昌扶着我从出租车下来“喂,你行不行”

我深宵冷风吹到脸上,我清醒了一些,故作潇洒着朝他摆摆手“没事,你回去吧。”

随即摇摇晃晃朝大楼走去。

走到一半,我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楼底下站着一个人,瑟瑟寒风中,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不知站了多久。

一月不见,他消瘦许多,但精神很好,黑暗中目光灼灼。

我下意识转头看,唐乐昌的出租车已经驶走。

我头很晕,勉强维持着平衡感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看鞋尖。

家卓淡声道“是你的男朋友”

我没吭声。

他语气无悲无喜“我说过你交友我不反对,但需顾及长辈,别太张扬。”

二公子就是二公子,真是大度,我冷淡地道“谢谢。”

“你很喜欢在男人面前喝得熏醉吗”他忽然开口,言辞冷漠嘲讽。

我的心彷佛被冰凌冷冷刺过,一阵痛袭来。

我低着头咬住牙,我的头很晕,浑身发烫,反正我在他面前已经足够尊严扫地,因此不愿再辩解一字一句。

家卓终于发现我不对,他伸手欲扶住我。

我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后退,脚下趔趄,撞到了墙壁,蹲在地上再也不愿起来。

家卓站我面前,望我神色,缓缓地说“要我抱你还是背你上去”

我闷声答“我自己走。”

我得戒掉他,戒掉他的宠爱,戒掉他的温暖。

万万不可再沉溺,否则万劫不复。

我脚步虚浮往楼上走,家卓一直安静跟在我身后。

我径自走进房间,关上门的一刹,我回头,看到他他将手撑在门边,深深凝视我,也许是我喝醉眼花,那一刹那他脸上来不及敛去的,竟是那样浓重的悲伤。

我们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生活。

我规规矩矩地和他相敬如宾,曾经的那些小温情小动作小花招全部收敛,连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晚上他下班迟归,我至多敲敲他房门简单一句“家卓,厨房留有汤。”

冬天很冷,偏偏晚上还有课,我好几次回来得晚,冻得鼻子都发红。

家卓坐在客厅“加班到这么晚”

“没有,晚上要上课。”我低头换鞋。

他点点头,上楼去了。

第二天晚上下课,家卓的车停在学院教学楼下,他从容下车替我拉开车门,淡淡说“刚好在附近,顺路过来接你。”

我们在盛世光景的车流中移动。

我坐在他身旁,车窗上倒影出一个模糊的侧影,他醉人气息近在咫尺,与我却是我永不可及的距离。

我甚至再没有勇气再和过去一样明里暗里偷偷看他。

我咬着手指觉得有些窒息,心头的难过一阵一阵地涌来。

家卓转头望了我一眼,然后坚决侧过头,利落打转方向盘,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在深夜的呼啸奔驰而过。

家卓接我下课也就仅此一次,但凡以后晚间上课,徐哥都去接我下课,但他再没来过。

那么漫长的一个冬季,我穿得少,冷风穿透身体之后带来一种麻痹的镇定,我渐渐习惯这种温度,我开始学着慢慢地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越来越小,越来越冷,最终缩小成一个坚固的硬核。

十六

晚上我在家里接到电话,下午工程师交给我送呈老板的设计图数据出错,打印出来全是乱码。

“映映,你那里还有备份吗”秘书着急地说。

“有的。”我想了想“我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那麻烦你过来一趟可以吗王总今晚要连夜开会,一定要用设计图的。”

我看看表,只好说“好吧,请等一等。”

我匆匆套上外衣,推门往外面走。

家卓听到动静走出来“这么晚还要出去”

“嗯,”我低着头答“公司有点急事。”

“需要我送你吗”他问。

“不用不用,”我迭声“才九点多,还早,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外面在下雨,带把伞。”家卓叮嘱一句。

我答应着,往楼下走去。

赶到公司,翻出备份图纸,又在电脑上修改好错误数据,走出电梯,湿冷空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萧瑟地抖了抖肩。

推开旋转玻璃门,意外地看到家卓的车停在公司楼下。

我走过去,从车窗内看到他在打电话。

他侧脸看到我,马上下来拉开车门“上车,下雨很冷。”

“你怎么过来了”我皱眉看看他,黑色呢子大衣,里边只穿了一件深蓝格子衬衣。

他面色不好“绮璇和家骏吵架,我刚接到绮璇电话出来,就过来接你。”

“哦。”我心头那一点点雀跃消失无影,原来如此。

他启动车子,抽出面纸递给我“擦擦脸上雨水。”

我抹干净头发和脸上的湿气“怎么会吵架”

“不知道,”他忧虑之色明显“我再打绮璇已经关机。”

这时他电话响,家卓接起“大哥”

“绮璇难免有点任性,”他一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担忧地说“刚刚她打电话给我背景嘈杂,我恐怕她半夜出来怕出事。”

不知家骏在那端说了什么,家卓眉头一紧,忍耐着说“大哥,我无欲插手你家事,只是希望你尊重你妻子,她已怀孕,是你的孩子。”

“既然你知道你已有老婆,就不应该半夜有酒女找上门。”他冰冰冷冷地道“我再联络你。”

他将电话一把摔在了车前。

我看着他恼怒神色,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家卓手握在方面盘,有些心烦地问我“你觉得怎样好”

“回家。”我语气平平地答。

他看我一眼。

“她的朋友亲戚,大约会去哪里,大哥应该知道,我们回家。”我继续说。

家卓脸色有些僵“她一个人,这么一个大冷天晚上在外面”

“家卓,轮不到你来做。”我直接地说“绮璇已嫁做人妇,她的事自有丈夫去操心,再说她自知怀有身孕,这么大人了,应当有自己的分寸。”

家卓望我,脸色微变。

我神色坦然回望他,我并非没有尖锐言辞,只是一直舍不得对他讲一句重话而已。

他脸色有些难看,微微讥诮“她亦待你不薄,不用这么无情。”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做事尺度。”我冷淡地说。

“她好歹也算你家人,你何必这么刻薄”他口气冷淡。

我这般一片真心,掏心掏肺,换来的是左一句无情右一句刻薄

我嘴角一动“我没那个荣幸成为劳家一份子。”

家卓额角青筋轻轻一跳,强忍着怒气讽刺道“不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停车”我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车门。

他猛地刹车。

我兀自推开车门,他拉住我恼火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粗鲁地道“滚开,去管你的罗琦璇大小姐,别理我。”

家卓眼底隐隐怒意“上来”

我用力瞪他,示威地后退一步。

家卓咬牙,再不理会我,松开了手刹,一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呼啸而去。

我独自站在马路旁。

方才仓促出门,连手袋有没拿,我摸摸了口袋,手中只有一张交通卡和之前付车费之后剩下的一点点零钱。

真是现世报,估计家卓正忙着护送着他亲爱大嫂回家,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妻子被丢在路边沦为无家可归,这么狼狈落魄,我不欲打扰任何人,只好打算先回学校宿舍对付一晚上。我看了看,这里离学校很远,没有钱打车,只能搭地铁,我跳上了一班开过来的公车。

坐在公车上,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我心里有些着急,偏偏下车还绕了半天才找到地铁口,我冲下去,不出意外,地铁已经停止营运。

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我漫无目的走在马路上,看着周围的建筑,这城市这么大,我都不认得这里是哪里。

雨一直在下,我冷得要命,一直在瑟瑟发抖。

手机开始震动,铃声响起。

我翻出来看了号码,漠然地塞进了口袋中,继续沿着马路走。

我沿着街道乱走,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绿茶,不知走过了多少个街区,我双脚都发麻,鞋子进了雨水,全身都湿湿冷冷,难受极了。

走到一个立交桥底下,地上积着一滩水,黑暗中我没注意,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我揉着屁股爬起来,忽然再没有一丝力气走路。

在路边的台阶胡乱坐了下来。

兜里的手机一直持续地焦灼地响着。

我看也不看,他既然这么轻快将我丢下,我宁可咬着牙捱一夜,也决不愿回去摇尾乞怜。

将脸埋在膝盖上想着这么凄惨状相,竟有点好笑,人切不可自以为是,你在劳家卓心中有几分重量,轮到你来多嘴,自作贱,真是活该。

手机一直在震,直至没电,滴地一声关了机。

黑暗中突然有男人粗哑地骂了一句脏话。

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睁大眼仔细分辨,我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乞丐裹着报纸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

我呆呆坐在黑暗中,全身的每个神经都高度紧绷,高架桥上每一辆车驶过都令我心惊肉跳,我脑海中来来回回放映着的都是无名女性被谋杀抛尸荒野的血淋淋的报道。

不知坐了多久,我看了看表,凌晨四点,我已非常困乏疲倦得几乎睡去,却又不敢睡,整个人几乎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我觉得我要死在这里了。

恍恍惚惚中听到汽车的轰鸣声,我抬头,看到一台车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大力掉转车头,压线逆行,然后直直驶过来。

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脚步凌乱地朝桥下走过来。

车灯照射过来,我抬手遮住眼睛。

“映映”他声音有些哑,带着不确定的疑问。

家卓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清晰,他看见了我,随即快速地跑了过来。

他迅速蹲下,伸手将我抱住,手掌竟然颤抖得厉害他握着我肩膀,将我从头到脚检视了一番“你怎么样”

我低着头也不看他,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只木木地坐着。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我无事,脱下外套将我裹住。

“映映。”他柔声唤我,带了一点颤抖,哑哑的声音。

小心翼翼将我护在身前,彷佛一碰就碎的珍宝。

我恍若未闻。

他拉起我的手,我纹丝未动,只将右手紧紧地攥紧,家卓凑过来,他脸上都是雨水,全身也已经被雨淋湿,他摸我脸颊“怎么走了那么远,我找了一夜”

“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有说话。

他花费好大一番力气才把我手指掰开,却有些愣住了,我紧紧捏在掌心中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绿茶瓶盖,他疑惑拿起看了看,然后朝路边的垃圾箱扔去

“别丢。”我嘴唇动了动,嗓音沙哑艰涩地挤出两个字。

他动作骤然停顿。

“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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