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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的秋天,荷花市场外的胡同,下了班开车回家,高大的槐树下面一地都是碎花。

我说北京太大,我上一次在永定门桥迷路到崩溃。

袁承书笑笑说“迷路也不要紧,下雨天的时候,那一条街道非常的美。”

我面容忽然就缓缓地黯淡下来。

我上一次去,还是陪劳家卓出差,他在钓鱼台开会忙得不可开交。

我自己一个人四处乱逛。

走到法华寺附近时,忽然暴雨倾盆,我鞋子灌满了水,司机载着他过来接我。

那时我身上沾染着的清爽雨水气息,和他衣领上散出的幽幽暖暖香气,仍然清晰如昨日。

我提了包站起来“走吧。”

袁承书说“你下午不是不用上班吗”

我说“我约了医生。”

我最近对着电脑画图太厉害,晚上有时睡不着在台灯下写字,我觉得眼睛不舒服,有近视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在医生的诊所,眼镜没有配成,原来我是眼睛结膜发炎,我有些视力模糊,并且不能吹风和碰灰尘,袁承书每天抽空陪我看医生。

熬了一个礼拜终于好了,回到公司里,听到一个项目组要去内地。

据说上头有意钦点我去做庭院外观和公装设计。

我在顶头上司cudio nardi的办公室,对洋鬼子说,让规划设计和屋顶排水系统的工程师先去吧。

我至少先打算休一个假。

新年来临之前。

我自新加坡返回香港。

托比之前在屋子里一直和和巴西龟吵架,我只好特地去航空公司订了一个舱位,将乌龟送还江意浩,然后陪长辈过了一个圣诞假日。

回港后第一件事情是接回托比,我走前将他托付给袁承书。

托比从袁承书的住处欢欢喜喜跑出来迎接我,我带了份礼物同他致谢,然后打着呵欠回家梳洗睡觉。

因为惠惠要结婚,为了参加婚礼,我去公司延长了两日假期。

惠惠最后当然没有嫁给杨睿逸。

新郎是某个外资企业的主管,比惠惠年龄是要长一些,但胜在成熟稳重,家境也殷实,惠惠自然算是找了个好人家幸福地嫁掉了。

其实我们已经联系并不太多,但她坚持留了一个伴娘的位子给我。

下午结婚仪式过后,晚上宴客是在酒店包了一个宴会大厅。

我白天穿了纱裙陪着她站了好久,脸都笑僵了。

晚上换了鞋子,偷溜入化妆间,惠惠见到我,笑着嗔我“我故意丢花球给你,你都不接。”

我微笑着说“留给对婚姻有憧憬的小女孩嘛。”

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惠惠对我说“大学的同学我怕没有空招呼好,交给你了。”

我推开椅子“放心。”

大学的一班老友,围坐成两桌,因为喝到有些微醺,每个人脸上都有欣然的笑意。

我们老大和新郎的一个表妹在晚宴上担任主持人。

新郎新娘出来时,人群纷纷起立,尖叫掌声响成一片。

晚上出席大多数都是亲朋老友,半场过后,气氛更加热闹,惠惠之前见过一次袁承书,这次她也邀请了他过来参加派对,袁承书加班过后匆匆赶来了酒店。

他坐入我们这一桌。

惠惠捧了杯酒过来,袁承书站起敬了新人一大杯酒,很快和我们一群朋友打成一片。

临近十二点,长辈已经先离开。

一个女孩子上去弹琴,唱了一支动人的情歌。

而后灯光闪了几下,袁承书忽然出现在台上,他手在钢琴轻轻按了按,一串音符流泻出来。

场中忽然静了一下。

是韦尼奥夫斯提的浪漫曲,其实曲子很简单。

但映衬着灯光和酒精太美妙,气氛依然好到不行。

一曲完毕,掌声热烈。

袁承书忽然正了正脸色,然后说“我要用这首曲子,向在座的一位美丽的小姐致敬。”

他转身从琴凳后面捧出了花,对着台下的我说“江意映小姐”

惠惠已经激动地揪着我的领子将我往台上推。

宾客纷纷侧目,惠惠手放在嘴边,完全不顾一个新娘子的形象,对我们大叫“求婚求婚”

一群朋友哈哈大笑,然后纷纷跟着起哄“求婚”

袁承书屈膝跪了下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戒指。

我站在他身前,真是一场闹剧。

我在一片嬉闹声中,并没有接下戒指,袁承书站起来拥抱了我,然后我们被人推着下了台。

在场如云宾客很快转头各自攀谈起来,不过是聊以一笑的一个美丽的小插曲。

待到凌晨,长辈打电话来催,有朋友开车送新人回家。

我借机告辞,袁承书送我出来,捧着花束,走出宴会大厅,走下旋转楼梯时,竟然见到苏见。

我已经喝到七分醉,打了声招呼“苏先生。”

苏见止住脚步,目光抬眼看了楼上,我顺着他视线,楼上有一个走廊可俯视整个宴会大厅,可是却未见有任何人影,苏见回神笑笑和我说“映映,我陪劳先生过来应酬。”

他指指我怀中的大把花束,微笑着说“年轻人勇气可嘉。”

此情此景,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无奈笑笑走开了。

我在车上对袁承书说“抱歉。”

他喝矿泉水,笑着答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原想出奇制胜,怎奈弄巧成拙。”

我被他逗笑“放心,你不知道是多少丈母娘眼中的良婿。”

袁承书认真对我说“如果想定下来,请优先考虑我。”

一月份底,我启程去浙江工作。

袁承书和我一起出差,他不容我反对买了机票先送我到舟山市,然后转机回京办事。

预计要在野外度过一整个冬天,我怕冷所以带了很多御寒的衣物,行李堆得老高。

袁承书帮我推着行李车办托运。

赤腊角机场的一号客运大楼人来人往,我坐在行李处理区旁的座椅上,抬头间忽然看到远处,几个人正走入畅达道的贵宾专用停机楼。

即使距离我非常的远,我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劳家卓的身影。

几位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均是西装革履,一行人行色匆匆,正朝私人飞机停机坪走去。

有下属去办手续。

剩下两个人仍在原地驻足。

然后劳家卓径自走入登机通道。

一会儿,我见到张彼德在我身前的走道匆匆走进来。

他看见我,停下脚步“映映,你也搭机”

劳家卓仿佛心有感觉,从前面的贵宾通道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我正站起来,礼貌地答应了一声张彼德。

他转而回头朝我们走过来。

空旷高远的机场灯光明亮,他穿了一件休闲西装外套,细格子衬衣没有系领带,脸色白得有些透明,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劳家卓唤我“映映。”

我点点头“你出差”

他矜持颔首“嗯。”

袁承书正从柜台处走回我身边。

我不知如何是好头大如麻。

怎知袁承书躬身主动伸出手“劳先生,又见面了。”

劳家卓轻轻颔首“袁警官。”

他欠身,客气地和袁承书握了握手。

劳家卓对着我们点点头“我们赶时间,下次再聚。”

口吻周到礼貌,甚至带了一丝诚恳,完美无缺的交际场面。

我说“好的。”

劳家卓领着张彼德走了。

我完全动弹不得,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看着他瘦削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默默将手揣入外套的衣兜,掩藏住了有些发颤的指尖,对袁承书说“走吧。”

我在外地一直工作到过了年才回来。

旧历除夕,临海的舟山又冷又寒,项目组放了三天假,我独自在酒店里喝光两支红酒,看完了全部的设计图纸,研究了十几页当地的风水地理志,然后过了新年,一直到返回香港,我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一丝消息,算是与劳家卓正式断了联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嫁给袁也不错的,你们觉得呢

六一

十字街口的红灯亮起,熟悉的哒哒哒的急促声音传到耳边。

我恍然回过神来,踩住刹车。

半夜霓虹闪烁,眼前是逼仄华丽的街道,过斑马线的人脚步仍然匆匆忙忙。

一个繁华局促如洞穴的城市,我终于又回到香港。

回来之后一直忙碌,续签房租,打扫房子,去宠物店接回托比,付了堆积起来的一叠账单,去快递公司领了数个包裹,然后回公司销假上班,不过隔了一个多月,感觉已经似乎很久很久。

车窗半开,冷风倒灌进来。

我从来不系围巾,的脖子泛起细密战栗,我从来不知道香港的冬天一样可以很冷。

我握着驾驶盘,慢慢地开车寻找沿路的便利商店。

我的笔记本写完,晚上失眠无事可做。

索性下楼来开了车出去。

在即将打烊的商店,买了一本厚厚的黑色再生纸笔记本和一盒彩色铅笔。

站在冷风瑟瑟的路旁,喝完了一杯热奶茶和吃了一串墨鱼丸子。

我回到车上,经过弥敦道,方向盘打滑,沿着夜色中一整排路灯,开过长长的街道,就那样漫无目的在街上晃荡。

终于,我抬手换挡,踩下刹车,转过路口,车子进入了一整片高档住宅区。

沿着道路兜圈子,我穿过挡风玻璃前的开阔视线,默默地凝视那一片的灯光。

c座的顶层复合式楼,那整整一层自然都是黑暗的。

对牢那片黑暗看得久了,看得人都有些恍惚,车流在移动,突然间前面的车子忽然熄火停了下来。

我慌忙之中刹车,随后将车子靠边停住了。

我抬头看见前面一辆轿车下来一个人,然后朝着我车子走过来,迫不得已,推门下车。

郭叔恭敬地打了声招呼“映映小姐。”

我有些不好意思,勉强微笑“郭叔。”

郭叔态度一向祥和亲切“映映小姐这么晚”

我说“我经过附近。”

我不过出来买个东西,怎知兜到了这里。

郭叔说“二少爷不在家,干洗店晚上打电话来,我过来替他收拾一下房子,正要回去。”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本埠,他在,我未必有勇气过来。

劳通亚洲分部的新建一间的大型交易厅,室内设计部分交给了sa,公司一个精英小组日夜赶工将设计总稿画了出来,公司高层和设计师要呈送他过目签字,已经一个礼拜,他太忙,根本连劳通大厦都没有踏足过。

郭叔叹了口气“映映小姐,我是知道的,你心里惦记着二少爷。”

我低着头不敢接话。

郭叔说“二少爷知道一定很高兴。”

我心里酸楚,想起来问郭叔“他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

郭叔目光一贯是温和的,只是露出了些许担忧“春节这一个月,住了两次院。”

我心里微微一紧。

郭叔想了想又说“他平日里很少回大宅,杨医生可能比较了解。”

劳通集团最高掌权者为一个女人黯然销魂,这样的桥段和剧情,也许听起来是浪漫的,但已经不是我再能够沉溺的风花雪月,我日日穿着白衫黑裙高跟鞋如打仗一般在拥挤街边拦车上班,的士车途径金钟道,那幢高耸屹立着的劳通大厦,是本埠最具公信力的金融市场风向标,他的事业依旧风生水起。

劳通集团最近新闻不断,劳家卓是以非常忙碌,世界金融市场持续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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